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久違的甜蜜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甜蜜，剛剛和好的莫創海夫婦，一直恩愛的莫東旭夫婦，還有莫爺爺和莫奶奶互相扶持走過了一輩子。到了今天，他們坐在一張餐桌上，好像吃的不是飯，而是他們經過歲月洗禮的愛情。
因為蘇流暖懷孕，所以莫東旭特意叫了幾道清淡的菜品給她吃。後來劉靜芳又說：「孕婦需要多補充營養，我聽說吃茭白最好，也叫一盤吧。」
莫東旭忙叫了，蘇流暖微笑著說：「謝謝伯母關心我。」
劉靜芳面帶愧色，說：「別這麼說，你伯母以前糊塗，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只要你不怪我，還肯叫我一聲伯母，我也就知足了。」
「我從沒怪過您啊。」蘇流暖說，「我知道，你對我有防備，也是因為關心東旭，怕我讓他吃虧。」
這……
劉靜芳沒再解釋，其實她也並不是為了莫東旭，以前總是不懂，為什麼她會怨氣那麼重，總覺得蘇流暖幸福得礙眼。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她就能得到丈夫專一而赤誠的愛情，但她就要被自己的丈夫那樣嫌棄？
於是帶著這種心理，她處處要和蘇流暖作對。現在才知道，莫創海對她也是一往情深，那些怨氣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只是到了現在，大家都和和美美，這些事再也沒有必要拿出來說了。
劉靜芳一直微笑著，卻讓一直被冷落的莫菲菲不高興了。她冷聲說：「媽，你自己又沒懷孕過，還亂指導人家吃東西，你懂得嗎？」
不能生孩子，這一直是劉靜芳心中的痛處。人們都說，不能做母親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她以前總覺得是莫創海欠了她的。但是唯有這一樣，她是真的對不起莫創海。此時被自己的女兒拿出來說，她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莫創海聽了，沉聲喝斥莫菲菲：「閉嘴，有你這樣說你媽的嗎？」
莫菲菲咽下一口甲魚湯，撇嘴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呀！」
「你！」
「好了創海，菲菲她也是有口無心。」劉靜芳還是維護著這個女兒，她嘆息說，「我雖然沒有運氣成為真正的媽媽，但是這些知識我還是有的。以前我總盼著，菲菲你能給我生個外孫女，所以了解了不少這方面的東西。」
莫菲菲被她說得低下頭去，顯然，她想到了那個被她活活打掉的孩子。
今天雖然整體和諧，但畢竟不開心的歷史太多，隨便說句話就能扯出尷尬的話題來。還是蘇流暖出來打圓場說：「哎，那會兒叫的茭白，怎麼還不來呢？以前我不喜歡吃，現在聽伯母你一說，我倒饞了這個東西呢。」
大家當然知道她是有意岔開話題，但剛才的談話並不開心，她這樣一說，大家也就跟著說起自己喜歡的美食和習慣來。
吃完了飯，莫斯超提議繼續出去玩。他們年輕人，四處玩慣了，但是還從來沒有帶著父母和奶奶一起去過。
莫東旭雖然也想陪著爺爺奶奶去，但看蘇流暖臉上略顯疲憊，知道她是孕婦不能累著，於是推辭說：「這任務還是交給你吧，我看暖暖累了，先陪她回去休息吧。」
蘇流暖怕給大家掃興，連忙說：「不累不累，我沒覺得累啊！要是去玩，大家一起去好了。」
「你別逞強，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莫東旭阻止她，「這裡也沒有外人，沒人會怪你的。聽說，跟我回去。」
「……」
蘇流暖正無語，莫奶奶也說：「是呀暖暖，這個時候最要緊的就是自己的身體。玩不玩不要緊，你能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重孫子，才是最讓我們高興的！」
「奶奶！」蘇流暖有些赧然。
莫奶奶笑起來，「都是自家人，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活動了一下筋骨，自顧自地說，「年紀大了，我和你爺爺也玩不動了。我們也不打算到處去了，還是回家去吧。你說呢？」她望著莫爺爺問。
莫爺爺心疼她剛剛出院就遇上這些煩心事，當然附和她說：「好，你想回去，咱們正好和東旭他們一起回家去。」
這下莫斯超失望地說：「你們都不去啊？那只有我和菲菲，還有爸媽去了？」
莫創海和劉靜芳剛剛和好，雖然也說了不少話，但畢竟是在人前，好多體己話不好說出口。現在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現在最需要的是交流，恨不能馬上回到家裡關起門來，把這麼多年各自的委屈和愛意傾吐給對方，哪裡還有心思出去玩？
最後莫創海也拒絕說：「我和你媽也年紀大了，玩不轉你們喜歡的地方。你們兄妹自己去吧，我們也回家去。」
「哎哎哎，爸，媽……我的提議就這麼糟糕嗎？」
