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走馬燕山 第二章 成人禮!
清晨,紫霞初升。
龍王山因為是鍾家的私人用地,附近都沒有人家,鍾楊順著山路一路小跑,他這一副沒有靈根的身體,本來就比普通人弱很多,要不是這些年天天堅持鍛煉,恐怕會更弱。這個大陸的人,因為有著靈根和靈氣,平均身體素質比上一世的人好得多。
從小路上往山下看去,鍾家的院落園林大片大片地錯落在龍王山的周圍,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讓人不禁感歎,鍾家先輩府邸選址的智慧,避開了繁華,在這幽靜的山穀建造家園。
今天是他的成人禮。
在大周王朝,成人禮就是成人自立的第一步。尤其是他這種世家子弟,成人禮是及其受人關注的,許多人都把這當作是建立威名的第一步。當年他二哥鍾鳴的成人禮,稀有的雷霆靈根晉升靈元境,雷雲滾滾,整個王城為之色變,甚至連朝廷之上那個俯視天下的身影都被震驚了,親自出席了鍾鳴的成人禮。最後他的二哥被南方大宗青霜宗帶走,成為了核心弟子,也成了王城的一段佳話。
宗門,也如同王朝一樣,但因為是修煉者的聖地,地位更加崇高。這大路上的王朝都是向往宗門的,也有很多王朝和宗門達成協議,會送一些皇家貴族前往宗門修行。鍾楊把這個大概理解為,上一世高校之間的合作交流計劃。
作為鍾家的世子,他本是有進入宗門修行的機會的,但他生來沒有靈根!出生之時,曾有青霜宗與鍾家世代交好的長老為他護法,當時長老摸著小鍾楊的丹田,又是震驚又是遺憾,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指出了這孩子恐怕終生沒有修煉的希望。畢竟,以丹田中的靈根,像是大樹的根須一般,在大地中吸收營養,淬煉身體,這是所有修行者所要進行第一步,也就是淬體境。
當靈氣在體內可以順利進行一周天的時候,靈根便會吸收靈氣,直到達到一個飽和的狀態,然後便是靈元境!
管家魯深就是處於這個境界。這個大路上很多人,都是止步於淬體境,畢竟沒有足夠的天賦或是靈藥的支撐,很難讓靈氣在閉塞的身體內運行一周天的。
說實話,到現在鍾楊都沒見過靈氣是什麽樣子。根據典籍和很多描述,鍾楊大概知道,當靈氣在體內運行時,人會進入一個很奇妙的狀態,一種叫做內視的狀態,你可以看到靈氣在經絡內遊走,如同歡快地溪流。
可他隻能通過製作的靈石儀器,看到靈氣的存在,這也是他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最後的倔強了。
他邊跑邊想,突然看到了府邸外彩旗飛舞,那是來自朝廷和世家的貴客。一輛輛馬車並排在府邸門口,甚至還有些貴族騎著紫色的獨角馬,那是來自西域的特殊馬種。更誇張的是,還有人騎著各種各樣的靈獸,諸如赤炎馬等等,鍾楊認得那些靈獸上的標誌,這些靈獸都來自南方的另一個大宗馭獸宗,向來以馴服靈獸聞名。
“倒真是熱鬧啊。”鍾楊唏噓了一聲,這些人恐怕是來者不善。
整個王城都知道鍾在山的三兒子天生沒有靈根,終生無法修行,鍾楊可以預見,這一次成人禮
,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至少,來自其他家族和朝廷的壓力不會少。這些人恐怕都是來看熱鬧,看看鍾家的反應,最重要的是作為鍾家世子的他,究竟是什麽反應。
鍾楊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望著遠處從山頂一躍而起的朝陽,眼中充滿了自信的光芒。這些年,在鍾在山和幾位哥哥的保護下,他沒有經曆過世家子弟權力角逐的虛偽,但他也知道在王城,世家之間的明爭暗奪,甚至連朝廷都對一些僭越法律的爭奪睜一眼閉一隻眼,畢竟在這個大陸上,人們還是信奉“強者生存,優勝劣汰“的道理的。
說實話,上一世他雖然是一個安守本分的科研工作者,但也經曆了那麽多的人情冷暖,經曆了世界末日,經曆了死亡,心中對這個成人禮沒有那麽懼怕。
“那麽,來吧……“他楠楠自語著。
……
世家子弟的成人禮都是很隆重,更何況是鍾家這種當今大周王朝炙手可熱的大家族。
鍾在山坐在家族廣場的高台之上,身邊是幾位家族的長老,他們的周圍,身穿深黑色的鐵甲的戰士一字排開,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尤其是鍾在山穿著禦賜的金黃色戰甲,恐怖的靈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代表著大周軍部第一家族的氣勢,這位向來護子的鍾天王不允許他兒子的成人禮有任何差錯。
“國師大人到!“
“柳公卿到!“
許多朝中的大臣和世家子弟陸續到場,整個家族廣場站滿了一支支隊伍,各種代表家族的旗幟迎風飄揚,匯成了一條七彩的長龍。
“來者不善啊。“鍾在山身旁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楠楠自語著,”恐怕今天鍾楊要經受一番考驗啊。“
“家老不必擔心,我在這裏他們還不敢放肆!“鍾在山輕聲說道,他看著台下聚集的人群,神色也有些凝重,雖然按照傳統,他給了大周所有的世家都下了請帖,可也沒有想到有這麽多人會來,恐怕真的是來者不善。
“希望楊兒能度過這一劫。“鍾在山的右邊坐著身穿華衣的女子,帶著高高地孔雀禮帽,顯然對自己兒子的成人禮極為重視。
鍾楊倒是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袍,雖然身形有些瘦弱,卻很挺拔,如同一棵勁鬆一般,站在高台的側麵,等待著成人禮的開始。
“時辰已到,成人禮開始。“主持成人禮的是家中的一位長者,鍾楊很熟悉,這位長者掌管著家族的書閣,鍾楊去看典籍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坐在桌子前一個人下棋。此刻,他看著鍾楊,露出和藹的微笑。
鍾楊麵帶笑容,從高台的側麵進入,走到鍾在山麵前,雙膝跪下。
“下麵請家主進行加冠!”
