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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把她當兒媳婦疼了

  蘇輕鳶聽見她拖長了聲音偏不肯往下說,不由得心急如焚:「到底是誰?」


  百里雲雁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當然是你們南越的大司馬寧淵啊!據說同謀的還有那個姓薛的崇政使——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信不信由你了!」


  蘇輕鳶愣了許久,忽然冷笑起來:「大司馬?崇政使?我差點信了你的邪!」


  「怎麼了?他們兩個不可能嗎?」百里雲雁大感意外。


  蘇輕鳶往廊下的欄杆上一靠,冷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哪怕有一天我造了反,大司馬和崇政使也不可能造反!你這個所謂的情報很明顯是在敷衍我的,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向我求什麼建議!既然這樣,咱們各橋各路,不必再耽擱彼此的時間了!」


  「喂,我說的是真話!」百里雲雁急了。


  蘇輕鳶眯起眼睛,探究地看著她。


  百里雲雁舉起三根手指作指天發誓狀:「我是認真的!前兒我向六哥打聽的時候,他說了對方是南越皇帝最倚重的兩個武將,我不放心,又偷偷地翻看了六哥手邊的信札,上面的落款寫的也是『南越兵部尚書寧某頓首再拜』!我求你的事情關係到我的終身,我怎麼可能騙你!」


  蘇輕鳶心中亂跳,面上只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閑閑地坐著。


  百里雲雁遲疑許久,終於咬了咬牙,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來:「我可以給你看一眼,但這封信是我從六哥的箱子里偷出來的,馬上就要還回去,你不能拿走!」


  蘇輕鳶忙搶過信札展開,飛快地讀了一遍。


  這信上的口吻確實像是大司馬所寫的,落款也是。


  甚至就連上面蓋的印,都是兵部尚書的手章。


  蘇輕鳶唯一不敢確定的,是信上的筆跡。


  她於文墨上不算精通,先前也不曾見過大司馬的手跡,所以辨不出真假。


  但內容、落款和印章都對了,筆跡又怎麼會出錯?

  蘇輕鳶的心裡,已經有九分相信了。


  她戀戀不捨地將書信還給百里雲雁,低聲問:「你又是如何知道崇政使牽涉其中的呢?」


  百里雲雁皺眉道:「當然是六哥說的!他說南越朝中早已是千瘡百孔,文武百官各懷心思,除了大司馬和崇政使倒向我們西梁之外,更有蘇將軍和他的門生狼子野心虎視眈眈,還有定國公一派忠正耿直……」


  「忠正耿直不好嗎?」蘇輕鳶不解。


  百里雲雁昂首道:「六哥說,定國公一派只忠於心中正義,現如今雖然忠心擁戴南越皇帝,可是一旦南越皇帝弒君篡位的傳言得到證實,第一個站出來質問甚至逼宮的也一定是定國公!南越皇帝如今的處境,可以說是危如累卵!」


  「弒君篡位?這些謠言……」蘇輕鳶的心頭一陣發緊。


  那些謠言,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嗎?

  難道又要像上次的滿城風雨一樣,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謠言、所有人都鬧著要陸離給個說法?

  這些沒完沒了的麻煩,到何時才肯放過他?


  「喂,凡是我知道的,都已經對你說了!」百里雲雁噘起嘴,不滿地瞪著蘇輕鳶。


  蘇輕鳶垂下眼瞼,沉聲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六哥既然知道陸離的處境危如累卵,又怎麼捨得把你嫁給他?難道他是打算把你犧牲掉嗎?」


  百里雲雁昂首道:「六哥才不會做這種趁火打劫的沒品的事!六哥說了,南越孝慈皇后是我們的親姑母,南越皇帝也就是我們的表兄了,我們西梁怎麼可能幫著外人,跟自己家的親戚過不去?」


  這話說得倒挺像那麼一回事。


  蘇輕鳶胡亂撕扯著手裡的帕子,總覺得心裡不安頓。


  百里雲雁學著蘇輕鳶的樣子靠在欄杆上,抬起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喂,我跟你說,我是不會背叛西梁的!我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為六哥不會跟你們西梁打仗!如果有一天六哥想打仗了,我也一定會誓死追隨六哥,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好,我知道你不是個小叛徒,行了吧?」蘇輕鳶勉強扯了扯唇角。


  百里雲雁急得跺腳:「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肯教我嗎?」


  「教你什麼?」蘇輕鳶裝傻。


  百里雲雁又急又氣,整張臉都漲紅了:「先前明明說好了的,你要耍賴?」


  「我忘記了嘛!」蘇輕鳶一臉無辜。


  百里雲雁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咬牙道:「你敢不幫我,我就敢打你!你最好掂量掂量,你現在大著肚子,敢不敢挨我一拳!」


