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怎捨得
喬煜凡沒有立刻回答我。
我接受不了這無言的回應，畢竟這是關於兒子的，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追問，「為什麼不看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喬煜凡微微低下頭，聲音在這一剎那，及其沙啞，「讓我靜靜，讓我把這些事弄清楚，如果他是我父親……」說到這裡，喬煜凡頓了頓，繼而又道，「給我點時間。」
我鬆開了抓著他手臂的手，「嗯，我給你時間。」
不想逼他，因為也真的能理解他。就這樣放他離開，放他靜靜，放他自己想想……
看著他的背影遠走，撫摸著自己身上，那屬於他的衣服，屬於他的溫度，不甘，又能怎樣。
我怎捨得，他為難，等待似乎是唯一能做的。
剛剛他沒有看兒子照片，或許也是好的，是他想留出一條可以回頭的路吧？
還沒見過兒子呢？
想到這個，我笑了。
但我卻不知，我想的對不對……
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真的愛我，我也真的愛他……
走到天台邊，往下看，醫院門口人們來去匆匆，小如米粒，密密麻麻，但我還是在人群里看到了他，他走出大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的方向。
看不清，卻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終於，他還是轉身離去……
我深吸口涼氣，沒有痛心的感覺，內心莫名的平靜……
等等，好像忘了什麼事兒？
錢啊。
我的頭有些暈，明天就是還款的日子啊。
我本能的往樓下跑，跑出醫院的大門，在醫院門口，四處尋找喬煜凡的身影。
雖然好似不應該找他要錢……
算了，自己在想辦法吧，別為難他了。
我轉身正想回去，一個小孩跑過來，將一個黑色方便袋裝著的包裹遞給我，「車裡的叔叔讓我給你的。」
給我之後，他便拿著手裡的一百元錢，進去商店買吃的了。
我下意識順著剛剛小孩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喬煜凡坐在車內正看著我……
發現我看他，他立刻啟動了車子，迅速調頭離開。
這時，我才感覺到難受，心痛。
難受心痛的原因，是因為他如此愛我，他此刻一定很痛……
如果，陳管家不是他父親，或許他不需要靜太久，如果陳管家是他父親，他需要多久的時間來撫平這內心的痛……
我正恍惚著，忽然身邊穿出來一個戴口罩的男人，目光鬼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我手裡的包裹。
「搶錢，搶錢……」我大驚失色，趕忙呼救，但那人已經穿進了人群。
人們好像並不在意這種事，又茫然觀望的，有匆匆往醫院走的，也有實實在在看熱鬧交頭接耳的……
我跑去追，突然有兩個人穿出來似乎是故意攔著我，被他們一阻攔我完全追不上了，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著喬煜凡給我包裹，穿馬路，即將到達馬路對面……
這時，周炎斌的聲音傳來，「發生什麼事兒了。」
「錢，他搶我的錢啊！」我趕忙指著剛到馬路對面，並且因為驚慌摔了一下的小偷。
周炎斌連忙去追，穿過馬路，追小偷鑽進巷子里。
我也跟著跑過去，但是等我跑過去時，只看到周炎斌回來，蠻神清氣爽的樣子，拿著手上的包裹問我，「這個是嗎？」
我無奈了，一眼就看出不是這個，「被掉包了，剛剛包裹比這個大。」
周炎斌不信似的，打開了包裹，裡面一個磚頭，讓他很無奈，「嘖嘖嘖嘖……」
「應該是一個團伙，剛剛還有人攔我，我報警吧。」我拿手機想報警。
周炎斌攔住了我，「算了，別報警了，這種團伙不好抓，抓到錢也沒了，麻煩的很，多少錢，我給你拿。」
「最少也五十萬吧。」我隨口道，心裡很煩躁，當然也清楚報警錢幾乎也回不來了，也真的不想再去警局。
「你拿這麼多錢上街？」周炎斌一臉無奈。
