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城市之影
王沈邊走邊逛，過了好一會兒才順著地圖逛到大媽所說的綠化帶。
抵達時，在草坪上哄鬧的小朋友早跑光了，只留下古翔一個人蹲在綠化帶前背影寂寞地抽著煙。不得不說古翔臭著一張臉時，對小朋友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他成功履行了身為社區管理員的使命。
唯一的問題可能是小朋友覺得社區新來了一個殺手，而不是社區管理員。
「喲，古翔，我還以為你需要幫助呢。」王沈招了招手。
古翔斜睨了他一眼，繼續抽煙，暫時懶得搭理王沈。
「但有一說一，這裡是禁煙區。」王沈指了指遠處的牌子，他真不是故意想和古翔作對，只是他來的時候順便看見了那個禁煙標牌：「如果不小心引發了火災，估計會被點名寫檢討吧。」
「別煩我。」古翔悶悶不樂。
他有煙癮，煩躁和焦慮的時候就靠這個環節心情了。現在他是既煩躁又焦慮，煩的是那個社管大媽對他頤氣指使，焦慮的是日子就這麼過去了，每天和那些小屁孩打交道的話，他拿頭追上王沈。
趕走那些小屁孩，古翔就蹲在這裡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是不是該戰略性放棄E級委託，而是把時間都放在協會的測試室里？
昨天那種極限的處境里更能激發出他的潛能，但是古翔轉念一想，萬一他的超能等級沒有提升，而王沈分分鐘完成了10個E級委託率先進入了D級，那他的心態絕對要崩。
「你是在這裡偷看別人英雄救美的么？」王沈模仿著古翔的姿勢蹲在了他身邊，他順著古翔的視線望去，才看見了遠處山坡上劍拔弩張的兩隊人馬。兩隊人馬分別是一隊小混混，和一個挺身而出擋在一個小姑娘前面的少年。
「他們是誰？」
「不知道。」
「你看了這麼半天，連他們是誰都沒搞清楚？」
「誰看他們了？而且那不是很明顯么，就是普通的小混混啊。」古翔瞧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
「小混混出現在中央城區本身就很奇怪吧。」
王沈覺得那幾個穿著風格誇張，留著莫西幹頭的小混混和他們東區特產的小混混沒什麼區別，那朝陽的模樣和囂張的語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小混混，屬於反派角色。
想要進入中央城區，不是需要經過嚴格選拔的么？
難不成這些留著莫西幹頭動作浮誇的青年能通過選拔日？
「假如你以後留在中央城區，並在這裡結婚生子，你的孩子就算是個小混混也能留在這裡。」古翔用最簡單且最不友好的語氣對王沈舉例說明到。
王沈並沒有懟回去，雖然他覺得古翔生出來小混混的概率可能是他的2.15倍。
「這座城市有它光輝的一面，但別把它想得過於完美了。」古翔見自己把王沈說得「啞口無言」，又補了一句。就比如中央城區的小混混和這種E級委託的模式（在古翔看來）都是敗筆，古韻對他說過，中央城區的小混混和各區有本質上的差別。
這些人通常擁有良好的家庭，自小就接受過精英教育，大多是因為接受不了現實的落差。因為一個Lv5，也可能生出一個普通人；聯邦最頂尖部隊的精銳，也可能有幾個軟弱無能的親戚，這些人生來便生活在陰影里，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們比對和指指點點的對象。
久而久之，這些人抱團聚在了一起，成為了中央城區腐朽的部分。
古韻特別叮囑過古翔不要主動招惹這群人。
這些人雖說普遍沒什麼能力，但是在背後將他們聚攏在一起的人是個麻煩角色。混混的特點是打跑一個，又來一群，打跑一群，又來一大群。總之就是一層層往上，一點小事就可能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而中央城區的小混混和外面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行動無法捉摸，他們並不缺錢，其中許多人的家世完全是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他們成為混混的原因，可以說環境所迫，也可以說是興趣使然。
起初是聚在一起痛扁那些議論他們的人，嘗到打架與恐嚇的爽快后，他們一發不可收拾。他們行事以爽快為第一準則，就算打出了事，憑一些人的家世也能為他們兜著。
「沒想到你還挺懂的啊。」王沈不得不對古翔刮目相看，很明顯對方深諳此道，談吐間頗有種精英混混的感覺。
「那是因為……算了。」古翔欲言又止：「倒是你，居然這麼久都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觀察力真是令人失望。」
「啊？」
「你們班級的人數。」古翔輕蔑地說道：「有資格參加選拔的人數一共也就100人，而每一屆新生都有100多人，多出來的人是從哪來的？只要稍微想想的話，就能明白了吧？」
對此，王沈的表示是……關他屁事？
他在高中讀了三年學，也就堪堪認清了他們班級的學生，至於年級有多少人、隔壁班有什麼名人，他一概不知。就連自己班裡的同學，王沈都很少有來往，進校隊之前，王沈一門心思撲在泰坦里，進了校隊之後每天還要進行訓練，就更沒時間和同學們愉快地玩耍了。
起初還有人約他放學后打球或者周末去看電影什麼的，被屢次拒絕後，同學們也漸漸失去了喊他的慾望，王沈吃中飯時則一直和季胖子在一起，他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
不過王沈還是聽懂了古翔的意思。
除了選拔出來的學生之外，其餘的新生，就是直升上來的人。
「哦，開打了。」兩人聊了許久，遠處僵持的雙方才有了新的進展。
擋在小姑娘前面的少年手舞足蹈了好一陣，看樣子是開戰前先說了一長串場面話，接著他仰天長嘯一聲，一副爆發了小宇宙的模樣。然後只見他挽起袖子，腳下生風，三兩步就衝到了為首混混的面前，他緊握雙拳，對著混混就是一陣狂風暴雨的連打。
連打約莫持續了十幾秒，在期間遭受拳擊的混混巍然不動，他低下頭，用戲謔的目光注視著埋頭苦戰的少年。
王沈和古翔目睹少年打完連擊，那混混還很耐心地等他擺完了一個奇怪的Pose，然後……
反手一巴掌把少年抽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