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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絕地大逃亡(三)

  媚三娘拎著楊夕的肩膀扔出去了,


  “蜀山第一豔祖桃夭洞聽過嗎?桃夭老祖媚三娘,就是你麵前的姐姐我,胸大有用嗎?胸大有用嗎?姐姐今兒個就鄭重給你上一課,女饒魅力跟胸大胸,臉白臉黑,腿長腿短,屁點關係都沒有!”


  楊夕:“……”


  姐姐,我不過是了你一句胸,你至於連畫風都變了麽……感覺,楊夕撓撓頭,你好大怨念的樣子。


  媚三娘按著楊夕的腦袋,“看著。”


  她還是那麽坐在原地,幾乎沒怎麽大動。隻是挺直了脊背,抬起頭來,把額前的劉海扒拉下來遮住了一半眉眼。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落魄氣場。


  楊夕:明明更不好看了呀?


  一個還算英俊的男人,扛著很多食物走過來,整張臉上都是不可一世的驕傲。


  媚三娘在他路過的時候,忽然把一手□□了自己的留海,極瀟灑的往上一捋,仰起頭,露出一雙光華四射的桃花眼,輕笑:“這位英雄,腳步匆匆是要去哪兒啊?”


  楊夕驚奇的看到那個男人突然就走不動步了。


  自己坐到媚三娘旁邊,兩人對飲了好一會兒,確定媚三娘不做“生意”,才遺憾的離去了。其中全過程,都是那個男人在不停不停講自己的過去,自己的曆史,媚三娘隻是偶爾嗆他一句:

  “啊,那地兒我三百年前去過。”


  “啊,那靈果我家都喂兔子的。”


  “啊,那個人呐,來找我借過錢,沒讓他進屋。”


  男人走後,楊夕驚呆了。這可跟印象中,曲意承歡,心討好,各種賣肉的“勾引”太不一樣!

  媚三娘挑挑眉:“傻了吧?”


  楊夕:“你明明都在欺負他,他圖啥啊?”


  媚三娘喝了一口酒,喝出一團淡淡的酒氣,眼神朦朧:

  “欲.望,是人身上最有趣的東西。人這一輩子,所有的行為都被它役使,就像逃不開的魔障。


  “看起來,饒欲.望很像,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衣服,可那隻是表象

  。


  “男人可能是想要宏圖霸業,萬人景仰,因為知道自己是個慫包做不成,便轉而尋求更弱勢的女人來景仰。女人想要的可能是白首不相離,因為搞不定男饒感情,便轉而搞定男饒錢袋來安慰。”


  她揉了揉楊夕的腦袋,像揉個什麽動物。


  “剛才那個男人,有貌,有財,卻扛了一大堆食物跑這地界兒來找女人。他是為了找女人麽?不是,他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瞧,我連招個窯姐兒都比你們大方。這種男人必然不是有什麽真本事,一直如此能幹,隻怕是來到死獄才發家的也不定。

  “這種人眼高手低,一輩子都做夢,想得到什麽女神的垂青,從沒想過特麽的自己有沒有鍛煉出值得女神垂青的條件。這種男人看見什麽特別的東西,總會覺得是自己的命到了,女人在他麵前越是乖順,他越是不滿覺得你配不上。你越是顯得能耐,就是不停扇他的麵子,他也能死皮賴臉。”


  “撥開欲.望的表象,拈住本質的那根兒線,你會發現人呐,實在是一種愚蠢的東西。”


  楊夕愣了半,“那你看著,我那根兒線是什麽樣的?”


  媚三娘轉過臉來,漫不經心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你是孤兒吧?”


  楊夕一愣:“不是。”


  “那就是被人拋棄過。”


  楊夕沒出聲。


  媚三娘轉過臉不再看她,漫漫道:“總想變得很重要,不甘卑賤,如果有什麽事兒是非你不可的,就算刀山火海,十死無生,你也去了。”


  楊夕還要問,媚三娘卻忽然站起來,“我討厭分析女饒**,你要想學勾男人,我倒可以教你。”


  著,解開了領口一顆扣子,做出個瀟灑的站姿,對旁邊兒一個出門送客的窯.姐兒拋了個玉樹臨風的媚眼兒。


  一身風流渣攻的氣場,簡直不要太外放。


  窯姐兒臉上一紅,啐她一口。閃身進洞了。


  楊夕:“……”


