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牽絆和敷衍
喬煜凡看著我，稍顯木訥，不知怎麼回應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話。」
「你很清楚！」我斬釘截鐵道。
喬煜凡覺得很悶似的，呼吸變得很重，下意識看了一眼大門外的顧晨夕，「你能做到傷害他？」
「我不想傷害。」我連忙道，但也很堅定的補充，「我經歷過，我知道怎樣的傷害才是最輕的，甚至我清楚，愛情是自私的，在愛這個字眼面前，沒有誰對誰錯。當你告訴我，你愛她，不想跟我再繼續尋找那些可能的希望時，我就立刻放手，並沒有覺得你是錯的，是我自己命不好而已，也想好了會開始嶄新的人生。」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喬煜凡還是遲疑著，並沒有任何會衝動給我答案的跡象。
「我不像你，發個簡訊，就草草了事。我給你一天時間考量，明天的這個時間，如果我接不到你的答案。我就當你答應我不再介入任何，我的今後再和你無關，儘管危險降臨，我也可以面對，身邊若有幸有人幫我遮風擋雨，也跟你無關。今後生老病死，也都再和你無關。如果你不遵守約定，我會選擇消失，讓你永遠找不到。」扔下這話，我轉身大步朝大門口走去。
望著我一步步走出來的顧晨夕，有些蒙住，下意識看了一眼手錶，「還不到時間呢。」
我回頭看了看還站著門口，望著我的喬煜凡，回應顧晨夕，「我像他學習，給了他一天的時間。」
顧晨夕不知道說什麼好，轉身慢慢往前走，我跟著他一步步離開，走到拐角時，忍不住又回眸，果然，在大門口，又看到了喬煜凡。
「只要不瞎，只要不貪婪。其實，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回眸再看顧晨夕，我忍不住感嘆。
「怎麼這麼說。」顧晨夕一時之間，沒有領悟到我的意思。
「沒什麼。」我微微一笑，大步走近了他，走出了喬煜凡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跟喬煜凡那麼說完以後，我竟覺得輕鬆不少……
乘車回家后，顧晨夕給我燒了熱水，又削蘋果給我……
我不說話，他也不會開口似的。
接過他遞給我的蘋果，我大口的吃了，試探著問他，「在想什麼。」
「沒什麼啊，好像不知道應該想什麼。」顧晨夕露出寵溺的笑容，伸手來摸了摸我的頭。
「想說什麼就說唄，總比藏再心裡好，哪怕是氣我，恨我，罵我也好。」我下意識道，雖然說愛情是自私的，可或多或少，他是曾經我那個角色，受傷的人。不管喬煜凡如果決定，他都是受傷的那一個，傻子都看得出，我的心還在那裡……
然而顧晨夕，卻不像曾經的我那麼糾葛，倒是很乾脆坦然，「你啊，想的多了。我說過，我曾經衝動的表白，是因為我誤解了你們之間。如果他一天後的決定，不是你所願。你的決定依舊是放棄，那麼，不管你們之間是怎樣的情況。我希望……」說到這裡，他看向我的眼睛，補充，「你能徹底對他死心，然後好好看看我，死心塌地的跟我過下半生。」
「晨夕……」我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對不起，原諒我自私的行為。」
「我是個男人，很正常會有妒忌，所以，我要這樣要求。」顧晨夕帶著玩笑的口吻道。
「就算是他的決定不如我所願，那我為什麼一定要選你呢？」我微笑反問，倒是有心想試探一下他有多少心理準備。
「因為我想，你選擇幸福。」顧晨夕很自通道，忍不住又補充，「選他的前提，也要是幸福。」
「看來，你的名字一定叫幸福。」我無奈的笑了，不禁深呼吸站起身，再一次給予他心理準備，「你說，如果我們走不到一起，會不會也是很好的朋友，孩子認你當個乾爹？」
「喂，難不成，你已經認為你和喬煜凡，一定能繼續前緣？」顧晨夕有些不愛聽。
我的臉色沉了，發出很低沉的聲音，「不是，是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他，也不會那麼容易。」
顧晨夕這才明白，不禁笑了，激動的站起身，「不會的，你相信我，我的決心也不是說說而已，升學分數，那都是我的決心給予我的成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再爭執那些還沒有發生的，靜靜等待，等待天亮，等待天黑……
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就到了。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手機一直充滿電的狀態，帶著一絲不安的焦慮，等待著……
終於手機響了，是喬煜凡的電話號碼。
我緊張極了，趕忙拿起手機接聽，「喂。」欣喜的心跳動劇烈，彷彿看到了，我和他的未來，我和他的希望。
「出來吧，我再你家樓下，我有話對你說。」電話里傳來喬煜凡低沉的聲音。
我欣喜若狂，「好，我現在就下樓。」
放下電話，我收拾東西，很慌，很亂，收拾東西做什麼……
顧晨夕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房間門口，輕聲問我，「要走了嗎？」