  落霞等人遠遠看見情形不妙,忙奔過來救護。


  蘇輕鳶揮手止住她們,笑著捏了捏百里雲雁的臉:「小姑娘別那麼大戾氣,這樣兇巴巴的沒人喜歡的!你知道孕婦的記性往往不怎麼好,所以我確實不記得先前跟你約定過什麼了——你提醒我一下就好了,何必動怒?」


  百里雲雁氣急敗壞,許久才紅著臉跺腳道:「就是你答應過的,要幫我跟六哥……跟六哥成其好事嘛!」


  「成什麼好事?」蘇輕鳶的眉頭仍然沒有舒展。


  百里雲雁恨不得張嘴咬她,最後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氣沖沖地道:「上次你跟我說,只要跟他睡了,他就會答應跟我好!」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蘇輕鳶露出了笑容。


  百里雲雁鬆了口氣,臉上越發紅得跟著了火似的:「拖了這麼久,現在你總可以教我了吧?」


  蘇輕鳶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著她:「你已經把臉豁出去了,還有什麼不能成的?」


  「我不明白!」百里雲雁嘟起了嘴。


  蘇輕鳶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有沒有試過死纏爛打軟磨硬泡?」


  百里雲雁擰緊了眉頭。


  蘇輕鳶又繼續問:「你有沒有試過靜下心來細細地向他訴一訴衷腸?」


  「我試過,可是他……」百里雲雁不知道該怎麼細說。


  蘇輕鳶等了片刻,見她沒打算說下去,便繼續追問道:「你有沒有試過借酒裝瘋,把你的心裡話一股腦地說給他聽?」


  百里雲雁低下頭,黯然地嘆了一口氣。


  蘇輕鳶抓住她的手,笑道:「你在我這樣一個陌生人面前尚肯吐露心跡,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反倒不能把你的心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呢?」


  「我不說,難道他就不明白了嗎?他一直很會猜我的心事,我不信他不知道!」百里雲雁覺得十分委屈。


  蘇輕鳶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蟲子!他知道你喜歡他、知道你依賴他,可你們名義上是兄妹,更深層的事情,他怎麼敢想?你是女孩子,你們兩個一旦出了事,受傷害的必定是你,他怎麼捨得讓你冒那樣的風險?」


  百里雲雁瞪大了眼睛。


  蘇輕鳶握著她的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以為西梁女兒都是豪爽大氣的,真想不到你竟比我這個南越女子還要扭捏!你呀,生生把你自己給耽誤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還來得及嗎?」百里雲雁急問。


  蘇輕鳶微笑:「為什麼來不及?我都嫁了人、成了陸離的母后了,該來得及的還是來得及,何況你如今青春正好、雲英未嫁?」


  「那,我現在就去跟六哥說!」百里雲雁鼓起了勇氣。


  蘇輕鳶伸手拉住了她:「別急。」


  「還有什麼?」百里雲雁有些不悅。


  蘇輕鳶偏偏不慌不忙,牽著她慢慢地走了幾步,笑道:「你現在去告訴他,他還是有可能思前想後、有可能作出一個『為你好』的決定,甚至有可能跟你翻臉,到時候只怕連兄妹都做不成……雖然只要說開了就沒什麼後悔的,但豁出顏面卻得不到他的回應,還是會很傷心吧?」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百里雲雁的眼睛亮了。


  蘇輕鳶點了點頭,笑得有些奸詐:「我教你一個辦法,包你一擊即中。」


  百里雲雁忙把耳朵湊了過來。


  蘇輕鳶笑眯眯地說了一番話,把百里雲雁臊得滿面通紅,攥緊了拳頭便要招呼過來。


  蘇輕鳶慌忙避開,小心地護住了肚子。


  一番嬉鬧之後,二人有說有笑地攜手回到了永安殿。


  這時,殿中歌舞正好,酒已過三巡,言談也漸漸熱鬧起來,各國使臣和朝中文武三三兩兩地湊成堆,不知在聊些什麼。


  儘管如此,蘇輕鳶兩人的出現,仍然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其中,有兩個人的眼神格外銳利,幾乎刺得人頭皮發緊。


  蘇輕鳶低著頭,迎向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西梁公主與我甚是投緣,聊著聊著就忘了時辰了。」


  陸離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轉身同秦皎說話去了。


  百里雲雁向西梁使團的席位看了一眼,沒有回應百里昂駒的目光。


  蘇輕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悄悄地向百里雲雁眨了眨眼睛。


  陸離忽然回過頭來:「母后同西梁公主出去了這麼久,說了些什麼?」


  蘇輕鳶抬起頭,笑道:「不過說些風土人情罷了。哀家從未出過遠門,聽見公主說些策馬放牧、碧野藍天任馳騁的事,便覺得心中為之一暢。咱們南越雖然富庶,到底還是窄仄了些,也該多同西梁兒女往來,開闊一下視野也好。」


