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195 喜結良緣(一)
皇上親自給曲遺珠和李管家賜婚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睿王府,所有的人都為他們感到開心不已,而更讓這兩個人沒有想到的是,賜婚的聖旨上竟然還說皇上把睿王府賞賜給他們作為新婚的賀禮,而且還敕封李管家為安樂侯,儘管沒有實權,卻能世襲爵位並受百姓奉養。
這可是天大的恩賜,不知道惹來了多少人的艷羨,但是曲遺珠卻覺得,她知道這都是沈無岸看在曲無容的面子上,才會這樣厚待他們,只不過恩寵太盛也並非全是好事,若是讓有心之人藉機發揮,怕是會對曲無容很不利。
「要不然,咱們找機會去跟皇上說一下,讓他收回成命吧。」想了很久,曲遺珠還是忍不住對李管家提議道,「無功受祿,我總覺得很不安心。」
李管家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安撫道:「不可,若是以前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咱們回絕了他的旨意還沒有什麼,可現在他已經是皇上了,說出的話便是聖旨,如果我們不依旨行事的話,那可就是犯了抗旨不遵的大罪了!」
聽到他的話,曲遺珠也知道自己考慮得太過簡單了,就算沈無岸以前對他們再怎麼好,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聖旨可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違抗的!
不過話雖這麼說,她卻還是有些不安心,「那……這樣會不會對姐姐不好?」
「你就放心吧。」李管家伸出手把她擁進懷裡,用手輕輕地順著她的背,「對於皇上來說,貴妃娘娘比什麼都重要,皇上肯定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兒傷害的,所以咱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雖然在那些老臣們的反對之下,曲無容沒有能被冊封為皇后,但是沈無岸登基之後便以不容質疑的姿態,封她做了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娘娘,堵住了那些人的悠悠之口,畢竟立后雖然關係著國之根本,他不得不聽從於那些老臣們的建議,但封妃卻是皇帝自己的家務事,誰也不能插手半分!
他這話說的很在理,被這麼勸慰一番,曲遺珠的心安定了許多,「嗯。」
「好啦!」李管家拍拍她的背,「我們過幾天就要成親了,你呀,就不要再操心別人的事情,只要安心地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就行了。」
曲遺珠聞言臉上飛起一抹紅霞,點點頭,「我知道了。」
賜婚的聖旨是直接送到睿王府的,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不過若是有心打聽,想要知道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於是一些閑來無事卻又喜愛搬弄是非的人,便「好心」地將這件事傳到了曲孝良的耳朵里。
「混賬!」帶著一肚子氣回到學士府,曲孝良第一件事就是把書房裡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從裡面傳出來的動靜嚇得僅僅是從書房外經過的下人,都不由得放輕了自己腳步,免得驚動了書房裡正處於盛怒的人,給自己惹來什麼災難。
也難怪曲孝良會這般生氣,按理說當今聖上算是他的女婿,就算他不被封為國丈,至少也應該是加官進爵、前途無量,可是這些該他得到的東西,他連一點兒也沒有得到就罷了,現在就連曲遺珠那個私生女都成為了安樂侯夫人,從此飛上枝頭變成鳳凰,這不是故意要打他的臉嗎?
花氏聽到下人的回報之後,放下手中的事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不過她卻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等到書房裡面的動靜漸漸地平息下來,這才推開了緊閉著的書房門,毫不意外地看到滿地的狼藉,「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是誰惹得我們家老爺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啊?」
聽到她的聲音,怒氣未消的曲孝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你來做什麼?」
「老爺這話說的,可是讓妾身傷心了。」知道他心情不好,花氏也不跟他計較,俯下身撿起腳邊的筆架,放回書桌上說道,「我可是一聽到下人說老爺在發脾氣,就急急忙忙趕著過來看究竟呢!」
曲孝良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到底是什麼事情,惹得你這樣大發雷霆啊?」花氏將還完好無損的東西都撿起來放回原處,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接過茶杯遞到他的手裡,「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動不動就發這麼大的脾氣,若是氣壞了身體,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麼活呀?」
她這番話雖然沒有打消曲孝良心中的怒氣,卻也成功地讓他不再繼續發作,曲孝良舉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氣呼呼地開口道:「現在連曲遺珠那個丫頭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讓我怎麼能不生氣?」
「嗯?」花氏聞言愣了一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了曲遺珠是誰,如果不是今天他提起,她都要忘記還有這樣一個人了,「她怎麼了?」
