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暗戀
我們不是離婚了?誰還是他妻子?
我抬頭看向他,而陳青川並不覺得有任何錯誤,他同我介紹:「這都是我同學,開顏。」
他如此介紹我,難道在這樣的場合下,我還如此不懂味去矯正他的介紹嗎?
我自然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便也只能含混過去,對周圍許多人笑著看了過去。
他們都很近距離的打量我,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在打量一個極其稀有的動物,不過都很友善,一點也不尖銳,大多是好奇。
陳青川的女同學,也普遍的都是那種優雅事業型的,根本不像我們班,優雅事業型的沒有,倒是小太妹一大堆,由此可見,人的類群,和對方背景是否有錢無關,而真是和個人能力直接掛鉤。
我這樣的學渣在裡頭,還真是有些看上去格格不入呢。
陳青川的女同學卻相當熱情,拉著我,拉到一旁就開始跟我熱聊的說:「原來你就是開顏啊,這麼多年,我們只聽說過你,沒見過你,今天是第一次呢。」
我都不太認識,面對她們熱情的攀談,我只能不斷微笑應付著。
陳青川站在不遠處看著,不過他不放心我,所以也靠近了過來,然後對他的同學淡笑著說:「以前沒帶她來見過你們,今天確實是第一次。」
接著,他便將手上一杯飲料遞給我,我看了他一眼,便伸手接過。
一個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說:「青川,我們還以為你要金屋藏嬌到什麼時候呢,結婚這麼多年,也就今年有幸見到你太太。」
陳青川淡笑著不說話。
隔了一會兒,他便問我:「隨我去沙發那,還是在這聊天?」
我剛想說自然是跟你走,可是話還沒說出口,我便被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給拉住說:「哎,不行,好不容易要你把太太帶出來一次,可不能全程跟著你,得我們這些老同學好好聊聊才行,你過去就是了。」
陳青川無法,嘆氣說:「你們可不要為難她,她真的是第一次陪我來這種地方。」
他的同學全都同聲回答著:「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絕不為難。」
陳青川聽她們答應了,這才放心,便對我柔聲說:「我在旁邊,你有什麼事,過來便可以找我。」
我看向他,這個時候我能說什麼,便只能點頭說:「好的。」
陳青川看了我一眼,這才端著酒杯去了別處。
等他一走,陳青川那些女同學又再次圍住我,那個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說:「開顏,你跟青川到底是你追的他,還是他追的你?」
這話一問出來,圍著我的人眼裡全是好奇。
倒是難倒我了,這個話我要怎麼回答。
我看著她們。
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又說:「是不是青川追的你,那小子平時可是在我們班上美色不沾的人,一看就是心有所屬。」
我只能在那勉強的笑著說:「沒有沒有吧。」
正當她們盤問我的時候,又有幾位男士走了過來,大約是覺得我眼生,便詢問:「這是?」
有人立即答:「開顏,青川的妻子。」
那人竟然同他們的反應是一樣,先是震驚,緊接著便是意外,接著,便說好奇加打量,好半晌,他才笑著說:「原來你就是開顏啊,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他朝我伸手。
我感覺陳青川的同學似乎都熟悉我,一提到我名字,基本不用再多介紹,我望著他們,便也只能伸出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
那男士說:「我們雖然沒見過你,可我們已經足夠認識你了開顏。」
他朝我擠眉弄眼。
我是完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有人搭話說:「全校女生的公敵,以前可不是白得的名號。」
她們提起以前,臉上全是笑,另一個女同學說:「可不是,青川大才子啊,當初我們還以為,機會最大勝算最大的,應該是我們班上的女同學,沒想到青川這人,早就心有所屬,我們捷足先登的機會都未拿到。」
