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肆意發泄
喬煜凡眉心擰了擰，還是沒有回答我，看著遠方的海，看著遠方的天空……
「你不說可以，你繼續講給我聽，下面還有很多你的故事……」我的心越發的慌了。
「你不是知道了嗎？後面也不難理解啊。」喬煜凡深吸了口涼氣，丟掉指間夾著的煙頭。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不想猜測。」我怔怔的望著他，心亂到了極點，不知是我太悲觀還是怎的，從剛剛我就預感到了什麼似的，不僅僅是預感，也有跡可循。
俞文泉離開時，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他們已經都商量好了？還是說俞文泉已經給他灌輸好了堅定的內心……
「我可能不會愛你……」喬煜凡發出很低的聲音，不禁又立刻強調，「是不會愛你。」
「不可能，你的表現告訴我，你愛上我了，我和你之間才是男女之情，有那種感覺，對嗎？你對俞文泉，也不過是因為她像你媽媽！」我激動的脫口而出。
「事到如今，我愛不起了。」喬煜凡很無力的抬眸看向我。
我怔住了，聽到這話，我似乎才肯面對現實。
「俞文泉讓她自己沒有了退路，到現在只剩下死路，你說我還能愛的起嗎？」喬煜凡忽然又問我。
「那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我最後，只能這樣問他。
「沒有。」喬煜凡很平靜道，「還是那句話，只是曖昧一場，到不了愛情。不管是因為我母親，還是因為別的，我和她之間的情分都比你深。」
「那你昨天為什麼還見我！」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不肯面對這個現實。
「她說，我應該什麼都告訴你，讓你死了心，他怕我再次動搖。」喬煜凡保持著那份平靜，發出更加沙啞的聲音。
「因為我會動搖，難道不是愛情嗎？」我很慌的再一次追問。
「更多的是因為孩子吧。」喬煜凡又很認真似的道。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還能問什麼，獃獃的看著他，無能為力。
「恨我吧，新的生活，需要從恨我開始，我不會愛你，我要割捨你，因為你只會讓我很糾葛，孩子你想打掉，就打掉，我沒有任何意見，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你是自由之身……」說著他又抬頭看向海，看向天空，「那片天空，那片海，真的很美，那才屬於你……」
「我現在也明白了，你始終割捨不下的不僅是俞文泉，還有你報復，你的目的！你不想我也跟俞文泉一樣，跳進火海。你曾經娶我時的目的，是想帶我走尋找新的希望的。所以，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想過讓我跳進去，這才是你，只是你現在因為俞文泉跳進去，無法拔出來了……」我下意識道，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去衝動，不去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你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是啊，我做不到對她棄之不顧，我做不到！但是我不愛你，我真的看清楚了，我可以離開你，沒有你，會過的輕鬆一些，自在一些，所以，這不算愛情……」喬煜凡笑了笑，那笑容忽然間之間好輕鬆似的，輕鬆的讓我覺得扎眼。
「我也可以為你做一切……」我的雙唇發抖，說出了這話，我已經一次又一次給他機會，不惜傷害另一個很愛我的單純的男孩，幾乎是把自己最後曾保留下的尊嚴也踐踏光了……
喬煜凡深吸了口氣息，氣息顫抖的讓人心碎，但終究還是直接回應，「不要給我壓力了，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了，我會不顧一切的。因為沒有愛上，才會彷徨。我是曾經說過想帶你走，可我發現我做不到。所以，才沒有當面說，只把一切交給緣分。我們無緣，你沒有再當時看到那個簡訊。你說的對，我從開始就不曾想讓你卷進來，我是計劃婚後帶你離開的。可這樣的我，好像是膽小鬼，膽小的不敢面對我的仇恨，所以才找理由想逃避。泉姐姐說的對，逃避過後，我將來會後悔的，這件事我必須做，我是一個男人，我不能逃跑。對不起，傷害了你……」
他好像變得很理智，這種理智讓人感覺不到愛，他已經斬斷了這份情？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回應任何，他轉身將車門打開，「我送你回去。」
我苦笑著道，「不用了……」慢慢睜開眼睛，深情的望著他的背影。
喬煜凡回頭看向我，在這一瞬間，我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頰吻向他的唇……
很笨拙卻又很努力的吻他，期待他給我一個回應，沒有酒精，清醒時的回應。
但我好像怎樣也等不到，他就任憑我吻著，沒有一丁點的回應，站在那裡，怔怔的望著我……
