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夫君是何人
這話成功引起了蘇雲沁的好奇。
她從書卷中抬起頭來，眸中有幽光輕掠。
「商議？」
她可不信，江聖凌那一個從來不過問朝堂之事的人會有什麼好主意。
但不得不說，她給江老太太治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既然如此，她確實應該去見一見。
「罷了，我待會兒就過去。」
管家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蘇雲沁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往外走。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邀請函，隨手抓起了請函。
屋外的小風子見到她，連忙迎上前去道：「娘娘，奴才送您過去？」
如今的他作為蘇雲沁身邊最貼身的太監，當然要始終跟隨。
蘇雲沁擰了擰眉，似乎不高興。
她銳利的眸光落過來，讓小風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小風子弱弱地解釋：「那位江公子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奴才擔心……」
「要是你家陛下問你，你就告訴他，媳婦都要有人身自由。」沒事就派人盯著她，跟蹤她，久而久之，她都覺得自己始終活在被人監視的境地下。
小風子張唇，蘇雲沁已經抬步往前走了。
他站在原地，無奈地扶了扶額。
……
酒樓位於鬧市，二樓多是雅間，能將樓下的鬧市喧囂盡收眼底。
蘇雲沁一入酒樓，便有人領著她上了二樓中的一間上方。
門推開，酒香撲面。
當然，她還發現了屋內坐著熟悉的人。
江聖凌正對著她，而那熟悉的玄袍男人正背對著她。
看見這突然出現在這的男人，她有些驚愕，甚至嘴角還微不可查地抽了兩下。
倒是前方的江聖凌看見她，熱絡地招呼道：「蘇大小姐來了，請坐。」
他看見蘇雲沁，簡直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
在蘇雲沁沒來之前，這個戴著鬼面面具渾身煞氣的男人突然而至，坐在他的對面與他大眼瞪小眼。
屋中的氣氛不單是尷尬，更多的是讓他倍感危機臨近。
蘇雲沁走近，自然而然在風千墨身側空出的位置坐下，轉首看向江聖凌。
「看起來我來得並不是時候，二位在聊什麼？」
她並沒有問風千墨為何在這，問了也有些多餘。
看某人那氣定神閑的模樣，恐怕是早就知道她會來，所以特地在這兒等候著。
她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桌下的手卻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某男結實的大腿。
「並沒有。」江聖凌嘴角暗抽，解釋道，「慕容公子非得在此等候你，咳，也不知道慕容公子是為何……」
這個男人在此，讓他倍感壓力。
風千墨抓住了在他腿上隨便胡來的小手，抬眸定定地看著對面的江聖凌，唇角微挑。
「既然是本君媳婦的事情，本君還不能過問了？」
「不……」江聖凌心底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蘇雲沁。
但分明只是看著二人之間沒有眼神交流，可二人之間偏生就有一股濃濃的默契感，如此一對比，他在這兒便更像個外人。
蘇雲沁有些哭笑不得，在桌下又拍了拍他的腿。
「江公子，不必理他。聽管家說，江老太太的病已經明顯好轉？」
「對，多虧了蘇小姐的藥方。」江聖凌頷首，「你給的條件，我和我爹肯定會達到。倘若我爹不做，我必然也要做。」
「哦？那你要如何做？」風千墨抬手指著下顎，慢條斯理地問道。
他的聲音很沉很低，頗具壓迫感。
他單手支著下顎，詭譎地看著對面的江聖凌。
這人對他媳婦如此獻殷情，不得不防。
迎視著風千墨那極具威脅性的眼神，江聖凌尷尬地轉開眸光，不敢直視這男人可怕的眼神。
昨天這人踏入江府時，他心中雖有不快，可並沒有對這男人產生任何的恐懼。可今日，單獨與這個男人坐在一塊兒，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時間，他便已經感覺這男人隨時會要了自己命。
蘇雲沁也很奇怪地看著江聖凌。
「我要入朝堂，但是我爹不同意。這會兒還希望蘇老能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
「呵。」不等蘇雲沁回應，風千墨低冷一笑，彷彿是在嘲諷江聖凌的不自量力。
江聖凌只覺屋中的氣氛越來越尷尬了。
他都不知道眼前這男人為什麼要對他存在如此大的敵意，深覺每次被這男人盯著，他都彷彿是將腦袋掛在了褲腰帶上行走。
蘇雲沁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壓根沒有她插話的機會。
「你這是想要利用我爺爺？江公子這做事有些不厚道。」她在桌下拽住了風千墨的衣袖。
