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每一位隊長都有苦衷

  雖然情報測試極為困難，但只要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其中有許多學院特地留下的「破綻」。重啟初代機器人的周常也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重要的「破綻」在於門房的老師會準時去吃晚飯，他會離開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而門房的那台電腦就是他們取出資料的所在。


  「所以你必須趁老師離開後設法潛入門房，門房內的電腦應該安裝了監控設備，你正好能為王沈引路。」周珂說道。


  「你沒開玩笑吧，這種事你確定讓我來做？」季胖子特地晃了晃自己碩大的身軀。


  在他的認知里，類似潛入這類工作應該比較適合苗條一點的隊員來完成，高中聯賽的那段時間裡，季胖子也聽說過在聯邦級的賽場上，有一些特別擅長隱匿自己的行蹤的選手，而他的存在恰好是那些選手反面的極端。


  季胖子是自帶『容易被發現』buff的男子，如果潛入者是他，估計門房的老師隔著幾條街就能發現他。


  「你看，我對電腦設備也不是很在行，這種事還是請一個專業的人來完成吧？」季胖子用委婉地語氣試圖讓周珂明白他並不是最佳的人選。


  「那你會破解竊取出的文檔么？」周珂幽幽地問道。


  她當然知道季胖子並非最合適的人選，然而根據她調查的情報，後者基本和王沈是綁定到一起的，屬於買一送一的存在。她估計以王沈和季胖子的交情，如果她直言將季胖子踢出隊伍，王沈絕對會給她留下一句「告辭」的。


  「不會。」季胖子很光棍地回答。


  「那你能獨自應付初代機器人么？」周珂接著問道。


  「不能。」


  ……


  季胖子的坦然讓周珂有些無語，她想了想之後，才問道：「那你能幹什麼？」


  這是一個好問題。


  季胖子摸了摸下巴，苦苦思索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回答道：「……放風？」


  這倒不是他吹牛，他的確是放風界的奇才，當年王沈和他偷偷溜去高中後面的廢棄機器人處理廠時，就是他負責放風的，他那雄壯的身軀往門口一檔，不湊近了還真看不到溜進廠房裡的王沈。


  所以，有的時候「強健」的體魄還是有用的。


  至少季胖子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周珂被季胖子氣樂了，能如此坦然面對自己什麼都不會的現狀，還能苦中作樂地想出適合自己的職責也真是沒誰了。季胖子瞅見周珂滿面笑意，還以為自己的「金點子」打動了對方，他激動地完善起自己的計劃來：「你可能沒看出來，其實我放風是一把好手，一會我就這麼站在門口，那門房老師不走過來根本不可能知道裡面正在發生什麼！」


  「說的好，潛入值班室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如果沒有你的指引，萬一王沈在樓下出了什麼狀況我概不負責。」


  季胖子頓時笑意全無，他頂著一張苦瓜臉，頹然應了幾聲：「好好好，我去就我去。」


  不就是潛入一個小小的門房么？


  他就還不信了！別說沒被發現，就算到時候被抓個正著了……


  季胖子在心裡放了一句狠話，他虎視眈眈地瞪了門房處一眼，發現裡面的值班老師也正以嚴厲的目光審視著他。


  「老師您別來無恙啊！」


  季胖子慫了，他點頭哈腰地朝門房的老師打了聲招呼。直到值班老師莫名地移開視線，季胖子才心虛地長舒一口氣——這個門房老師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那「死亡一瞪」差點把他嚇得魂都飛了，剛才那片刻的「歷險」絕對能夠排進他生涯的Top10！


  「別太小看他了，季胖子雖然比賽里總是掉鏈子，訓練時人經常跑沒影了，但如果只是潛入門房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幫著說話還會感到心塞的。」季胖子誇張地擺出了一個憂傷的表情。


  不過他知道王沈說的都是事實。


  其實吧，能勾引他逃離訓練場的事只有一個——美食。


  唯一遺憾的是人每天都要吃飯，東區雖小但美食可還真不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的就是這種狀況吧。


  季胖子頓覺自己也能算得上一個滄桑的男子了，年紀輕輕如他就不得不面對人生許多重大的抉擇。


  周珂望向王沈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些許同情。


  她是第三女中的隊長，如果她的隊伍里有季胖子這一號人物，她絕對在第一個賽季就讓對方螺旋升空。


  ——你們當時一輪游是有原因的，真不怪你。


  ——我知道。


  王沈用眼神和周珂達成了某種共識。


  周珂自認為與王沈產生了共鳴，但事實是她僅僅看見了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


  真正悲傷的並非總是缺勤的季胖子，而是總是缺勤的季胖子在校隊賽季考核中以32次出勤居於王沈之後，第三名則以3次的出勤率惜敗季胖子勇奪第三名。


  更悲傷的是第三名3次的出勤中有2次是籃球打累了來訓練場拿水喝的。


  「總之，往事莫要再提，我們還是來討論接下來的計劃吧。」


  王沈觸景生情，突然感極而悲，他只能安慰自己人還是要往前的看的。


  周珂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正因為六點零八分如此特殊，所以對你來說可能會更具挑戰……我不能保證我是唯一破解出這些的人，試圖阻止的你新生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輩，其中也存在著這一屆前二十順位的種子選手，其中值得注意的是……」


  「嗯嗯，聽起來不錯。」


  格外輕佻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一個染著金髮的青年憑空出現在了三人身邊，他胸前掛著一枚銀色的十字架，耳垂處的金色耳環閃閃發亮。帶著一絲痞氣的青年可疑湊近了周珂，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珂珂，我聽說你們被北高淘汰的時候足足為你們默哀了一整天呢，沒能和你們在聯邦的賽場上相遇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你說是不是，大白？」


  被他稱為大白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青年略微駝背，如同保鏢一般站在青年身後一步的位置。


  在體型上，季胖子很少遇到對手，可這個大白即使駝著背也要比他高出半個頭來，而且對方可不胖，大白那渾身的肌肉將校服撐得鼓鼓囊囊的。


  「事實上，你只默哀了3分鐘就去和隊友狂歡了。」大白並未附和輕佻的青年，道出了實情。


  青年不以為意：「我是在內心深處為小珂珂默哀的……如何？這次你調查到什麼情報了，高價賣給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