「不是你的提議糟糕，是不符合實際情況。」蘇流暖臨走之前，湊過來對他說了這麼一句，又說，「伯父和伯母剛剛和好，肯定好多心裡話要說呀，哪有心思和你去玩？你要多揣摩別人的心思，不然依婷怎麼會接受你？」
等他們老少三對夫妻各自坐車離開，莫斯超一個人站在酒店門前，卻對蘇流暖的話若有所思起來。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莫斯超和莫菲菲。莫菲菲和他不對盤，在人前還顧忌一點面子，人們走了之後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冷哼了一聲就轉身走掉了。
莫斯超搖搖頭，也回超時代去上班了。
莫爺爺莫奶奶回到家裡，當然是馬上休息。而蘇流暖下車之後有點想吐，莫東旭陪著她在家裡的小花園散步。莫創海一下車，就帶著劉靜芳回到了房間里，關上門，他們夫妻兩個說起這些年從不曾告訴對方的話。
這段時間兩人冷戰，莫創海的東西不少都還在客房。劉靜芳幫著他一樣一樣搬回來，看著這些東西填滿了他們的卧室，也填滿了她的心。
莫創海問：「這些日子你一個人睡，怕不怕？」
劉靜芳笑，「怕什麼？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過就是有點難受，空蕩蕩的，半夜裡醒過來，大床上就我一個人，總覺得少了什麼。」
莫創海嘆息說：「我也是。」
「你也是？」劉靜芳不太相信。明明是他自己搬走的，而且他搬走的時候那樣決絕，怎麼會也覺得若有所失呢？
莫創海說：「我騙你幹什麼？一個人睡在客房裡，總是不踏實。半夜裡一翻身，胳膊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摸一摸，摸個空，馬上就驚醒了，這才發現原來沒有和你睡在一起。」
劉靜芳不去打攪，只靜靜地聽著。他又繼續說：「我醒了之後，總要出門看看，你房間的燈是不是還亮著。有時候看燈還亮著，我就擔心，你是不是怕黑睡不著，所以才開著燈呢？又想著，也許你也在失眠，根本還沒睡呢。」
聽到這裡，劉靜芳忍不住插嘴問：「這麼擔心我，怎麼不搬回來呢？」
莫創海把她摟在懷裡，低聲說：「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就是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主動搬回來。」
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抱在一起說說話了？
劉靜芳心裡一軟，倒覺得不好意思，伸手把他一推，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可還是壓低了聲音說：「大白天就這樣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先鬆開我啊！」
莫創海卻不放，還理直氣壯地說：「這又怎麼樣？你看看東旭和暖暖，不是在人前還摟摟抱抱么？」
「他們是小年輕，我們能比嗎？」劉靜芳覺得不自在，一直推著他說，「你別鬧了！」
「在自己房間呢，別人又看不見。」
「你……」
「別亂動了，老實讓我抱一會。」莫創海說，「生分了這麼多年，怎麼也要培養一下感情。」
劉靜芳說不過他，也掙不脫他，只好任由他這樣抱著。只是他們都這樣的年紀了，做著這種動作，總覺得赧然。所以雖然沒有任何人看到，劉靜芳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
他們已經過了互相挑逗的年紀，看到她臉紅，莫創海也沒說什麼，只是和她絮絮說起這些年自己的心思來。劉靜芳一一聽著，柔聲說：「都怪我，這麼多年沒好好關心你。」
「怎麼怪你呢？爸爸都說，是我們莫家對不起你。」此時此刻，兩人都變得體貼起來，紛紛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劉靜芳也低聲說：「我……其他的事都不說了，也說不清楚。我這輩子最對不起你的地方，就是沒能給你生一個屬於咱們的孩子。」
豪門之中，大家都注重後代。劉靜芳平時交往的太太們，整天聊的最多的也都是孩子。有些到了四十多歲，為了生出男孩，還在做試管嬰兒手術，用盡一切辦法保胎。但是她……她是先天的疾病，這輩子註定不能當媽媽了。
但莫創海絲毫不嫌棄她，他沉聲說：「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我娶你，不是為了把你當成生育的工具的。沒有孩子也可以很幸福，現在多少年輕人都要做丁克的？再說了，咱們不是已經有了菲菲和斯超嗎？雖然都不是我們親生的，但只要我們對他們好，他們也知道孝順，和親生的有什麼區別？」
想到中午吃飯，莫斯超說的那些話，劉靜芳心裡也覺得溫暖，釋然地笑著說：「你說的也是，斯超是個好孩子。」
莫創海點點頭，又說：「你也是個好妻子。」
「以前不是。」
「以後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