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流湧動
長安城皇宮長生殿內，李亨患病，久病不愈，皇後張良娣侍奉左右，李亨麵色蒼白，沒有一絲光澤，眼窩深陷，臉上的皮膚明顯的變得鬆弛，原本光潔的的臉上出現了很多皺紋，雙頰下垂，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女官端來了太醫開的藥，旁邊的宦官先用銀針試過以後，方遞到皇後的手裏，張良地接過藥道：“陛下該吃藥了。”有宮女過來要把他扶起來，李亨擺擺手說道:“不用，朕自己來，朕還沒有那麽不堪。”
“陛下洪福齊天，這點小病又怎麽能難倒陛下呢！”李亨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喝過藥以後，屏退了眾人。
李亨對張良娣說道：“皇後，朕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陛下，切不可如此悲觀，陛下一定會好起來的。”
李亨微微的正了一下身子，一臉擔憂的說道：“皇後，朕真的很擔心你，定王李侗還小，留下你們孤兒寡母，讓朕怎麽能安心的走，如今的形勢對你很不利。要是越王在就好了，郭子儀是他的嶽父，他們二人一定可以挽救目前的局麵。咳咳咳！”
皇後忙伸出手輕拍她的後背，自從李婉兒死後，李亨因為虞夢的關係沒有處決越王，李輔國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對李亨極度的不滿，私下裏與太子李豫結成了同盟。
李亨一直把李輔國當成心腹，由於婉兒的事情，他感覺自己對不住他，於是就把一部分兵權交給了他，李輔國的實力不斷壯大，後來李亨發現太子李豫和他竟然結成了同盟，郭子儀平時就與太子李豫走得很近，這讓李亨感到了危機。
雖然李豫當皇帝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再英明的皇上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結黨營私實力過大，這是每個帝王都很忌諱的事情，於是他到處找尋越王夫婦的下落。
郭子儀畢竟是天心的父親，希望越王和郭子儀能結成同盟，來對付太子他們。憂心忡忡的李亨終於病倒了，太子做了監國，形勢更加不明朗，各方勢力暗流湧動。
又趕了半個月的路，李係三人終於回到了長安城，天心已經兩年多沒有回來了，長安還是老樣子，還是那麽繁華，郭曖一進城就和他們分開了，直奔汾陽王府。
目前的形勢這一路上他也聽到一些，李係行事一向謹慎，不能貿然進宮，決定還是先回越王府，然後打探宮裏的消息。
二人手牽著手來到了越王府的門外，這裏還和兩年前一樣，不過守衛換了，他們並不認得二人，守衛道：“此乃越王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李係輕笑，如今自己想回家還得通傳不成，朗聲笑道：“這位差大哥，請問周佟兒在嗎？”那人聽到李係報出了佟兒的大名，於是派人進府裏稟報去了。
天心納悶回自己的家，直接走進去不就得了，還用得著通傳嗎？李係此舉就是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裏應該有很多眼線，越王回府的消息想必一夜之間就會傳遍京城，明天一早皇宮自然會來人接他們進宮。
佟兒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問來人長得什麽樣？不過他剛剛走到門口，馬上驚呆了，有一刻大腦是空白的。旋即反應過來，奔著李係就撲了過去，佟兒與李係名為主仆是實為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佟兒高興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爺，您終於回來了，兩年多了，您到底去了哪裏？”李係伸手摟住佟兒的肩膀，“走，我們回府再說。”
一旁的天心這個鬱悶，心中不悅道：“這個佟兒，眼裏隻有自己的主子，自己竟然被華麗麗的忽視了。”不過想到當初自己和李係逃婚的時候，他受了不少的苦，心裏對他也是很感激的。
越王和王妃回來的消息一傳開，一向死氣沉沉的越王府，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了，財叔哭得更是老淚縱橫，綠蘿綠萼兩個丫鬟更是為著自家王妃，府裏的奴才好像都商量好了一樣，一下子全部跪在地上懇求道：“求王爺王妃不要再拋下他們不管。”李係和天心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李係當他們說自己和王妃去了西域遊玩，到了龜茲，還回了王妃的家鄉回鶻，佟兒埋怨道：“當初見爺走得匆忙，還以為爺會有危險，一直沒有您的消息，我們都擔心死了，沒想到爺和王妃竟然去遊玩了，好歹也派人捎個話來。”
李係笑道：“好了，我們這不回來了嗎？以後不會了。”一旁的天心看自己身邊倆丫頭看著佟兒，眼神曖昧，她是過來人，於是打趣道：“佟兒今年也二十好幾了吧？我們不在的這兩年，好像你也沒閑著，說說我的兩個丫頭什麽時候竟然被你收了去。”
佟兒一聽此話馬上就變得局促起來，兩個丫頭的小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來。李係眼前一亮，朗聲笑道：“好小子，竟然比你主子還厲害。”
天心有心不悅，伸手揪住李係的耳朵說道：“怎麽你有我還不夠嗎？”李係忙求饒道：“夠當然夠了，你是這個世上最美麗善良，溫柔可愛女人，擁有了你，我就擁有了全世界。”這是《泡妞大法》裏麵的專門哄女孩子的情話。
眾人看到二人的表現，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這還是自家的王爺嗎？”
正向李係預測的那樣，他們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宮，李亨得知越王李係回來的消息，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
李輔國在得知了越王回京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齒，於是去找太子李豫，李豫認為事情還沒有到出手的時機，一切還需緩一緩。
長安汾陽王府，郭曖自從逃婚之後，整整五年了，心裏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王府，守門的是老兵，他認得郭曖，那人見到自家的六少爺回來了，馬上要喊不過被郭曖製止住了。
“不要通報，馬上帶我去見父親。”
“好好好！屬下馬上帶您去，少爺，這幾年您去了哪裏？王爺真的很惦念您。”郭曖的心情忐忑，緊張、興奮、激動充斥著他的心髒。
老兵把他帶到了演武場，郭子儀在練槍，練的正起勁，看到自己的父親還是那麽硬朗，精神矍鑠，大哥三個都在。郭曖伸手抓過老兵的配刀，一躍就來到父親身邊，郭子儀一見有人過來，槍走一掉線，奔著來人就挑上一槍。
郭曖這兩年在軍營中也學了不少，勉強躲過了郭子儀的攻擊，當郭子儀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手上的長槍竟然掉在了地上。身體都有些顫抖，激動地眼淚含在眼圈裏打轉喚道：“曖兒，真的是你嗎？是不是為父太想你，眼花了？”
郭曖連忙跪在地上，連拜三拜，“父親，您沒有眼花，您的不孝兒子郭曖回來了。”郭子儀扶起自己的兒子，緊緊的抱住他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兩位哥哥見自己的弟弟回來了，也走了過來父子四人肩比肩抱在了一起。
第二日一早皇宮就有人來通傳皇上宣越王夫婦進宮，李係和天心早已做好了準備，兩年多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心裏忐忑不安。
二人被帶到了長生殿，李亨見有人進來了就問道：“是係兒嗎？”李係聽到父親蒼白無力的聲音，心中酸楚的滋味一下子湧了上來，忙上前來幾步，來到榻前，看到身形憔悴，病入膏肓的父親，跪在榻前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聲音悲切道：“父皇，係兒回來了，係兒不孝，沒有在您跟前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