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從我身上滾下去
分明知道對這個男人的事情了解越多,她越危險。
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挖坑跳。
男人薄唇淺勾,笑意在墨染的眸底暈染越發深。
「關心我?」
靜謐中,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優雅悅耳。
蘇雲沁抿了抿唇,發現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她指著枕頭,聲音冷卻了幾分:「不願意回答我就算了,躺下去,休息。」
「幫我寬衣。」男人得寸進尺,如她所願躺了下去。
他鳳眸中流光溢彩,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這般模樣,一副像是等待著她臨幸的模樣。
蘇雲沁險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真恨不能一腳把這小子從床榻上踹下去。
「你真以為我是你侍女呢?還想讓我給你寬衣!自己愛睡不睡,懶得理你。」
他就算是帝王又如何,現在是在她蘇雲沁的地盤上,還想當大爺?
她懶得理會他,正要下床榻往外走,可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這手臂一扯,她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那原本躺著的男人忽然一個翻身,將她牢牢壓制在了身下。
高大的身軀攜著溫涼的體溫覆在了她的身上,二人相貼,心口與心口的位置相對。
可顯然,她的心跳要比他的心跳快了許多。
「你幹嘛?」被男人結結實實壓住,她幾乎在剎那腦子空白。
果然,對這般無恥之徒,她就不應該對他和顏悅色。
面紗還遮著她的臉,只能從她那雙微微擴大的瞳孔看出她的驚訝之色。
風千墨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臉上,就像是野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
女人的身子柔軟,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晚。
「你的臉,怎麼回事?」這個問題,他早已想問。
蘇雲沁直視他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了兩個字:「毀了。」
不信都毀了的臉,他還敢下口!
男人因此擰眉,眸底氤氳著驚濤駭浪般的怒意,一字一頓問:「誰幹的?」
蘇雲沁怔了一下。
因著他的態度,更因為他的神情,她的心輕顫。
「這不重要了……」
「如何不重要?」男人似乎跟她較起勁,聲音冷厲,身子倒是壓在她的身上巋然不動。
她有些無語,好一會兒才囁嚅著唇瓣道:「這是我的臉,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更何況……」
「錯。」他打斷了她的話。
蘇雲沁莫名地看著他,卻不想他倏然俯下頭來,隨著他俯身的動作,幾縷長發落下,隔著面紗掃弄在她的臉頰上。
痒痒麻麻。
「這,是孤的。」他的手微微落在她的唇上。
隨即,男人如玉的長指一路往下,落在她的心口之上,「這,也是孤的。」
「喂!」
「你渾身上下,都是孤的。」他故意自稱「孤」,無疑是在昭告她,他的身份。
即便是蘇雲沁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可從他的嘴裡親口承認卻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蘇雲沁有些惱,「你個無恥之徒,從我身上滾開。我告訴你,我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地方,都不是你的,別這麼厚臉皮!」
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作為一名大夫,對待傷者是職業毛病,自然就想要關心。
現在……
還關心個什麼,自己的豆腐都要被他給吃盡了。
可身上的男人聽她如此威脅的話語,絲毫沒有打算要離開的意思,還低低地笑了。
低沉緩慢而又磁性十足的笑音,如同魔音竄入她的耳里。
她胸膛起伏,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
「風千墨,從我身上滾下去。」她一字一頓地警告,每一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
自從他的身份暴露,她便猜出了他的真名是風千墨。
而風千洛,就是他的弟弟。那病懨懨的男人便是要看病的對象。
風千墨揚了揚眉梢,第一次有人敢這麼連名帶姓地喚他,可讓男人心情十足的不錯。
「我受傷了,起不來。」他說著,將臉徹底埋在了她的頸項間。
蘇雲沁滿臉的驚嘆號。
很想一腳將他踹下去,奈何手腳都被他的長手長腳壓制著,動彈不得。
蘇雲沁深吸了一口氣,「尊貴的陛下,請您移一下您這尊貴的身子可好?」
某男恍若未聞,整張臉都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耳邊只能聞見他那安穩均勻的呼吸聲,像是……睡著了?!
