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報警
陳青川問:「所以,你是怎麼想的,你認為的事實是怎樣的?」
我哭著問:「怎麼樣,我能怎麼樣?現在我還能怎麼樣?陳青川,你敢對我媽的死有個完美的解釋嗎?你既然當初知道我媽有這樣的想法,你為什麼不阻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當時你在我身邊,金媽一個人在我外婆老家,我媽病著,她死了之後你們才通知我,才帶我趕過去,金媽親手喂我媽吃的安眠藥,你們說她是太痛苦了,她自己選擇的,在那樣的情況,她就算熬不下去,這種做法,你們是不是也應該通知我這個女兒?你們沒有,你們在我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讓她吃了安眠藥,你們這是謀殺!」
謀殺這兩個字一出,陳青川笑了,他說:「原來你是在懷疑你媽的死我有關?」
我哭得萬分激動的看著他。
陳青川的手從我肩上緩緩拿下,他往後退了兩步,看向我說:「不如說,你懷疑你媽是我殺的。」
我喘著氣說:「難道不是嗎?」
他說:「你可以選擇報警,還來得及。」他說完,便當著我的面拿起桌上的座機電話,然後他遞給我,他說:「讓警察來處理這一切,我給你一個機會。」
我站在那望著他,沒動。
他見沒反應,又問:「不打嗎?」
陳青川冷笑,他拿著電話摁著數字鍵,我衝過去將手電筒話從他手上奪了過來,我全身顫抖的看向他。
陳青川也看著我,他表情相當冷靜,他站在那等著我做選擇。
而我,卻只是將電話往他面前狠狠一砸,電話摔在地下,不知道飛去了哪,只聽到一聲尖銳的響聲,我對他說:「你不用再做這些假惺惺的舉動,人都死了,怎麼查,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查出什麼?」
我說完那句話,想轉身走,可是一轉身,卻看到不知何時從房間出來的金媽,她由阿姨推著,坐在輪椅上看著我們。
陳青川也沒料到金媽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被我驚動,他看著金媽。
我腳步停住,也看向她。
金媽視線卻落在我身上,她眼眶內隱隱閃著眼淚,她沒說話。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同她說什麼,我也沒再朝樓上走去,而是轉身想要朝外頭狂奔。
陳青川從會面追了上來,拉住我,他問:「大晚上你要去哪?」
我瘋狂推著陳青川說:「你放開我!我有我的去處!」
陳青川卻鉗住我推著他的雙手,他冷聲說:「你不要再發瘋了,許開顏。」
他見我身子掙扎的比之前還要厲害,他乾脆直接抱住我,將我身子壓在懷裡,便帶著我朝裡頭走。
我手從陳青川懷中抽了出來,我狠狠朝他臉打了過去,陳青川始料未及,那一巴掌直接雖未甩在他臉上,卻甩在他頸脖,啪的一聲,特別響,陳青川迅速回頭來看我。
可依舊瘋狂在哭喊著:「你放開我!陳青川!你他媽放開我!」
可陳青川並不理會,冷著臉,鉗著我,便帶著我朝樓上走。
我哭喊著不願意上去,在他將我拽到樓梯口的時候,我手死死拽住樓梯扶手,在金媽輪椅后的阿姨,見這樣的架勢,嚇得立馬沖了過來,對陳青川說:「先生,先生,你們冷靜些,不要吵了。」
她以為我們是在吵架,陳青川對阿姨說:「您帶金媽去休息吧,這邊不用你們管。」
他乾脆直接抱著我身子便朝樓上拖,我死死攀住扶手不肯鬆手。
可是我的力氣和他比完全不夠,他將我打橫抱起,用力一扯,我手從扶手上一滑,他直接將我抗了起來,帶著我迅速上了樓,到達房間后,他將我往床上用力一摔,我整個跌在床上,便又要從床上衝下來,從這裡離開,誰知陳青川單隻手抱住我,又再次把我往床上一甩說:「你今晚哪裡都不要給我去,就待在這。」
