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提線木偶
紅色的輕煙跨越了大半個城市，最終將王沈引來了一個陌生的車站。
一個青年孤零零地坐在車站下，食指滑向自己的手掌。
王沈沒有開口，他取出隊長先前交付於他的手槍，將槍口指向青年。
正當防衛。
隊長是這麼說的。
「砰——」
槍口噴出火焰的瞬間，時間的流速回復了正常。
「嘖，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青年抬頭，右手向前一抓，便將子彈握在了掌心：「不過，子彈是沒用的——洛丁的能力，是我量身為他開發出來的，而這具身體的肉體強度、反應速度都要比洛丁更加完美……」
青年上下打量著王沈。
這就是幹掉賀茂道一的人么？
比他想象中要年輕許多啊。
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眨眼之間王沈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後者抬起右手，將掌心瞄向了他。
「轟——」
藍色的光束照亮夜空，連同著青年身後的建築被穿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與此同時，東區境外。
這是一架私人飛機，一位一直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忽然睜開眼，挺直了身子。他留著一頭銀髮，鷹鉤鼻，目光兇惡，這是張只要走在街上都能把小朋友嚇哭的臉。
「怎麼了？」身旁擺弄筆記本電腦的少女取下耳機，開口問道。
「人偶被幹掉了。」中年男人抬頭望向天花板。
他看見的最後影像，便是耀眼無比的藍色光束。
不知不覺，他出了一身冷汗。
比起人偶的死亡，更讓他心裡發毛的，是王沈不知通過什麼方法找到了他留在東區的人偶。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很危險。」中年男人稍稍平復了心情，開口說道。
「能得到Ken先生這種評價的能力者可不多見啊……」少女自始至終都注視著電腦屏幕：「不過這次完全是臨時行動，完全沒有制定計劃，失敗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由我制定作戰計劃的話，絕對沒有失敗的可能。」
「唔……反正這次就要回北歐了，亞聯邦的事就讓天蠍去操心吧。」
………………
翌日。
東區醫院病房。
「古翔哥哥！你到底怎麼了！？」
一大清早，病房裡就充斥著洛伊依的大呼小喊，小丫頭兩眼眼淚汪汪，悶著頭沖向躺在病床上的古翔，她的手下意識地撐在了古翔胸前，疼得古翔倒吸一口涼氣。
等一下，這個洛伊依是不是也中「病毒」了，一大清早跑來暗算他！
古翔不得不如此猜測。
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內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你是不是被卡車給撞了？」
主治醫生表達出了自己的猜測，在他多年的行醫生涯中，被卡車撞成這幅模樣還能活下來的，絕對是醫學上的奇迹。
至於洛伊依，她完全不記得一夜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自己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時躺在自己的床上，溫妮莎姐姐告訴她，古翔因為一些事件被送去醫院了。學校放假三天，所以洛伊依剛吃完早飯，就跑來慰（sha）問（hai）古翔了。
儘管洛伊依對醫院的學術用語並不了解，但一看到重症病室，她就能猜到古翔傷得很嚴重。
「嗚嗚嗚！」
「別哭了，我沒事……」古翔吃力地說道。
洛伊依在病房裡哭得鬧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快被壓得舊傷複發了。事實證明昨天雙手擋在胸前，格擋洛丁一擊的效果並不明顯，除了手臂骨折外，肋骨也斷了好幾根，而現在洛伊依的手正在他斷了的肋骨處上上下下地遊走以探明古翔的傷情。
洛伊依被王沈拉開了。
古翔望著天花板長舒一口氣，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昨天幹掉洛丁時，這種感覺都沒有現在這麼強烈。
這一次，王沈毫髮無損，而他卻進了醫院。
古翔不由聯想到王沈在京都被卡車司機撞了的消息，心裡多少有些明白了。
就好比這次，他並沒有糾正醫生的猜測，聲稱自己幹掉了一個能變成人猿的肉體強化系能力者。很多時候，真相只能帶來更多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在這個多事之秋，各種各樣的猜測和小道消息鋪天蓋地，一次事件過後，總會不知跳出幾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目擊者」，散布一些謠言，弄得滿城風雨。
「外面的情況如何？」這句話是問王沈的。
昨天苦戰之後，他就一覺睡了過去。
沒錯，是他自己睡著了，絕對不是被揍暈的！
「警署解除了禁令，黑水安保的顧問正在和警署交涉。」王沈說道：「哦，還有，奎恩被活捉了。」
「結束了？」
「嗯，結束了。」
要不是兩隻手臂都被打上了石膏，古翔一定要揮拳來表達自己暢快的心情。
「王沈哥哥，古翔哥哥到底怎麼傷成這樣的，我們要替他報仇啊！」洛伊依雙手握拳擺於胸前，做出了一副拳擊的姿勢。
能力者的戰鬥都是這樣的。
我上次從天上刷下來的時候也被摔得七葷八素。
當然，王沈不會把真相告訴洛伊依。
「買飲料的時候碰到小混混了。」不等王沈開口，古翔搶先說道：「不過他們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這種拙劣的謊言也就只能騙騙洛伊依了。
洛伊依信以為真，她撅起嘴：「古翔哥哥，下次遇到小混混一定要叫我們啊！我們幫你一起揍他們！」
古翔心裡百感交集。
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同仇敵愾地要幫他一起揍小混混。
無論初中、高中，還是大學，從未有人對他這麼說過。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
一般而言，他自己會被別人當成小混混。
「你安心養傷吧，天海那邊我把情況轉達給項翎學姐，讓她幫你請假。」來的時候，王沈瞄了一眼古翔的病歷卡，醫生預計的出院是一個月，和他當時在京都的評估大致相同。說實話王沈有些過意不去，古翔是他叫來的，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
「協會……咳，社團活動我也會幫你參加。」
「請問……你們誰是王沈同學？」
談話間，一個護士敲了敲門，將頭探了進來。
「是我。」
「那個，你的學姐找你，她現在在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