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生死與共
八月底九月初九州大陸依舊烈日炎炎,而在遙遠的東海卻已是寒冬。
山穀中內一處開闊平原上駐紮著一隻軍隊,他們穿著厚實的皮甲,手中握著彎刀,看上去威風凜凜,可仔細看他們的眼睛你會發現少了點軍人的堅毅。
“我王,咱們不能一直就在這兒這麽待下去吧。
吳胖子這老小子今天又食言了,眼瞅著糧食可就見底了,兄弟們快支撐不住了,說好的援兵呐。”一座大帳中,馬玨坐在堂中,台下為首的將領上前一步道。
台下眾將士一聽哀怨都掛在了臉上。
馬玨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跟隨自己從土壺城逃出來的將領塔爾幹,並沒有說什麽,他也知道能跟著他到這裏的那可都是絕對的忠心,尤其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甚至有些醜陋的男人,硬是拚了命的把自己從北紀和北冥兩大聯軍的包圍圈殺出一條路,逃了出來。
也隻有他敢在馬玨麵前這麽說話,換作其他人早就被拉出去斬了。
“您給我一支兵馬,我就不信了蠻霸者還是銅皮鐵骨了。”塔爾幹氣的直跺腳。
“拿圖來。”馬玨大喝一聲。
眾將士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一名早有準備的護衛很快就將圖紙鋪在了馬玨的帥案前。
馬玨仔細端詳認真的思索著,手指在附近的幾座城池上來回遊蕩,在韶山處停了下來。
抬起頭看向塔爾幹,“咱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去掉老弱病殘還有兩千五百勇士,滿甲者一千八百多,戰馬三千六百匹。”
馬玨撓了撓頭,閉上眼睛沉著臉,“你去挑一千勇士做前鋒,傳令埋鍋造飯吃飽了做個飽死鬼,明日午時出山穀。”
馬玨狠狠地一拳砸向桌子,震的台麵上的東西蹦出三指高。
眼神狠烈的看向大帳外,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都躲在這裏了,他等的人沒有出現,怎麽北冥的人就先找到了自己。
第二日,大雪。
蠻族之王帶著一千部族和一千蠻霸者,堵在了山穀出口。
不遠的山坡上,一名身著白裘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顯瘦的臉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山下等待著一場大戰。
“爹。”白大寶走上山坡站在白庭的身後,父子二人皆是一身白,在百步外的大雪中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
“他們來了嗎?”白庭依舊麵無表情。
“舅舅!”趙玄也跟著白大寶來到了此處。
白庭轉過頭就看到趙玄來到了跟前,身後跟著一陌生人。
“這位是趙豹,他跑的可快了。”
趙豹,也就是王二狗,和羅毅一起在吳卓軍中雜役營的同鄉,在騎兵選拔中因為自己沒有馬,但一雙腿比戰馬跑的還快,被吳卓看中被賜名王豹。
後因為羅毅一事被牽連差點送命,又遇到了趙凡,趙凡見羅毅是個天生的將才,就賄賂吳卓把自己帶的三千精銳黑鷹騎借給他,才換來兩人性命,並讓二人去了滕州耐心等待大軍到來。
途中又遇到大將軍趙印,收二位為義子,得知二人的事情後,就改了姓,從此兩人就姓趙,王二狗叫趙豹,羅毅叫趙毅。
“開始了。”趙豹眺望腳下山穀。
馬玨的騎兵以塔爾幹為首朝著山穀出口衝鋒,塔爾幹高舉彎刀呼叫著身先士卒。
“殺光他們!”蠻族之王高舉短斧大喝一聲,帶著無所畏懼的氣勢衝向滿甲的騎兵。
而身高比普通人高出一半的蠻霸者赤裸上陣早已按耐不住,也跟著衝上去,他們手中握著的是一把巨大的劍,高高舉起重重落下,迎麵而來的騎兵腦袋就被劈成兩半,巨劍也陷進身體中一時拔不出來,隻能將那屍體拖下馬,如盆般大小腳掌一腳踩下去屍體已經變了形,慘不忍睹。
遠處的趙玄不由得咦了一聲,“真殘暴啊,幸好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兩軍一碰頭,藏在山坳中的一支精銳步兵就來到了塔爾幹率領騎兵的後方,那隻兵馬並沒有對塔爾幹騎兵出手的意思,而是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以刀斧手舉著厚重的盾牌形成了一道牆頂在前,後麵是弓弩手混著長槍兵,他們拿著北紀武備院剛製造出來的新器械,一種專門為射殺騎兵製造的強弩,箭頭和箭身都是鐵製的。
當這種強弩第一次從葉城運過來的時候趙玄就有過一次測試,吳涯用普通硬弓配合靈術強攻能射穿三層鐵甲,而這種強弩一樣也能射穿,可見威力巨大。
另外一部分直接衝進山穀,將山穀外的騎兵和山穀內的大營分割開來。
塔爾幹騎兵見自己老營被人截斷了後路,瞬間軍心大亂,塔爾幹趕緊回去救援,身後北冥勇士趁機屠殺,很快兵敗如山倒。
塔爾幹的騎兵被堵在山穀出口,通通被射殺在五十步外。
穀內一道道黢黑的濃煙滾滾,驚亂的馬兒嘶鳴踩踏著汙圖國僅存的士兵。
一男子身著一身明亮的魚鱗甲,紅色披風顯得格外醒目,身後一隊黑色滿甲士兵,腳踏著破碎的屍體在大雪紛飛中來到這片混亂的戰場中心。
一揮手身後的那隻兵馬風一般席卷著殘破的戰場,在他眼中或許那些人是某個女人的丈夫,哪個孩子的父親,又或者哪個老人的兒子。
吳涯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此刻的他心如鐵石。
大軍開拔之前,吳涯和趙玄一同來到位於蒙城和滕州之間的一處校場。
於吳涯肩並肩走在前麵,身後跟著餘大海,蘇河,童山月,趙毅,趙豹,小石頭,李瀾等人,趙玄突然推後一步,躬身道。“秦王殿下。”
在吳涯錯愕的眼神下,眾人隨著一起躬身,趙玄鄭重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戰,您的每一個決定將會影響到你我,還有他們的命運,生死,榮辱全都在您一念之間。”
趙玄指著身後眾人以及校場內的數千名精銳,他們是從兩萬黑鷹騎中選出的佼佼者,都在注視著吳涯。
吳涯聽到這裏已經不在是錯愕,而是震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言一行會有如此大的影響,自己也隻是把這次出征當成一個兒子為報殺父母之仇本分,可趙玄的這句話卻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決定不僅僅因為他是個封王。
無形之中他們的命運連在了一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