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可以嗎？
「沒什麼啊。」顧晨夕臉上出現了鮮少會有的壞意。
我也是無奈，回到旅館門口，我掙脫開他抓著我的手，「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要再見了，秦學有事，你就直接找我媽。」
不等顧晨夕說什麼，我直接進門，快步上樓梯，回到我后媽所在的房間。
正在房間里愁眉苦臉看著她錢包里的，千八百塊錢，沒有銀行卡身份證的后媽，看到我回來難免嘟囔，「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
「顧老師我可是認識呢。」我岔開話題，「秦學得到照顧，可也是因為我。」
「啊，這倒是，還是我們閨女好。」我后媽這就忘記了剛剛的愁事兒，「不過這個顧老師，長得還真溫文爾雅的，你和他不只是校友吧，是不是戀過，不然怎麼對秦學這麼好……」
想必此刻秦學，也應該懷疑了吧。
我勉強笑笑，不想多說，「商量一下，明天我們回老家吧？」
「我不！」我后媽一口拒絕，「那要什麼沒什麼的地方，我不回去，再說，回去幹嘛？做吃等死啊？想種地也等開春兒呢，大冬天的，家裡可是一點柴火都沒有，有買煤炭的錢，都夠這裡租個房子了，再說了，秦學一個在這邊，我不放心……」
「顧老師會照顧他的，留在這裡，就算兜里的錢，湊合夠租個便宜點的房子，我現在這情況，上班也是個問題……」我下意識道，但好似我的決定有些唐突，有些不妥，后媽說的有道理，而且，還有一點忐忑，喬煜凡那邊……
「不然，你把身份證給我，我去補個卡，裡面有錢的。」我后媽試探著道。
「別想這個了。」我直接冷言扼殺了她的想法。
「哎呀，那現在怎麼辦。」后媽有些氣，「也不提前說，我那麼多衣服，都沒拿，不然我回去把衣服收拾了……」
「媽！」我上前一步，很嚴肅的看著她的眼睛。
「行行行，聽你的，等著喝西北風。」我后媽無語了。
最後，我只好勉強決定，「先找個房子吧，你把你兜里的錢給我。」話音落，我向她伸出手去。
后媽給了我一個白眼，不甘願的從錢包里拿出一半交給我，我一個凜冽的眼神過去，她除了零錢，全部都給了我，「給你，給你！第一次見到跟媽要錢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無奈的笑了，把錢放到錢包里，下意識提醒，「記住啊，不能賭了，上次我可是為了你手指頭快沒了。」
「知道了。」我后媽一扁嘴兒，躺倒再床上，「全聽你的。」
第二天一早，我乘著公交車，到郊區偏遠的地方，心想著這裡租房子能便宜些，可忙了一上午，也沒找到合適的，只好回來，中午回到小旅館門口，后媽和秦學正在等我，但我過去，他們也沒急著離開。
「嗯？不吃飯去？」我試圖著問。
「等顧老師，他說跟我們一起吃。」秦學連忙回應，忍不住把我拉到一邊，小聲道，「姐，你和顧老師昨晚在學校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這孩子。」我很不高興，頓時頭疼了。
「我倒是覺得，顧老師人好好。」秦學羞答答的說了句，便轉身回到一直冷臉跟死了人一般的后媽身邊。
「一看你的樣子，就是房子沒找到了。」后媽很無奈的說了句。
秦學聽到這話，臉色沉了。
顧晨夕趕來，「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旁邊的巷子里有個小吃很不錯的……」
不等我說任何，秦學又一臉開心的摟著顧晨夕往小吃店的方向走。
我只得跟著，吃過飯，我去洗手間出來，還在苦惱怎麼樣快點跟顧晨夕也劃清界限，但是顧晨夕卻跟我后媽在小吃店門口，開心的不知道在聊什麼……
秦學站在一旁也好贊同，「這真的不錯啊，又能幫顧老師，又……」
「你們在說什麼。」我火速衝過去。
顧晨夕回眸沖我笑了笑，「跟阿姨商量完了，就這樣，我先回去，下午阿姨來找我。」
顧晨夕直接轉身走了，我一臉懵逼。
「學校食堂缺人手，顧老師來求我媽去幫忙。說是工作不累，每個月有三千塊工資，還有獨立的宿舍住。你可以跟媽一起住，這樣你和媽不用走了，我也沒事可以去看你們，還能天天看到我。」秦學好開心的說著，後知後覺的又道，「顧老師這是在幫忙啊。」
「看來，你媽我要養家了。」我后媽興奮一臉，扭頭便快步往旅館的方向走。
似乎都約好了，都不等我說話，秦學也轉身走了，「姐，我回學校了。」
「秦學，我還有事兒要單獨問你呢。」我大喊一聲。
「晚上再說。」秦學才不理我，瞬間就跑沒影兒了。
「你身體不好，你別跑那麼快。」
該死的，我怎麼有種好窩火的感覺，顧晨夕啊顧晨夕，你真的變了好多……
我邊往旅館方向走，邊給顧晨夕打電話，「你做什麼，就不能跟我商量嗎？」
「跟你商量，你也不會答應，我想了一晚上，就這樣，我還要批作業。晚上放學，我帶你們去宿舍……」顧晨夕說完就掛斷電話。
