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交鋒
屋內的人一見陸明進來,便笑著說:「我們在聊當年的事情呢。」
陸明笑著問:「是嗎?」
然後他視線在牌桌上掃了一眼,便又問:「還缺人嗎?安妮說想試試咱們的國粹。」
安妮是他女朋友的名字,牌桌上有人聽他如此說,便立馬起身讓了位置。
陸明也沒有推脫,便帶著安妮入了坐,他坐在旁邊指點。
陸明進來后,氣氛顯然沒有之前那麼融洽了,因為牌桌上的兩對,怎麼看,怎麼都好像有點不太和諧?
有的人在仔細觀察,而有的人卻在仔細觀察陳青川,都想從兩位主角的表情上,尋點別的出來。
可兩人卻表現正常,也沒什麼異樣的情緒顯露。
陸明在告訴安妮打法,陳青川便坐在我旁邊給我提了提牌,一切看上去很是正常。
只有我,在陸明進來后,身子都是僵硬的,連同被陳青川握住的手,都是冰冰涼。
陳青川卻像是沒發現我這點,只是溫聲詢問我:「要喝點什麼嗎?」
我不知道是對他有氣,還是對這個尷尬的局面有氣,或者是因為些別的,所以語氣不是太好的回了一句:「不用。」
陳青川也沒有在意,因為平時我也是用這樣惡劣的語氣對他,他依舊在給我提著,盡量讓我的牌清晰一點,讓我知道下怎麼打。
安妮逐漸上手后,便開始發牌了,可是當陸明坐在我對面后,我完全沒辦法平靜對待,就算陳青川在一旁看著,也連連失利,給對方碰吃,最後點炮。
一連四場下來,全是我一家輸家。
反而是安妮這個完全新手,還是個洋人,在陸明的指導下順風順水,還順帶摸出了不少的門路。
有人在旁邊打趣著說:「開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牌章越來越差了,就連青川在旁邊看著都阻止不了你花樣送錢了。」
屋內有人笑。
坐在對面的陸明調侃說:「應該不是故意讓著我們安妮的吧。」
那金髮女孩聽得懂漢語,聽了陸明的話,竟然很直爽朝我說了兩個蹩腳的中文:「謝、蟹。」
這兩個蹩腳的謝謝一出,屋內又是滿堂的笑聲,可只有我沒有笑,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面前的牌。
這時候陸明又看向我身邊的陳青川問:「不如陳總,我們來?」
陸明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又開始悄無聲息靜了下去。
陳青川應該是剛從公司趕來的,身上還是襯衫領結,不過大約是裡頭空調開的緣故,所以外套在他進來前他便脫在我椅子后,他見我似乎也無心打牌了,他手在我腦袋上撫摸了兩下,然後停留在我後腦勺問:「我來?」
見他這樣問,我便點了點頭,陳青川順勢將外套遞給我拿著,我抱在懷裡后,便換了位置。
陸明瞟了一眼我手上陳青川的外套,他沒說話,在安妮的臉頰上啄了一下,然後對安妮說:「來我旁邊。」
安妮很是乖巧的嗯了一聲,便立馬起了身。
陳青川上了場后,我當著陸明的面,主動攀附在陳青川的手臂上,腦袋挨在他身上看著他出牌。
大約是我從來沒如此過,在我做出著這一系列動作后,他微低眸看了我一眼,不過並未說什麼,繼續著手上理牌的動作。
我一下場,牌桌上果然又是一番風雲。
陳青川牌風很穩,不冒進,但也不會太過保守,換子換得永遠都是恰到好處,拆子也基本很少錯。
而陸明這個人,十七八歲就跟他爸在賭場玩了,這點麻將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兩人上場后,卡子卡得很嚴,基本沒什麼上風讓對方占,似乎都算清楚對方家缺什麼,要什麼,完全不是我剛才的垃圾打法。
一場牌打下來,倒是一旁其餘兩方打得略慌,瞧了陳青川和陸明兩人一眼后,便說:「你們這架勢真讓我們害怕。」
陳青川輕鬆應對,笑著問:「害怕什麼,不是跟往常一樣打嗎。」
那人默默吞了吞口水說:「算不過你們。」那人話音剛落,便丟了個四條點了陳青川的炮,不過陳青川看了一眼,卻並沒有動作,而是繼續淡定摸牌。
一輪下去,到陸明那方時,他大約是見六條剛丟不久,所以也順手丟了一張在桌上。
陳青川微微一笑,對陸明說:「陸總,不好意思了。」便攤了牌。
一旁看牌的人都心知肚明,未出聲。
陸明卻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陳總是瞄準我家六條了吧。」
他說:「本想自摸,不過出了兩張,便不冒險了。」
陸明笑了笑,沒再說話。
第二輪后,陸明也接了陳青川的,兩人倒也沒誰佔上風,後面基本勢均力敵。
不過陳青川見我伏在他肩頭,一直沒出聲,便用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體溫問:「困了嗎?」
我沒說話。
陳青川向來不是個戀戰的人,所以他將手上的牌一放,然後對一旁的喬斌說:「喬斌,幫我替下位置。」他將我攬在懷裡:「開顏有些累了。」
喬斌問: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陳青川說:「應該沒多大問題,不過,還是暫時先帶她回家了。」
喬斌沒料到我們現在就走,他開口挽留說:「再玩會唄。」
陳青川抱著我從椅子上起身說:「不了。」
然後便對在場所有人笑著說:「各位玩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