第九十九章
男人盯著她烏黑的發頂,黑眸風情款款地眯啊眯,「所以現在我應該報警告你婚內動粗還是大慈大悲私了接受你陳懇的道歉?」
「你搞搞清楚!是你在外面胡來激怒了我,氣怒之下我才會強……」
「所以事實是,你剛才強我。」
「不是!」顧爽爽要哭了,「叔叔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被你深深的傷害了,錄音錄好了,拍幾張照片作證據就可以報警了。」
說罷,大手一推,把她推下身,人模狗樣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老男人非常潮流地設定自拍模式,對光,撩開襯衫衣領,擺好姿勢,取證。
「叔叔……」
「叔叔我錯了,別拍了,別拍了,我不是故意……」
顧爽爽懵了!欲哭無淚!
「怎麼了小爽兒哭的?」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暗藍色印花夾克的帥男人進來。
顧爽爽見到了希望般,淚汪汪地撲過去,「謹懷哥……我剛才氣昏了頭不小心對叔叔動了粗了,叔叔他現在要報警,謹懷哥你幫幫我!」
溫謹懷聽得一臉糾結茫然,「你對墨城動粗?」
那紅彤彤大眼睛的淚人兒,嗚嗚嗚點點頭,又搖搖頭,很是凌亂,「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乖了,哥哥相信你。」溫謹懷摸摸她腦袋,「墨城那麼大一個男人,還能被你小胳膊細腿蹂……」
『躪』字還沒出口,溫謹懷止了聲音,狹長的桃花眼瞬間瞪大!
盯著牆邊椅子上臉側和脖子都被抓慘的男人許久,真的是許久啊,溫謹懷瞠目結舌地扭回頭,極其複雜地看著一臉白白獃獃的小女孩。
細胳膊細腿兒柔柔弱弱的外表下,原來是顆抖s女王的心!
再一次確定,墨城娶的這丫頭,不是蓋的,不是蓋的啊……
溫謹懷消化幾秒,走上前,「墨城,」
「來得正好,給我拍幾張脖子這裡的近照,取證。」
「……」
溫謹懷看了看老實蹲在門口一臉惆悵的女孩,傾身逼近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行了你,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有多暗爽。」
那男人把手機擱在一邊,眼睫半闔遮住眸底的暗深,表情慵懶,掀了掀眼皮問了句「包間處理好了?」
溫謹懷點頭,「你坐的偏僻那桌,其他兩桌基本沒注意到情況,這一桌的我都解釋了,說你和你太太鬧了小彆扭,無傷大雅。」
沈墨城交疊的長腿放下來,撣了撣煙灰,有意無意沖門口提高聲音:「那個露露不是被某人打了嗎?替我好生安撫她,說我家婆娘天性兇惡,下次我來這吃飯還要她作陪。」
顧爽爽豎著耳朵呢,一聽這話氣的彈起來,「說誰兇惡婆娘?!沈墨城你敢再靠近她,我滅了那小婊砸!」
那抽煙的男人不言不語,煙霧隱匿了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唉,就愛死了她這幅小悍婦的模樣。
溫謹懷實在看不下去了,推推他,「哎哎哎,夠了啊你,再欺負她我告訴她擱別的女人那你他媽壓根就起不來,拽個屁!前幾天的花邊新聞你和那模特啵啵還是靠的借位吧?丟不丟人,也就這小白妞傻傻地什麼也不知道,當你是塊搶手寶。」
「我剛才聽見她喊你謹懷哥?」
溫謹懷皺眉,話題轉變太快了吧……
沈墨城斂目,看不見表情,撣了撣煙灰:「一個老男人,她喊你也好意思應著?」
「我怎麼不好意思了!」溫謹懷氣憤,「難道讓她喊我叔叔,你再把我殺了?」
這人抬眸,冷冷睇過來:「就不能讓她叫你伯伯?還謹懷哥,不知羞恥。」
「………」
這點醋也要吃……
……
顧爽爽一點都不敢離開包間半步,儘管在謹懷哥走了之後,她很想很想走掉。
但又怕那惡劣男人報警,畢竟錄了音,還拍了照片!
他以衣衫不整被凌辱后不能出去見人為由,不離開這大飯店的豪華包間,並且交代經理,任何人等不讓進來。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軟椅子上。
顧爽爽立正站在他面前,低頭姿態,站的筆直,他說的,作檢討。
夜裡九點,這人終於起身,走出了包間。
顧爽爽腿麻地趕緊跟上。
飯店門前的台階下,左浩將車開過來。
顧爽爽討好地給他開後車門,等他上去了,自己再上。
屁股剛挨著座椅就聽見那閉目養神的男人開腔:「左浩,去警察……唔……」
顧爽爽嚇死了小手捂住他破嘴,尷尬得臉紅滴血:「左浩先生,你們總裁醉了,哈哈哈,別聽!回別墅,回家哈。」
說完回頭,撞進一雙幽暗深潭。
顧爽爽心虛地立刻挪開小手,就聽見他萬分委屈的聲音:「沒有人性地欺凌了我還不讓我報警?」
「……」有完沒完!!!不就是咬了你幾下!你是龍肉啊不能咬?!
顧爽爽忍,忍!
縮起小身子骨兒,蜷蜷地窩到車門那邊,裝聾。
好在他沒有喪心病狂再出聲,車廂漸漸安靜下來,華燈夜景的璀璨隔著車窗放映。
行駛了一會兒,顧爽爽見左浩把空調溫度調高,她扭頭一看,身側他修長筆挺的身軀有點歪,慵懶地似乎睡著了。
眉宇緊皺,光影交替的深邃五官上顯出疲憊。
眼見他腦袋要磕到車玻璃,顧爽爽下意識的,伸手動作極輕地把他扳過來,男人的身體很重,每一寸都堅硬無比,壓在她的小肩膀上,他的氣息和體溫便綿綿地傳了過來。
顧爽爽抿抿唇,指間微顫地把他的黑色襯衫紐扣一個一個系好。
左浩時不時偷瞄後視鏡,太太照顧總裁,細細柔柔的,一切都在無聲中。
左浩勾了勾唇,就小聲說:「太太,總裁太累了,這些天不斷地在幾個會議地點跑,沒歇息過。」
是么?
為工作而認真拚命的男人。
此刻像個孩子一樣,短硬的黑髮扎著她的頸子,低頭能看見他安然垂下來的睫毛,真長真漂亮。
即便睡著,薄唇依舊習慣性地緊抿著,微微蹙眉的模樣叫她視線移不開。
心頭不知道怎麼的,就軟軟的了。
個頭矮,怕他枕得不舒服,她就坐的筆直,呼吸也不由得放輕了,一路上,沒有動一下。
月色下,抵達獨棟別墅。
左浩開車多年,把熄火停車的動作放的很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