我只好回旅館找我后媽，「媽，咱不能這樣，我不想欠他的……」
「你這個也不欠，那個也不欠，你怎麼活啊？」我后媽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回應，「別廢話了，這不欠什麼，要工作去的人是我，我工作賺錢，也沒讓他給拿錢花。」
「食堂工作，很辛苦的，你以為真那麼輕鬆，顧晨夕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我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我后媽嘆息一聲，坐起身來，認真的看著我，「想留在這裡，我肯定是要工作的，難不成讓你大肚子工作啊。以前你能工作，家裡有點錢用，我懶就懶了，現在他媽的真的要喝西北風了，我去試試，興許真的就輕鬆，我不想跟我兒子分開，也不想回村裡去丟人了，風風光光的你嫁給富貴人家……」我后媽越說越不舒服，「行了不說了，以後你別忘記讓我享福，別老他媽的說我對你好的太少。」
「怎麼有種洗心革面的錯覺，你這個女人啊……」我有點小感動。
「人心肉長的，以前對你好像很陌生，現在……」我后媽有點難以啟齒，「現在不管怎麼說，你也讓我兒子健健康康，上了好學校，將來上大學，也能娶妻生子。」
我還想辯解點什麼，我后媽一句話，給我噎了回去，「再你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就這樣吧。」
下午，我后媽直接去報到了，我一個人呆在旅館里，坐在窗口往下看，手裡拿著還關機的手機，很容易就走了神兒，神兒也不知道走哪裡去了，恍恍惚惚的就看到學校放學，學生們從大門口湧出來……
我連忙起身下樓跟我媽匯合，「工作累嗎？」
我媽腰酸背痛似的，緊鼻子夾眼睛，「還成……」
秦學不免心疼，但也忍不住勸，「媽，你堅持堅持，照顧照顧姐。」
我下意識道，「第一天，只有一個下午，就這樣累，怕是你也堅持不了多久，我也會找事情做的。」
顧晨夕來帶我們去看宿舍，可卻不像我想的那樣，根本就是另外租的房子，或者是他自己的公寓……
在距離學校不算遠，也不算近的地方，小區環境好物業嚴謹，帶電梯的高層。
站在房子里，看著寬敞明亮應有盡有的擺設，我看了一眼我后媽，我后媽也覺得尷尬了，不得不稍微順著我的意思，「我一個廚房幫手……顧老師，我女兒她不是很喜歡這樣……」
「學校有錢的很，這不算什麼。」顧晨夕大笑著，自己都覺得太假了，笑聲慢慢銷聲匿跡。
我轉身想走，顧晨夕快步攔住了我，「你可以給我房租。」
「房子是你的？」我試探著問。
「啊……房租一個月，三百怎麼樣？」顧晨夕試探著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我沒吭聲，他又漲了點兒，「四百？五百？六百！不能再漲了！」他一副已經到了極限的模樣。
我還是沒吭聲，他只好看向我后媽，「阿姨……」
「哎呀，朋友有難處還幫個忙呢，你要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以後咱條件好就還好了。」我后媽連忙道，見我沒吭聲，她火了，「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去找喬煜凡！」
「我答應！」我腦子都暈了，聽到這個立刻開口。
顧晨夕這時的笑容，顯得有些牽強，但也沒說什麼。
我媽鬆口氣，笑眯眯的四處張望，「這裡雖然比不是喬煜凡家，可也算乾淨利索，好著呢，估計喬煜凡給的房子，裝修好了，也就這樣……」
聽到這個，顧晨夕的笑容更加尷尬了。
秦學趕忙來開口，「我們去吃飯吧，房子這麼便宜，姐你要請客吃飯……」
「我在家裡做，秦學你去買菜。」我看了一眼廚房，輕聲道。
顧晨夕這才笑了。
秦學去買菜，我媽自然的打開電視機看電視，我走到了房間里，顧晨夕跟著我走進來，說不出的滿足，「要對付你這個固執的人，還真不容易。」
「我只知道，我好沒用啊。」我苦澀的一笑，站在窗邊，望著窗外明朗的天空，城市裡夕陽西下的美景盡收眼底……
「怎麼這麼說？」顧晨夕走到我身邊，微笑著看著我。
「如果不是冥冥之中，被安排遇到你，接下來，該怎麼辦，我都沒想過，或許可以，但總不會這麼順利，好像離開男人，我就活不了了。」我依舊望著遠方，天空里出現了喬煜凡的身影，頓時淚眼朦朧……
「傻瓜，瞎想什麼呢，每個人都有價值，實現自己的價值不能急。」顧晨夕沒有明白我話真正的含義，連忙笑道。
「他的眼光真的很好，保證不會看錯？你真的可以嗎？扛得住那麼多未來的坎坷？」我回眸看向他，兩眼的淚珠已然從眼眶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