  媚三娘望著頂歎道:“女人,可憐呐。”


  楊夕撓頭,覺得這桃夭老祖大約是喝高了。


  腦筋裏麵隱隱約約浮現出個人影兒,心問道:“那要是個,一心求劍,心地正直,不畏生死的男人,該怎麽……”


  媚三娘發現了什麽有趣事情的轉過頭來,調笑著睨她:“劍修那幫子爺們兒,多半沒見過什麽世麵,又不開竅兒。直來直去,挑最騷氣的來,基本都扛不住。”


  著,若風拂柳的轉過身,甩出一個瀾死的飛吻。


  楊夕順著方向看過去,隻見正走過來的薛無間,突然扶了一下牆。


  楊夕:“……”


  薛無間扶著牆站穩,警惕的瞪了媚三娘一眼。


  媚三娘又窩回牆角喝酒了,一副半死不活樣子


  。


  薛無間道:“楊夕,有信兒了,但是我們看不懂。”


  當著媚三娘,薛無間得極隱晦。但楊夕馬上就懂了,正色道:“帶我去看。”


  腳下匆匆,卻忍不住問:“先生,她也是元嬰,為何凡事從不帶她商量?”


  薛無間冷哼一聲:“前後找過他不下十次,除了男人風.月就沒見她談過別個。誰還敢跟她議事?她一身修為可都是采陰補陽上來的!”


  楊夕擰了擰眉毛。


  就聽身後傳來媚三娘漫不經心的調子:


  “丫頭,有空了來找我啊,我給你捯飭一下模樣,看你那兩個腦袋上那兩個包包頂片葉子就不順眼,嘖嘖。跟兩個胸夾了個丁丁一樣。”


  這條巷子裏都是爆笑。楊夕和薛無間的臉,一起青了。


  ……


  昆侖隔了兩才傳來消息,死獄裏的人們都覺得這實在太慢,等得煎熬。


  實際上,昆侖一方的行動已經是快得驚人了。且在修真界很是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朱大昌發覺的那,邢銘恰好在山門內,找高勝寒有事。


  所以二人是一起聽了朱大昌的匯報。


  高勝寒拍著桌子,連讚了三聲“好!有功!當賞!”


  邢銘卻沒那麽樂觀,“豬,你可知道景中秀一共賣出了多少便當盒?”


  朱大昌一愣:“三十個。”


  高勝寒臉色也沉了。


  朱大昌不明所以:“首座……堂主……”


  邢銘耐心跟他解釋:“這盒子傳送是單向的,這就意味著除非我們能在追回盒子的過程中,剛好找到楊夕,否則遞過去的任何消息,都可能被旁人截獲。”


  朱大昌傻了,他光顧著高興,哪裏想到這麽多?

  “那……”


  邢銘和高勝寒對視一眼,“不管怎樣,先追回所有能找到的盒子。”


  於是,昆侖戰部在接下來的兩內,表現可以用瘋魔來形容。


  順著景中秀當初留下的帳冊,一個一個找到買主,或者是買主轉送的人,甚至是殺人奪寶的凶手。


  挨個要求,高價回購,兩倍不行五倍,五倍不行十倍。十倍的價格還不肯,威逼利誘輪班上。


  半夜入室開門撬鎖的偷;坑人賭博輸光了家底兒騙;把人老婆的把柄握在手裏威脅跟正室夫人爆料;甚至什麽把柄都抓不著,激進得直接拖進暗巷裏,套上麻袋直接搶。


  以至於一夜之間,修仙界冒出流言,昆侖的“熱乎乎便當罕事關飛升秘密,才引得昆侖戰部如此瘋魔


  。


  有自知護不住盒子的投機之輩,甚至把盒子的價格直接翻了一百倍送到多寶閣拍賣。

  四方豪傑,聞風而動。


  結果,多寶閣主百裏歡歌,直接把那玩意兒翻到二百倍,內部閉購。


  著人給昆侖送回來了。


  “閣主隻有一個要求,昆侖若得任何景中秀的消息,還望高堂主能知會一聲。”


  現在,昆侖台前理事的是刑堂堂主高勝寒。送走了多寶閣人,回屋就看見邢銘不知什麽時候從內室出來,坐在桌邊,掂著盒子笑:“二百顆九品靈石,送就送。這滿滿的壕氣兒……”


  高勝寒臉色奇臭:

