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怨言連連
劉靜芳帶著莫菲菲來到醫院裡,莫奶奶便提出來,以後讓她們母女來照顧自己。
莫菲菲從沒做過照顧人的事情,當即拒絕說:「奶奶,您不是有護工嗎?」
「有護工,也需要家人里陪著。」莫奶奶說,「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難道讓我一個人住院嗎?總要有個人陪著我。」
莫菲菲瞥了爺爺一眼,「爺爺不是在嗎?」
「他夜裡熬不住的,我晚上讓他回去。」
「之前不是蘇流暖照顧您?」
莫菲菲這樣推三阻四,莫奶奶已經十分不滿了。現在又聽見她提起蘇流暖,更加不悅,說道:「什麼蘇流暖蘇流暖,暖暖是你的嫂子,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還有,她現在有了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讓她一個孕婦來陪床嗎?」
奶奶如此維護蘇流暖,更讓莫菲菲心生嫉妒。她撇嘴說:「孩子才一個月,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呢,您現在就護上了?」
「你胡說什麼!」莫奶奶怒聲說,「你這是咒咱們莫家的孩子嗎?我告訴你,我護著暖暖,不是因為她要當媽媽了,而是因為她真心孝順我!」
看著此時的莫菲菲,莫奶奶忍不住有一絲心寒。
莫菲菲不是她親手帶大的,但她也真的把這姑娘當成親孫女來疼愛的。這麼多年,她一直覺得,菲菲雖然驕縱了一點,但仍舊是個好孩子。到了今天才發現,這孩子根本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她生病住院,莫菲菲從沒照顧過她。現在她都張口要求了,她還是百般推諉,哪裡比得上暖暖半分?
莫奶奶剛嘆息了一聲,劉靜芳湊過來說:「媽,您真是年紀太大了嗎?怎麼看不清那蘇流暖的真面目呢!她哪裡是真心孝順您?她分明是覬覦咱們莫家的財產,以為把您哄得高興了,就能全都留給她呢。」
莫奶奶不為所動,嘆息說:「靜芳,你怎麼把人想得這麼壞?」
劉靜芳說:「這真的不是我想的,您自己想一想,之前您那麼對待蘇流暖,她現在為什麼要照顧您?您真的以為,可以有人偉大到要以德報怨嗎?」
她的這些話,要是放到以前,也許莫奶奶真的就聽進去了。但是現在,莫奶奶徹底看清楚了蘇流暖的為人,再也不為所動了。
莫奶奶搖頭說:「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聾,很多事我自己看得見聽得清,不需要你來多嘴。」
「媽……」
劉靜芳拖長音叫了一聲,莫奶奶擺擺手說:「別說了。我現在就問你們,你們母女兩個,誰肯留下來照顧我?」
莫菲菲立刻發聲:「我有事。」
如今眼看著蘇流暖在莫奶奶面前得寵,而且莫爺爺和莫東旭又早就喜歡她,她現在還有了莫家的孩子……劉靜芳深深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很希望莫菲菲能夠體恤她一點,主動爭取得到奶奶的好印象,也加強一下她們的勝算。
但莫菲菲顯然不明白她的心思。
莫菲菲斬釘截鐵的拒絕讓劉靜芳臉色一變,連忙補救說:「我知道你有事很忙,但是你奶奶這邊沒人照顧的話,你做事也不能放心啊。要我說,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奶奶吧。」
她是處心積慮要幫助女兒在莫老太太面前刷好感,但莫菲菲絲毫感覺不到,繼續拒絕:「媽你別說了,你不是也可以照顧奶奶吧?有你陪著她,我放心得很。」
劉靜芳真是恨鐵不成鋼,抬手指著她說:「你……你……」
「我怎麼了?」莫菲菲心裡煩躁,現在根本不想看到奶奶,所以不耐煩地說,「我覺得我挺好,真的有事,我先去忙了,你們聊吧。」
莫菲菲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連看莫奶奶一眼都沒看。
等她離開了病房,莫奶奶不由說:「這孩子……咱們莫家怎麼就收養了這樣一個孩子!」
莫菲菲的表現也實在說不過去,身為她的母親,劉靜芳也覺得訕訕的,只對莫奶奶解釋說:「菲菲最近也是……哎,丈夫出軌這樣的事,誰遇上了還能高興起來?媽,您看在她心裡難過的份上,就別和她計較了。」
丈夫出軌。
這幾個字讓莫奶奶想起自己的兒子莫創海,當初據說就是和人出軌生了莫斯超。他們莫家向來磊落,從來不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所以腰桿挺得特別直。可就是在莫創海這件事上,他們無論如何不能理直氣壯。
莫奶奶知道自己兒子理虧,她也跟著理虧,果然放軟了語氣,對劉靜芳說:「算了……菲菲這孩子……哎,由著她去吧。」
經歷了這麼多事,莫奶奶也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很多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所以她也乾脆不去操心了。
劉靜芳雖然不悅,但也只能點頭稱是了。
如今劉靜芳自己已經是人到中年了,和莫創海又多年冷戰,早沒了夫妻之間該有的感情,所以她是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到了莫菲菲身上。
