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兩幅麵孔

  牛也沒了，憑什麽還要還錢？趙大奎此時也看明白了，所有人都向著村長，沒有人瞧得上自己。


  兩口子罵罵咧咧的離開，趙大奎走到劉果身邊憤恨的擠出來一個屁惡心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酸臭味，劉果一邊揮手一邊幹嘔的對李桂芬道：“嬸子，牛我給你找到了。你可得說話算話呀。”


  李桂芬此時卻後悔了，陰陽怪氣的嘟囔道：“你這孩子，牛又不是你找到的，我憑啥說話算話呀？”


  “你，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劉果猜到李桂芬一定會不認賬。百年前破案的時候，她什麽樣的奇葩沒見過。隻不過，訛到她的頭上，可沒那麽容易。


  劉果捏了捏手上的柴刀，李桂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著她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想著她一家子可憐的德行。咬了咬牙道：“牛是人家小簡跟梅老頭攔住的。你沒看剛才趙大奎還威脅他們來著？我頂多算是你一半的功勞。彩禮錢，你退我一半就行。”


  劉果怒極反笑，盯著李桂芬口氣不善：“嬸子，剛才村長都承認的事兒，你還能反悔？”


  李桂芬梗著脖子嘴硬：“我們家我說的算，李根兒是我們李家的獨苗苗。我讓你還一半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就得我掏腰包賠給我哥了。”


  劉果也不想跟她掰扯，萬一那牛丟了又會損失多少的話。經過剛才的一番鬼扯理論，看似浪費口舌實際上是劉果的一個話語戰術。想借此看看每個人的性格跟應激反應。


  就剛才劉果可以斷定，村長果真如自己最初的判斷是個沽名釣譽又不想惹火燒身的人。李桂芬逞強嘴快但還算是有那麽一點良心。至於不受諾言這件事，劉果倒也能夠理解。雖然她現在還不清楚，這個年代的十塊錢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概念。可若是放到了六百年前，一個普通的村名是不會輕易放棄十兩銀子的。


  劉果想到這裏，便點點頭笑著說道：“那好吧，就算是有我一半的功勞。隻不過嬸子也知道，如今我父外有妻室並不十分看重我們母女四人。說是一半的彩禮錢，一時半會兒的我們也拿不出來。”


  李桂芬翻了個白眼，十分膈應劉果這拿腔拿調的做派。皺著眉頭十分嫌棄的說道：“行了行了，別磨嘰了。不就是說沒錢麽，沒錢你們去借去呀。我不管，反正最多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還不上錢，劉紅照樣得嫁給我們家李根兒！”

  劉果說完走到梅老頭麵前，笑著對梅老頭稱讚道：“梅大爺，您的功夫真好。一出手就把趙大奎震懾住了。”


  李桂芬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口子還沒有跟梅老頭道謝。她捋了捋頭發，施施然走上前裝作十分端莊的模樣。卻越過劉果跟梅老頭，走到簡亦弘麵前。


  她伸手拍了拍簡亦弘的肩膀，聲音溫柔泛著一絲絲的嗲：“小簡啊，嫂子這次多謝你了哈。你說要是沒有你這麽機智，嫂子這次可就損失慘重了。”


  簡亦弘身姿挺拔，十分客氣的後退一步：“您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哎呦，哪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你是省會來的大學生，來我們這裏做老師的。該是我們支持你工作才對。為了這麽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麻煩你，真是讓嫂子過意不去。”


  簡亦弘是大城市來的大學生，又長的一表人才。最關鍵的是，他無論跟誰說話都十分的有禮貌。把村子裏那群重男輕女的臭老爺們都給比下去了。


  “嘖嘖嘖，瞧瞧，瞧瞧。”李桂芬一臉歡喜得意的衝著劉果顯擺：“哎呦喂，我活了一把年紀了，頭一回被人稱呼‘您’。啊哈哈哈，小簡啊，今天嫂子下廚。你過來吃飯。”


  簡亦弘客氣的推辭：“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唉……你跟我客氣什麽？你們幫我找到了牛，讓我們家減少了那麽多的損失。我別的給不了，做點好吃的犒勞犒勞你們，還是應該的。”


  哎呦嗬，劉果看著心裏頭酸溜溜的：這個婆娘，還有兩副麵孔捏。


  “去呀，當然得去了。你們幫了嬸子這麽大的忙，嬸子不感謝一下心裏也過不去呀。”劉果一想到自己這一個多月天天吃菜餅子，嘴巴早已經淡出鳥來了。


  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道：“梅大爺是頭功，梅大爺得坐上座。我呢年紀小，我坐在最邊上就行了。”少了一半的彩禮，吃也要吃回來才行。劉果暗暗嘲笑李桂芬，這下讓你知道什麽叫氣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