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報應不爽
周正並沒穿那身西裝，而是換回了普通的白t恤牛仔褲。
「喂喂喂！站住！你幹什麼的？」當周正跨進昊通集團辦公樓大門的時候，一個年輕保安舉著電棍，囂張地對他大喊道。
周正看著這個連保安服都沒穿整齊的保安，努了努嘴，對昊通集團的印象又降低幾分。
還不待周正講明來意，值班室里的那個顧科長就已經認出了周正。
他走出來，一腳踢在那個年輕保安的屁股上。
「混賬小子！這是昊通集團，不是你當初做社會混混的地方！以後再隨便拿電棍指著人，老子廢了你！要不是看在朱經理給你開後門的份上，招聘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把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淘汰了！」
被顧科長一頓罵，那個保安竟然點頭哈腰地，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周正聽到顧科長提到的朱經理，立刻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那個朱經理，他也認識。
「顧科長，給我做一下來客登記吧。」周正眼珠轉了轉，笑著對顧科長說道。
顧科長一愣，趕緊擺了擺手，爽朗一笑。「周經3℃，理是吳總要見的貴客，不用登記。」
周正自顧自地走了過去，在放在門口桌上的來客登記單上認真填寫了個人信息。這才轉身向辦公樓走去。
「嘿嘿，顧哥，他真的是吳總吩咐過的那位貴客啊？這麼會是這麼一副吊絲樣？」
顧科長臉一黑，「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再給老子廢話一句試試？」
年輕保安不管怎麼被罵，竟然也不生氣，顯然那種是臉皮極厚的人。他摳了摳鼻子，走過去拿起周正的登記單。
「顧哥，他叫周正啊？不過他怎麼去了人力資源部呢？」
顧科長疑惑地接過登記單，上邊填寫的很清楚，會客部門——人力資源部。
「不會吧？吳總昨天還跟我說過，讓咱對他客氣一點。言下之意，似乎真的有拉攏周正的打算。難道周正已經跟吳總談過了，這次是來面試的？也不對啊，他要想來公司的話，根本就是吳總一句話的事，哪用得著去人力資源部呢？」
顧科長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我還是先給吳總辦公室去個電話說一下吧。」
……
周正進到辦公樓后，直接奔著人力資源部去了。心中暗道：「吳總，既然打算拉攏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份誠意了……」
人力資源部的經理，名叫朱姚偉。周正透過微開的門縫，看到他正跟兩個年輕貌美的文員調笑，嘴裡毫不避諱地講著葷笑話，臉上的肥肉笑成了一朵花。而那兩個小姑娘神色尷尬，甚至隱隱有了生氣的跡象，但又不敢說什麼。
周正輕哼一聲，這個「豬搖尾」經理，倒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咚咚咚！」周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坐在朱姚偉對面的那個中年女人喊道，她是人力資源部的副部長。
朱姚偉似乎很不爽有人打斷了他的行動，不屑地看了一眼周正。「你找誰？」
周正微微一笑，「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朱姚偉一愣，「小袁，我們公司最近有招聘計劃嗎？」
那個姓袁的女副部長也是很疑惑，「這位先生，請問你收到過我們的面試通知嗎？」
周正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了會客的沙發上。「我是京都工商大學的畢業生，今天是來毛遂自薦的。希望貴公司能給個機會。」
那個女部長吩咐其中一個文員給周正倒了一杯水，臉上也有了一點感興趣的神色。
「毛遂自薦？在我們昊通集團，這還真是破天荒啊！不過勇氣可嘉。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帶簡歷了嗎？」
周正十分流暢地簡要介紹了自己的情況，那個副部長聽得不斷點頭。
但這時，剛才認真觀察過周正的朱姚偉卻突然間變了臉，打斷了周正的介紹。「怎麼，現在的大學生，都變得這麼不懂規矩了嗎？」
「規矩？」周正心中冷哼一聲，畢業時被朱姚偉把簡歷丟進垃圾桶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了眼前。周正當然知道規矩，規矩就是必須給朱姚偉行賄。
剛畢業的時候，周正信心滿滿地認為憑藉自己的真才實學，能夠無視這個潛規則，能夠名正言順地進入昊通集團，能夠讓同學們對自己刮目相看。