那兩個剛來這邊的男士笑著說:「青川心有所屬這件事情,我們早就心裡如明鏡,倒是你們這些女同學,每天都上趕著變相去給他送早餐,送水,送吃的,殊不知,那些東西送過來,全都進了我們肚子,我現在都還在替你們心疼那些錢呢。」
男同學一派,女同學一派,聽那兩男士如此說,便全都橫眉豎眼的看著他們。
當年她們省吃儉用下來的心意啊,倒是全都拿去養胖了別人。
那兩個男士其中一個男士,似乎跟陳青川很熟,他竟然拽住我去了別處說:「我是青川同個宿舍的,青川有一回和導師吃飯醉過一回酒,晚上我們扶他回宿舍時,聽他半夜喊過你的名字。」
我立馬抬頭看向他。
他又說:「還有還有,那小子,明明金融系和經管系在不同的大樓,可每一次去食堂他都會從你們經管系繞過去,那時候我就覺得有貓膩,想著他肯定是有喜歡的姑娘在那邊,果不其然,他瞞了我們三年,三年我才知道,他喜歡的姑娘真是你們經管系的,而且還是你許開顏,難怪我們男寢室,談學校美女提到你時,他總是沉默,不過就算提其他美女他也基本不參與,可是提你他的就有些不同了,雖然不會說話,卻經常會看向我們。
當時我們宿舍還有個男同學暗戀過你,還被青川冷暴力了好幾個月呢,青川這人脾氣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好,冷暴力在他這基本不存在,可唯獨對那男同學有過一回,當時嚇得那男同學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他,硬是跑去和他道歉,那男同學道完歉回來,竟然一頭霧水的問我,青川是不是喜歡你。
我當時只覺得他這話完全就是不著邊際啊,問他怎麼會扯上一個不相干的人,那男同學說,他跑去和青川道歉的時候,青川竟然只對他說,讓他不要追許開顏,那男同學當時可是在青川面前保證不追你后,兩人關係才算是徹底緩和。」
那男同學和我嗶哩嗶哩說了一大堆,我整個人呈一臉茫然的狀態。
想著,原來學霸也不是全都愛正經,也有愛說話的。
他卻完全不管我是怎樣的一個狀態,好像有一肚子豆子要倒出來時,在沙發那端和人聊天的陳青川,忽然起身朝我們走了過來,隔了幾步遠,他喚了句:「蘇吳,你夠了嗎。」
那男人一聽到陳青川聲音,當即止住聲,立馬朝他看去,一看到他,他停止了泄陳青川的密,哈哈笑著說:「沒呢,我跟開顏自我介紹了一下。」
陳青川卻似笑非笑說:「是嗎?」他說:「我可是坐在一旁,聽你說了我一大堆的事。」
那叫蘇吳的男人走過去,抱住陳青川的肩說:「我哪能啊,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到這時,他自然立馬是立馬找了個借口對我說:「開顏,咱們有時間好好聊聊,我還有點事找其餘同學,就先不在這多陪你聊了哈。」
他又看了陳青川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便迅速溜了。
我盯著那人,陳青川走到我身邊說:「你別聽他胡說,他這個人,就單純話多。」
我看向陳青川,笑著說:「是嗎?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我還以為你們班的同學,都是高冷范呢,以前我記得在學校,基本也不怎麼理人的。」
陳青川笑著說:「你想多了,其實同學都差不多,有愛說話的,有不愛說話的。」
我朝他靠近,忽然一臉賤兮兮的問他:「我聽說你們寢室當時有個男同學暗戀我?」
我仔細觀察著陳青川的表情,他皺了下眉,接著他問:「蘇吳跟你說的?」
我說:「你說是不是嘛。」
陳青川沒說話。
這時又有人走了過來,同陳青川打招呼:「青川。」
我立馬止住聲音,站在那東張西望。
反正他的同學我都不認識,這次又來了個眼生了,青川也緊接著回了他句:「廖真。」
兩人打著招呼,那叫廖真的男人長相秀氣,身量高挑,和陳青川站在一起,基本不差,他端著酒杯似閑聊的口吻說:「許久都未再見你,大學畢業后,好像就沒怎麼聯繫。「」
陳青川淡笑說:「都比較忙吧,大家也就今天有時間聚一聚。」
廖真說:「可不是,你倒挺難約的。」
兩人說著話,那男人倒是沒注意一旁的我,直到他視線落在他身旁的我身上,他眼神瞬間起了變化,他竟然直接喚出了我的名字:「開顏?」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認識我,我立馬朝他點頭說了句:「你好。」
接著我便看向陳青川,陳青川便摟住我,對那叫廖真的人介紹:「開顏,你認識的。」
那廖真表情竟然相當複雜,他說:「沒想到真是她。」
他對陳青川笑著說:「這麼多年,你終於肯把人帶出來了。」
陳青川笑了笑沒說話。
