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明目鏡
很多時候，王離都在想，是否可以加快曆史進程。
在他的計劃裏，秦王政的作用是統一六國，在這之後，秦王政也就失去了價值。
而距離這個目標，也僅僅剩下三年，三年之後，秦王政的存在，已經成了掣肘他計劃實施的絆腳石。
讓秦王猝死，似乎是個不錯的選項。
然而，想了想，王離還是放棄了。
沒有了秦王，雖然少了掣肘，但同樣也徹底改變了原本的曆史進程，這樣一來，無疑會多出許多變數。
相對來說，在原有的曆史進程之下，選擇一個較為穩妥的切入點扭轉局勢，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而這個切入點，以秦王政自然死亡之日最為適合。
歎了口氣，王離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一群歌姬身上。
一群身姿妙曼的女人隨著鍾鼓聲翩翩起舞，輕薄蟬衣使得大部分酮體都處於隱隱約約之中，配合妙曼的舞姿，引人遐想。
張桐繃著臉，眼觀鼻鼻觀心，但時不時抽動的眼角，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偷看。
相比張桐的窘迫，王離就要坦然得多。
上輩子處於信息時代，什麽樣香豔的場景他沒見過？
即便是那時候，他都不為所動，更何況如今這點小場麵。
他的目光始終隨著人群中一個小小身影移動，神色看不出喜怒。
羋虞跟著這群歌姬已有大半年，原本隻是想來看看她在這裏過得怎麽樣，不想剛好遇見這群歌姬在練舞。不想打擾她們，王離便在堂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準備等她們練完舞，再找羋虞談話。
鴇婆眼尖，看見王離到來，當即對歌姬使了個眼色，一群歌姬舞動身姿的身後，變得更加用心起來。
上輩子不知道誰說的，女人的身體就是本錢……很多時候，男人都無法抵擋住這種誘惑，不管是放在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如此。
這話說得是不錯，但是這群歌姬卻相錯了對象。
之所以買下這群從異域他鄉逃難來的歌姬，隻是為了掩蓋羋虞的身份而已，王離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才短短大半年，羋虞的舞蹈已經有模有樣，從她幼小的身軀中，王離居然能感受到一絲媚態……
“這才多大……”王離搖了搖頭，和正常人不同，他心中反倒有些傷感：“這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女人的臉蛋身材是他們的本錢沒錯，可是，很多時候同樣是遭災的根源。放在和平時代尚且如此，在這亂世之中，用紅顏薄命四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隨著鍾鼓停歇，一群歌姬也停下了舞姿，鴇婆神色殷勤的走近，對王離行了一禮，才道：“不知公子駕臨，老婆子失禮了……”
“我就是隨便逛逛，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吧，不必管我。”王離擺了擺手。
等鴇婆神色尷尬的退下，王離才對羋虞招了招手。
“這段時間過得如何？”王離問。
“多謝公子，小女子近來無恙！”羋虞伏了伏身子，對王離行禮之後說道。
“這段時間，我一直派人在你們接頭的地方尋找，卻未能找見你口中所說的接應之人，你留下的信物，也始終無人取走。”王離看著羋虞說道：“你確定你們接頭的地方沒有錯誤？”
羋虞神色一暗，隨即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人要麽是被秦軍抓獲，要麽就是失信了。”王離語氣平淡的道：“不論是何種情況，你原本的計劃算是夭折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羋虞低下頭，手指頭揉搓著裙角，沉默了下來。
“是回你母後身邊，還是繼續留在這裏，你自己做決定，等決定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早做安排。”王離說。
……
老花鏡和放大鏡的原理是一樣的，玻璃鏡片有些沉重，不過，這個時代能出現眼鏡已經不錯了，些許瑕疵，人們根本無從挑剔。
打磨鏡片是一個很考驗人的活兒，王離親自動手，根據光學原理造了個簡易測量度數的架子，又示範了一遍如何打磨鏡片，剩下的事情便再次交給了單泉，以及他的十多個手下。
一直過了半個月，第一副眼鏡才成型。
金絲楠木鏡框，讓這副眼鏡看起來有些笨重古樸，帶上試了下，視力良好的王離，視野中頓時一片模糊。
由於找不到合適輕便的鏡框，眼鏡變得更加沉重了些，帶上之後，鼻梁和耳朵都有些壓迫感。
這樣的眼鏡放在後世絕對不會有人理睬，但是放在現在，對於那些已經目不視物的老人來說，無疑是一件隗寶。
“這可是個好東西，公子可想好了名字？”單泉眼巴巴的看著王離手中的眼鏡。
“就叫明目鏡吧。”王離說。
眼鏡一詞太過模糊，對於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眼鏡，王離覺得，還是取一個比較能明白此物用途的名字比較好。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宣傳。
“單叔，此物度數太高，並不適合你，過些時候造出度數低一些的明目鏡，你自行取一副就是，我手中這個你就不要窺伺了吧……”看見單泉的神情，王離無奈的道。
“明目鏡。”單泉砸吧了下嘴，說道：“好名字。”
說完，便不理王離，再次一頭鑽進了工坊之中。
看來，他也想早點有一副自己的眼鏡……
……
眼鏡太過笨重，估計不是所有人能習慣將其戴在臉上，想了想，為了迎合所有消費者，王離又將放大鏡給弄了出來。
第一副眼鏡成功製成，一群工匠也算是知道了所有製作流程，速度也快了許多。
從一開始半個月才弄出來一副，到後來，勉強兩天能弄出來一件成品。
一個月下來，王離所得，也不過三副眼鏡和七個放大鏡，其中一副眼鏡被單泉私自留下了。
為了這幾樣物什，在琉璃廠邊上，王離又開了一家新店。
《名目》——便是王離替這個店鋪取的名字。
這段時間，琉璃廠總共賣出去三十幾樣瓷器，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府和李府買走的，總收益三鎰黃金，雖然少，卻也聊勝於無。
不過話說回來，隨著時間推移，光顧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
雖然很多都是光看不買，但是王離相信，這些人最終還是會忍不住下手的。
“明目？”一個年輕夥計手裏抱著裝有瓷器的木盒，看見旁邊新開的店鋪，麵露疑惑之色。
走進店鋪，八扇窗戶的透光性使得店鋪敞亮，倒是挺符合店鋪的名字，別的不說，在這屋子裏看東西，確實挺明白的。
“這是何物？”看著櫃台上擺放的幾樣物什，夥計詢問管事。
“哦，此為明目鏡，專為眼神不聚者準備的，貴人可需要了解一番？”哪怕眼前的人隻是夥計裝扮，管事的依然顯得熱情。
這是王離要求的，不論是書樓、琉璃廠、還是這裏，都是如此。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買主便是賓客，賓客來了，定要做到賓至如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