我從床上又一次爬了起來,披頭散髮的看向他說:「你憑什麼管著我,你憑什麼?」
我抓起床上的我枕頭便朝他一一砸了過去,發瘋大叫:「憑什麼?!」
陳青川任由我砸著,他並不閃躲,他就站在那看著我發瘋。
而阿姨這個時候跑了上來,似乎生怕我們還會在吵起來,她推開門衝進來后,便站在陳青川身後,她見陳青川站在那沒動,她也沒再動,他們所有人全都看向,坐在凌亂的床上,不斷喘著氣的我。
屋內緊繃吵鬧的氣氛,瞬間便冷了下來,誰都沒再說話。
陳青川見我不再發瘋,也沒再有過激的動作,他也不再理會我,而是對阿姨說:「看著她。」
他說完,便朝外走,他走的時候,還順手關上了門。
阿姨見他走後,又再次看向床上坐著的我,她有些害怕此時的我,隔了一會兒,她才朝靠近了一些,小聲說:「小姐,我、我去給您放熱水吧,很晚了,您洗個澡。」
我沒說話,披散著頭髮坐在那。
阿姨見我沒有應答她,她麗娜朝房間浴室走去,然後在裡頭給我放熱水,她放完熱水出來后,又迅速去柜子內替我拿換洗衣物,她小心翼翼放在我身邊。
她等了兩三秒說:「小姐,熱水替您放好了,您去洗吧。」
我坐在那依舊沒有動,也沒有對她有回應,她不敢再說話,在房間內待了一會兒,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等阿姨離開,我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倒在那,一直到兩三點,我似乎像是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我望著窗戶外面的天,依舊是黑沉沉的,浴室裡頭的燈也依舊是阿姨離開時的狀態,亮的。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床上的衣服朝浴室走了去,我在裡頭洗了個澡,洗完澡后,我看著滿床的狼藉,便又轉身朝門那端走去。
我將門拉了兩下,沒有鎖,我便直接出了門。
外面黑漆漆的,我也沒有開燈,摸黑走到樓下后,我想徑直朝大門走去,這時我聽到陳青川的聲音從沙發那端傳了過來,他問:「去哪。」
緊接著,燈也隨之開了,我朝他看去,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我沒想到他沒有走。
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公寓。
可是我看到沙發上的陳青川后,我什麼都沒說,又回身面無表情朝樓上走去。
陳青川坐在那看著我,沒再說話。
我回到房間后,我將門給鎖上,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阿姨來我房間,見床上沒我人,以為我不見了,她大驚,剛要轉身去外頭喊人,可才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回頭來看,發現我竟然躺在沙發上,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立馬對沙發上醒來的我說:「小姐,早餐準備好了,咱們下去吃飯吧?」
我沒有說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我看著阿姨。
她又問:「您還是想讓我端上來?」
我依舊沒有理會阿姨,只是起身去柜子內扯了衣服后,便去了浴室換衣服。
阿姨站在外頭等了等,便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我換完衣服出來后,便提上了包出門,我走到樓下,發現定坤竟然站在大門口。
定坤在這,也就是說陳青川昨晚留在這沒有走?
