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痛苦與絕望
「走吧。」這時中年男人看了我和吳子云一眼后回頭說了句,飛機立即發動了。
「妮妮,不要擔心,有爸爸在,一定會幫你度過這次難關的。」飛機起飛后中年男人在我面前彎腰下來親切地說道。
「你是我爸爸嗎?」我好奇地看著他。
「是的,我是你爸爸呀,妮妮,你忘記爸爸了嗎?」我爸爸看著我,眸里除了憐惜更多的還有痛苦。
我看著這個似曾熟悉的親切面孔,絲毫也不懷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血濃於水,只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許總,請您迴避一下,我們先替小姐將身上的有些傷口處理下。」這時醫生提著藥箱過來了。
「好。」我爸答應了聲,撫摸了下我的頭,「妮妮,我們先到后艙去,不要怕,先讓醫生幫你看看傷口,一切有我。」
「好的。」我答應了聲,眼睛看著吳子云。
吳子云對我鼓勵地笑了笑,跟在我爸爸身後去后艙了。
他們一走,醫生就開始給我處理身上的傷口,並將我的頸,四肢給固定了。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全身的痛苦。
那是怎樣的痛苦呵,全身動都不能動一下,感覺像被施刑法般難受。
而讓我奇怪的是,與吳子云在一起時我的這種痛感雖有,卻完全沒有這麼明顯的。
飛機很快降落在京城機場。
一下飛機,救護車早就等著了,我被抬上了救護車,抬上救護車時,我的手緊緊握住吳子云的手,他跟著我上了救護車。
醫院裡。
我一抬進去,醫生就開始了緊急對我的各種檢查。
我的頭很痛,經受不了這些檢查,後來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過去。
在夢裡,我做著各種怪夢,夢到自己被一條好幾米長的毒蛇追著跑,全身疼痛,在劇烈的疼痛中,我睜開了眼睛,耳邊卻傳來了說話聲。
「醫生,我女兒的傷怎麼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許總,現在通過X光片,ct光片看,許小姐的頸椎,右腿,左肢都骨折了,腰椎也有破裂現象,最主要的還是要看頸椎處有沒有傷到神經,腰椎骨折處如果有損傷到脊髓
神經的話很有可能導致全身癱瘓,這個還需要觀察病人和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知道……」有男人清晰地回答聲。
全身癱瘓?
這說的是誰?
我極力將眼睛看向了說話的人。
是在我的病房裡,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有一個就是我爸,他們正在小聲的說著話,而病房裡面只有我一個病人。
他們顯然沒想到我會醒來吧,說話時也沒有什麼顧忌。
我此時被各種石膏固定著,渾身五花大綁的,身上塗滿了藥水,吸入鼻翼裡面的是濃濃的藥水味。
「那她頭部的傷呢?有危險嗎?會不會永久性失憶?」我爸是背對著我的,他沒有看到我醒來,又著急地問道。那兩個醫生拿過一張CT底片指著一個地方對我爸說道:「您女兒頭部受到的創傷比較嚴重,但她很年輕,只有18歲,目前只是屬於短暫性的受創失憶,在給予治療后是有
希望恢復過來的,現在病人主要的還是身體方面,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懸崖上摔下來,這可太難說了,希望經過一段時間治療后能夠重新站起來。」
我靜靜地聽著,臉如死灰。
漸漸的,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這是在說我。
雖然我頭疼,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並沒有傻掉。
他們說的是我啊。
全身癱瘓,失憶,多麼可怕的字眼。
我才18歲啊,人生還沒有開始呢,我怎麼能夠癱瘓在床呢?
「不。」我突然絕望地大聲叫了起來,「我不要癱瘓,我要站起來,我要打球,我要跳舞,滑冰,我不要這樣躺著。」
我歇斯底里地喊。
病房裡的人嚇了一大跳,他們全朝我看來,臉上是各種表情:驚訝,遺憾,憐惜,而最撞入我心扉的是我爸爸臉上錐心的痛苦。
「沒想到動完手術後會醒得這麼快,你快去安慰下她吧。」這時那兩個醫生對我爸爸說道。
「妮妮,不會的,你放心,爸爸給你保證,一定會治好你身上的傷。」爸爸快速走到我面前,撫摸著我的臉,向我鄭重承諾著。
可我心裡明白,這是傷,不是要什麼東西,如果我想要什麼東西,我爸爸能承諾給我就有可能做到,可這種傷卻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不會的,好不了了,我要癱瘓了,不要,我不要這樣啊。」我號啕大聲哭起來,頭,脖子,腰椎,手腳全被捆綁得死死的,我動彈不了,只能大聲哭叫著,這種感覺真是
痛不欲生。「妮妮,我的好女兒。」我爸握緊了拳頭,彎腰親了下我的額頭,仍然無比堅定地安慰著我,「你要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身上的傷,一定能讓你站起來的,只
是你要配合好爸爸,好嗎?妮妮一直都是爸爸最勇敢的女兒了。」
可爸爸的話安慰不了我。
我痛苦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我除了哭,再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表達我內心的痛苦與絕望。
「走,你們全都走,我不要看到你們。」我傷心地大聲哭,誰也勸不住。
我爸面對情緒激動的我,有些手忙腳亂的,那幾個醫生先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我無比悲愴地哭著,我爸陰沉著臉站在病房中沉默的陪著我。
一會兒門開了。
一個瘦高個男人走了進來。「許總,昨晚上小姐出事時,在她跌落懸崖前是與兩個女同學站在峽谷邊上的,據她們說,當時小姐是伸手去採摘懸崖上的雪蘭花,一不小心沒站穩就摔了下去。」那男人
一進來就臉色沉痛地說道。
我爸的臉色很黑,沉聲問:「冷啡,那兩個女同學叫什麼名字?」
「她們一個叫景佳佳,一個叫徐小淇。」冷啡立即答。
景佳佳!
我爸輕聲念了幾句后說道:「奇怪,這名字怎麼會這麼熟悉呢?」「許總,上次正是小姐與這個叫景佳佳的女同學在魚池邊發生了爭執,最後景佳佳落水了,當時您還讓我去替她交了醫藥費呢。」冷啡聽了后立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