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廢莫論親
自朱家古宅開會之後,張上有了新的綽號「張黑金」,名震煤炭界。
如今改制完成,公司終於走上正軌。
再也不用像朱新寧以前那樣成天不得安生,每個煤礦輪流視察,一年四季不休息都擋不住礦長們貪污。
只要把握住財政大權,再向每個煤礦的護礦隊塞些「自己人」當耳目,生活可以很輕鬆。
其實他真沒想過自己可以走到這一步,夢裡都沒夢見過。
三晉能源總公司副董事長,總領公司一切事物。
用許可權看著總公司賬戶上的資金,足足發獃了半小時。
在2002年國家沒有放開煤炭指導價以前,朱新寧就有五百億資產,包括他的三十多座煤礦和洗煤廠,還有一些零碎投資。
那時的全國首富才70多億,也只有走私大王賴昌心才能與豬哥媲美。
黑金帝國的財富,真正快速發展的時期是2002年以後,三十多座煤礦各個年產千萬噸煤,每年進賬上千億。
還有那十座洗煤廠,簡直比開金礦還掙錢。
五年之間,朱新寧的身價翻了十倍多,光賬上的資金就能頂三晉半年的生產總值,三千億。
這時我們國家是世界第一產煤國,佔全世界產量的一半,大肆出口煤炭換外匯,這些煤幾乎都是三晉產出來的。
2007年全國產煤25.23億噸,朱新寧佔了八分之一,有這樣的財富也不算稀奇。
可是2008年就快到了,轟轟烈烈地煤炭資源整合下,不知朱新寧還能不能站得住。
而且,這幾千億總得找一個出路,不然過一天就貶值一天。
2017年的一塊錢和2007比,價值得差七八倍。
在椅子上思索了好久……
想不讓這幾千億貶值,搞投資是必須的。
張上後知十多年,如果按照正常思維,不外乎就是投資阿里,騰訊,百度,萬達,萬科等行業巨頭,完全可以保證資金不貶值。
或者自己操盤搞房地產,再不行就全國各地買地皮,但思來想去,這樣做好像沒什麼挑戰性……
他以前的夢想是可以成為二馬一王劉京東之類的大人物,可現在看來也是挺沒追求的。
自從他在慈善晚會花五億出盡風頭,就成了報紙上津津樂道的人物,各種自以為是的八卦起底滿天飛,甚至連老爸張志偉都連帶著上新聞了……
重生一回,掌控黑金帝國,總得做點從前不敢做的事。
惡向膽邊生,張上突然笑出來,有了彪悍的資本,我要懟他們!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四大逼王的逼,我要一個人裝完。
心裡正美滋滋臆想著,叮鈴鈴……
手機響了,是馬城鵬。
「喂,馬叔?」
「恭喜恭喜。」老馬笑得很爽朗,張上一躍成為張黑金,結交這樣的人物,可以令他的關係網提升一個檔次。
「你找我就說這事啊?」張同學哭笑不得。
「唉,那說點爛事。」嘆一聲說:「你大堂哥張福上研究生的事要黃了,學校要開除他。」
「為什麼?」
「學校領導告訴我,說有學生在網上發帖子曝光他,研究生是捐來的,考研成績連人民大學一半都不到,英語水平不如食堂大媽,語文水平寫不工整一份論文,平時的成績也都是別人代考代寫,如果這樣的學生能在人民大學就讀,他們就罷課,去找上級領導曝光黑幕。」
「……」張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廢材成這樣也真是夠可以的,想了想問:「別人為什麼曝光他?」
「人品爛,愛炫耀,如果不是他自己講成績,我這點分都能上人民大學,看我多牛,別人怎麼清楚他考多少分?」
老馬有點無奈說:「學校領導告訴我,你那堂哥最近開一輛保時捷911成天在校園裡頭顯擺,專門勾搭別人女朋友,人家能不收拾他?」
「……」徹底無語,也和老馬一樣無力了,這純粹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你看這事怎麼辦?」老馬問了一句,等他拿主意。
「開除了拉倒,省得他丟人現眼。」
「那成,我和學校領導說一聲。」
才掛掉電話,又響了,張志國。
一看大伯的電話張上就頭疼,指定也是說開除這事。
「喂,大爺。」
「你張福哥在學校惹事,人家要開除他,你看能不能……」
「不行,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張上直接把話堵死。