他見我提著包,一副要出去的模樣,他剛要說話,這時,餐廳內走出來一個人,是陳青川,他對要出門的我說:「去哪裡。」
我回頭看向他,他穿著昨天的黑色襯衫站在餐廳門口。
我沒有回答他,停了幾秒,便繼續朝大門走去。
定坤站在那沒動,倒是門外忽然出來兩個保鏢,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瞬間停住,看向那兩個保鏢。
而在我身後的陳青川,沒有多停留,在我被保鏢擋住后,他轉身便又朝餐廳走去。
我看向一旁的定坤問:「什麼意思?」
定坤說:「您還沒吃早餐吧,阿姨準備早餐,您還是先吃了早餐吧。」
我說:「你們這是要囚禁我?」
定坤沒說話,站在一旁只是任由我看著他。
莫名的我有些想笑,我勾了勾唇角說:「我知道。」
我說完,便又往餐廳走,我走到餐桌邊,問陳青川:「你想幹什麼,陳青川,你現在是在限制我的自由嗎?」
陳青川正在那倒咖啡,聽到我這句話,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說:「火氣應該消了,吃飯吧。」
金媽也坐在那,不過金媽全程都沒發聲,只是很安靜的在那坐著。
我看向他們笑著說:「好啊,看來這是要聯手控制我了?」我問陳青川:「你們要不要聯手也一道把我給殺了?」
陳青川忽然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他起身,滿臉鐵青對我說:「許開顏,你不要越說月過分。」
我輕笑了一聲問:「過分嗎?到底是誰在過分陳青川?」
這時,桌上傳來東西摔碎聲,我和陳青川看去,金媽手上的的瓷勺掉落在碗內,碎成了兩半。
這時,金媽很很小聲很小聲說:「青川開顏你們不要吵了。」
她抬頭看向我,渾濁的眼裡閃著淚光說:「這件事情和青川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開顏,你報警抓我吧,是我殺了你媽媽。」
聽到她這句話,我笑了,我哼笑了兩聲說:「你們沒必要用同樣的招數來對付我,這件事情一旦真的存在問題,根本不用你說,我自然會報警。」
金媽聽到我這句殘酷無比的話,她終於忍不住了,哭著說:「開顏,這麼多年,你根本就沒有放下你媽媽的死對嗎?你也沒有真正原諒過我?」
原諒,原諒這兩字還真是可笑的很,我表情無比冷硬對金媽說:「你問我媽原不原諒,你喂她吃安眠藥時,你問問自己,你能不能被我原諒。」
金媽被我的話刺激的泣不成聲。
我懶得看她哭泣,我也沒有坐在餐桌邊,而是又轉身朝外走
金媽低聲哭泣了好久,忽然對我大聲說:「小姐,我現在就去報警,我會同警察說人是我殺的,我會為太太去償命的。」
她說完,整個人突然從輪椅上滾落,她在地下爬著要去拿電話。
陳青川沒想到她如此,立馬走了過去將摔在地下的金媽扶起說:「金姨,您別這樣,您冷靜點。」
面對陳青川的阻攔,金媽推著他,哭著說:「青川,你不用攔我,我本就是一個該死的人,太太是我殺的沒有錯,開顏說的沒錯,殺人償命,所以我會警察局自首,我只希望如此,能夠消了她心裡的恨意!」
金媽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將陳青川推開好遠。
她現在這副模樣,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惺惺作態,我只覺得噁心,我說:「你就繼續演吧。」
我轉身便朝外走,阿姨正好進來,我跟阿姨撞了個滿懷,阿姨差點摔倒,不過立馬扶住門框穩住身子,我也沒理會阿姨,我直接又上了樓。
後來樓下怎樣,我也沒有理會,反正現在也出不去,那我就老實待在樓上就行了。
可當我回到房間還沒兩個小時,樓下竟然傳來警車聲,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緊接著,阿姨又匆匆上了樓,推開門,無比慌張的對我說:「小姐!不好了,金媽報警了!」
我看向阿姨,以為她是在跟我開玩笑,金媽又指著樓下說:「來了幾個警察在樓下,小姐!」
我坐在那微愣怔了幾秒,我沒想到竟然真會是警察,我從床上起身,便推門朝樓下走。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樓下果真站著警察。
陳青川正在跟警察交涉什麼,我在樓梯口子上停了幾秒,便快速朝樓下走去。
我到達樓下后,在和警察說話的陳青川便回頭看向我,他淡聲說:「現在警察來了,你可以跟他們交代事情經過便行了,需要調查什麼,我們都全程配合。」
我看著陳青川。
他沒再多說話,便直接從面前離開,去了一旁,讓我同面前的警察交流。
其中一個警察,便問我:「聽說您有案要立?」
我之前的話不過是說說而已,我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