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他的柔情,不復存在
我的心莫名的下沉,這樣的許越真是我從未見過的。
似乎自他走進來起,沒有關心到我肚子里孩子的情況,也沒有關心到我的身體,只是在對冷昕傑冷嘲熱諷著。「許總,既然你來了,那我也該走了,請你照顧好依依。」冷昕傑當然聽出了許越話里的冷嘲熱諷了,不過他倒是挺有風度的笑了下,並沒有計較什麼,說了這句話后就走
了,甚至沒有回頭與我告別。
他一走,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我跟許越。
空氣里的氣氛竟有些壓抑。
我看著他,原來我設想的種種:比如當他知道我懷孕后,會欣喜若狂,或者上來抱著我親,至少也會很緊張吧。
畢竟這對他來說,是他人生意義上第一次真正的做爸爸,妮妮雖是,但他並不清楚的。
可是
並沒有。
他站在我面前,沉然看著我,讓我感到莫名的壓抑。
我的手指握緊了床單,心裡很不安。
「夢鑰現在怎麼樣了?」我只得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希望她怎麼樣?」他沒有回答我,竟然用質問的口氣反問起我來,嗆得我吐了下口水。
「我能希望她怎麼樣?當然是希望她能做個正常人,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迎著他的眸光答。
「那你呢,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沒有?」他沉默了下,又反問著我,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疏遠。
我的心尖莫名的一痛。
我的幸福在哪裡?難道他不知道嗎?
這樣的反問,似乎否定了一切,讓我的心像被人在抽打般疼痛!
「你覺得我找到了嗎?」我不甘示弱反問,聲音里已經有了痛苦。他鬆了口氣,忽然在我床邊坐下來,眸眼裡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沉痛:「余依,你究竟想要怎麼樣的幸福?為了你,凡是我所能做到的,所能給予的,都在儘力做到,儘力
給予,可你為什麼總是不滿意,總是要左右逢源,讓我難堪?難道你不知道我也有底線與尊嚴嗎?」我聽不懂他說的話,只是吃驚地看著他:「阿越,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今天是夢鑰拿著電動棒要打掉我肚子里屬於我們的孩子,這是多麼的恐怖和殘忍,要不是冷昕傑及時
進來救了我,我現在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你現在呢,明知道我懷孕了,卻對我不聞不問,還說些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說到這兒,我眼圈紅了,緊盯著他。
他低下頭去,用手指撫著太陽穴。
「對不起,余依,我沒想到夢鑰也會出現在宴會中,這是我的疏忽。」他終於沉悶的說了句道賺的話,然則也是不痛不癢的。
「就這樣嗎?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如果不是冷昕傑,我現在可能一屍二命了。」我有些激動地問。
「哼。」他輕嗤了聲,嘲諷地笑:「怎麼會呢?你不是有冷昕傑么?」
我聽得懵了。「阿越,你到底什麼意思?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你知道這個時候,我肚裡胎兒不穩,此時我最需要的是什麼嗎?」我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著轉,他對我的好,對我的柔情
似乎在伴隨著他知道我懷孕后嘎然而止了。
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一切全部不存在了,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依依,你先好好休息養胎吧,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下,明天我會派人來照顧你的。」他忽然站了起來,淡淡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阿越,你不關心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嗎?你一點也不高興嗎?那可是你的孩子呀。」
「是么。」他從鼻子里輕哼了聲,唇角微微挽起,「我怕我沒那個福氣。」
「阿越,你什麼意思?」我大腦中哄的一聲響,眼前發黑,再也無法忍受了,大聲質問道。
只覺得肚子隱隱作痛,我把手放到了肚子上,眼皮亂跳著。
「依依,沒什麼意思,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他背對著我,不願意說太多的話,就要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心像在割肉般痛,有種預感,他這一去,似乎再不會回頭似的。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能做到相信我,最起碼,我能看到他對我的溫存。
可現在,他的變化讓我害怕,也讓我莫名其妙。
「阿越。」看著他就要離去,我顫聲叫住了他。
他站住了,仍是背對著我,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覺得我的呼吸都不暢了。
「阿越,告訴我,你所說的結婚日期二月十八日,那天你是與我結婚嗎?」我拼盡了力氣來問道。儘管我有足夠多的理由來相信,他一定是與我結婚的,可我並沒有親口聽他說起過,已經受過一次婚姻傷害的我,再不敢輕易的相信婚姻了,我要得到確認,我要親口聽
他說。
他沉默了會兒,轉過身來。「依依,你感受不到嗎?從一開始我就是想與你結婚的,我甚至說服了我媽,準備給你最豪華的婚禮,我把你從冷氏集團要回來,讓你做我的秘書,把結婚的事項都交給你來安排,只要你高興就好,我特意成立設計部,與段清雲公司合作搞一場競賽,就是為了把你捧紅成全世界知名的設計師,提高你的社會地位,你不是經常自卑自己的身世不好么,我怕你思想壓力太重,為了讓你能有自信心,我已經在做十全的準備了,可沒想到,這一切仍然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是不是太傻了。」他冷靜地說道,眸里的
暗光翻湧著,寒意深重。
我驚得手足無措,「阿越,既然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甚至在媒體上登報時也沒有說出我的名字,大家都在猜測,包括夢鑰也還抱著這個幻想的。」「余依,不要這麼自私好不好?」他嗤笑一聲:「我從沒有明確對夢鑰說過會要與她結婚,就算以前在基金協會時為了捉拿夢開陽我不得不演戲時,也沒有親口說過要娶她,我採取的是模稜兩可的措施,做人是要講良心的,自從夢開陽被抓后,夢鑰的精神就不穩定,患有了嚴重的心裡障礙,本就失去了右臂的她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她這一切都與我有關,我不能太過絕情,知道嗎,那天在醫院裡,我半夜回到病房時,她竟然脫光了衣服睡在了我的病床上,滿臉的通紅,那時我就已經知道她精神有問題了,當天晚上把她送進了另一家醫院裡,請了有名的心裡專家來積極替她治療,至少,我也要等到她恢復健康,能夠獨立后,我才能真正放手吧,如果我與你結婚這樣的大事還
要在她治病期間大肆宣揚,那隻會更加刺激她,難道你不明白我的苦心嗎?」「可結婚這樣的大事,又能瞞得了多久呢?」我很不理解,大聲問,「因為不想傷害她,怕她難過,那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為什麼這一切都不告訴我?同樣的,你也沒有親
口告訴過我,會要與我結婚呀。」
許越看著我,笑,「余依,不要說你不知道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要與你結婚了,為什麼只有你還會不知道?是你自己驕情吧?」我的臉發白,「是的,我就是要驕情,從合約婚姻開始,我就沒有聽到你真正說過一聲你愛我,也沒看到你送過我一朵花,突然之間,你模稜二可地就認為我會知道你要娶
我,那對不起,我現在仍不知道。」
說到這兒,我唇角又泛起苦澀的笑:
「如果她真的瘋了,精神有問題了,那你是不是打算瞞她一輩子呢?可事實是,她是在裝瘋,昨天她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裝瘋?」許越抬起眸來,眸光凜冽,「余依,你可真想得出來,她裝瘋跳樓,難道不知道跳下去就會死嗎?今天如果我慢那麼一秒,她就真的墜下去了,難道她會要裝到這個程度嗎?醫生不比你更懂她的病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