「……」頓了頓,張志國連連嘆氣,無能為力了,只得換個話題說:「閆曼尼和你張福哥鬧分手,她是閆更生的閨女,我覺得兩家算門當戶對,你能不能幫著勸勸那姑娘,她肯定得聽你的。」
「張福哥在外邊亂搞了吧?」
「他不敢,不然我打斷他的腿,我覺得是那姑娘難相處,閆更生就這一個閨女,從小嬌生慣養,一點也不懂體量別人,管你張福哥管的太緊,斤斤計較,老吵架。」
「……」您到真向著您兒子……
儘管只和閆曼尼匆匆見過一面,但張同學可以肯定,人家姑娘絕對是很有家教,很懂事的那種。
想到這,張上腦子裡「哎呀」一下,突然覺悟了什麼。
怪不得閆更生敢不同意改制,原來是拿自己閨女當籌碼。
也不怪當時看閆曼尼和張福,怎麼瞅都覺得是鮮花插在驢糞上。
「上子,大爺……」見張上不說話,張志國有點哽咽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為兒子真是操碎了心。
「我試試吧,不過不敢打包票,強扭的瓜不甜,人家姑娘要是不願意,大爺你也看開點。」
「行。」張志國應了。
才掛掉電話,又來……
是個陌生號碼。
張上有預感,很可能是閆曼尼。
因為她和張福分手意義不一樣,事關父親閆更生的前程,非得和說一聲不可,不然遷怒了張上,免去閆更生的職務只是一句話地事。
「喂?」
「那個……是張董事長嘛?」小心翼翼地說:「我是閆曼尼。」
「來公司吧,有事見面再說。」
「好,我就在太原,馬上到。」
閆曼尼雖然沒有朱曦那麼漂亮,但也是亭亭玉立的姑娘,很有氣質。
只是說起張福時,跟吃了蒼蠅屎一樣。
按她的話講,張福就是那種一無是處,自以為是,大男子主意到令人崩潰的土鱉。
開著她的車成天不做好事,專門睡別人女朋友,還和夜總會的小姐胡搞。
文化水平低得像腦殘,教養少得像廝混社會的二流子,成天張嘴閉嘴要當大官,要帶領一縣百姓發家致富。
自從張志國當了礦長以後,張福也水漲船高成了煤二代,整天不幹正事,約一幫只知道吃喝的富二代四處廝混。
還買揭露官道黑幕的書籍,跟一幫比他還愣的廢材在一塊研究誰要下台,誰要升遷……搞得像傳銷那樣激動火熱。
這也就算了,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張福的生活習氣真真令閆曼尼想死,倆人只同居了幾天閆姑娘就再不讓他碰。
懶得像病入膏肓的殘疾人,不愛刷牙,不愛洗澡,不刮鬍須不洗頭,滿嘴口臭,渾身異味。
白天出一身汗,晚上不洗簌就睡,擦臉和擦腳毛巾共用,從來不知道打掃家裡。
吃了瓜子,零食,水果,殘渣子往地下一扔,你掃吧。
如果不給他洗衣服,不提醒他換襪子,他能一直穿著,穿成硬梆梆立起來的那種。
這還不是主要的,如果提醒你幾次,你改掉這些毛病,也還行。
可張福是那種骨子裡極度自負的人,一切都不看在眼裡,我講你的毛病還差不多,哪輪得到你說我?
真不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是怎麼忍過來的,如果不是他花錢養著人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那姑娘早和他分了。
「張董,你可千萬別勸我,前幾天我帶他去見我爸,順便約一位區長吃飯,他當場問人家進區委當科長多少錢,五百萬夠不夠?不夠的話你說個價。搞得像村口揀爛葉子的,還問一片葉子幾分錢。我當時真恨不得把地縫摳開鑽進去。」
「呃……」張同學掩面撫額。
「這樣的弱智,如果讓我和他結婚,我寧願自殺。」閆曼尼咬牙切齒說。
「不至於到那步。」張上趕緊勸說:「公是公,私是私,你倆的問題是私事,不會帶到工作上來,趕緊把你的車要回來,和他撇清關係才是正經,不用在意我大伯那頭,我也不會為難你爸。」
「謝謝。」閆曼尼用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他,真誠地說。
「……」你可別這麼看我,張福碰過的女人,我是堅決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