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另一場交易

  「警局這邊只批准你開庭前在家裡休息，不能外出，每天都會有警察上門監管，我家最近方便，家裡也有照顧老人的阿姨，順便照顧下你還是沒問題的。」顧振偉很耐心的解釋道。


  心慌了一路，渾渾噩噩的跟著顧振偉到了顧振偉的家，進門便想跟顧振偉坐下好好談談，但沒等我開口說什麼，顧晨夕的奶奶直接朝我撲來了，「這個，這個就是孫子的女朋友？」盯著我的肚子，她激動的都快哭了……


  我驚愕不已，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是的，您別把孩子嚇著了。」顧振偉連忙上前扶住了這站都站不穩的七十多歲的母親。


  「噢，明白，明白。」顧晨夕的奶奶緊張的直搓手，一直盯著我的肚子看。


  我怔怔的搖著頭，根本無法繼續承受這些，「叔叔，我們單獨談談。」


  顧振偉愣了愣，稍顯猶豫后，把顧晨夕的奶奶送進房間，將我引到他的書房，臉色不是很好看，「要談什麼呢。」


  「有件事，我想我需要說清楚。」我雙手抓住了我的衣服，雖然有一絲的矛盾，某種自私的心裡作祟，讓我出警局後到現在還沒有說出真相。


  但不說出來，我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晨夕的，你誤會了。」我連忙道。


  「什麼？」顧振偉有些接受不了，「晨夕曾經提過，如果讓女孩懷孕了……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那天我也聽到，你孩子不是你前夫的。」


  「是，你聽到的都是真的，可孩子也不是晨夕的。」我連忙道。


  「不，不，你是不是跟晨夕一樣，是擔心我和他媽接受不了，所以才這麼說？你們一直在外面，一直沒回來見我們，是想等孩子出生吧？」顧振偉連忙柔聲安慰我，「不用怕，晨夕媽媽那邊，我會說服的，以前的事兒，我都可以當成過去……」


  「叔叔，對不起，真的不是晨夕的，我跟晨夕之間清清白白。」我低下頭，實在難以去面對，似乎這個真相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殘忍的。


  如果這時候，我懷的真是晨夕的，似乎是給他們家一個希望，是老天爺突然降臨來的希望。儘管科學發達，手術可以換來後代，但我這個如果是晨夕的，就意義非凡了……


  顧振偉有些頭疼似的，「別說了，我就當你是累了，說胡話了。」


  「叔叔，我沒有說胡話，晨夕會醒的，將來你們還是會有孫子，奶奶也會有重孫，我殺喬煜凡，也不是為了晨夕報仇，很多事，我一時講不清楚……」我連忙又道，說完這個，我嗓子都腫了。忍不住懺悔，「我對不起晨夕，晨夕一直對我很好，他很愛我，可我卻心繫另一個男人，始終沒有接受他，因為牽扯進這個不該屬於他的世界，他……」說到這裡，我說不下去了，捂嘴痛哭，卻不敢發出聲音，站不穩直接蹲了下去。


  靜靜的，沒有人再言語，顧振偉一下子又沒了氣力似的，慢慢坐到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窗外。


  「我不求你們原諒我，也不求你們幫我什麼，如果有什麼能做的，我希望你們給我機會，讓我為晨夕做點事兒，晨夕需要人照顧，我可以照顧他。或者，我可以賺錢，他的醫藥費，以後我來出……又或者……」我實在不知道我能幫晨夕什麼。


  「孩子父親是誰啊？」顧振偉輕聲打斷了我。


  「不知道……」我低下頭，硬著頭皮這樣回應，既然撒謊就撒到底吧，雖然這謊言眼看著就捂不住了，倘若喬煜凡知道不是顧家的，喬文生不是顧家的……


  想到這裡，我立刻給顧振偉跪下了，「叔叔，我厚臉皮，最後我求你個忙，如果有人問，不要說孩子不是晨夕的，又或者……」


  「孩子是喬煜凡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你不想承認？」顧振偉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尊敬您，也不想騙您，您是個好人，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或者可以模凌兩可，有人打聽起就不要說……」我忽然間好亂，「我知道這樣求你，有些唐突，也不應該，算了……你放我走吧，讓我逃走……」


  「能逃到哪裡去呢？」顧振偉輕聲問我。


  「我不知道，或許時間會淡化很多東西，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我語無倫次解釋，這個謊言，我知道不會掩埋太久，除非僥倖無人問津……


  「我給我的學生打電話時，也不是完全相信孩子是晨夕的，但我沒有想過進一步去驗證什麼。」顧振偉忽然這樣道。


  「嗯？」我有些許茫然，但似乎察覺到了顧振偉內心深處自欺欺人的成份。


  「我不知道你和喬家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事情結果我已經看到了。如果你想補償，就別把這件事說來了吧。」顧振偉站起身，似乎決定了什麼，回眸認真的看向我。


  「叔叔，您的意思……」我很不解。


  「我媽昨天又暈倒了。老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昨兒一說，她都有重孫兒了，就立刻很乖的吃飯，精神立刻就好了，說是要等重孫兒出生，還要幫忙帶孩子……」顧振偉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來，「你明白嗎？」


  我怔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於孩子是不是晨夕的，我都沒有想太多。如果是最好了，如果不是，好像也沒什麼影響，晨夕也喜歡你，他都接受了這孩子，曾經都那麼對我們撒謊，準備鋪路帶你回家。」說到這裡，顧振偉苦笑一聲，「我這個傻孩子啊。」


  「叔叔……」我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安心呆著吧，你無可可走了。這些事情我還是會出手的，就當作交易也好。沒事多去陪陪晨夕，或許會有什麼幫助，將來人醒了，他也不會埋怨我，沒有照顧好他想照顧的人。」顧振偉說完這話，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可是我……」我舌頭打結，心裡又矛盾又亂。


  「我幫你這一次，我想你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我母親年事已高，也沒幾年活頭了，我想我幫你把所有事情處理好，近幾年你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裡，好嗎？」顧振偉看著我的眼睛輕聲問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做任何回應。


  顧振偉會心的一笑，「就這樣吧，去陪陪奶奶，她一定在房間里等的很急，若不是今天說你要在家裡，她又會吵著去醫院陪晨夕。我學校還有事，晚上直接去醫院跟晨夕媽媽換班，事情我會找機會跟她講，你就不要多說什麼了，明白嗎？」


  我低下了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之間，我身上又多了一道溫柔善意的枷鎖……


  「警察待會兒就會上門，沒有多大的事兒，放心吧。」顧振偉這才收拾公文包，準備離開。


  我愣愣的站在原處，目送他走到書房門口忽然又停下腳步，「我再問你一句。」


  「您說。」我下意識回應。


  「喬煜凡那邊，你是打算一直瞞著孩子的事情嗎？」顧振偉忽然又提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