直到我自己，無力的鬆開嘴，無力的發出聲音，「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麼想知道，你現在的感覺，是偽裝，還是真的……」
喬煜凡沒有回答我，甚至是沒有看我，直接扭頭上了車，「我已經很耐心的對待你，不要再自作多情。」放下這話后，無情的關上了車門。
終於，他選擇了讓我恨他，恨個痛快，然後我重新開始。
車子啟動了，緩緩的從我面前開離。
我呆了，就像是再做夢，終於這種感情的糾葛，還是走向了終點。
就彷彿像所有有過愛最後卻又分手的人們一樣，面對各種各樣的因素，無力的抓住對方，走向了終點……
他的車子再我眼睛里，從大變小，我還是無法控制的喊了一聲，「明明愛我不承認，還說我自作多情！」
若他愛我不承認，我是能理解的，但還是不甘啊。
若我真是自作多情，我也是不甘啊，因為我知道愛他已經很深很深了……
他的車子消失了，我擦乾眼淚，摸了摸肚子，「你爹不要你，你媽還是要你的，讓他去死吧！自己找死，自己找死！」莫名的激動，精神都快崩潰了似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憤恨的雙腳亂踢，亂踹，好後悔，可以踹他的時候，沒有踹幾腳，「混蛋，混蛋！」
好似還無法發泄似的，我爬起身，跑向海邊，突然間好恨，自己曾經那句，還我一片海闊天空……
憤恨的用腳踹著泥沙，用腳踹不夠，再用手去挖，恨的想殺人，好後悔，曾經可以在這裡把他活埋的時候，沒有把他埋了。
毫無預兆的，我又沖著天邊，嘶吼，「我要讓你後悔，後悔，你以為老娘會等你嗎？你以為老娘離開你活不好嗎？就算你不愛我，不會因為我跟別人在一起幸福後悔或是衝動，那麼我就讓你永遠別想見你的孩子，我可憐你，誰又可憐我……」
腦子混亂之際，毫無章法。
靜靜的迎著寒冷的海風，我待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忽然打了個噴嚏，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會生病，趕忙往回走，邊擦眼淚，邊嘟囔，「我不會想死掉的，你喬煜凡想死就去死，我還有寶寶，我要好好活著，活著看你怎麼死！俞文泉喜歡用死威脅你，老娘才不會，你不是想有壓力嗎？你不是想輕鬆嗎？那就這樣吧，千萬別誤會我是要留住你，才給你什麼狗屁的一天時間考慮，等你來找我，我就是想折磨一下你而已，你以為老娘會願意跟你跳火海啊，老娘不願意，折磨你搭上我自己，根本不值得，你個超級大混蛋……」
可惜，他聽不到我這瘋癲自言自語，對風的嘶吼。
並且，那時候的我，幾乎已經確定，這一次真的是最後。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今生也不會有幸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的那個愛字，但接下來的有關於他的事也是我始料未及，甚至是做夢也想不到的……
模糊的視線里，忽然映入一輛計程車，車上走下熟悉的身影，我望著他停下腳步，任憑沙子淹了我的鞋，就這麼獃獃的望著他。
顧晨夕快步朝我跑來，看到我的樣子，情不自禁的伸手將我抱進懷裡，「沒事了，都過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獃獃的問道。
顧晨夕沒有隱瞞我，直接回應，「喬煜凡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的。」
「接盤俠……」我不禁笑了，笑聲大的自己都驚訝，「哈哈……哈哈……」
苦澀的笑聲讓顧晨夕很心疼，「不要這樣，我求你了。」
「你顧晨夕就心甘情願讓他擺布，做接盤俠？讓他安心舍我而去？」我望著他，不假思索道。
顧晨夕感覺到了一絲傷，這話的弦外之音，是我想讓他走開，不需要他照顧，需要的是喬煜凡……
但顧晨夕終究還是露出笑容，「沒辦法啊，我早早就敗給你了，換個人他讓我接手，我也不願意。」
「傻瓜，傻瓜……」我發瘋似的用拳頭用力的捶打他的心口，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顧晨夕一動未動，就任憑我打著，沒有怨言。
好像我什麼都明白，但剛剛喬煜凡走到現在，卻不想明白的發泄著，有時候，不想做一個太清醒的女人……
我無力的蹲坐到了沙灘上，顧晨夕伸手將我抱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計程車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還在他懷裡。
靜靜的任憑牆上的鐘錶一分一秒的走動，好似剛剛的發泄讓我舒坦了，我變得好安靜，他也不打擾我，無法入眠，就這麼看著他，身子被冰涼席捲過後，不由的鑽進他懷裡，抱著他的取暖。「晨夕，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相對於過去，還是將來？」顧晨夕微笑著問我，脹滿血絲的雙眸似乎也一夜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