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休笑世人痴
朱家古宅。
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史可,張上很無語。
這顧名山忒他媽損,竟然派人去引誘自己老爸,而且還要拍視頻,拿來威脅咱。
能想出這種歪點子,心理得陰暗到什麼程度?
「行了,別哭了。」有點心煩地擺擺手。
好在老爸意志堅定,沒上套,不然敢讓我爸媽鬧離婚,就算你是女的,有萬般無奈,老子也打得你親媽都不認識。
「你給顧名山當秘書,應該清楚他那些破事吧?」
「清楚一些。」楚楚可憐地說。
「那寫吧,寫下來,我把他扳倒,你也就安全了。」頓了頓,想到剛才楊芯的吩咐,說:「工資不會少你的,還是每個月一萬,我正好缺個秘書,你先頂著吧。」
張同學現在也是個人物了,公司副總,事務繁忙,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有個助手幫襯著,能偷懶一些。
「你的秘書?」史可怔了怔,偷瞄他一眼,耳根子發紅……
「思想能不能別這麼齷蹉?」
張上牙根疼,社會社會,你都變成什麼樣了,秘書都成貶義詞了,一說這詞就想歪。
想了想說:「咱先約法三章,我們不發展任何朋友以外的關係。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你得像對你老公那樣用心對我。」
「……」你這不是自己打臉嘛,前頭說不發展朋友外的關係,後頭就說當老公。
似乎覺得自己表達有誤,張上解釋說:「我是比喻,你得把對你老公的那份忠誠,細緻,愛護,用在我身上,事事為我著想,這才是合格的秘書。」
「我試試吧。」
「……」要不是楊芯來了電話,我才懶得用你。
其實張上清楚史可的小心思。
小人物也有智慧,火中取栗,謀得一片安生之地,賣了顧名山,投靠自己,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
第四天,張上沒有直接發通告免去顧名山的職務。
而是又到三交河煤礦視察,準備親自震懾不支持改制的礦長們。
這次來得人很多,彭海柱,閆更生,喜歡看熱鬧的礦長都在,準備看一出殺雞儆猴大戲。
儘管那猴可能是自己,但也不妨觀摩一下。
顧名山大概也是怕了,這回真按公司規定執行的。
不出兩天時間,牆上寫滿了大白字,「不當老鼠屎」,「我們都要做好人。」
礦工們的行容面貌也是一清,最起碼沒有那種純粹不洗臉的人了。
「顧礦長,忙呢?」擱玻璃窗外邊瞅了瞅,見人在,張上笑呵呵地敲門說。
「咯噔……」顧名山無緣由地心臟一跳,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因為窗外氣勢洶洶,一堆人擱那站著,眼裡的戲謔怎麼也擋不住。
「張副總有何貴幹?」邊問,邊視若無睹,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趕緊給史可打過去。
張上:「顧礦長真是繁忙啊,上級領導來檢查都不起身迎接一下,還坐那打電話,眼裡還有沒有公司規定?」
顧名山面黑如碳,史可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廢物。」心裡暗罵一聲,清楚今天大概是在劫難逃了,換上笑臉相迎,「張副總說笑了,哪敢不歡迎您啊,快請坐。」
張上:「坐就不必了,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幾件事。」
顧名山:「您請說。」
「首先,想和你借個秘書試試,那個叫史可的姑娘挺好使的,不如把她讓給我?」
「草!」顧名山忍不住罵出來,知道事情敗露,而且史可已經見過張上,說不準把他的底都兜乾淨了。
「顧礦上,說話啊?」
「那個……既然張副總看上她了,那就是她的榮幸,您儘管使。」咬牙說。
心裡酸的醋都要冒出來了,跟了老子半年都沒睡過她,結果便宜了別人。
張上:「那說第二件事,你為什麼不配合公司查賬,為什麼不上交這一季度的收益?」
顧名山:「不是不交,是這一季度煤礦價格瘋長,一天一個價,賬務比較亂,為了不給總公司添亂,所以打算做好了帳,理清了財務,才上交收益,不然交少了怎麼辦?」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啊,張上心想。
「那咱們再說第三件事,有人舉報你濫用職權,少報煤炭產量,私自販煤,中飽私囊,並且大肆採購挖煤機器,從中吃回扣,還任由三交河的村民私挖濫采,村民得三成,你得七成,有沒有這些事?」
「純粹胡扯,想污衊我,得先拿出證據。」
顧名山心裡打擺子,害怕了,嘴裡卻不示弱,這些事絕對不能承認,尤其最後一條。
「不承認?」張上笑了笑,「那就算了。」
這話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輕易放過顧名山。
窗外的礦長們開始竊竊私語,都沒想老顧吃裡爬外到這種程度。
竟然敗壞黑金帝國的江山,任由別人掏你腳下的黑金,為了錢,簡直在侮辱做人的底線。
「他是怎麼個意思?」閆更生沒看懂張上為什麼突然不追究了,附耳向彭海柱問。
「殺招在後頭呢。」
「都他媽吃裡爬外到這種程度了,只要拿住最後一條,找三交河村民查一查,老顧必倒無疑,還用殺招幹什麼?」
「你這智商差遠了,還敢不同意改制。」彭海柱說:「越到後邊,越不服軟,死得越慘。」
「死?」閆更生不信張上敢下這種狠手。
窗外的議論,令顧名山汗流浹背,兩腿發軟,其實很多事情都不經查,嘴裡不承認是沒用的。
他也知道張上的目地,故意把這些人叫來,故意和自己交鋒,廢太子在立威,拿自己開刀,立他的威風。
「那現在,咱們說第四件事。」張上笑得越開心了。
所有人都目光一窒,呼吸微微變急促,等著聽下文。
「我聽說,你在煤礦後山動私刑,用化隆造的黑槍把人打成篩子,下了土。」
「沒有的事!」一口否認。
「你確定?」
「確定!」人家擺明要收拾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唉……何苦呢?」張上嘆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
沒出三分鐘,門外來了一堆警察,用擔架抬著一具渾身污泥的死屍,已經腐爛發臭,那味道能熏死人。
顧名山呆若木雞,搖搖欲墜。
他將面臨的,是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