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確實不忍心對無辜的人下狠手，但我只要讓張成禮相信我會下手就行，畢竟我李瘋子的外號可是名聲在外啊。


  但想抓到他的家人，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我在深圳待了兩天，身體大有好轉之後，就待不住了，也等不及了。我要回全州市去，因為死去的兄弟要下葬了。


  喬榮和陳念柔沒打算跟我一起回，他們先去上海，到時候我再跟他們匯合，繼續查楊星輝。就猴子跟我一起回全州市，喬榮和陳念柔也沒有跟著。


  不過我在離開的時候，見了一次陳吉華，之前兩天我都懶得跟他說話，陳念柔進去問了幾次，他一句話都沒說，一言不發。我也就懶得去逼問他，現在坐在他的對面，我問道：「十分鐘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要回全州市參加我兄弟的葬禮，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是想讓我勸說我弟弟做內應，給你打聽消息，幫你除掉這次的幕後主使吧？」陳吉華抬起頭來，兩天第一次說話。


  「看來你是明白人。」我回道。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兩個條件。」


  「說。」


  「第一，你這次惹了大麻煩了，我弟弟也是情不得已才返回全州市對付你，因為他沒選擇的餘地，他不那樣做，他就得死，而且你的兄弟並不是他殺的，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之後，你放過我弟弟一命。」


  「這個我可以考慮，但到底是不是他殺的，現在還不清楚，我需要問過那些兄弟之後才知道，如果不是他殺的，他這次幫了我，我可以放過他這一次，說第二個條件。」


  「第二，我幫你背鍋這麼久，你得讓國安局還我自由，畢竟上次的案子是我幫你背鍋的。」陳吉華說完，就靠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我頓時陷入了沉思，這傢伙的兩個條件也不算太過分。背後有楊星輝在操控，加上有孔家配合，甚至趙公子也參與了的話，那陳華安為了保命，只能選擇跟我為敵，這樣的話，他的責任也不算很大。


  第二個條件，就讓我有些為難了，主要是這人是國安局抓的啊，我現在只是一個外派人員，哪有權利放？再說了，把這傢伙放走，也等於是放虎歸山，陳吉華學的是八極拳，實力真不差，再讓他練幾年，又是一個禍害。


  「還你自由也可以，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我正色道。


  「什麼條件？」


  「還記得之前出手對付你們的雇傭兵嗎？我需要找到這個雇傭兵的下落，然後除掉他們，所以我的條件就是，我出手的時候，你也得出手，你得免費做我一年的打手，一年之後，你可以自由。」


  「你請了他們，現在又要去殺？」


  「不是我請的，我是委託別人幫我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其實如果不是你們提前動手，追到海灣裡面去，那些雇傭兵根本就不會出手，是你們自找死路，非要想早點死，那能怪我嗎？」我冷聲道。


  「就算不提前動手，第二天你還不是會動手？」


  「第二天就是同歸於盡了，別墅裡面全部裝了炸彈，你們不讓我金盆洗手，我就讓你們一起死。」


  「你真是瘋子。」陳吉華心悸的回道。


  「說吧，你到底答不答應？」


  「你可以做主嗎？」


  「如果我們除掉了戰斧雇傭兵團，這案子也就結了，上面並沒有揪著不放的道理。再說了，被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我也算是給國家除掉禍害了。」


  「你自己不就是禍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且，我現在不就是在將功補過么？你幫我，也等於是幫國安局辦事，一樣可以將功補過，肯定會放走你的。」我笑道。


  陳吉華頓時鄙視看了我一眼，「我不相信你，除非喬榮答應。」


  「他會答應的。」我起身朝著外面走去，找到了喬榮，說了我跟陳吉華談的條件。


  他皺了皺眉，問道：「你確定這次能拿下楊星輝嗎？就靠陳吉華的弟弟做內應能拿到什麼消息？」


  「但現在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有一個人做內應，聊勝於無，而且，唯一能說動陳吉安的人就是他的哥哥陳吉華。」