曲孝良忍著怒氣把自己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一遍,其實這些事情也是朝中的同僚在散朝之後跟他說起的,那同僚似乎並不清楚他家裡的情況,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是艷羨,好像恨不得要嫁人的是自己女兒才好。
聽完他的話,花氏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老爺,咱們家肯定是指望不上曲無容了,如果老爺還想在仕途上更近一步,還是要靠憂兒才行啊!」
「靠她?」曲孝良冷哼了一聲,「她都進宮這麼久了,也沒見她給老子帶來什麼好處,更何況現在皇上已經不是原先的那一位了,靠她能做什麼?」
「哎呀,老爺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他這話說得很是不中聽,花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正是因為皇上不是原先的那一位了,所以咱們憂兒的機會才來了呀!」
曲孝良微微皺了下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爺你想想看啊!」花氏說著,拉著他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以前憂兒為什麼不能給咱們家謀好處,不就是因為原先的那位皇上有眼無珠,沒有看出來咱們家憂兒的好嗎?」
她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曲孝良雖然感到不悅,卻沒有出言斥責,「說下去!」
知道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花氏連忙又繼續說道:「現在這位皇上跟以前那位肯定不一樣,而且妾身聽說他身邊除了曲無容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妃子了,如果這個時候咱們家憂兒能抓住機會入了他的眼,那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到時候給老爺您陞官進爵還不是憂兒一句話的事情嗎?」
聽她說完,曲孝良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這恐怕不合禮法吧?」
前一段時間,他們才用「一女不侍二夫」的理由,聯合那些頑固執拗的老臣們阻止了曲無容被冊封為皇后,現在曲無憂居然又想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只怕到時候沒能像花氏剛才說的那樣,為他為學士府帶來什麼好處,而且被那些不好說話的老臣們彈劾,到時候他就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
「哎呀,合不合禮法還不是嘴上說的?」花氏繼續遊說著他。
這次曲孝良卻不像上次一樣對她言聽計從了,「讓我再想想吧,你有空了也進宮告訴憂兒,讓她別出那麼多的幺蛾子,否則我早晚要毀在她的這些餿主意上。」
聽到他這麼說,花氏雖然心中感到不滿,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香雪殿。
「娘娘,我們今天真的可以出宮嗎?」膳廳里,陽春一邊為曲無容布菜,一邊按捺不住興奮地問道,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剛才已經在白雪的口中聽到過了,不過還是想要得到曲無容的最終證實。
曲無容點了點頭,「嗯,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
「太好了!」得到了她的證實,陽春才總算是放心了,就怕白雪聽得不清不楚,害自己白開心一場,「終於能夠出宮去透透氣了!」
聽到她的話,曲無容不由得失笑道:「在這宮裡就這麼難過嗎?」
「唔,也不能說是難過啦!」陽春收斂了一些興奮的神色,認真地回答道,「就是覺得像是被關進籠子里的鳥兒一樣,雖然生活無憂,可就是沒有自由。」
她這話倒也不算是在找借口,恐怕每一個生活在這皇宮裡面的人,多多少少也會有著同樣的感覺,以前曲無容也是這樣覺得的,不過現在情況大不相同了,她每天都能夠見到自己愛的人,每天都能夠跟他廝守在一起,就算是真的被關進了籠子裡面,她也是甘之如飴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了一下,「看來我回頭得跟皇上商量商量,儘早找個人家把你嫁出去,這樣你就不用再待在這宮裡了。」
「娘娘你又在拿我尋開心了!」聽到她這麼說,陽春又氣又羞地跺了下腳,嗔怪地看著她,「我才不要嫁人呢!」
曲無容卻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用起早膳來。
用完了早膳之後,主僕三人便乘坐著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出了宮,朝著睿王府的方向駛去。她們今天出宮可不僅僅是為了讓陽春和白雪這兩個在宮裡快被憋瘋了的丫頭放風,更要緊的是曲無容實在不放心曲遺珠的親事,總要自己親眼看過之後才能覺得安心。
「娘娘,要不然咱們乾脆在睿王府里住下來,等遺珠小姐成完親之後再回宮吧。」馬車裡,好不容易能出趟宮的陽春還不忘了攛掇曲無容多留幾天。
「多住幾天?」沒等曲無容說話,旁邊的白雪就涼涼地介面道,「你就不怕皇上罰你這輩子都只能掃茅房嗎?」
聽到她這麼說,陽春也想起了今時不比往日,要是曲無容真的聽了她的話,在睿王府里多住幾日,皇上一定會氣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想到這個恐怖的場景,陽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把這茬兒給忘了!」說完,她伸出手拉著曲無容的袖子央求道:「娘娘,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有聽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