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見河陽
其實李豫給李亨吃的是一種慢性毒藥,並非是什麽仙丹,這種毒藥任誰都驗不出來,主要功效就是拔精,人活著就是活個精氣神。
精氣乃萬物之根本,李豫不過是利用藥物把李亨的精氣神給聚一塊,短時間內李亨會感覺精力充沛,不過當精力耗光時是就是他魂歸之時。
原本李亨可以病怏怏的,活一年左右,服過藥之後最多五個月左右救回一命嗚呼!李豫之所以給李亨服藥原因,就是李係回來了。
李亨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就會加緊另立儲君的事情,張良娣手中握有李係過繼文書的事情,李輔國已經告訴他了,她一定會煽動李亨來另立儲君。
那麽即使他當了皇帝也會被人說是謀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順,隻要李亨身體變好了,另立儲君的事情,就會延緩,就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來部署一切,也可以彰顯自己的孝心,來讓李亨放鬆對自己的敵意。
李豫看到父親吃過了藥,就找了地方坐了下來,一眾人各懷心思,有說有笑的談論著趣事,李亨服過藥後,感覺精神好多了,李豫見李亨的身體好多了。李亨對他的戒心也放下一些,於是就起身要走了,李係他們也來了很長時間,於是也要求告辭,一起走出了長生殿。
人一走,皇後張良娣急切的問道:“陛下,您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李亨嘴角輕輕翹起,雖然麵容依然憔悴,不過眼神要比以前清亮一些道:“朕沒事,看來豫兒還沒有準備好,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陛下,越王他不肯當儲君,怎麽辦?”李亨伸手輕拍張良娣的手,輕聲說道:“豫兒坐江山,我並不反對,不過真的很後悔自己培植出一個李輔國,自古宦官亂政,國家必亂,他心機如此之深,以前朕沒有意識到,如今後悔晚矣,他手中握有重兵,足以和郭子儀分庭抗衡,朕真是失策。”
“如今豫兒和他結成同盟,隻怕豫兒日後也要受製於他。所以我們必須要得到郭子儀這個力量,皇子之中論人品才幹,越王也是翹楚。實在不行朕就先立個遺詔,你把它藏好了,如果朕真的不在了,你拿著他把越王扶上寶座,他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皇後張良娣撲到了自己丈夫的懷裏,滿含悲戚的哭道:“陛下,臣妾不願您走,臣妾願與您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李亨伸手拍了拍她的香肩道:“有皇後這句話,朕就無憾了。”
回到越王府,李係和天心心裏都很鬱悶,他們不想卷入宮廷的爭鬥之中,天心擔憂的說道:“係,豫哥哥注定是要當皇帝的,這是命中注定的,我們不能改變曆史,可是父皇要逆天而行,這可如何是好? 我突然後悔回到長安。”
李係把她攬入懷中,我們回來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我們想過安穩的日子,恐怕很難,我看父皇也時日無多了,再過些日子,等父皇的事情了了,我們就離開。”
天心點頭,“嗯!一切都聽你的,你到哪裏我就到那裏。”
第二日皇後張良娣就親自帶著天心來到了掖庭宮,按宮規倓的母親是要等皇帝駕崩之後才能出離掖庭宮,不過皇上破例,提前釋放。
天心剛一踏進掖庭宮,就想起了自己三年以前,在這裏的一切,時間過得真快,不知道河陽和張姐怎麽樣了?倓的母親,自己的幹娘到底怎麽樣了?心中欣喜莫名。
來到當初她工作過的院子,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現在已是物是人非,來了很多人又走了很多人,琴姐和蕭姐已經兩年前就離開這裏。
河陽一直沒有走,一直都留在這裏,倓的母親張宮人也在這裏,這幾年河陽有空的時候,就會和張姐一起去看倓的母親,她現在精神已經好了,和正常人無異。
天心看到依然美麗的河陽,親切的張姐,慈祥的幹娘, 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心中的激動無法言喻,淚漣漪,顫聲問道:“張姐,這幾年你們還好嗎?”
二人緊緊的擁抱,張姐默默無語,激動地淚水從眼角滑落,看到天心平安歸來,張姐心裏說不出的開心,那是無法用語言去表達的情感。
天心把幹娘和河陽一起接到了越王府,給二人安排了住處,到了晚上越王李係也從皇宮裏回來了,王府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天心命人做了豐盛的晚宴,給自己的幹娘和河陽接風洗塵,席間李係和天心跪在地上給幹娘敬酒,李係真誠的說道:“幹娘,我們都是沒有娘的孩子,您以後就是我們的親娘,我和天心會好好的孝敬您。”
張宮人伸手扶起二人,眼裏流下了幸福的眼淚,自從自己的兒子李倓死後,她的心就已經死了,世上已沒有他留戀的人。
是天心讓她的心裏還存有一絲希望,這些年來她一直掛念這天心,這個沒見過幾次麵的幹女兒,激動道:“好好好,沒想到我老了還會有兩個如此孝順的孩子,就算我死也知足了。”
“幹娘,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席間河陽看著他們一家人和樂融融,自己的心裏莫名的泛起了一絲悲涼,她想家想自己的孩子,不自覺的就喝起了悶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天心看到了,馬上伸出手去阻攔,被李係攔住了。
河陽的事情李係知道,高仙芝他也認得,天心看著河陽的樣子一臉的擔憂,心裏泛酸,李係把她攬入懷中,安慰道:“讓河陽姐姐好好地醉一回吧!這些年來她心裏一定很苦,或許在夢裏她能見到自己愛人和孩子。”
張宮人也是一臉的酸楚,“在掖庭宮裏每個人除了勞作,就是想念自己的親人,她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出去,能夠與自己的親人團聚。”
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悲涼,佟兒夫婦還有財叔感覺氣氛不對,紛紛知趣的走開了。這場酒宴這樣不慌而散了,天心和李係扶著河陽回到她的房間。
天心給她用巾帕擦了擦麵頰,整理了一下蓬亂的發髻,把她的腰帶解了開來,這樣能夠舒服一點,又喂了一些醒酒湯,不過河陽看上去很難受,眉頭緊皺,咬著唇,眼角還不住的流著眼淚。
“啊!好疼,真的好疼啊!好疼!”
“河陽姐姐你到底哪裏疼啊?告訴天心,河陽姐姐,河陽姐姐。”河陽雙眼緊閉隻是流淚,天心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河陽。
在掖庭宮裏麵那個堅韌不拔的河陽,為了保護自己,把自己變成一隻刺蝟,不讓別人來傷害自己,如今她終於可以卸下偽裝,痛痛快快快的醉,痛痛快快的睡,或許在夢裏她真的能見到自己的愛人和孩子。
河陽是心痛,她含著眼淚水睡著了,看著痛苦的河陽,天心心裏難受,她知道河陽這些年來真的很苦,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自己的孩子高天宇。
李係就站在他的身後,她轉過身體,撲了過去,一臉的淒楚哭道:“係,我們幫幫河陽姐姐吧!我們幫她把兒子找回來,姐夫已經不在了,天宇是他最大的牽掛。”
李係點點頭,天心抬起頭抹了抹眼淚,停止了抽泣,俊俏的小臉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謝謝你係!”
李係伸手捏著她的瓊鼻,一臉疼惜之色道:“小傻瓜,你我夫妻還用說謝字嗎”把天心抱在懷裏朝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