  「你別是為了一己私利。」


  「又不相信我了吧？這次抓暗殺組織，我都豁出性命去了，我有忽悠過你嗎？」


  「你不怕放走他，他跑了？」


  「他就出賣過我一次，之前他說話倒是算話，主要是他實力不錯，現在我身邊沒有這種實力的幫手，去對付戰斧雇傭兵團的話，他肯定是一個大助力。要是他跑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給你抓回來。」我冷聲道。


  「行，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他真幫你除掉戰斧雇傭兵團，功過相抵，放了他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真兇可是你。」


  「咳咳……我也是為國家除害嘛，畢竟死的人就沒幾個人手底下是乾淨的。」我尷尬的咳嗽幾聲，「那我先回全州市去了，你進去跟他談，之後你們一起去上海，我們再匯合。」


  說完，我就跟猴子打了一個眼色，開溜了。離開了基地，開了一輛黑色大眾，直奔高速。


  從早上八點多出發，到下午三點多到了全州市，當我趕到時，已經下葬了，在公墓，不少勢力的人都出現了，我沒有馬上過去，而是等這些人散了后，才走過去。


  看著墓碑上的熟悉臉孔，我心裡堵得慌，打開一瓶威士忌，我就坐在旁邊，也不管身體是不是完全恢復，倒了一些在地上，我自己就悶一口。


  去年我金盆洗手的時候，我想讓大家都退下來，我就是想著既然帶著大家一起出來混，就要讓大家都漂白，離開那種爭鬥的生活，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再也不牽扯這些恩恩怨怨，因為這樣混下去，沒有多少混子能壽終正寢。


  我知道這一點，我知道早晚會出事，但現在坐在兄弟的墳墓前，我心裡依然不好受，依然在自責，或許我去年強硬一點，堅持讓大家都退下來，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吧？

  或許我這次不帶人去澳門，一點都不牽扯道上的事情，那孫強也就不會有可趁之機了吧？

  「咕嚕咕嚕……」


  火辣辣的威士忌從喉嚨下去，沒有讓心裡好過，卻更加難受了。


  猴子過來勸我，說身體剛好些，少喝一些酒，我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他嘆了口氣，走到旁邊去了，薛濤他們想過來，也被他給攔住了。


  「兄弟，一路走好，下輩子還做兄弟。」我再次往地上倒酒，又幾口悶了下去。


  一直從三點多，坐在到了日落黃昏，腳邊都是空瓶子，我整個頭也好像要爆炸一樣，想站起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薛濤、馮偉、楊鋒他們跑了過來，攙扶住了我。


  「李哥，之前我們沒有選擇跟你一起退，就做好了不得善終的準備了，你不要太自責。」楊鋒說道，「我們之前也說過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都不會怪你！」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怔了怔，或許是吧。我不能挽回什麼，但至少可以為他以及其他死去的兄弟報仇，「回去吧。」


  他們攙扶著我，送我上車，我說去楊秀英那裡，他們送我到門口，進去后，他們就離開了，楊秀英和徐潔把我攙扶進去，徐潔責怪了我幾句，說怎麼會喝成這樣，我只是抱著楊秀英，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們把我攙扶到沙發上，楊秀英說給我弄點醒酒茶，還沒等她泡好，我就呼呼大睡了。


  「這傢伙，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喝成這樣回來。」徐潔責怪的說道。


  「不怪他，兄弟去世了，可以說是擊碎他一直以來都偽裝著的堅強外表，他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來這裡，就說明他這次是真的撐不住了，他也需要依靠。」楊秀英嘆了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伸手去撫摸著那一張壓根就談不上滄桑的臉龐，繼續道：「他在心底認為我們是他的依靠，我心裡也就知足了。其實仔細想想，他才二十二歲啊，他之前可從來不會表露出這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