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死了

  在穆然周圍，有人走來走去，有人交談說笑，有人爭執吵鬧，而她，多餘得像一抹空氣，輕飄飄的，隨時會不見。


  穆然不愛霍遇晨，這是她離開之後，一直灌輸給自己的想法，久而久之，她感覺自己，真的不愛那個人了。


  可是，沒有霍遇晨的世界，何來餘生雨後安好。


  穆然拿住手機，疾步跑出醫院。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他！

  可是她要去哪裡找？


  這分鐘，她像個傻瓜，連基本的思考都沒有，她又慌又亂。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橫穿馬路，被車流被逼停在某處，那些人，都在罵她，只是，所有的聲音她充耳不聞。


  穆然穿過那條街，那是她愛上霍遇晨那年，偷偷跟在他身後走過的地方。


  她跑了很多地方，卻是沒有找到霍遇晨。


  大街上，她孤零零的。


  雨下大了，穆然沒有感覺，一直往前跑，似乎這樣，可以讓她快點找到霍遇晨。


  都說她聰明，可是這刻，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只知道不停的走，不停的跑。


  終於，她停下腳步。


  不遠處，林默站在雨幕里，他在等她。


  雨越下越大，只要隔得遠點，幾乎看不見有人站在前面。


  穆然飛跑到林默面前，她逼近林默，面部猙獰，「霍遇晨在哪？」


  林默還是那副樣子，永遠置身事外，他看著穆然，嘴角的笑一點點擴大，而後裂開嘴，「他死了！」


  聲音很輕，雨聲很大，可是穆然卻聽得清清楚楚，她聽見林默說，霍遇晨死了！


  怎麼可能？


  她看住林默，想從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絲，哪怕一點說假的成份。


  林默走近她，抓過她的肩頭，邪惡又戲謔笑道，「想殺我嗎？」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穆然想要掙開林默的手，可是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撼動不了半分林默，她放棄掙扎，冷眼看住林默，「如果他死了，我會殺了你，一定！」


  林默笑出聲，眼裡一抹痛色，他越想掩飾的心思越會表現得明顯，他其實也是愛穆然的。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時，已是情深刻骨。


  可是他也恨她，從她嫁給霍遇晨那天，這股愛恨交織的情感慢慢變質，他變得越來越瘋狂，在極端的想擁有又想毀掉中走向滅亡。


  他問，「沒有霍遇晨，你會愛我嗎？」


  穆然的情緒遊走在邊緣，她聽見林默聲音時，她崩潰了，「不會，永遠不會！」


  在穆然說完，林默毫不猶豫的拿出槍，冰冷的槍管抵住她的額頭，「那就去死吧！」


  穆然冷眼看住他，沒有人不怕死，特別還是下一秒就可能輪到自己，可是穆然卻冷靜得出奇。


  卻在林默要扣動扳機的剎那，他的手指動了下，終是沒有下去手。


  然而，嘭一聲。


  那聲槍響，在雨聲中叫囂完，最後歸於沉寂。


  穆然緊緊的閉住眼，等著林默的死亡執行，槍聲過，她卻沒有什麼事。


  她慢慢睜開眼，只見林默倒在雨水中，從他心口噴湧出來的血液混著雨水快速的流開。


  正如生命，已到盡頭。


  林默在地上蠕動，他看住穆然，記憶里，他第一次見到穆然兩姐弟的場景，兩個小不點，姐姐的樣子很兇，弟弟有些弱，他們經常受別的孩子欺負。


  其中，就有他。


  林默嘴角微彎，他不後悔，用這樣的方式進入她的生命，即使漸行漸遠。


  「穆然，我恨你，也愛你……」


  愛與恨，跟著他，一併徹底帶走，留她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