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皇位不要了
金澤抬起頭看著男人逐漸泛起殺氣的眸子,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點頭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但凡陛下說「活罪難逃」這麼四個字,他便知道怎麼處置這些犯人。
一向犯人的命運多是死路,所以若是活罪,那絕對是痛不欲生的……
……
蘇雲沁看著窗外的夜色,她忽然覺得有些毫無睡意。
興許是因為白天暈厥的關係,這會兒精神奕奕,她除了盯著夜色等待男人回來,便不知道該做什麼。
不知這麼盯著窗外的夜色多久了,門被人推開了。
聽見動靜,她轉頭看向門口。
風千墨踏入屋中見她竟然還未睡,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梢。
「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蘇雲沁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過去落座。
風千墨莞爾地揚了揚唇角,走至床沿邊坐下,隨即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中細細把玩著,「怎麼睡不著?」
「天焱那邊打贏了仗,你打算怎麼跟天焱談判?」
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就跟他聊天談談心。
反正她現在有孕,他也不能做什麼。
風千墨的神色頓了頓,側頭看向她,見她正雙眸炯亮地看著他,等待著他回答。
大概是她眼底期待的光太明顯,他若是不說反倒是拂了她的期待也不好。
「割地賠款,亦或者……」他薄唇輕啟,闔動的唇瓣中吐出了一句寒涼的話,「讓太后也嘗嘗墜崖的滋味。」
蘇雲沁一聽這話,著實有些驚愕。
她知道他狠,可是這狠勁可真是比她更狠。
她以為無非最多就是割地賠款這麼簡單,竟是沒想到他這麼狠,要把太后推下山崖。
可她完全沒意見。
「這個天焱太后,確實應該給她點教訓。」
風千墨凝視著她臉上的憤慨之意,揚起唇角道:「不過這也要看君明輝了。」
按照時間計算,君明輝如今已經帶著風絕舞回了天焱京都吧?君明輝這男人能不能好好解決問題?
……
第二日晨曦落下,天焱皇宮裡今日出現了奇怪的場景。
先帝與現任帝王都在殿中,非但如此,連同天焱的太上皇與太后皆在此。
此刻殿中圍觀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風絕舞本是跟隨著君明輝入宮,此刻面對著眾人的目光,她下意識地牽住了君明輝的手。
不管多難,她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太后看見兒子平安回來,心底一陣激動,但隨即目光落在兒子身邊的女兒身上,激動的感覺頓時一滯。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沒死!
「明輝,你……」太上皇率先出聲,眉宇皺得緊緊的。
但君明輝只是牽著風絕舞在殿中跪下,朝著上方的太后與太上皇行了一個大禮。
風絕舞也跟隨著他做。
「父皇,母后,兒臣這次大難不死已是看開了,今日來此是來想母后與父皇辭行的。」
一聽辭行,大家議論紛紛。
「什麼辭行?你辭行是什麼意思?」太會聲音不免尖利了起來。
這是她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最優秀的兒子,一直養在身邊的孩子,怎麼這會兒說走就走?
她狠狠捏住了椅子扶手,胸口一陣悶疼。
君明輝行完禮便起身將身邊的風絕舞給扶起。
「如今已經讓堂弟繼承了皇位,那我便可以專心做我的大夫。我本就無心做這皇帝,只想做一名普通大夫,在村莊里我也已與絕舞成親拜堂,絕舞便是我的妻子。日後我們夫妻二人便一同開醫館開藥鋪。」
聽見這話,太后險些吐血,她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你你……」她指著君明輝,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罵人。
太上皇拉住了她的手。
君明輝面色不變,反而還禮貌微笑道:「多謝父皇與母后的養育之恩,日後我與絕舞一定好好孝敬二老,經常回宮看父皇與母后。」
風絕舞低著頭沒敢看太后的臉色。
她想,這個女人現在發現她沒死肯定還會再尋機會害她的……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君明輝放棄皇位就只是為了她。
誤會便誤會吧,她也無所謂。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明輝,你……」
「堂哥說的極是,這是個兩全之策。太後娘娘難不成還想讓堂哥在回來坐這皇帝?」一直沉默地皇帝突然問道。
他犀利的眼神落向太后。
君明輝淡淡瞥了一眼君文淵,聲色平靜道:「皇上放心,我對這位置不感興趣。如今皇位既然已給皇上,我便不會再想其他之事,還請皇上好好治理天焱。」
君文淵看向這位堂哥,臉上的笑容平靜而帶著不懷好意。
「好。」
太后想說什麼卻被太上皇給拉住了手。
再說下去也是無用。
太后眼眶紅得厲害,看著這好不容易養育長大的兒子如今竟是恨不能脫離她的模樣,心情就一陣難過。
君明輝拉著風絕舞朝著幾人行了一禮,便離開了皇宮。
「明輝!」太后在後方激動地叫了一聲君明輝。
君明輝拉著風絕舞停頓了一下腳步。
太后眼角落下了兩行淚,卻說不出一句話。
「母后,父皇,告辭。」君明輝轉過頭看向二老,輕輕說道,說罷后便轉回身子拉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了。
太后原本是站起身來的,兒子這果斷決絕的背影,讓她重重坐回了位置上,心底沉重而難受。
她怎麼也沒料到,有朝一日會是如此下場……
走出皇宮。
風絕舞湊到了君明輝的面前看他。
「看什麼?」君明輝聲色依舊平靜。
她眨了眨眼,依舊盯著他看,可如今這樣的模樣讓她實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看他是否心情有點不好。
可顯然……沒有。
「明輝,這麼丟下你母后和父皇真的好嗎?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這樣一來人家就會說他不孝了吧?
