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音軌
在牙醫的認知中，亞聯邦最高級別的行動部隊絕對不可能和恐怖分子喜笑顏開地交談，尤其是對方還被稱為「世界最兇惡的罪犯」，而即便在想象中，這樣的畫面也不該存在。他覺得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躲在大樓後面，他恐怕一輩子都看不到這麼震撼人心的畫面。
「我知道了。」王沈表情也有些凝重。
早間新聞的確沒說明天蠍是如何逃跑的，而陳曦出現的時間點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你知道就好，錢我已經弄到手了，我打算今晚就離開霓虹群島，電話一會就註銷，不過全息手錶的通訊錄會留著，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無處可去，可以來聯繫我，我認識不少願意接受能力者的中立組織。」
「好的。」
「那麼，你好好養傷，注意提防他們，就此別過吧。」
他沒有在病房裡多逗留，一方面他要趕航班，另一個更為重要的關係，是他不想和亞聯邦政府扯上任何聯繫，對他這種人來說，被政府盯上可能要比恐怖組織盯上更加難辦。
錢有了，軍火因為傘兵的安全屋也有了，從今往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牙醫這個人了。
只剩下一個錢多得花不完的富老頭。
他打算在風調雨順的小國買下一個莊園，再僱用一些私人安保。
………………
與此同時，醫院對面的大樓。
「牙醫已經離開病房了，他把晶元移交給了王沈。」接線員開口說道。
就連兩人在病房裡說的話在這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自作聰明。
秦姐似笑非笑，這個老頭還真的以為自己在稻草人眼皮子底下使用信號接受裝置沒有被發現。事實上，他們當天晚上就注意到了這個開這個麵包車躲在後方的人，只是他們想弄明白這個老頭究竟想做什麼，又為什麼能直接破解初代機的核心。
「牙醫已經銷聲匿跡了十幾年，不少人都以為他死了，他是黑水安保前工程師，曾經負責假設過天相閣的系統和防火牆，管理員許可權應該也是當時備份的。而他作為中間人的時候也在世界各地犯下過不少案子，他賬戶內的大筆資金來歷不明，根據這些情報，我們已經可以向當地警方下達逮捕令了，之後可以將他用秘密手段轉移回中央城區。」
接線員的全息投影上正顯示著牙醫的照片。
「如何，大小姐，要打破他安心養老的幻想么？」
「放他走吧。」通訊設備里傳出陳曦的聲音：「這次的事他也算是幫了不少的忙。」
「稍微提醒你一下，這可是違法行為哦。」秦姐開口道。
只要稻草人有心請牙醫去喝茶，根本就不必通知當地警方，她只要下一趟樓，十分鐘之內保證就能把對方帶上來。
「東西在王沈手上，他已經沒什麼用了，至於他的那些罪名，就交給世界警察去擔心吧……不用再監控了，你們先回來吧。」
「收工。」秦姐伸了個懶腰，不再多言。她只需要陳曦了解到其中的風險即可，事實上那天晚上的事一旦傳出去，足夠聯邦高層罷免她十幾次了，不但要免除她的指揮權，還要把她秘密抓捕起來進行審問。
放走天蠍冒的風險實在太高，以至於她突然產生了一個感覺……
「你說，大小姐是不是越來越像沈奇了？」
接線員撤下設備，只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
房間里，王沈盯著晶元發獃。
牙醫帶來的照片和晶元頓時沖淡了他一整天放鬆的心情，他首先想的是牙醫會不會在騙人，以現在的技術做一張假照片也要不了多久，可是他仔細一想這件事，卻發現牙醫根本沒有騙他的動機。
可如果連亞聯邦最高行動部門稻草人都和天蠍組織有染，這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吧？
也就是說，他們所有的軍事部署，所有的情報工作者很可能早就暴露在了對方的視野之下？再往深一點的地方想，天蠍組織在亞聯邦附近紮根了這麼多年根據地卻從未被發現過，這件事也許也和稻草人有關？
「主人，檢測到晶元里有一條加密文件。」淺淺打斷了王沈的思緒。
「加密文件？」
「似乎是初代機核心遺留下來的加密文件，如果你把晶元放進全息手錶的卡帶里，我能嘗試破解它。」
王沈想都沒想就照做了。
解析過程要比他想象中快多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讀條便從0%到了100%。
是一段音頻文件，音頻的時間並不長。
王沈聽了聽，走廊里沒有腳步聲，牙醫也早就走遠了，確保醫生和護士不會突然間闖進來之後，他才打開了音軌。
「測試結果如何？」
「全項指標正常，破壞力超出預期，力場等級已超過5級的臨界點，之後便是我們全然未曾拓展過的領域。」
「我知道了。」
「博士，我必須問你，5級力場過後究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的實驗成功了。」
「就這樣？……我聽說他們將實驗數據上交了世界聯盟，也有人說世界聯盟正在試圖暫停這個項目。」
「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他們可不會暫停這個項目。」
「可是維吉爾博士說……」
「他們只是打算將這個項目轉交給他們『信得過』的人去做。創造出『無敵』的能力者需要我們所有人通力合作，但是，進行後續的實驗測試、數據收集這些工作任何一個懂得基因學的科學家都能勝任。」
「我明白了，他們想將X掌握在自己手裡。博士，你之前說過，X將會成為這個時代全新的核武器，掌握她的聯邦便能改變當今的世界格局。」
「那麼你認為，最後她會被轉移到哪一件實驗室呢？」
「我不知道。」
「嘿嘿，巧了，我也不知道。不過……或許我們可以知道？拉維什，你來這裡多久了？」
「從項目開始時就在了。」
「嗯，看來這條世界線沒什麼變化。」
「世界線？」
「哦，你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概念，那個計劃應該還有十幾年才會啟動。」
「博士，你把我搞糊塗了。」
「聽好了，拉維什，我現在有一個項重要的使命要交給你——你仍然希望你所學的一切能改變你的家鄉，沒錯吧？」
「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那麼，今天晚上你把X送回實驗艙的時候，我需要你變得稍微粗心一些……比方說，忘記打開消融設備。」
………………
王沈立刻關閉了音軌，沒有讓它重播第二遍。
因為只需要一次，他就能確定清楚了。音軌聽起來大概是一個博士和助手的對話，他的助手叫做拉維什。
而他能確定，和拉維什對話的人，是他的老爹，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