「哎呀，我不想說話了。」我莫名的火氣，一下子爆發了，蹲在馬路邊無助的看著眼前的車流。
這錢，應該是喬煜凡連夜準備的，我竟然這麼沒用弄丟了。
「意外經常會有，說不定會發生在身上，以後注意點就是了。」周炎斌走過來，微笑著安慰我。
「但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未免也太多了。」我崩不住嘶吼，忽然間的難過像洪水一般爆發了。
周炎斌上前拉起我，「走，先上車，上車再說。」
我渾身無力，任由他拉著我上了車，「我給你拿著先用，你有就還我，沒有就算了。」
「不用。」我一口拒絕，對他還是充滿了防備。
「剛剛是我失誤，如果不失誤，就把錢拿回來了，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周炎斌很會講話。
「那也不用你的錢。」我很亂，直接又推開了車門快步走進醫院。
「你別誤會什麼，我也是今天沒事兒，來這裡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你。」周炎斌來追我。
我很煩躁，「心虛什麼，解釋什麼，我有問過你嗎？我什麼都不想問的。」
周炎斌努努嘴，不知道為什麼，停下腳步，沒在來追我了。
我回到顧晨夕的病房，陪了一會兒他，給他擦了身子，擦了手腳，鬧心的忙了半天，見外面天色已晚，才不得不離開，打車往家走。
到家門口的超市，再打電話給喬煜凡，他的那個號碼是關機的狀態、
打電話給五哥，五哥接聽了電話，一聽到我的聲音便掛斷了。
我真是氣死了，不停的打五哥的電話，他總算願意聽我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喬煜凡呢？」我下意識問。
「跟老爺子去吃飯了，要找他自己去找，我沒心情管你們的事兒。」五哥氣哄哄的回應我。
「出什麼事兒了？」我本能的問他，感覺他有點不對勁兒。
「你不是拿到錢了嗎？你還問這麼多？」五哥口氣更爆了。
「你不給我好好說清楚，你知道後果的。」我氣沖沖道。
「行，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跟他鬧掰了，從今往後，大路朝天，你如果不放過我，你就去警局告發我，我大不了吃幾年牢飯，出來我還是好漢，從今往後，喬煜凡的事兒，別跟我墨跡，我也不跟他們喬家混飯吃了！還有你，別他媽的再給我打電話，喬煜凡因為你，今天下午被他爹差點一棍子打死！他活該，粘上你這個妖精，我當初也瞎眼了！」五哥說完便掛斷電話。
這讓我有點慌了，「喂，喂……」
再打電話，想問清楚，五哥已經不接了。
往喬煜凡家裡打電話，始終是佔線的狀態。
憑著記憶力，我想到陳姨的電話號碼，給陳姨打電話，「喂，陳姨？」
「秦小姐？」電話里陳姨的聲音很是小心。
「不方便嗎？」我下意識問。
「您等下，信號不好。」陳姨似乎換了地點接聽我的電話。
這讓我稍微安心，忍不住問她，「為什麼這麼小心。」
「我現在回喬家了，現在老爺夫人他們不喜歡聽你的名字，大少奶奶也是……」陳姨小聲回應我。
「大少奶奶和大少爺還挺好的？」我忍不住打探。
「挺好的。」陳姨連忙回應，忽然問我，「秦小姐，我一直想問你點事兒，可是聯繫不上你，剛好你打電話來了。」
我心裡「咯噔」了一聲，不免心虛，「您說。」
「我哥好多天都沒影子了，家裡都不提，我問老爺，老爺說我哥出門辦事了，但我感覺不太妙，我哥不會不聯繫我的。」陳姨下意識道，「我偷聽他們談話，好像聽說前陣子，我哥找你過，你知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不會出事吧。」
「我不知道。」我低下頭，難受的正事兒也忘記問。
「老爺已經很少發這麼大火了，聽說找人盯著你，你注意著點兒，別出了什麼事兒，不管怎麼說，我們住一起那麼久，你可別把我出賣了。」陳姨小心翼翼的提醒我。
我低下頭，心裡更內疚了。
深呼吸，頂住壓力，問陳姨，「聽說，老爺打了二少爺，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