君明輝將她塞進了馬車裡。
「沒什麼不好,從很久以前我便想逃離這皇家,否則你以為我五年前為何要離開皇宮,好好的太子不做而偏要去做大夫?」
風絕舞一愣,才恍悟似的點點頭,「原來你並不喜歡這皇宮。」
男人俊逸的面容上緩緩綻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幽幽道:「誰會喜歡呢?遠離這權利的紛爭,才是我最想要的。」
娶一溫柔賢妻,一同打理銀魂門,一同給病人治病,發揚銀魂門,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當初能認定蘇雲沁,也是因為想到日後能與他並肩的只有蘇雲沁。
可如今……
真正的緣分原來在這兒。
女子的小手忽然伸來,將他的大手握住。
「不管怎樣,我都陪你。吃苦也好,富貴也罷,我都與你一同。」她的眼中浮動出了最為堅定的光,「大不了我們回天玄,我皇兄肯定不會嫌棄我的。」
君明輝:「……」
風千墨是不嫌棄她,可是絕對會嫌棄他。
更何況,他還不至於讓自己的媳婦留宿街頭吃不起熱飯的地步。
……
天玄,數日後。
侯府的安寧侯傷勢已經恢復,這時候蘇雲沁他們依舊還住在侯府中。
只是那君文浩被救走後,這消息就這麼斷了,城門封鎖了數日,卻沒有消息。
蘇雲沁心中漸漸升起不安。
「聽說那天焱的新帝把太后和太上皇給送到了新城去,說是他們年紀大了不適合再過問朝堂之事。」
「哎呀,本來就不是親爹娘,尤其是那太後過問朝堂事情太多,遲早是要被新帝趕走的。」
「聽說那太后還派人刺殺我們公主,把人給推下了懸崖。」
幾名侯府丫鬟正好從蘇雲沁的面前走過,正好就議論著這事情。
蘇雲沁全聽進了耳里,目光幽幽。
關於天焱的消息,最近特別多。
她知道君明輝已經帶著風絕舞離開了,準備去銀魂門總舵,日後銀魂門交由君明輝處理,她便再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也算是一個好結局吧?
今日卻不見風千墨的身影,她在侯府的園子里尋了一番都不見人影。
靜容見她東張西望的,便明白她的心思,小小聲地問道:「娘娘,您是在找陛下嗎?」
一聽靜容這麼問,蘇雲沁連忙輕咳了一聲。
「你知道?」
靜容點點頭,「今日聽邪風說,陛下打算今晚上去偷斬月果,等了這麼多日,他們已經有了消息。」
蘇雲沁訝然地看向靜容,小小聲地問道:「你是說……他們去偷斬月果?」
不敢想象,風千墨竟然親自去偷斬月果。
他這麼一個高冷悶騷的男人,親自去偷葯,真是讓她驚呆了。
靜容很是認真地點點頭。
「是啊,我聽邪風說的。」
「邪風也去了?」
靜容狠狠點頭。
蘇雲沁臉上神色微微收斂了一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她現在只能在這兒等待消息,什麼忙都幫不了!
「娘娘,你要不要先坐下歇歇?」靜容聽見她嘆氣的聲音,連忙上前扶住她。
「也罷。」蘇雲沁剛轉身要去落座,只聽得一名小廝匆匆忙忙入了侯府。
小廝邊跑邊叫嚷著:「侯爺侯爺,出大事了!這下完了!」
聽見小廝這咋咋呼呼的聲音,整個侯府的人都將目光落向了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