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最後的約定
「你自己買單。」顧晨夕憤恨極了，但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轉身憤憤離去。
「她就是騷貨，該死，她不死在國外，回來我也殺了她！」葉凝沖顧晨夕的背影怒吼著，發瘋了似的，餐廳里的人都再看她。
我低著頭，拿著背包從她身邊走過，她看了我一眼，就像看陌生人那般生氣，似乎感覺我再嘲笑她，她氣憤的坐回了原位，我走到餐廳門口時，回眸看了看她，只見她委屈的掉了眼淚……
喬煜凡知道她懷孕，答應娶她卻也選擇了離開，這已經幾乎證實了我曾經對那件事的想法……
該可憐她，同情她嗎？
我不需要做任何，俞文泉就幾乎實現了她曾放下的豪言，不會讓這個女人有好下場……
怪只怪她自己，除了不自量力，還有一顆貪婪的心……
走出餐廳，遠遠的就看到公交站點顧晨夕落寞的身影。
我朝他慢慢走過去，顧晨夕回眸看向我，勉強露出還算燦爛的笑容，「怎麼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隱姓埋名，等周炎斌真的死了，再給自己洗刷已經死了的事實，還能怎麼樣呢。」我微笑著回應，帶著對未來無比期望的笑容，補充了一句，「相信喬煜凡會回到我身邊，他現在只是不知道我還活著，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開心死。」
我心裡明白，喬煜凡可能不是自己離開消失的……但我不會說出來，一點點的弄清楚，自己努力后，就看命……
想的開了，人的壓力似乎也沒有那麼大了。
公交車來了，我們上了公交車，最後一班車的車是空的，而我們還是選擇了走到最後面，最後並排坐在最後的一排椅子上，我靠著窗看著窗外。
顧晨夕心情很不好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大概看出來了，似乎這是一個結束的機會……
「別想了，我知道你對葉凝失望，但她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原諒她吧，以後再見她給她一個微笑。」我試探著先開口。
顧晨夕這才笑了，「這就是你和她不一樣的地方。」
「別這麼說，我也不是聖母來著，如果她威脅到我，我可能也不會放過她。」我很認真的回應顧晨夕。當然，這樣直白也是為了在顧晨夕心裡黑化自己，讓他看清我，他喜歡的我，沒有這樣的一面……
顧晨夕沒有回應我，只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深吸了口涼氣，這下算是確認到他內心的想法，和我剛剛大概看出來的相同。我連忙繼續道，「我想現在和葉凝談過這些更深層次的東西后，很多事，很多人，你應該都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認知。不然你也不會最後，有了那一段言語，對葉凝新的認識。」
顧晨夕意識到了些許什麼似的，顯得有些錯愕難以接受。
「你睡著的時候發生了太多的事兒。我曾利用過很多人，為了自己活著，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也利用過她，她自以為是的聰明，在我眼裡不算什麼。」我保持著笑容，看著有些錯愕的顧晨夕補充道。
「雪霜……」顧晨夕徹底木訥了。
我抿嘴笑了笑，自顧自的開口，「你睡了這麼久，我變了很多。我再也不是曾經的秦雪霜。為了達到目的，我要跟一個老頭子訂婚，跟他一個房間生活。為了求生，我跟一個女孩做交易，要她幫我，我才肯幫她……」說到這裡，我落淚了，「現在如果說擺在我面前不得不選擇去做一些壞事，我也會做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還停留在當初，我可以回頭的線上，現在我卻不能回頭了，未來太多太多的未知，但請相信，我還是嚮往你的生活，嚮往你站在陽光下，從陽光中走來的模樣……」
顧晨夕沉默了，似乎也不需要說更多。
我笑著看向他，將自己的髮絲捋順到耳後，「你能幫我的，就這些。」
「可能以後，還有什麼可以幫你。」顧晨夕慌亂道。
「幫我？你幫不上我什麼，你唯一能幫我的，今天你幫了。你在跟我接觸下去，葉凝知道你和一個很像我的女人接觸，周炎斌都會知道的，到時候你就是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周炎斌什麼都能幹的出來……」我連忙道。
「我不怕，還愛你啊，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說了，以後的路還很長，更何況王警官都能……」顧晨夕明白了一切，但還是坐著最後的掙扎。
「王警官和你不一樣，他沒有父母，而且他有能力保護我，也保護自己。他也沒有你這樣深陷，他懂得分寸……」我連忙打斷了他。
「我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見顧晨夕還想說什麼，我緊接著又道。
「什麼道理？」顧晨夕有些茫然的反問我。
「不為難對方，才是愛。」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顧晨夕低下了頭。
「你明白的，我希望你好，非常好。我希望你爸爸媽媽都好，都非常好。他們待我像女兒一般，我很感動，如果沒有喬煜凡，如果我還是曾經的自己，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愛你，愛那個家，努力的為那個家做些事。」我想到顧振偉，想到趙清貞難受的哭了，「等以後，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喊一聲媽媽，也喊一聲爸爸，他們給我的溫暖，意義非常……」