那廖真便朝我伸手說:「開顏,你好,我是廖真,和青川一個寢室的。」
我沒想到又是一個跟陳青川一個寢室的,我將手上的杯子換到左手上,便用右手同他握手說:「你好。」
他竟然有些欣喜說:「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
我倒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只能朝他笑了笑,沒說話,而剛才流掉的蘇吳,便又趕了過來,一看到廖真,他走上來便笑著圈住他說:「你也來了。」
那廖真手還和我相握,蘇吳一瞧見他握著我,當即便去看陳青川,他竟然插了進來,將我手從那廖真手掌中拿了出來,把自己的手握上他手心說:「我正好有點事情找你,你跟我走,我單獨同你說。」
蘇吳便要將讓人帶走,那叫廖真的視線落在我身上許久,擋不住蘇吳的催促,只能笑了笑說:「好吧,等會聊。」
他這句話好像是對陳青川說的,我也沒有應答。
等他走遠后,我看向陳青川問:「他是誰?」
陳青川牽住我手說:「走吧,去坐會。」
他沒回答,我倒也沒再追問。
之後我便同著陳青川去了沙發那端坐著,陳青川和同學聊天,我便吃著桌上的水果。
那個廖真被蘇吳拉走後,又回來了,他挑選位置坐在了我對面。
他朝我打招呼,我也朝他笑了笑。
他倒也未再同我多說,便和同學聊著天,學霸間聊的都是經濟,市場,我這個學渣,我基本只有在一旁看著的命。
我在心裡想著,早知道就不應該同陳青川來了。
陳青川可能是看出我有點無聊,所以並沒有帶我在多留,便帶對我說:「早些回去怎麼樣?」
他這句話,正是我心心念著盼著的,我趕忙說:「好的,好的,我想回家了。」
他便揉了揉我腦袋說:「好。」
接著他便從同學道別,大家沒想到他走的這麼早,陳青川只說:「開顏有點累,所以還是先帶她走了。」
一旁的同學雖然挽留,可是也不好再堅持,因為我畢竟在這待的很無聊。
陳青川便替我拿著衣服帶著我從沙發上起身,我便朝她們打招呼說:「那我…我們就先走了,各位。」
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笑著說:「好,你們開車慢些,注意安全。」
他們是還要繼續的,我笑了笑,陳青川便牽著我從沙發裡頭退了出來。
那個廖真也站了起來說:「青川,不如再玩會吧。」
陳青川對這個廖真不是很熱情,態度不如蘇吳,對於他的挽留,他也只是婉拒說:「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那廖真也沒辦法,簡稱青川拒絕,只能笑著說:「好吧。」
他又再一次看向我。
我想著自己和他並不熟,他總是看我幹嘛。
陳青川便擋住了他視線,摟著我從裡頭退了出去。
蘇吳起身來送我們。
一直送到樓下,陳青川才讓蘇吳別再送。
蘇吳也笑著說好,他竟然同我說:「開顏,咱們加個微信吧?」
他也不看陳青川,掏出手機就要來和我掃。
我看向陳青川,見陳青川沒說話,我便拿出手機和蘇吳掃了掃,掃完,蘇吳朝我擠眉弄眼說:「以後咱們有空多聯繫。」
我笑著說:「一定。」
他加完,便嘿嘿笑了兩聲,再次和陳青川打了一聲招呼,才終於離開。
等他走後,陳青川見我還拿著手機在那查看,便摟著我上車說:「走吧。」
我說:「這蘇吳挺逗的,一點也不像是你們班上出來的。」
陳青川說:「他是我們班上有名的大嘴巴,他說的話聽一半就是了。」
陳青川將我送進車內,替我繫上了安全帶,接著他自己也上了車,而這時我手機忽然嗚的一聲震動,我將微信打開,正是蘇吳發來的簡訊,他在裡頭說:「那廖震就是我們宿舍曾經暗戀過你的那個人!!!!」
蘇吳打了個好幾個感嘆號。
陳青川見我拿著手機在那看,正要發動車的他便問:「怎麼了?」
我反應過來,立馬將手機蓋住對他說:「沒事。」
陳青川猜到了什麼,他說:「蘇吳給你發消息了?」
我說:「沒有沒有。」
陳青川輕笑,他說:「他的話你別聽。」
我倒是沒回答他,陳青川發動車,便將車從路邊開離,而這時,我忍不住問:「陳青川,你們寢室有個人暗戀過我?」
陳青川視線掃向我,未說話。
我笑著問:「是剛才那個你不太理會的廖真?」
陳青川忽然一腳剎車往下踩,倒是把我下了一跳,還好身上寄了安全帶,不然整個人得從座位上拋出去。
他乾脆停下,看向我問:「蘇吳跟你說的?」
我可得意了,我說:「想不到嘛,沒想到我竟然這麼有魅力,還聽說你為了這事,好久都沒理廖真。」
