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賭一次生還
「說不清的，要說清楚我的心理狀況，恐怕要說個一年半載。」喬煜凡仰躺到床上，獃獃的看著棚頂的吊燈，整個人都傻了似的，「總之過程不重要，結果就是這樣咯。我活的好像很累……」
「你是顧慮太多，太替別人著想，謝謝你。」我下意識道，隱隱有些失望。
「謝什麼？」喬煜凡輕聲問，忽然之間都平靜了似的。
「謝謝你替我著想啊，雖然，你好像有點亂，看得懂別人，別人的事兒一清二次，自己的事情，好像就很迷惘……」我試探著道，還有心想逼他說點什麼。
「我自己，我很清楚，有時候會自己跟自己打架，但是很清楚。」喬煜凡連忙接過話去。
我嘆息一聲，真是無力對他了，越發的清楚，他就是他，其實沒有人能影響他。躊躇了幾秒，忍不住告訴他，「其實我已經，接納了你對我的好，原諒了所有的不公，這也意味著，我是按著你的計劃走的。只是我自己這一塊覺得不踏實，好像什麼都沒為你做過，你三番五次的救我，為我承受了那麼……」
「沒關係，我不覺得這是什麼，我是一個男人。」喬煜凡微笑回應，看的出來，他心理難受，眼睛也酸楚的用力的眨著才讓眸底忽然出現的霧氣散開。
「不見就不見了吧，當斷則斷也是好的。很多事，其實人都是有心無力的。我的未來，你不需要做什麼，命里有時終須有。」我哽咽道，似乎已經被他逼的無路可走，暗自做了某種決定后，開始了最後的結束語，「我到今天才徹底明白，你曾經對我說的，要跟我一起尋找可能的希望是什麼意思了。如果我給不了你想再次尋找那份可能的希望的衝動，那麼我會為你祈禱，你會碰到一個想要未來的姑娘……」說到這裡，我笑了，帶著溫和的笑容，抬腳踹了下他的身子，「喂，跟你說句你不愛聽的，我不希望那個女人俞文泉……」
聽著我的話，喬煜凡閉上了眼睛。
「可以是一個你曾經想的那種，單純善良簡單的姑娘。孩子呢，我感覺，我是真的不會捨得給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忙著戀愛，或者忙著別的事情，偶爾要你帶一下，你老婆，不能是俞文泉那種，我會不放心的……」
喬煜凡咬了咬下唇，整個身子都蜷縮到了一起，翻身背對著我，還是不想言語。
再一次安靜，他不知在想什麼，我昏昏沉沉的躺在柔軟的枕頭上，枕芯里似乎還有他的味道，我的頭越來越疼，渾身無力，兩層厚重的被子下，竟還覺得冷……
「我出去辦點事兒，你好好休息一下，想吃什麼，給我發個信息。」喬煜凡覺得悶，找借口起身穿了衣服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視線變得模糊，豆大的淚珠再次從我臉頰滑落。按耐不住，托著乏累的身子下床，跑到窗邊，看向窗外，他即將開離的車子……
他走了，我也該計劃走了，不按著他的計劃，從新活過。
望著這個充滿回憶的房間，我萬般不舍，卻無能為力，像是被殺手追了一路，被逼上懸崖，無路可走，只有跳下去才能賭一次生還！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俞文泉，「喂，我不太了解法律，想讓你幫我問個清楚，現在我想離婚，能離嗎？孩子我不想打掉。」
俞文泉很驚訝，甚至是驚喜的，「剛好，我有諮詢過，本還想找你聊聊呢。」
「少廢話。」我冷冷道。「我想，只要我和喬煜凡有一人主動提出來，你都會有辦法解決的。」
「正常手續來說，懷孕期間，男方是不能提出離婚，但是女方倒是可以……」俞文泉試探著道。
「很麻煩嗎？」我下意識問。
「不麻煩，你不是說了嗎，我有辦法處理。我給你準備文件，你簽個字，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這邊都可以幫你。」電話里俞文泉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痛快。
「好，儘快。」我想掛斷電話。
俞文泉連忙問我，「孩子打算怎麼處理？」
「什麼叫處理？說話好聽點兒！」我很生氣嗆聲。
「那秦小姐有什麼打算呢？」俞文泉趕忙語氣好轉。
「生孩子，我自己養，給他，都行，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了。」我的語氣很堅定。
「好，兩個小時后，你到我工作室來，地址我給你簡訊過去。」俞文泉沒有再疑問，這一點她說的不算，喬煜凡也說過，她想做什麼，她也不敢的。
放下電話后，她發來了她工作室的地址。
我出門前，先到了我后媽房間，她正在梳妝打扮，剛起床準備出門的樣子……
「媽，你卡里還有多少錢？」我站在門口，試探著問她。
「我的好閨女，你這是知道媽沒錢了，要給我錢嗎？」我后媽笑眯眯的，連忙道。
「銀行卡拿來，我找喬煜凡給你要。」我笑眯眯的向她伸出手去。
我后媽趕忙把她的銀行卡交了出來，「這了，這了。」
「平常喬煜凡給你轉賬，就是這個卡？」我連忙問。
「對啊，我就這一張卡。」我后媽有點疑惑，「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就是問問，身份證呢？拿來，我讓他再給你辦一個。」
我后媽又乖乖的把身份證也給了我。
「密碼呢？」
「不告訴你。」我后媽有點戒心。
我輕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回房間拿自己的身份證，穿衣服，直接出門給秦學打電話，「咱媽銀行卡密碼多少。」
「銀行卡號，后六位。」秦學想都不想便回應我。
「咱家戶口本，在哪裡？」我連忙又問。
「在媽房間左邊床頭櫃第二個抽屜里……」秦學想都沒想就告訴了我，遲疑了下，他才問，「姐，是什麼事兒？」
深吸了口涼氣，我跟秦學坦白，「秦學，你最懂事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要離婚了，就這兩天，就會離開喬煜凡家，你想辦法住宿舍好嗎？」
「姐……」秦學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樣在電話里喊了一聲。
「你知道的，姐不幸福，姐想從新活一次，只有離開，開始新的生活，慢慢忘記他，才會過的更好。沒有我們，他會更專心他自己的……」說到這裡，我憨笑一聲，難以啟齒老公愛別人，「總之，會少很多煩惱。你乖乖的，好好學習，姐將來指望你呢。宿舍，能安排好嗎？別什麼事兒都求喬煜凡，人家不欠咱的，他做的夠多了。多的我已經承受不了了，咱也要點尊嚴，不當米蟲，給姐長點兒臉，姐上學的時候，什麼都自己搞定。」
「嗯，我能安排好，我之前有打聽過，家離學校太遠，早就想住宿舍了，你放心吧。」秦學很懂事的憨笑著回應我。
我頓時熱淚盈眶，「我們秦學，從來都是暖心的，千萬記住，可能喬煜凡會找你問我情況，你要說不知道，懂嗎？」
「懂了。」
放下電話，總算痛快一些，把剩餘的大概三萬多塊錢取出來！
差不多時間，我打車，到了俞文泉的工作室所在的辦公樓門口，站在這裡，多少心口有些悶，畢竟即將面對的，是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