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始末
「沒錯，是我」。
當「影帝」老大爺說完這句話之後，王沈指著對方的鼻子指了三四分鐘才終於回憶起了對方響亮的名字——「是你，芽衣！」
「都說了是牙醫！」聞言，老頭臉色鐵青，大聲糾正著王沈的言辭。雖然兩者聽起來並無差別，但王沈的表情已經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心理活動，那驚愕的語氣以及不屑的眼神，分明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宅在家裡60多年的老變態。
「你們認識？」安倍役清試圖開口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何止認識！」
這個晚上，王沈也終於想起了他提前來京都的主線任務——不是抓鬼，也不是在御守家練「木上漂」，而是來尋找這個二次元老大爺。他一個箭步來到老大爺面前，雙手捏在對方肩上，把他提溜了起來：「你和災厄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不是顯而易見么？」
老人家咕噥了一聲：「我和災厄做了筆交易，讓他們把我從監獄里弄出來。」
災厄的確信守諾言，短短几天之內，他們便完成了這項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潛入中央城區，獲得管理員許可權，把近半數的南區玩家都送進了六星監獄，再讓他一起渾水摸魚地越了獄，做完這些事之後，災厄還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中央城區，並帶著他一同來了京都。
交易的前半段完成的很好，只是後半段有些「不盡人意」。
如王沈所見，這是一間鬧了鬼的旅館，除了那個老婦人之外，旅館里還有其他鬼怪，而他則是被災厄的人丟在這裡等死的。恰巧王沈和安倍役清的到來嚇退了其他妖怪，誤打誤撞地救了他一命。
「說重點！」王沈眯起眼，打斷了「芽衣」已經快超過200字的獲救感言。
「他們的目標是京都的初代機核心！」
老人家被王沈晃得頭暈眼花，只得服軟：「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年輕的時候是黑水安保的首席工程師。」
霓虹群島的初代機終端設在京都，就藏在天相閣之下。御守一族是劍士、安倍一族是陰陽師，遺憾的是這兩個京都的支柱家族對現代的信息安全並不了解，因此關於初代機終端的安全系統當時全都是外包給黑水安保的，而且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從黑水安保退出來之後，他便一直以『牙醫』的身份行動，在黑水安保的時候，他累積了相當的人脈，主要工作是以中間人的身份發布委託。然而他在南區一次虛擬行動中搞砸了，不但自己進了監獄，幾千萬聯邦幣也被凍結了。
「難怪你不肯刪號！」
幾千萬聯邦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本來計劃好乾了那票之後就徹底退休，風風光光地去養老。」這件事讓牙醫明白了一個人生哲理——千萬不要亂立Flag。
他在南區租了間房子，作為一名工程師，他這些年來一直在研究越獄的方法，然而牙醫嘗試過無數種方式，最後皆以失敗告終。因為亞聯邦的初代機核心設立在中央城區，而中央城區有幾個不得了的高人，那裡的網路信息安全滴水不漏，想要改變數據，奪走管理員許可權是唯一的可能。
他不知道災厄是怎麼發現他的，不過對方找到他時提出的條件相當誘人，只要他提供當年自己在京都設計的概念圖，他們就想辦法讓他從監獄里出來。
對於牙醫來說，這自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只要有了那幾千萬聯邦幣，他至少還能揮霍個十幾二十年。
「但是我把概念圖告訴他們之後，這些鬼東西就冒出來了，災厄的人裡面有個能控制鬼怪的傢伙！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著手破解安全系統，帶上初代機核心逃之夭夭了。」
「說完了？」王沈的表情有些冷漠。
「說完了。」
「安倍先生，你們這裡的報警熱線是多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牙醫氣急敗壞地掙紮起來，他可是積極配合著王沈的調查行動，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訴了對方，結果這個小子居然完全不領情，還要把他交給警方。
「說到底還不都是你害得啊！」
你要是寧死不屈，或者乾脆就不和災厄做交易，哪會有這麼麻煩的事？
「之前的事確實是我欠考慮了，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說是不是！」
霓虹群島的信息安全可比不上幾千萬聯邦幣實在，他年輕的時候還能用自己掌握的信息換錢，可這些年他一心研究越獄計劃，早就和世界脫軌了，就算他有心重拾中間人的身份，也無力再籌劃那些委託了，更何況他熟知的「客戶」早就散光了。
要是沒了這幾千萬，他就是只能當個普普通通的落魄老人。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為了懲罰你給我們所有人帶來的麻煩，你就再去監獄里老老實實改造個1000年吧！」
光是給恐怖組織泄露信息安全這項罪名就足夠他把牢底坐穿。
還是現實里的那種。
「等一下，等一下，這件事還有轉機！」牙醫此刻求生意志十足：「想要破解安保系統沒那麼簡單，就算他們有全世界最頂尖的黑客，也至少要花一周時間整理數據，之後他們還要勘查現場，設法進入到天相閣下層。那裡重兵把守，並不是那麼好進去的！」
「有個屁用！」
王沈悲觀情緒嚴重。
身為京都保護傘的御守一族家主還沒交手就被對方不動聲色地給幹掉了，足以證明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這次可不是只有災厄，這三大恐怖組織可是出動了3名S級的通緝犯！
「這不是還有你們么……我見過你和那個小丫頭的身手，我，相信你們！」
牙醫企圖用充滿煽動性的話語讓氣氛變得熱血起來，王沈再怎麼說也是個青年，沒準一挑動，就頭腦一熱決定挺身而出維護世界和平了。
然而他的計策泡湯了，王沈冷笑：「但我不相信你。」
「再等等！」
牙醫一咬牙，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進監獄一步了：「要不，我們把錢平分了？」
「這還差不多。」
王沈的回答差點讓安倍役清厥倒。
剛才正義感爆棚的人哪去了！？
他剛才見王沈咄咄逼人毫不退讓的態度，還以為他是個嫉惡如仇，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卻不想這麼快就拜倒在了金錢的魔力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