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交匯

  季胖子現在眼不能視，耳中卻充斥槍響與廝殺的聲響。若是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季胖子覺得在和對方同歸於盡之前，他不能親眼看見那兩個襲擊他們的孫子被畸變體打得打得屁滾尿流的畫面了。


  用科學家們的話來說，危險度『歐米伽』級的巢母要比普通的畸變體高整整七檔！


  他很快掃空了一梭子彈，由於視力喪失，他並沒有更換彈夾。季胖子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燃燒，他擔驚受怕了一整路，然而到了這一刻，他亢奮無比，季胖子猜測這或許就是網上玩家論壇那些人所說的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李雅！」


  他的勇氣飆升了數倍，他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大聲嘶吼：「打完這場比賽，我們就交往吧！」


  共同陷入絕境，共同背水一戰，他覺得這場戰鬥意義非凡。而季胖子就在這一刻喊出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做夢！」


  李雅也喊出了心中的第一直覺。


  MMP，他的計謀又一次失敗了。果然那些大片都是騙人的，按照傳統的套路，這時候不是該男女主角敞開心扉互訴衷腸，然後在決一死戰前熱情地擁吻在一起么？李雅的拒絕來得太快，她似乎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季胖子的告白。


  人生道路上第999次告白失敗讓季胖子的熱血頓時散了大半。


  與季胖子不同的是，李雅從沒有放棄過。她感覺到視力正在一點點恢復，不論如何，被季胖子引過來的畸變體把那兩個人當成了第一目標。李雅很難形容那怪物究竟是什麼，因為它絕大部分身子都嵌入在了牆壁里，只有攻擊時才會顯露出它那尖銳的鐮刀前肢。


  「你們兩個快出來，有什麼仇什麼怨咱們上去再說！」


  出乎季胖子和李雅的意料，門口和巢母激斗的人兩人反而主動找他們進行了談判：「你們好像誤會了，我們的目的並不是幹掉你們。」


  青年扯著嗓子喊道。


  事實上他們的目的實在有些複雜，董事會下達的指令是「阻撓」王沈小隊，根據他們情報分析師的結構分析，所謂的「阻撓」大概可以理解成『假裝要幹掉你，但卻又暗中留有一絲餘地，讓他們感受到置身絕境從而爆發出最強的作戰能力』。


  如此晦澀難懂的意思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他們本來也打算這麼實踐，怎料這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個如此搶戲的怪物。這裡地形狹小，那怪物破壞力又驚人，一旦他們纏鬥下去，最後的結局無非就是大家一起客死他鄉。


  而他們的情報分析師也說了，大家一起客死他鄉的結局是董事會最不希望看到的。這才第二天，如果這幾個新生gg了，他們實戰考核的分數多半不會好看，為了保證考核的公平公正，人員死亡是公示的，真到了那時，就算董事會想開後門也沒辦法。


  所以這就造成了他們上一秒想得還是『變強吧，愚蠢的學弟學妹啊』，現在馬上變成了『我姑奶奶誒，你可別死了！』


  不過這麼一想，他們似乎揣摩到了當時宇智波鼬說這話時微妙的心情。


  據他們情報分析師保守的估計，如果他們和王沈小隊同歸於盡了，董事會估計將『掃廁所』變成他們未來委託任務的主題。


  「真的，求你們了！有事好商量！」


  ……


  製藥廠外，齊石等人也遇到了相同的遭遇。


  科帕奇懸在齊石等人的上空，黑影遮住了他們，加特林的槍管緊緊鎖定了三人。不多時，科帕奇發出了最後通牒：「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他們的情報分析師說過，這場任務的限度就是制服這幾個學弟學妹，讓他們完全喪失抵抗意識為止。最先完成任務的似乎是他們這一組——齊石三人已經被逼到了一個死胡同，面對科帕奇的機槍，他們退無可退。


  「沒辦法了。」齊石無奈地聳了聳肩，他舉起手向前走了一步：「你們贏了。」


  他的直覺沒錯，這幾個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幹掉他們，否則他們根本不需要交涉，這種情況只要一梭子加特林掃下來，他們必死無疑。由此推測，對方應該不是這一屆的新生，考慮到他們能在實戰考核中使用科帕奇和無人機，齊石猜測這些人多半是院方安排進來的。


  「我們這邊搞定了。」


  見齊石繳械投降，他們滿意地通報了情況。


  另一邊的青年微微一笑，他從平板電腦看見了那邊的畫面。他伸手，敲了敲虛掩著的門，開口說道：「周珂學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要進來了。」


  房間內沒有傳出任何回應。


  他的無人機早就追蹤到了周珂的線索，但同為情報分析師，他希望自己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之後再來會會這位可愛的晚輩。由於宋心怡的緣故，他不由對周珂上了點心，同樣畢業於第三女子中學，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


  青年推門而入，周珂靠著牆角站著，她調整了一番呼吸，叫出了青年的姓名：「楚河學長。」


  當門外的人稱呼她為學妹時，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星耀的三隊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這是院方的決定，只有董事會才有許可權把三隊安插進實戰考核。


  「所以說，這是董事會的考核？」


  「是的，不過做出評議的人並不是我們，我們收到的命令只是把你們逼入絕境，而你們面對絕境時的表現將會全權由教官組鑒定。我個人對你們的評價還是不錯。」


  與眾不同的戰術，懂得合力運用實戰考核中的工具，配合作戰能力也極為優秀。


  他們的表現很好，但卻還不夠好。在面對三隊的突襲時，他們潰敗的速度有些太快了。但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是些毫無經驗的新人呢？


  「我想，教官組已經對你們的表現蓋棺論定了。」


  「蓋棺論定，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吧？」


  兩人同為情報分析師，自然知道對方話中的含義是什麼。楚河隱晦地告訴她，他們輸了，周珂自然立刻頂了回去。


  「不服輸的勁頭很不錯，但有時也要學會量力而行。」


  周珂不屑地輕哼一聲，在楚河不解的注視中，她緩緩將對講機移向嘴邊。


  「差不多了，動手吧！」


  「轟——」


  隔著兩道房門，他們都能聽見那炮鳴般的槍響。


  楚河下意識低頭看向平板電腦。


  霎時間，藍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命中了科帕奇的尾翼。將齊石三人逼入絕境的科帕奇在半空旋轉幾圈后，筆直地撞進了下方的裙房，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