「不是……蘇姑娘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難道本君也誤會了？」風千墨冷聲道，「憑江公子入朝堂，又能改變什麼？難不成江公子憑一己之力就能扳倒朝堂？更何況江太傅對太子如此袒護，竭力阻礙你入朝堂，你一旦入朝堂對你也毫無益處。」
男人的話真是一針見血。
江聖凌握拳，眉宇間已經染上了絲絲不甘心。
「其實吧，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想要扳倒太子，萬事不可莽撞。相公，你說是吧？」蘇雲沁推了推身邊的男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從風千墨坐在這裡，江聖凌格外不自在。
果然，帝王的氣勢並不是誰都能忽略的。
當然，她壓根不害怕。
暴君的氣勢即便是再強，也不過就是個男人。
風千墨舉起了桌上的茶盞，聲音幽幽：「江公子若是查查太傅與太子之間的關係，恐怕會有更有意思的發現。」
江聖凌猛地抬頭看他。
蘇雲沁也意外地揚高眉梢。
什麼意思？
這話中有話呢！
江聖凌的臉色瞬間驟然改變，「你知道什麼？」
「本君一外人，什麼都不知。」他漠然地說著，視線落在手中的茶盞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這隻茶盞。
江聖凌雙手握拳，「好，我去查。等我查到任何消息，馬上回來告訴二位。」
「好。」蘇雲沁緩緩頷首。
「那蘇小姐，在下先告辭了。」江聖凌朝著蘇雲沁有禮地告辭，轉身大步往外走。
蘇雲沁莫名地看著他疾步離開的背影，待人徹底走了，她轉回頭，從桌下他的大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喂！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幫媳婦的。」他眸中毫無波瀾，但一雙俊眉微蹙。
蘇雲沁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江太傅和太子之間是什麼關係，你話中是什麼意思呢？」
「江太傅為何如此護太子，你就不曾想過為何？冷星塵不過一爛泥，扶不上牆罷了。但凡有眼力的臣子，動動腦子也該清楚太子絕非是值得追隨之主。」
「對。」蘇雲沁點點頭。
但是，他一個天玄國的帝君，竟然也如此了解古越國的情況，這可真是讓她有些意外。
難道，他是為了她才如此了解古越國？
不小心，她又開始自作多情了。
風千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往窗邊走去。
「既然如此，太傅是因何要冒險護他？」
「你的意思是，皇后和太傅之間……」蘇雲沁看著臨窗而立的挺拔高大男人背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有女人的第六感。
皇后和太傅之間……
風千墨眺望下方的景色，雙手負在身後，眸光瀲灧。
此處位置挑選極好，正好將整個古越國的帝都盡收眼底，繁華與骯髒，皆能收入眼中。
「風千墨？」
蘇雲沁銀鈴般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不等男人回神，一雙纖細的手臂從他的身後伸出環住了他的腰際。
男人垂眸，看著纏繞在自己腰際的手。
她溫暖柔軟的身子也在此刻貼上了他背脊，軟到不像話。
自他的喉際輕輕溢出了一聲「嗯」，不是疑問，很輕的一個回應。
這般回應，彷彿是在告訴她，他一直都在。
蘇雲沁將臉頰貼在他的背心之處，輕輕蹭了蹭，「你在想什麼？」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他回應。
蘇雲沁以為他不會回應，暗嘆了一聲，鬆開了他的腰。
她本就不是主動的人，這會兒主動抱他都沒有反應，以後可就沒這麼多的機會了。
然而，剛想著，男人忽然轉過身來拉扯住了她的手臂，動作快速地將她攬入懷中。
「不是問我想什麼？」
蘇雲沁在他的懷中抬起頭，倒是真的好奇似的問道：「那你想什麼？」
「想吻你。」某男說的面不改色。
她嘴角暗抽了一下。
這種毫無徵兆地說的情話，真是讓她猝不及防。
晃神間，清冽的氣息便拂近了幾分，唇上一暖，他還真的說吻就吻了。
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啃。
她反咬了他一口，沒曾想咬空，牙齒磕在一起有些泛疼。她瞪了他一眼，略帶不滿。
「聽千洛說，古越皇帝已經下了召令，已經命令你爹啟程回帝都。」
蘇雲沁抬起頭，很驚愕。
「這消息，你們怎麼這麼快？」她一個古越國的人都沒有得到，他倒好，竟然這麼快得到了。
風千墨眉梢輕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自然，你夫君是何人？」
「什麼人？男人？」
「……」他面色微沉。
「暴君？」她看著他微沉的臉色，逗弄他的心思越發深了。
不知怎麼，現在他們彼此之間越是甜蜜，她心底越發堵得慌。
日後蠱毒發作后，他們之間還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