蘇雲沁連叫了他好幾聲,可顯然,這廝毫無知覺。
能夠靠在她身上說睡就睡,看來是真的累了。
她的眼底映上了複雜的光。
他的身份,便註定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天玄國年輕帝王,剛剛登基不過兩年有餘,卻以強悍殘暴的手段將所有的反對聲音壓制了下去。
這樣的人物,光是聽說都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她不是怕這男人的鐵血和殘忍,她只是擔心自己一旦深陷,就再也一發不可收拾。她更害怕,因為知道了她的一雙兒女是他親生的,作為帝王,又豈會讓自己的一雙兒女流落他國。
思及此,她緩緩攥住了拳頭。
這男人擺明著是會跟她搶孩子的。
聽聞這男人至今後宮空置沒有女人,民間更有傳聞,這男人要麼是有隱疾,有么就是斷袖。
太後為了給他尋女人也是煞費苦心,可每次人還未送到就莫名死了。自此,即便是這位帝王再尊貴俊美,女人也不敢再入他後宮。
這些都是外面的傳聞,之前以為風千洛是天玄國皇帝時,她完全沒把這些傳聞放在心上。
可現在不同了,他才是天玄國的皇帝!
如果他是個普通人,她完全可以接受他。可他並不是,身為一國之君,後宮又怎麼可能只留一個女人,她做不到跟那些古代女人共享一個丈夫。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也註定失眠。
……
內室沒有了聲響。
蘇小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問蘇小野:「妹妹,你餓不餓?」
現在應該是用晚膳的時間,娘親和爹爹竟然這麼早就睡下了。
蘇小野看著哥哥摸著小肚子,也點點頭。
「妹妹,你說爹爹和娘親在裡面這麼早就睡了,不會餓嗎?」
蘇小野高冷地瞥了一眼哥哥,很傲嬌地說:「哥哥真笨,肯定是在裡面給我們造妹妹。」
「咦?也許是造弟弟。」
「是妹妹!」
「是弟弟!」
兩個娃娃為此展開了一場無休止的爭吵。
靜容領著兩個娃娃去膳廳用膳時,這兩個娃娃還在為此爭論。
靜容微微一笑。她暗想,小姐有他們兩個活寶都夠嗆了,還要再生?那更嗆!
咦,等等,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怎麼就想到了生孩子去了?
……
蘇雲沁醒來時,天色大亮。
昨晚上腦子胡思亂想著,都忘記了自己是在何時睡著的。
剛想動,手腳全都麻木了。
而原本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不知何時躺在了她的身側。
她動了動自己的雙手雙腳,麻木到讓她悶哼了一聲。
聽見動靜,身側的男人緩緩睜眸,湛黑的鳳眸立時鎖定在了她的臉上。男人的眸子閃爍著清魅的光,慵懶邪魅,風華萬千。
他定定地看著她,唇角淺彎。
「醒了?」剛剛蘇醒的緣故,他的聲音慵懶至極,如幽谷清泉,沁人心扉。
蘇雲沁眉心一跳,僵硬著點點頭。
她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
風千墨慢慢坐起身來,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循著他的視線,蘇雲沁也看向了他的左臂,因為驚訝,也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麻木的,猛地坐起身來。
她一雙眸子瞪得渾圓,看著他左臂上。
肌膚光滑如玉,哪裡有半點受傷的痕迹,完美的肌膚簡直讓她懷疑昨晚上是一場夢。
「怎麼……」她低聲喃喃,一把抓過了他的手臂上下左右研究了一番。
風千墨由著她捧著手臂,慢悠悠地說道:「幽冥蠱在身體里,從小到大,但凡受什麼傷,第二日便能自動痊癒。」
「……」她身為一個從醫的大夫,真的不敢相信這種神奇至極的事情。
她越是關心,他越是心情舒暢。
他伸直了長腿,將身子斜倚在床頭,語調含著些許笑意:「雲沁,你輸了。」
蘇雲沁咬了咬下唇。
昨晚上的賭約,她可都記得。
「你確定?」她眸光一閃,扯下了臉上的面紗,一雙眸子里映著狡黠的光亮。
她倒是不介意,反正這麼算起來,吃虧的還是他。
以她現在這張滿是傷疤的臉,正常男人都應該不敢下口。
風千墨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臉,絲毫沒有猶豫地頷首,「願賭服輸,你想賴賬?」
調.戲這個女人,確實是十足的樂趣。
蘇雲沁心底權衡了一番,乾脆湊了過去,在他還沒有準備好之時,蜻蜓點水般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親完,她立刻撤離。
哪知,腰際赫然橫出了一隻手臂,將她的腰際徹底困縛住。
「我親了,你還要怎樣?」腰際一緊,她蹙眉,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男人摟著她的腰際,將她放倒在身下,一字一句送入她的唇間,「那樣可不算。」
霸道至極的吻落下,把她的呼吸盡數奪取了乾乾淨淨!
她幾乎窒息,甚至想罵自己這沒用的,就一個吻,被吻到渾身發軟無力,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小姐小姐,不好了,太子殿下闖進蘇府要……啊!」靜容闖入地太突兀,也因此因為那床榻上的一上一下二人的舉動給鬧的,整張臉徹底紅透。
她她她……她好像打攪了他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