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爸爸來看你了

  林海天拿著一束鮮花站在林巧兒的墓前。


  他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張照片應該是三年前拍的，那時候的巧兒多麼快樂呀！


  林海山把手裡的鮮花慢慢地放在墓前，顫聲說道：「巧兒，爸爸來看你了！」


  這三年來，林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巧兒從一個快樂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被命運戲弄的人。


  林海山不但沒有給她任何安慰，還在這個時候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了她的頭上，想著她那瘦弱的身軀承擔著那麼多的苦難，林海山的心都是抽疼的。


  現在巧兒已經長眠於地下，帶著她的曾經的快樂和曾經的苦難，訣別於這個世界，林海山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機會再說。


  而在這個冰冷的地下，也只有巧兒的衣冠，她走得是那麼的慘然，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當初醫院來讓他簽協議的時候，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簽了，因為當時他心裏面還帶著氣，他總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報應，誰讓巧兒害了阿玲！


  薄薄的一疊錢，就買了巧兒的命，他這個當爸爸的居然連葬禮都沒能來參加。


  一行清淚從眼角淌下，林海山在墓前站了很久，心裡有訴不清的哀思。


  身後的蘇玉梅忍不住上前催促，「快點回去，吃藥的時間快到！」


  林海山站著沒有動，只是默然地看看蘇玉梅，心裡嘆了一口氣，明知道是蘇玲害了巧兒，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蘇玉梅現在還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蘇玲被池敖囚禁。


  他現在不能趕走蘇玉梅，也不想救出來蘇玲，他老了，太多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了，更沒有力氣去做。


  晚景凄涼，這個詞一下子在林海山的腦海裡面冒出來。


  這就是他的人生寫照嗎？事到如今，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呀！


  在蘇玉梅的催促之下，林海山默默地轉身朝山下走去。


  走出去好遠，他還戀戀不捨地轉頭去看林巧兒的墓碑，那個墓碑孤零零地走在山間，讓他心裏面忍不住哀嘆，巧兒，爸爸對不起你呀！


  蘇玉梅看林海山這個樣子難免有些不悅，可是她盡量隱忍著，只是催促著林海山快點回去吃藥。


  回到家之後，林海山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他不停地翻看著過去的相冊，裡面都是林巧兒的照片。


  他的手從一張張的照片上摩挲過去，上面有林巧兒從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張都是笑臉。


  可是從三年前開始，巧兒就不再照相。


  那是因為她忘記了怎麼笑，因為蘇玲的「死」，讓她背著沉重的枷鎖，每天都生活在千夫所指的窘態中。


  林海山忍不住哭出聲來，現在他還記得巧兒站在病床前面遞給他那張一千萬的支票，他毫不留情地撕了個粉碎。


  那可是巧兒用尊嚴換來的呀。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那次見面竟然是自己和巧兒的訣別，那天爆炸的聲音他也聽到了，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爆炸聲后，他和巧兒從此陰陽兩隔。


  「巧兒，你能原諒爸爸嗎？」林海山摸著那些照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