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偶遇

  聽她這語氣,似乎事情有個著落了。


  我看向她。


  她又側頭看了一眼陽台外的那兩個男人,兩人在外聊著,沒怎麼注意我們裡頭,她才壓低聲音說:」我買通了一個雜誌社記者,那記者給了我一個號碼,我找人去查了,查到了謝易雙。」


  我沒想到真的是她。


  陳麗娜又說:「其實陳青川她們早就查到了她,可因為謝家和富安如今處於合作關係,所以陳青川一直沒將謝易雙揪出來,我哥也曉得這事。」


  我冷笑。


  陳麗娜又補了一句:「你千萬別說這件事情是我告訴你的,要是被我哥知道,我鐵定又會挨揍。」


  陳麗娜這句話剛說完,在陽台上聊事的男人們便掐滅煙走了進來。


  我床邊的陳麗娜一瞧,趕忙在那坐好,假裝我們在閑聊。


  陳闔進來后,對我們問:「兩個小丫頭片子,聊什麼呢。」


  我躺在那沒說話,陳麗娜翻著手上的雜誌,回了句:「聊衣服!」


  陳闔掃了陳麗娜一眼,沒說話,反而看向我問:「開顏,這幾天感覺怎樣?」


  我笑著對陳闔說:「陳闔哥,我已經好不少了。」


  陳闔笑著說:「沒事就好,這幾天你在醫院好好休養,要是無聊就給麗娜電話,讓她來陪你。」


  陳麗娜倒是難得很認同陳闔的話,便在那猛點頭。


  這個時候,陳青川在旁邊說:「她這幾天要靜養。」


  言下之意,便是不歡迎陳麗娜跟我混一起。


  陳闔自然是清楚我們兩人湊一起便沒什麼好事,便摸了摸鼻子,尷尬笑著說:「也對,靜養才是最重要,開顏還是以養好身體為主。」他又對陳青川笑著說:「你好好照顧開顏,那我便先回去了。」


  陳青川嗯了一聲。


  陳麗娜便被陳闔拽走。


  她屢屢回頭看向我還不想走,不過她人在她哥手上,就像孫猴子壓在五指山下,只能老實被拽著遠去。


  等陳麗娜和陳闔兩兄妹離開后,陳青川見我躺在那有些無聊,便溫聲問:「要看電視嗎?」


  我沒想到陳青川竟然瞞著我,我掃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只當我還在為了那天晚上他逼我吃過敏葯的事,同他生氣。