顧晨夕也落淚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爸媽，才有你這樣明事理，正值陽光帥氣的兒子。」我含著眼淚，伸手摸了他的頭，「真的噢，喬煜凡其實哪裡都不如你，沒有你脾氣好，沒有你爸媽這樣的父母，在你生病的時候，對你照顧有加不離不棄，他很羨慕你，羨慕到曾經頂替你，去感受奶奶的溫暖……」
顧晨夕更加難受了，但是還是想聽我說似的，儘管已經到了王警官家附近公交站點兒，也不想下車。
我也沒有想下車，想繼續跟他說，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我給你講講喬煜凡，他是可憐的人，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每天活的膽戰心驚，母親從小被人毒死，他在喬家苦苦尋找害死他母親的人，他身上的傷，鏈接起來，好像比國道公路還長，我懷孕了，驗出孩子不是喬文生的，間接的證明他不是喬文生的兒子，我就要頂著壓力，說孩子不是他的，我們在國外遇到了壞人想殺了我們，喬煜凡拚命的保護我，恨不得刀刀都插在他自己身上，我受傷了，他比我還難受……」
我又給他講了很多很多關於我和喬煜凡的。
顧晨夕聽著很難受，「好像，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也過分的還盼望想拆散你們這樣的一對兒……」
「我們這樣的一對兒，也不重要，一個美滿的家庭，父母建在，沒有危險，身體好，過著安逸的生活，遠比愛情更重要。」我很認真的看著顧晨夕，「這是我們都期望的，可我們沒有，甚至說，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希望有一天過你這樣的生活，幸福，快樂，能讓我繼續有這樣的期望嗎？能不讓我看著你愛我難過嗎？」
顧晨夕沒有回答我，還是低著頭。
「我們做一個約定好嗎？不為難我，好好愛自己，愛父母，好好找一個同一個世界的人。不要像我一樣踏進一個這樣的世界，無力的看著一個個生命從自己眼前結束。你要繼續過幸福的生活，讓我看著，讓我還能抱著希望，不要讓我看到更多的黑暗。」
顧晨夕這時看向了窗外，依舊沒有回應我什麼。
「這是最後的約定，答應我，待會兒下車，我們背對對方，走各自的路。」說完這話，公交車停到了最後一個站點。
我深吸了口涼氣站起身，顧晨夕也站起身，跟著我下了公交車，鬼使神差的順著我的意思，與我背道而馳。
一步步走著，我沒有回頭，有些莫名哀傷。
我曾經對喬煜凡說過，我有更多的選擇，卻還是選擇他，是啊，他就這麼壞，讓人痛苦並快樂著……
有些意外的是，顧晨夕忽然回身在遠處喊我。「秦雪霜。」
我下意識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他站在明亮的街燈下，露出的燦爛的笑容，「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這話他應該知道，是廢話。
所以，他傳遞給我的是讓我不在為難的信息。
我開心的笑了，笑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兒，崩不住大聲回應他，「一定要幸福，等新年，我去你家蹭飯，我想看到我帥氣的學長給我找一個漂亮的嫂子！」
「在我沒有給你找到漂亮嫂子之前，你隨時可以後悔。」顧晨夕沒有遲疑，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大聲回應了我。
「我怎麼會後悔，趕緊回家，你媽叫你回家吃飯。」我笑著玩笑似的回應。
「照顧好自己。」顧晨夕放低了音量，但我還是聽清了，說完這幾個字，他便轉身大步離去……
那背影，似悲傷，似洒脫……
曾經我們還都在學校時，他就膽小的退縮過。放棄了我，讓喬煜凡帶走了我。
但這時，我知道他不是膽小，更多的是無能為力，是對父母的責任，是沉睡這麼久之後對人生更深層的領悟……
我回到王警官家裡時，王警官看到我心情好，立刻問我，「怎麼樣，打探到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有，但是顧晨夕想開了，他不會再找我了，他會有新的生活，同時他也跟葉凝劃清了界限。」我蹦蹦跳跳的到了沙發上，「快本宮倒杯茶。」
「家裡沒有茶。」王警官有些無奈，給我倒了白水來，「丫頭啊，你現在心態真好，都這樣了，葉凝你也應該看到了，懷了喬煜凡的孩子。」
「無所謂。」我抿嘴微笑回應。看她懷孕的月份兒，也應該是那一次的結晶。早就懷疑那天在喬家有什麼貓膩可疑，加上懷孕肚子這麼大，一個人呆在家裡養胎，沒有喬煜凡護著，那個俞文泉，還能讓她這麼安逸的養胎？這裡面的貓膩可不是一言半語就能解釋的，只等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那接下來呢？你還想做什麼？俞文泉的女兒，是你女兒吧？打算偷，還是搶，還是說……」王警官一口氣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稍微有些詫異，但似乎他知道也不奇怪。
「因為你都不關心周關，也就是小名多肉，你的兒子在哪裡，卻只問了我俞文泉的養女，還有一點，就是當時俞文泉的養女從機場回家的路上，被人搶走，那個時間點也太巧合了，幾乎是同一天，喬煜凡跟你私奔了……」
聽到這個，我心裡一緊，趕忙問他，「那件事你也知道？喬文生報警了？你知道孩子是怎麼回到俞文泉手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