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你一定要跟我走
我不敢抬頭去看任何人的眼睛,也不敢獨自閉上眼睛,我怕只要一閉上整個閘門就會敞開,在這樣的時刻,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呵。
曾經,這個男人,在我面前最為親密的愛人,本是撫平我脆弱傷口的最佳安慰者,可在此時,他也經變得那麼的陌生和遙不可及了。
「依依,來,給我。」許越已然明白怎麼回事了,將我伸向了我,朝我說道。
我渾身無力,感覺連張紙也拿不起了。
他只得走近我,從我手中拿過了鑒定單仔細看起來。
「不可能,媽,這是假的,我可從來沒有讓你去鑒定什麼。」一會兒后許越發怒,將檢查單子給撕了個粉碎,丟進了垃圾桶里,朝著吳向珍吼。吳向珍面有難色,卻十分鄭重地說道:「阿越,洛小夕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你的,這個鑒定單子是真的,是余依將你沾了大腿上傷口血的褲子拿給我去做的親子鑒定,洛小夕做了羊水穿刺,從胎兒身上提取了血液,這樣的親子鑒定不可能會是假的,做這個檢查時,都是我親自帶著洛小夕去的,自始至終,我都是在的,錯不了,阿越,請相
信我,你終於有兒子了。」
吳向珍說到這兒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可到底還是顧慮到了我的情緒,很快就不說話了,而是將不安的眼睛看向了我和汪淇涵。「依依,這是真的嗎?是你將我的血褲給了媽去做的親子鑒定?是嗎?為什麼要這樣做?」許越聽了吳向珍的話后整個臉都黑沉了下去,不堪重負般退後了幾步,朝我問道
。
我低頭,聽著他的問話,眼睫一直都在顫粟著,抖動著,鼻孔里有清水樣的微黏液體流了出來,我想去擦拭掉,卻抬不起手。
「這麼說我要恭喜你們許家有后了?」這時汪淇涵的臉上沒有了任何溫情,朝著吳向珍和許越冷嘲熱諷地問道。
吳向珍剛剛臉上揚起的喜氣和興奮瞬間被汪淇涵冰冷的眸光給吞沒了,她有些不安地避開了汪淇涵咄咄逼人的眸光,不敢說話。許越則是痛苦不解地看著我:「依依,我說過了,過幾天後就會帶著你和妮妮去深市安家落戶了,這裡我們以後不會再回來,至於洛小夕肚子里孩子的事,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你大可以不去鑒定什麼,只要當它不存在就好了,我也是絕不會承認的,如果你聽我的話直接將洛小夕交給公安機關就行了,為什麼偏要去鑒定
呢?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說到後來,他也是無比的煩燥了!「阿越,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是我不該去理會小三的孩子,當做不知道,不該去過問你的私生子,只要安心過自已的生活就好了,是這樣嗎?可是阿越,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只只會吃喝拉撒的豬,我有思想,有尊嚴,又怎麼可能做到了雙耳不聞家裡事呢?」我痛苦不已,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重壓,將手中的包狠狠摔到了地
上,朝他吼:「你這是要將我放在道德的最高點被人去拷問,想讓我去當惡婦,毒婦,你媽逼著我去拿你的樣本與洛小夕做親子鑒定,她說孩子是無辜的,不能牽連到孩子,如果我讓你
去直接打掉了孩子,別人只會說我心胸狡窄,連個小孩子都不能接受,你們究竟想要我怎麼樣?是想要把我給逼死嗎?我有什麼錯啊?」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像開了閘門的水,再也忍不住放了出來,我覺得我快要崩潰了!「依依,對不起……」許越慌了,大概是從沒看過我發這樣大的火吧,走上前來摟抱住了我,無比愧疚地說道:「造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氣,是我該死,不該說這些
的,你放心,這個惡人由我來做,我去讓洛小夕直接將肚子里的孩子給打掉,終止這一切不應該有的東西。」
說完他毅然轉身要走。「阿越。」吳向珍大聲喝住了他,「洛小夕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也是她的,若她不願意,你憑什麼獨自決定將她肚子里的孩子野蠻地打掉,那可是犯法的,而且,我也不允
許你這樣做。」
我凄苦的笑了下,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感到胸口悶痛,用手撫住了胸。「媽,您什麼時候做事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本來好好的一個家,被您攪得一團亂,您什麼時候才能不要插手我的家事?」許越的眸中閃著寒光,朝著吳向珍怒喝,「告訴您