最終的結果，就是周正成功地滾出了京都，到津門市做了一個看管倉庫的工人。
「朱哥，我覺得還是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吧？他可能不太了解我們的工作流程。但我真心覺得這個小夥子各方面條件還不錯。不然等下次公司招聘，讓他帶著簡歷正式來面試一下。你看可以嗎？」那個女副經理小心地跟朱姚偉商量道。
朱姚偉擺了擺手，「不用商量了。年輕人最忌諱狂妄自大，就他這種人顯然沒有紀律觀念，以後必然難以管理。我們昊通集團，只招完美無瑕的真正人才。」
周正往沙發里挪了挪身子，冷哼一聲。「哦？是嗎？那不知道為什麼去年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會被三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昊通工人進職工宿舍里侮辱了呢？這些人也是你們昊通集團的所謂人才嗎？」
那次昊通集團的醜聞，鬧得滿城風雨。雖說最終那三個工人被開除，並移交司法機關處理。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這些沒有學歷的工人，都是靠給朱姚偉送禮才有機會進入昊通集團的。
朱姚偉猛地一拍桌子，臉色漲得通紅。「你是來找事的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昊通集團指手畫腳？」
周正也毫不畏懼地站起身來，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要不是自己控制力強，真想衝上去把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暴打一頓。
朱姚偉看著周正的眼神，心裡也是有些發慌。「滾出去！我說不招，就不招你！你再不滾，我就叫保安了！」說完朱姚偉也不顧那個女副經理的勸說，一屁股坐下來就要打電話。
就在這時，人力資源部的門被輕輕推開，保衛科的顧科長走了進來。
朱姚偉一看到顧科長，終於放心地舒了一口氣。「顧科長，誰讓你不經我們部門同意就把他放進來的？趕緊把他攆走！」
顧科長並沒說話，而是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在他的身後，一臉陰沉的吳嘯禪走了進來。
「吳總！」辦公室里的員工一看到吳嘯禪，都自發地站起身來，恭敬地問候道。
吳嘯禪點了點頭，看向周正。「周正，你怎麼來人力資源部了？」
周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微微一笑。「吳總，實不相瞞，我畢業的時候就很仰慕昊通集團，那時候沒能加入公司，總覺得遺憾。所以想趁這次機會再來問一下。」
吳嘯禪眼裡一亮，臉上也有一絲驚喜。「真的？既然這樣，那就太好了。不用通過人力部門。周正，我現在就能批准你加入我們公司！」
辦公室的的那個女副部長跟兩個文員都愣住了，驚訝地望向周正。而朱姚偉更是眼睛瞪得老圓，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隨後趕緊站起身來，臉上陪著令人厭惡的造作笑容。
「周正，剛才實在對不起啊！呵呵，這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希望你能見諒啊！」
周正看都不看朱姚偉一眼，「不好意思，吳總。我想我是跟昊通無緣。這事就算了吧。」
吳嘯禪看了看朱姚偉的模樣，再看看周正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憑他的智慧，顯然能猜到周正的真實意圖。
他走到辦公室中間，笑著對朱姚偉問道，「朱經理，你做人力資源部經理多久了？」
朱姚偉笑容一滯，隨後略作思索，「報告吳總，已經四年了。」
吳嘯禪點了點頭，「我現在正式以昊通集團董事長的名義通知你，今天是你在崗位上的最後一天了。希望你利用這一天的時間，替自己辦好離職手續。」
吳嘯禪說完這句話后，人力資源部的四個人都面色大變。尤其朱姚偉，身上的肥肉都哆嗦了起來。「吳總，您這是……」
吳嘯禪微閉雙眼，「我這麼輕易就放你走，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吳嘯禪太小氣。如果你不想走的話，我不介意派人調查一下你利用職權收受賄賂的那些事。」
「另外，小袁，臨時由你接管人力資源部部長的職位。具體的安排我會在本周的中層幹部會議上宣布。周正，你現在可以跟我來了吧？……」
周正點了點頭，跟著吳嘯禪離開了人力資源部。在顧科長把門帶上的時候，周正看到朱姚偉面如死灰，軟軟地倒在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