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床上額頭上血流下來的男人,俊臉森寒徹骨,周身冷厲如冰……
本該唯美的新婚夜,就這麼被這逗比搞成了烏龍,沒辦了這不省心的,倒被打出血了……
傷口不重,在鬢角位置,破了皮,他臉色鐵青地用浴巾按住,試圖平息滔天的怒氣!
卻不見效果。
許久,不見地上的死傢伙起來。
他蹙眉,長腿下床,遙控開了燈,低頭一看,一張臉徹底黑成鍋底……
沒出息的小混蛋,居然暈血暈過去了……
去浴室把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出來,嫌棄又無可奈何,把她扔上了床!
沈墨城佇立床邊,沉著臉抽煙,視線在床上玲瓏身段上來來回回,掃過一次就暗沉一分,
一根煙的抽完,他皺眉低頭朝自己一瞅,太陽穴青筋懊惱的頓時一緊,仰頭深呼吸,又去看她。
把她的裙擺放下,手卻沒出來,放在那窩小小纖細的腰際,呼吸變重,眸色深著俯身親下去,小逗比,不如你暈你的,叔叔忙叔叔的……
……
窗帘嘩啦一聲,顧爽爽眼睛被驟然照進來的陽光一刺,猛地睜開。
她抬起砸人的右手,手指上果然有乾涸的血跡!
第一反應是去看身側,沒有人!
神思整理兩秒,昨晚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
她抬起砸人的右手,手指上果然有乾涸的血跡!
不是夢……她真的謀殺親夫了?
臉色慘白,她抿抿唇,試探的問:「周阿姨,先生呢?」
顧爽爽驚悚的目光在偌大的客廳里搜尋,沒看到客廳有老頭子的身影。
她吞口口水,強自鎮定:「他…他人呢?」
「先生在樓上書房,下午六點到家的,很忙,在處理公事。」周嬸笑笑回答。
顧爽爽舒口氣,把書包和衣服放下。
別墅空氣彷彿凍住一般,肅穆緊張非常,陌生的老公突然回家,哪哪兒都不自在了。
她忍不住在腦海里想象,他到底有多老多醜,能是她接受的範圍嗎?
又很後悔摻和進顧海這檔子事兒,不然不會把他召回家來。
正鬱悶地彎腰換鞋,聽見周嬸說,「我和先生聊天說起太太的好廚藝,先生好像感興趣,交代說今晚的晚餐由太太親手做。」
「啊?」顧爽爽哀嚎半聲,望了眼樓上,又趕緊捂住嘴。
「怎麼了太太?不想做飯嗎?」
「……不是。」
做飯沒問題哇,做一百頓都OK!
問題是老頭為什麼要留下來吃飯?
一想到要和一個能當她爺爺的人面對面共進晚餐,顧爽爽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苦喪著小臉兒,悶悶地跟著周嬸進去廚房,流理台上布滿了新鮮的食材,蔬菜葉翠綠,還滴著水。
顧爽爽捲起小袖子,圍上圍兜,素手洗凈,挑開著看了看,便皺了細眉:「周阿姨,怎麼沒有辣椒和肉肉?」
「先生不吃辣,不沾葷腥。」
口味這麼奇葩?聯想到也是不吃辣的頭牌叔叔,顧爽爽覺得長得帥的男人不吃辣那叫矜貴,一老頭子不吃辣,那叫拿喬裝x!
心裡默默地鄙視。
顧爽爽扁扁嘴,小臉上是不滿和惆悵,「這不是為難我么?沒有辣椒和肉肉,我根本不會做菜嘛。」
周嬸好笑地嗔她一眼,「沒了辣椒和肉你不活啦?以後跟著先生過,你肯定要戒掉這兩樣。」
顧爽爽表情一頓,惡寒地哆嗦了一下,才不要跟老頭過日子!
撐過這一年她就自由了,雖然再結就是二婚,但比呆在一個老頭身邊強太多好不好?
…………****…………
這滿臉的嫌惡,二樓書房盯著電腦監視畫面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英俊的五官隱有笑意,高大身形靠向舒適的椅背,拇指和食指劃了划,畫面清晰放大。
圍著可愛圍兜的小女人,兩束長發隨意紮成一個圓糰子在腦後,低頭認真忙碌的模樣,露出的粉頸雪白,絨絨幾根碎發乖巧地服帖在頸側。
她抿著唇兒,小臉是緊張備戰的狀態,外加惶恐不安,白皙小手動作卻是輕巧麻利,摘菜,洗菜,切,分盤,井井有條。
周嬸在旁邊干看著,都插不進手。
很快,廚房裡哐里哐啷地熱鬧開。她細細的身條兒往流理台前一站,手拿鍋鏟有模有樣。
菜一道一道出鍋前,她總要嘗一嘗,再給周嬸嘗一嘗,沈墨城能聽見她們的對話,她一直在問,『先生喜歡嗎?』『這個合他胃口嗎?』『這道菜放辣椒更好吃的,可惜你家先生不吃辣嗎,唉』。
……
沈墨城勾唇,白皙的食指尖彈了彈畫面上小廚娘的美麗側臉,「伺候老公認真,晚上有賞。」
四菜一湯出鍋,都是家常,周嬸拿出精緻的小蝶,每樣分出不多一份。
顧爽爽瞧見大喜,「先生在樓上用餐?」
「是啊,先生忙得顧不上吃飯呢。」周嬸無奈,把菜品分碟裝好一盤,小心著端上樓。
顧爽爽在身後狠狠比了個YES,不用一桌進餐了!雖然慶幸,但作為大廚,對自己做的菜能不能入那老頭的眼還是相當緊張在意的,跟著等在樓梯口。
二十分鐘後周嬸下來,顧爽爽趕緊問,「沒事吧,吃了嗎?」
周嬸摸摸她腦袋,模仿先生一本正經的語氣,「一般,還行,能下飯。」
「暈!」好氣憤,沒有一次做菜這麼認真上心過!就這評價?
鬱悶地下樓,和周嬸吃飯,顧爽爽自然沒了胃口,其一是沒辣椒和心愛的肉肉,其二,樓上一團黑氣壓,能消化良好嗎?
時間一點一點在過,顧爽爽心裡琢磨,這吃也吃了,什麼時候下樓開金口和她說一說顧家的事兒?說完他大概就會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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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周嬸下樓,找到在廚房裡洗碗的顧爽爽,把她拉出來。
「周阿姨,怎麼了?」
周嬸那種眼神瞧她,拍拍她的小手背:「先生說今晚不走了。傻太太,還洗什麼碗,趕緊去浴室把自己洗好啊!」
「什……什麼?」顧爽爽手裡的碗就那麼掉在地上,哐啷發出激烈的碎響,一如她瞬時崩裂的心跳——
她怎麼忘了?樓上那個糟老頭是她老公,婚姻期間就有睡她的權利!晚上留宿不走,這擺明了是要和她……
顧爽爽臉一下子沒了血色。
躲了兩年和他的夫妻義務,新婚之夜,今晚躲不過了嗎?
她必須和一個老頭…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