  他便拿了遙控器開了電視,安靜的病房,一瞬間便嘈雜了不少。


  陳青川從鄉下回來這幾天,也沒有去公司,而是都在醫院陪著我,公事被移到了病房,沙發的茶几上堆滿了文件,他便坐在我床邊處理著公事,也不理我。


  我也乾脆翻了個身在那趴著,可實在無聊的很,便在床頭拿了幾本書在那胡亂的翻著,有些心煩意亂。


  想了許久,我乾脆直接坐直身體然後看向他。


  陳青川自然是察覺到了我的動靜,他放下手上的鋼筆,然後揉著眉頭看向我問:「怎麼了?餓了還是渴了?」


  我質問的話幾乎要衝口問出,可在他這樣問我時,想問的話又被我死死摁壓了下去。


  理智的想,他之所以不告訴我,防不過是我去找謝易雙麻煩,惹來兩家的不愉快,而且我家和謝家是世交,我和謝易雙再有點什麼,他不好和我媽交代。


  他有他的思量,自然是沒錯,我也沒道理去找他發泄。


  於是質問的話變成了:「我餓了。」


  陳青川說:「嗯,想吃什麼。」


  我說:「烤肉。」


  他皺眉:「這幾天先喝點粥。」


  他說完,不再理我,便拿手機去一旁給家裡阿姨打電話,讓她熬些粥過來。


  我盯著陳青川的背影,在心裡想,我許開顏這輩子,誰的虧都可以吃,唯獨她謝易雙的。


  我在醫院住了四天院,當身上的紅疹全都退卻后,才被醫生放出院,回到家后,阿姨怕我身上再複發,所以那天也沒準我出門。


  陳青川帶我突然離開鄉下,陳父那邊自然是大怒,打了好幾通電話來怒斥,都被陳青川不咸不淡的擋了回去。


  陳青川在家裡陪了我一天,第二天自然是要去公司。


  他去了公司后,我便去了醫院看望我媽,我媽倒是精神狀況好得很,比在家時還要好,紅光滿面。


  她沒料到我和陳青川會從鄉下回來這麼早,便以為是我在那搗的鬼,讓陳青川提早帶我回來,又開始斥責著我。


  等她跟我說了好大一通道理后。


  我便問她:「媽,您不知道我過敏的事?」


  我媽一頭霧水問:「過敏?」


  我在那削著蘋果,輕描淡寫說:「在鄉下吃了辣椒,全身過敏,陳青川連夜把我帶了回來。」


  我媽一聽,便皺眉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說:「是他們家的人逼我吃的。」


  我媽一聽,沒言語了。


  她沉默的望著我幾秒,便說:「陳家那邊估計是對這次事情頗有言辭,你也怪不得他們家對你發難,我看啊,這是你活該。」


  她又說:「行了,既然回來就回吧,反正以後也不是跟他養父母過日子,你們兩人處好才是最重要。」


  我不想再和她提這方面的事,便問:「您身體怎樣?」


  她無比順溜的回了一句:「挺好的啊。」


  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替我媽疊衣服的金媽,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咳嗽了一聲。


  我媽聽到這聲咳嗽,便掃了金媽一眼,她瞬間像是想起什麼,又笑著說:「嗨,真的挺好的,除了偶爾有點胃疼以外,倒還真沒什麼大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剛才老太太跟金媽眼神交涉時藏了几絲貓膩,還沒等我多想,我媽又問我:「對了,開顏,你幫媽媽去問問醫生,我胃裡長的到底是什麼,怎麼遲遲不給我手術?」


  我心裡一咯噔,便對我媽說:「您這次不同,上次已經切過一次了,這次要更加謹慎。」


  我媽嘆了口氣說:「我在這醫院住得真不舒服。」


  好在這時醫生進了病房來查我媽的房,我媽的關注點便沒再放在自己病情上面。


  我倒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醫生查完房后,便同我媽說她狀態不錯,老太太眉開眼笑,同醫生閑聊了幾句。


  之後醫生離開后,我媽怕我在這待的無聊,便打發我回家。


  我也怕打擾她休息,沒有再這多待下去,和金媽叮囑讓她好好照顧我媽,我這才離開。


  不過當我走到電梯前時,我總覺得我媽精神狀態很是不錯,完全不像個生病的人,想著會不會是醫生誤診了?

  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多想了,這麼多道檢查結果等下來,不可能會有錯。


  這裡的醫生都是這方面的專家,手下病人無數,若是這都能誤診,顯然是不太可能。


  電梯門開了后,我便提著包走了進去,沒再多想。


  我並沒有回家,而是給了陳麗娜電話約她出來見面,一個小時后,兩個人便在商場碰面。


  陳麗娜自然是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事而來的,她挽著我手臂在商場逛著,問我:「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隨手拿了一件裙子在那看著,沒有回陳麗娜。


  陳麗娜見我不說話,又問:「您今天應該不是單純約我逛街吧?」


  她將我手上拿著的那件裙子搶了過去,便站在鏡子前拿裙子在身上量了量。


  我走的有些累了,便在後面的沙發上坐下,對她說:「我不拿她和陸家的婚事做文章,畢竟陸明跟我沒仇。」


  陳麗娜從鏡子內看向我:「那您打算怎麼做?」


  我在沙發上拿起一本雜誌在那翻著說:「倒也還沒想到,所以今天才會約你出來,問問你有什麼主意。」


  陳麗娜說:「要我說,無非找幾個人把她捆起來打一頓得了。」


  陳麗娜這句話剛落音,我們身後的試衣間走出一個女人,她對我們身後的一處角落喚了句:「陸明。」


  聽到陸明這兩字,我和陳麗娜身子都同一時間震了震,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又扭頭去看。


  這一看,正好看見那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一件小碎花短裙朝背對我們的一處角落走去,那裡正坐了一個男人,側對著我們,只看到半個手臂露在那。


  那女人正是上次在咖啡館被我潑了一杯咖啡的謝易雙,而坐在那角落的男人,真是陸明。


  因為下一秒,他便從那角落的沙發處起了身,走了出來,露出了整張臉。


  我和陳麗娜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相互對視一眼,而我捏住雜誌的手,也下意識的緊著。


  他們似乎也沒發現我們,因為謝易雙根本沒注意我們這方,從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后,便朝陸明走了過去,圈住他手臂巧笑嫣然問:「好看嗎?」


  陸明一臉不耐煩,不過在面對謝易雙的詢問,還是回了句:「還行。」


  謝易雙很高興,像是聽不出來他語氣里的敷衍,她笑著說:「好,那我就要這件了。」接著,她便對站在那的服務員說:「替我把這件衣服包起來。」


  服務員立在一旁笑著說了句:「好。」


  便立馬去給謝易雙包裝衣服,而謝易雙的心思還全在新衣服上,完全沒發現我和陳麗娜離他們近在咫尺。


  直到我們身邊的導購,在旁邊輕聲詢問了句:「小姐,這件裙子您還滿意嗎?」


  謝易雙和陸明也同我們之前一般,同一時間全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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