他忽然伸手,將我手機從我手上一奪,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做,當手機到達他手上后我愣了幾秒,緊接著便要去搶,陳青川抬高手,直接查看我的微信,他看到蘇吳發來的簡訊后,竟然想都沒想,直接把他從我微信里給刪了。
他如此做,我生氣了,用力的攀住他手,將手機從他手上奪回說:「喂!這是我的手機你憑什麼這樣做?你講不講道理?」
手機回到手上我立馬去查看,卻發現找不到蘇吳了。
陳青川笑著說:「這種人少接觸為妙,沒有一句真話。」
我氣憤的瞪著他,我說:「明明是你自己不承認。」
找不到蘇吳的聯繫方式了,我乾脆用力將陳青川推了兩下說:「都怪你!都怪你!」
陳青川在那低笑。
我氣到不想理會他,便將手機丟在包內,乾脆臉別向一旁。
因為陳青川佔道了,所以他先開車。
一直駛到沒多少人的馬路上后,陳青川才又對我說:「先吃晚飯?」
我想都沒想,一口回絕:「我不吃。」我想了想又強調:「還有,我跟你離婚了,是你前妻,不是你妻子,這點我希望你跟你同學說明。」
陳青川依舊笑,看著前方。
他沒有送我回老宅,還是帶著我在外頭吃了晚飯。
吃完晚飯八點左右,他才帶著我回家。
在車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陳青川:「對了,我爸爸的老部下你都辭了?」
陳青川並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他說:「怎麼了。」
他專心開車,隨口回了我一句。
我說:「有些還沒到退休年齡,你讓他們退休了幹嘛?那些叔叔伯伯都是同我爸一起拼搏上來的,你這樣做會不會太不顧忌我爸爸了。」
陳青川看向我問:「他們和你訴苦了。」
我說:「他們沒你想的那麼壞,只是我自己這樣認為的而已。」
陳青川說:「我知道,老一輩的人確實對富安有付出,可有些事情和情面無關,現在的時局,老一輩的觀念已經不夠,所以讓他們提前退休,享受生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說:「是嗎?四十歲就退休的,不也是有挺多人在裡頭嗎?」
陳青川像是沒聽出我話里的諷刺,而是笑著說:「抱歉,未同你商量這些事情。」
我說:「我現在在富安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決策權全都在你身上,何必跟我道歉商量,我剛才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我閉上雙眸靠在椅子上。
陳青川說:「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太妥當,過幾天我請那些老人一起吃個飯如何?」
我說:「不用,既然辭退了,做這種假惺惺的舉動還有什麼意義。」
可能是用詞上存在問題,所以陳青川沒再說話。
車子繼續平穩的朝前行駛,外頭竟然又開始下起了雨,而起是暴雨,馬路上逐漸堵了,我們的車緩慢停了下來。
其實剛才話題開到那,我以為陳青川會跟我提下庄民的事,可是等了許久,陳青川竟然都沒打算往這邊提半句。
倒是我摁耐不住了,我又問:「對了,庄伯伯呢。」
我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車子如今是朝前行不通了,因為前面的車都因為暴雨緩慢了下來,導致道路開始擁擠。
陳青川伸手開了電台,有安靜的音樂流淌出來。
他收回手后,才答:「他在一年多以前退休了,你爸爸的老部下應該有同你說吧。」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問。
我本來還想裝不知道,如今被他這句話拆的有些裝不下去,我扭頭看著他問:「有啊,怎麼了,難道他們不應該告訴我嗎?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應該知曉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表情和聲音是不是都有些過於尖銳,之前還算輕鬆的氣氛,一瞬間竟然有些嚴肅。
陳青川表情看上去倒是和之前沒多大分別,語氣依舊是不急不緩:「沒有,這件事情是你應該知曉的。」
我說:「所以關於庄伯伯退出富安的事,你打算怎麼跟我說。」
陳青川卻問:「這幾天不開心,是為了這件事?」
我乾脆坐直身體,和他對視說:「陳青川,你覺得對於這件事情我該開心嗎?你讓我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