可莫菲菲偏偏不爭氣。
那天在醫院當面拒絕莫奶奶,已經讓劉靜芳很難做了。但她還有更幼稚的做法,簡直讓劉靜芳頭疼了。
莫菲菲心情不好,自從杜宸希從顧盼盼那裡回到家,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交流過。
杜宸希知道自己是被顧盼盼那個女人給騙了,然而他除了憤怒毫無辦法。那件事讓莫斯超幾乎失去了超時代,也讓他身敗名裂難以見人了。
這些天他都是悶在家裡,而莫菲菲心裡不痛快,開始夜夜晚歸,和各種各樣的所謂朋友摻和在一起。
這天她一整晚沒有回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一身酒氣地被人送回來。杜宸希和她關係雖然不好,但畢竟還是關心她的。再加上杜宸希知道自己對不起她,所以這些日子幾乎是有些殷勤的。
他是一整夜沒睡,就等著莫菲菲回來。看她喝成那個樣子,心裡內疚更甚,不由扶著她問:「怎麼喝了這麼多?你這些天天天晚歸,昨晚甚至整夜都沒回來,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莫菲菲踉踉蹌蹌,腳步不穩,但力氣特別大,一下子就甩開了杜宸希的攙扶。她指著他的鼻子怒聲罵道:「你管我去哪兒?!杜宸希我告訴你,我去什麼地方你管不著,你也沒資格管!你自己可以去找嫩模快活,就不許我出去找樂子?!」
杜宸希啞口無言,只呆立在那裡。
莫菲菲不依不饒,又冷笑著說:「怎麼了?杜宸希,不說話了?和我結婚之前,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借著我們莫家的財力人力,你走到了今天,然後就去找女人?哼哼,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們莫家養的一條狗!」
「莫菲菲,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杜宸希沉聲說著,然而畢竟自己有錯在先,反駁的話都不能說得底氣十足。
這反駁更惹來了莫菲菲的嘲弄,她呵呵笑著說:「生氣了?你還有資格生氣?我告訴你杜宸希,你別以為這樣就算完了,我莫菲菲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不和你離婚,我就要纏著你耗著你,天天侮辱你!那些話你不愛聽是不是?我以後每天對你說一遍。」
「你!」
「我怎麼?」莫菲菲彷彿是有恃無恐,搖頭狂笑著,「對於一個出軌的男人,我這點報復,已經算是輕的了,你覺得呢?」
杜宸希氣得渾身發顫,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才低頭沉聲說:「莫菲菲,我出去找別人,我承認這是我錯。但是你自己想想,我為什麼要去找別人?你之前,你打掉孩子,你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你都忘了嗎?!」
「你閉嘴!」莫菲菲天生的小姐脾氣,只有她罵別人,卻不許別人也來對著她揭短。她冷聲說:「杜宸希,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你憑什麼和我來比?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就是我們莫家養的一條狗!我這個主人隨便怎麼玩,但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出去玩?!」
現在兩人都是理智盡失,說出來的話完全是為了刺激對方,根本不去考慮後果。
杜宸希望著莫菲菲,她今天喝得爛醉,身上倒是一件修身漂亮的亮片純黑小短裙,臉上化著魅惑的晚宴妝,那兩片紅唇看上去彷彿綻開的花瓣,十分美麗誘人。
她說她可以盡情出去玩……
這樣的話,在杜宸希聽來是不可忍受的。他終於咬了咬牙,說道:「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我得離開一段時間,你好自為之吧。」他不想繼續這樣的爭吵,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身心都充滿壓抑的地方。
莫菲菲將眼睛一瞪,惡狠狠地問:「出差?你還出什麼差?現在你和顧盼盼那點破事弄的全國都知道了,你還有臉出差?」
出差本來就只是個借口,如今被莫菲菲拆穿了,杜宸希也懶得再找新的。他乾脆說:「對,我是沒什麼工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也討厭我,所以正好,我走,這樣大家就不用相看兩厭了。」
莫菲菲握緊了拳頭,皺眉想著,這男人這是嫌棄她了嗎?
明明是他出軌,他髒了,他憑什麼還嫌棄自己,主動說要離開?就算是要他離開,那也只能是在她莫菲菲說了「滾」字之後。
莫菲菲咽不下這口氣,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我看你敢不敢走!」
而杜宸希沒說話,回到卧室拿出自己的行李箱,一言不發就走出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