,這件事情必須由我做主,我不能任它再發展下去。」此時我們的吵鬧聲驚動了整所房子的人,汪姨和庄管家都悄無聲息地站在一旁,連小宇都是畏縮著站在一旁不安地看著我,好在許嘉澤此時還在醫院裡,否則又要引發舊
病複發了。
所有的一切亂成了一團麻,只能讓人看笑話。
我轉過身去拖著沉重的步子朝樓上的卧房走去,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連思維都沒有了。
「依依。」汪淇涵的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我的臉上,當我轉身跌跌撞撞朝樓上走去時,她立即過來扶住了我,輕聲安慰道:「不要著急,這件事情我會替你做主的。」
回到卧房后,我悶聲倒在床上就睡。
這一覺我睡得暗無天日,實在是太疲憊了,這麼多天,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精神一直都是緊繃的,現在結果出來了,一切已成定局,反而放鬆了下來,我徹底睡著了。
睡夢中,似乎不斷有人叫著我的名字,男的,女的,什麼人都有,可我聽不清是誰在叫我,就是不想睜開眼睛。
「依依,你終於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在我終於睜開眼睛時,外面是金黃色的陽光,秋高氣爽的,汪淇涵正坐在我的床前慈愛地看著我。
我的眸光看著她。
這個與我五官有幾分神似的生母,此時她的臉上有憔悴,心疼,無疑,她對我的關心是真誠的。
「衛夫人,您還沒有回京城么?」我坐了起來,垂眸問道。「他有公職在身,已經回去了,讓我留下來陪你面對著這一切。」汪淇涵將一件外套披到我的肩頭,輕聲說道:「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太在意了,條條大路通羅馬,
前路會好的。」
我低頭不說話。她握住我的手,謙卑而又果斷地說道:「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的,婚姻從來都是當事人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這其中的冷暖,以前我對程程犯了許多錯誤,但現在不會了,這件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該要如何解決呢,我想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這樣吧,不管你在這件事情上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只此一條,你必須要答應我,那就是:如果你選擇與許越離婚,那這次,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要帶你回家,再不會讓你流落在外面去吃盡苦頭了,跟我回家后,我會照顧好你,
不會讓你受苦的,這是我的要求,請你能答應。當然了,如果你還想繼續跟著許越過下去,我也會尊重你的意見的,並且祝福你。」
我認真聽著她把話說完,低下頭去不說話。
她也沒有逼我,只是扶我下床去洗簌。
洗籟完后,我們下了樓。下樓后我才從汪姨的嘴裡得知自從前晚我上樓后,汪淇涵就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她沒有與吳向珍爭吵什麼,也沒有讓許越上樓來陪我,只對許越說了句:這件事情要等余
依做出決定,在她做出決定前,由她來陪著我。
許越遵守了她的規定!
我想知女莫若母吧,哪怕我與她之間是這樣的生疏,到底還是血脈相連,她護住我的周全,讓我和許越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直到這件事情解決為止。
而許家的人懾於汪淇涵的身份,誰都不敢對我指手劃腳的,哪怕是對說話都是輕聲細氣,生怕驚嚇到了我。
而接下來一天,我坐在家裡就看到了各路人馬輪番前來勸說我的表演,很真實,很逼真。「余依啊,這事情就算了吧,不要離婚了,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命么,再說了,許越是那麼的愛你,發生這樣的事,他也是不想的,但既已經發生了,你還是接受了吧。」這
是與吳向珍走得比較近的一個許氏家族的表親。「余依啊,不就是一個小孩子么,當他不存在就行了,何必當真呢,到時許越帶著你住到別的地方去就行了,眼不見心不煩的,真沒必要弄得自己成一個離婚女人。」這是
許嘉澤的一個堂弟的媳婦勸說詞,說話倒是挺誠懇的。「就是呀,女人可不能離婚,離婚後就成二手貨了,到時想要再找個好男人真不容易,再說了,許家還是這樣的豪門大家族呢,不知有多少女人羨慕想要嫁進來卻嫁不進,你這樣一離婚,正好是給了那些女人的機會了,像那個什麼洛小夕的,她可是巴不得你離婚的,離了,正中她下懷,到時出獄后她還可以母憑子貴賴進來了。」這也是一個
十分好心的親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