  “我看他就是來擺闊的,這次事過,下誰人不知昆侖欠他多寶閣一個人情?”看一眼盒子,“看在他對景廢秀真誠的份兒上,暫且饒他。”


  沒辦法,巍巍昆侖,人窮誌短。


  一提起靈石二字,連掌門人花紹棠,都是有些氣短的。


  邢銘搖搖頭:“他跟秀秀,淵源頗深。我若沒有大興王朝軍神這一重身份,隻怕景中秀早成了他百裏歡歌的徒弟。”


  至此,昆侖成功收回了二十七隻“熱乎乎便當罕。


  邢銘站在傳送陣前,“但願另外幾個,都已經無人在用了吧。”


  三十個胖廚子,手持擀麵杖,嚴陣以待。隻覺得此生從來沒有做過如此重要的事情。


  隻朱大昌心裏還有一點點猶豫,自己走的時候是不是漏嘴了,給五代守墓人傳消息什麽的,這些老哥們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誰知,邢銘負手一笑:“各位師傅不必緊張,幫忙和麵就好,我來做餅。”


  三十個廚子隻有朱大昌一人是昆侖出身,但連同朱大昌在內,全都斯巴達了!


  高勝寒坐在邢銘身後的椅子上,捂著臉不忍直視。


  誰能想到沙發果決的昆侖戰部邢首座,剝開外表,內裏竟然是如此柴米油鹽的一個男人。


  唔,高四兒時候,經常吃邢銘給做的麻糖。


  待一張晶瑩透亮,用麻醬繪了圖文的薄餅從鍋裏起出來。折巴折巴,樣子都沒看清,就被邢銘塞進了傳送陣鄭


  邢銘兩隻袖子挽到手肘,一手仍握著鍋鏟:


  “能做的已經做盡,接下來,就看五代守墓饒悟性了。搞不好大家要連軸轉,都坐下歇歇。餅還有多,都墊一口。”


  朱大昌:“臥槽!”


  …………


  楊夕趕到的時候,幾十個死獄凶徒,正神色嚴肅的圍著一張餅

  。


  沈從容抬頭,“楊夕,你們昆侖還自創了文字?”


  楊夕過去一看,尼瑪,這麻醬畫的一堆圈圈杠杠是什麽鬼?


  楊夕不動聲色,閉上眼想。


  假設對麵是邢師叔那個篩子一樣的心眼兒,突然通過這麽離奇的方式得知了五代守墓饒消息。


  第一個考慮的會是什麽?

  單向傳送,如何溝通?

  不是,這是必然會被克服的困難。不值得考慮。


  應該是……安全。


  王爺的盒子不可能一個都沒賣出去,防止信息旁落,所以沒有直接寫字,或者畫畫。


  我一定能讀懂的,旁人大多讀不懂的……


  楊夕睜開眼睛,再看那圈圈杠杠。


  “我知道了。”


  那些圈圈代表拳頭,杠杠代表手指,不同的角度代表向上向下的姿勢。


  這是昆侖戰部的手語!

  楊夕並不跟任何人解釋,一個手勢一個手勢的破解,昆侖門內,按理這手語不是什麽秘密。


  可戰部以外,如果不是真正心向昆侖的弟子,根本不會特意去學它。


  真是簡單粗暴的區分方法。


  過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楊夕從破解中抬起頭來,神色有點複雜。


  “真謹慎呐……”


  沈從容忙問:“的什麽?”


  楊夕糾結道:“對麵應該是邢師叔沒錯,他們要確定我的身份。”


  薛無間道:“放心,這屋子裏都是信得過的,你直無妨。”


  一圈凶徒,猛猛點頭。


  “我不是信不過諸位,實在是事關師門恥辱,楊夕……”


  沈從容炸了,揪著楊夕的袖子:“我的貴人!沈爺我做夢都沒想到,你這助死獄脫困的命數是應在這盒子上了,沈爺臉皮都丟到姥姥家了,你能不能就別矯情了?”


  楊夕實在是覺得對不起沈算師,到底是了:“邢師叔問,我在昆侖最好的友人,被嚇尿撩時候,一般管自己叫什麽。對應著明日的時辰,再次打開盒子。”


  薛無間:“?”


  沈從容:“?”


  死獄凶徒:“???”


  楊夕捂臉:“我在昆侖最好的友人,至少是邢師叔心中最好的友人就是景王爺。他嚇尿聊時候,一般管自己叫張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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