鍾在山起身,將鍾楊的長發盤起,然後拿起刻著鍾家標誌的禮帽給鍾楊帶上。
“希望不要有人鬧事。”夫人葉萍捏著小手,緊張地看著台下,卻忽然有一道聲音如同晴天霹靂,驟然炸起。
“無靈根之人,如同廢人,何以成人?”
鍾在山目光一凝,看著台下那個站出來人,他認得,那是來自溫家的一位管家,顯然是收到了背後掌權者的驅使。溫家,作為大周的古老世家之一,掌管著國家財政,也是大周的頂尖勢力,向來和鍾家不和。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千層浪,許多世家紛紛應和。
“我溫家今日給鍾公子的賀禮乃是珍品鹿心草,聚靈丹,以及大量的天材地寶,這是家主對鍾家的尊重。”管家絲毫沒有懼色,甚至露出了一絲嘲諷的語氣,“不過我聽聞鍾公子沒有靈根,給一個無法修煉的人這麽珍貴的東西,老夫覺得浪費!”
鍾楊看著他,臉色沒有變化。
“今日鬧事者,殺無赦!”鍾在山的聲音帶著鋪天蓋地的靈壓,如同雷霆般掃過,周圍的將士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殺戮的氣息彌漫開來,那是真正上過戰場,飲過血的長劍。鍾家,畢竟是軍中大家,說不過這些從政的,難道還打不過嗎?
“父親,不必。”鍾楊轉身望著那個一臉得意的溫家管家,朗聲道:“無靈根之人,如同廢人,何以見得?”
“這個還用說嗎?沒有靈根之人,就像是立足在社會上沒有根基,何以成人!”管家說道。
“我聽聞溫家上一代家主,耗費無盡丹藥才踏入靈元境,進入之後不知修煉,天天沉迷女色,最後竟是死於煙花之地。如此之人,非大丈夫哉,有靈根,就一定高人一等嗎?”鍾楊直視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睛,“古代先賢有言,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此之謂大丈夫也。可見,靈根並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人生為君子,應有良好的德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鍾楊沒有靈根,是一個無法修煉的人,可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命!而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何居心!以一介卑微草民,當中指責世家世子,是否符合大周的禮法?一個不知禮法的人,其言必是狂言耳!”
“你……”管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突然一笑,“牙尖嘴利什麽都沒有用,周代禮法規定,在成人禮上同輩之間可以進行挑戰,你鍾楊可敢接受我溫家子弟的挑戰?”
“楊兒……”葉萍抓緊了裙擺的下端,神情緊張。眾多家老也看著鍾楊的背影,心中忐忑,若是不接受定是會被溫家以破壞禮法會由從中作梗,若是接受恐怕是凶多吉少。
鍾在山站在他的身後,沒有說話,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鍾楊的身體狀況,他雖然每天都在踐行他所說的“健身”,但身體素質距離淬體境的人還是差上一大截的。
“既然如此,那便戰!”鍾楊看著台下人群,一身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少年摘下了頭上的成人禮冠,一步步走下高台。
“我很小的時候,鍾家長老就教會我一個道理,別人永遠踩不了鍾家男兒的誌氣,別人送來的東西也永遠要不回去!”
他的聲音雖然不響,卻如同鼓聲震動,擊打在在場每個人的內心。有人輕笑,看著這個狂妄的小子,一個沒有靈根的人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你溫家的東西,我鍾楊收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