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禮物
王沈對小叔沈絡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多年前。
那時他老爹由於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這個自稱他小叔的人就充當了他半個監護人。那時候沈絡每晚都會給他帶飯，陪他出去玩，偶爾也會說上一些他壓根聽不懂的科學知識……王沈所有關於沈絡的記憶都是模糊的，他覺得這也許是因為當時他還太小的緣故。
然後突然有一天，沈絡說自己接手了一個工作，在那之後，王沈便再也沒見過對方。
奇怪的是，十幾年過去了，沈絡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麼改變，他戴的眼鏡，他的髮型、樣貌都維持著王沈記憶中的模樣。
沈絡出了校門，帶著王沈走進了一家環境幽靜的咖啡廳。
「小叔，你這些年都在忙些什麼？」坐下后，王沈問道。
沈絡是一個科學家。
不過除此之外，王沈對他一無所知。更準確地說……其實是他對沈家這個家族都是陌生的，沈絡是他父親的弟弟，這是他唯二見過的沈家人。至於他父親那一輩其他的成員，他的爺爺輩，都是一片空白。
「就忙些研究方面的工作。」沈絡顯得十分輕鬆：「你小的時候我給你講過，不過你似乎沒什麼興趣。」
是的，而且他現在也沒什麼興趣。
王沈在心中默默想著，他剛才那麼一問只是禮節性的。
「不過興趣這種事誰也說不準，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做研究的料，也有的人生下來就具有特別的能力，而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會把他們推上另一條道路。」
「那倒未必。小叔，我覺得你當科學家的話，也許會成為一名哲學家。」
王沈是認真的，在他記憶里，沈絡總是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句看起來很深奧的話——至少對十幾年前的他很深奧。
「有可能。」沈絡聞言，笑了笑：「其實這次我來，順便給你帶來了一個禮物……祝賀你考進了星耀，雖然現在說有些太晚了。」
在東區有個習俗，如果孩子考進了不錯的名校，作為慶祝，家裡的親戚或者相熟的鄰居多少會送上一份紅包。王沈沒什麼親戚，又是當天就來了中央城區，恐怕現在他的鄰居們還不知道他考進星耀的消息。
「不用破費了小叔，我現在不怎麼缺錢。」王沈客套道。
自他知道泰坦里還能賺錢之後，經濟就再也沒有緊張過。你永遠無法想象有錢人是多麼花錢如流水的，而他只要帶人去一兩趟前兩個版本的副本，就能獲得一筆不小的酬勞。
「錢這種東西太俗了，而且你小叔我也沒賺到什麼錢。」沈絡笑著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推到王沈面前：「這是我近年來的研究成果，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王沈順手打開盒子瞄了一眼，盒子里裝著一顆膠囊狀的物體。
「這是什麼？」
「因為我工作的原因，我碰巧聽到你似乎覺醒了能力是吧？……沒什麼好驚訝的，我的同事和能力者協會有所往來，他看到了你的名單。」
「嗯。」王沈點頭，沈絡是他的小叔，這沒什麼避諱的。
「這顆膠囊能幫助你開發能力。」沈絡說道：「每個能力者的能力都不盡相同，但是控制這些能力的器官都是相同的……你的心臟，你的大腦，它們是能力的載體，而類似思維這種具有精神屬性的東西，則決定了你能將自己的能力開發到何種地步。」
不知為何，盒子里紅白相間的膠囊讓王沈心裡忽然有些涼颼颼的。
開發超能力的藥品……
地下冒險者公會的事還未結束，沈絡在這個時候送了他這麼一份禮物。這麼一想，小叔出現的時機也太巧合了一些。王沈先是想到了會不會這又是地下冒險者公會的陰謀，他們找到了一個具有易容能力的能力者什麼的，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王沈推翻了。
知道沈絡和自己關係的，只有當時社區里的鄰居，而自九年前的那場襲擊過後，王沈就搬了家。這地下公會就算再神，也不可能把沈絡都搬了出來。
王沈忍住了伸手扯一扯沈絡有沒有戴著人皮面具的衝動，旁敲側擊地問道：「小叔，我最近遇上了一些事。」
「嗯？」
「一個叫午夜的組織盯上了我，他們手上似乎掌握著一些和超能力有關的藥物。小叔，你是研究這個的，你聽說過他們沒有。」說話間，王沈也沒有閑著，他藏在桌下的全息手錶默默聯繫了淺淺。
如果沈絡說謊的話，他能在第一時間……
「聽說過。」
「啊？」
面對沈絡如此果斷的回答，王沈愣住了。他覺得要麼沈絡真的沒聽說過這個組織，要麼他真的和午夜有所聯繫，但也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承認，所以他本以為無論如何，沈絡都會給出否定的回答，而他則能通過淺淺的測謊功能來判斷沈絡究竟屬於哪一種。
「不過有一點你可能誤會了，午夜並不是一個組織，而是一個研究項目。」沈絡似乎並不介意在公開場合談論這個話題：「『深藍』、『午夜』……你懂的，高層們總喜歡用一些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具體含義的詞綴來凸顯一個項目的格調。」
「如果是項目的話那豈不是更奇怪了……為什麼一個項目會盯上我？」
「午夜這個項目，的確是為了研究出讓普通人也能獲得能力的藥物，可能由於你最近的表現過於顯眼，所以他們恰巧盯上了你……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的話，這顆藥丸和那個項目無關，這只是我這些年的個人研究成果。」
沈絡微微一笑，將盒子重新蓋上：「當然，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你可以回去就把它扔掉。」
「這倒沒有。」王沈說道：「謝了，小叔，我會善加利用的。」
王沈將盒子裝進自己的口袋。
「王沈，你的擔心沒有錯。生命科學這個領域可能比你想象得更加混亂，在研究者眼中，能力者和小白鼠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實話實說，我和其他研究者對待能力者的態度是一樣的……不過，這次，我是以你小叔的身份來探望你的。」
沈絡抬手拍了拍王沈的肩膀：「你的父親曾經把你拜託給了我，雖然時間並不長，但作為你的小叔，我永遠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