「晨夕……」我回過身去，這一刻，我才有種真正覺得對不起他的感覺，幸好，不遲，幸好他還沒付出更多……
「沒關係，不用抱歉。」顧晨夕憨憨一笑，眼睛里卻淚花兒閃現。
「晨夕……」我上前一步，雙手有些發抖。
「我能再抱抱你嗎？」顧晨夕保持著那笑容，說完這話，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眶裡的淚花兒才慢慢消失。
我趕忙鑽進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你不懦弱，我們的青春沒有遺憾。」
「嗯。」顧晨夕哽咽著勉強點頭，雙臂抱住了我的身子，很是用力，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可以不要走嗎？」
我的心顫了，終究他還是做不到。
「是我的錯嗎？」我有些迷惘，有些想替自己辯解，我曾經也想推開他……
「不是你，是我。」顧晨夕儘管這樣說，可還是委屈至極。
「不要這樣，好嗎？你說過，讓我去選擇幸福，不要讓我為難，你可以說我自私，怨我無情……」我下意識道。
「跟你開玩笑的，快去吧，有事打電話，最不濟，我還想當孩子的乾爹。」顧晨夕連忙笑道。
我愣了幾秒鐘，深知他不是玩笑，內心深處，他是想再一次嘗試挽留。
「去吧。」顧晨夕再一次提醒我。
我低下頭，拿著手機，直接繞過他的身子，快步離開了。
我怕我動作稍慢，就被他攔住……
到了樓下，我看到了喬煜凡的車子，車燈一閃一閃的，生怕我不能發現似的。
我走過去，上了車，正想說點什麼，我卻看到了俞文泉。
我怔住了，車內除了喬煜凡，還有俞文泉坐在後面，「你們什麼意思啊？」
喬煜凡微微低眸，抓著方向盤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切，所以，我也來了。」俞文泉靜靜道，聲音沙啞的可怕。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紅腫，妝容都被未知的液體潤濕。
「什麼一切，我不太明白。」我有些慌的回應俞文泉，完全不解這算是什麼答案，立刻問喬煜凡，「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也不想聽，我就問你，你怎麼決定，是退出我的世界，還是做我世界里的男主角，我不習慣你做一個配角。」
「秦雪霜！」俞文泉接過話去，「事已至此！那麼就應該告訴你一切，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樣，讓你做一個單純的無憂無慮的只知道愛情的白痴！」
「俞文泉，你他媽的不要說話！」我很憤恨的回身嗆聲。
俞文泉瞬間惱了，「你竟然這樣跟我說話。」
「我忍你很久了！」我撕心裂肺的怒吼，幾乎把人的耳膜都震破。
「忍我？」俞文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到底是誰忍誰啊？」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現在在跟喬煜凡說話，你給我住嘴！」我咬牙切齒道。
「別吵了。」喬煜凡將車鑰匙拔下來。
俞文泉深呼吸，剋制了某些情緒。
我再次看向喬煜凡，「我覺得我們在談我們之間的事，泉姐姐在這裡，不太合適，你覺得呢？」
喬煜凡這才抬起頭來，「泉姐姐，你先回去。」
「我不會回去，我要聽著你把事情告訴她。」俞文泉很激動道。
我以為喬煜凡會敗給她，但我萬萬沒想到……
「我說你先回去，我並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喬煜凡怒吼一聲。
俞文泉呆了，「你竟然對我吼？我是為你……」
「別人對你做什麼之前，你先問問自己做的妥不妥。」喬煜凡嚴聲打斷了俞文泉，「也請你不要把為我好掛在嘴邊，我不是智障，不需要這樣提醒。」
「那你幹嘛帶我來？」俞文泉完全接受不了了。
「是你不下車！對於我來說，你現在變得真的好陌生。」喬煜凡完全失去了耐心，「我以為你能安靜的看著！」
「你對我來說，也越來越陌生，冷淡的讓我覺得可怕。」俞文泉也失望極了，剛剛本就哭過的她，很容易就情緒暴走。
「我想，我需要，單獨和你談談。」喬煜凡很是不爽，無法在我面前說什麼似的，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去打開了俞文泉身邊的車門，「下車。」
「為什麼不是她下車！」俞文泉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也感覺到了吧？」喬煜凡怒火衝天的反問她。
不知為何，俞文泉怔住了。
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不可收拾，喬煜凡立刻又道，「你也感覺到，我現在對你的愛回不到從前，只有因為舊情的牽絆，恩情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