  百里雲雁抬起頭來看了陸離一眼,忙又低下頭去:「雁兒也非常喜歡南越的風情。不論是市井人煙的繁華,還是小橋流水的雅緻,都比西梁多了一些韻味——難怪天下皆知南越出美人呢,這樣好的水土風物,自然比粗疏的草原更能養出水靈靈的美人來!」


  「哦,公主喜歡南越?」陸離勾起唇角,饒有興緻地問。


  「很喜歡。」百里雲雁微微一笑,含羞帶怯。


  蘇輕鳶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


  陸離的心中一陣氣惱,臉色都黑了下來。


  蘇輕鳶眯起眼睛,疑惑地看著他:「皇帝怎麼了?不高興?」


  陸離磨了磨牙,擠出笑容:「哪能呢?朕心裡高興得很!如今天下和平、四海一家,原不必分什麼南越、西梁、北燕,大家共同舉杯暢飲,才是今日今時之正理!」


  「皇上所言甚是,雁兒敬您一杯!」百里雲雁站起身來,向陸離舉起了酒盞。


  陸離大笑:「好!素聞西梁兒女好酒量,公主可要滿飲三杯!」


  「皇上若肯賞臉同飲,九杯又有何懼?」百里雲雁高高地昂著頭,英氣勃勃。


  陸離暢聲大笑,果真一杯一杯地陪著她暢飲起來。


  蘇輕鳶仍然淡定旁觀,靜敏郡主卻在一旁急了:「你不管管他們嗎?這樣喝下去,肯定要傷身子的!」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放心吧,你皇帝哥哥的酒量不算差,應當不至於敗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下。」


  「可是……」靜敏郡主氣得臉色都白了。


  她關心的難道是陸離的酒量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拼酒是假,傳情才是真!


  這幾杯酒喝完,接下來應該是什麼情節,用腳指頭想想也能想出來了!

  「啪」地一聲過後,陸離手中的酒盞被靜敏郡主奪了下來。


  「怎麼了?」陸離一臉意猶未盡,責怪地向靜敏郡主瞪了一眼。


  靜敏郡主氣鼓鼓地道:「不像話!當著文武百官和這麼多使臣的面,喝醉了怎麼辦?你那麼重,沒人搬得動你,難道你堂堂南越皇帝,今晚要在這永安殿上過夜嗎?」


  「你在心疼我?」陸離眯起眼睛,笑問。


  靜敏郡主紅著臉「哼」了一聲,重重地坐了回去。


  陸離看向蘇輕鳶,卻見她已經接過百里雲雁手中的酒盞,體貼地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拿醒酒湯了。


  察覺到陸離的目光,蘇輕鳶回過頭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確實太不像話了!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敬你酒,你跟人拼酒做什麼?就算你能贏,好光彩么?」


  百里雲雁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抬頭笑道:「太后不要責怪皇上了,這幾杯酒我還能喝得下去,不會醉的。」


  蘇輕鳶責怪地道:「皇帝胡鬧,你也跟著他胡鬧!女孩兒家家的,喝那麼多酒做什麼?就算不至於醉酒出糗,那烈酒也是傷身子的!」


  下面的群臣看得有趣,有人便湊上了一句話道:「西梁公主還沒進宮,太後娘娘就把她當兒媳婦疼了!」


  蘇輕鳶沒找見說話之人,倒也不放在心上,只微微一笑,竟像是默認了。


  百里雲雁也沒有出言反駁,紅撲撲的臉頰上帶著一點笑容,平添了幾分小女兒的嬌羞之色。


  陸離和百里昂駒互相對視一眼,臉色齊齊難看起來。


  隨後,陸離又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疑惑不解。


  百里昂駒的臉色卻是實實在在地難看著,並且很顯然有越來越難看的趨勢。


  那一邊,北燕使臣的臉色卻也不怎麼好看。


  秦皎低頭向和靖公主說著些什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靜敏郡主衝過來,抓住了陸離的手腕:「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有些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陸離用力甩開她,唇角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目光盯著蘇輕鳶。


  蘇輕鳶依舊微笑著,握著百里雲雁的手:「哀家的芳華宮中,空著的房間有很多。不如公主今晚就搬過來,細細地跟我說說西梁那邊的故事可好?」


  「太后吩咐,雁兒不敢不從。」百里雲雁低眉順眼,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百里昂駒「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昂駒替妹妹謝過南越太后厚愛——只是請太后見諒,我西梁兒女雖說性子洒脫些,卻也不是沒有規矩的!雁兒尚未議親,住進南越宮中只怕於禮不合!」


  「尚未議親,那就現在議親嘛!」蘇輕鳶微笑著,一點也沒有為對方的言語無禮而生氣。


  百里昂駒沉了一下臉,冷聲道:「就算此刻議親,也要等婚嫁之後再進宮!此時名分未定,太后急著邀雁兒到宮中居住,是把我西梁的公主當成了什麼?」


  「六哥,太后也是好意,你這麼凶做什麼?」百里雲雁一臉不滿。


  百里昂駒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喂,六哥!」百里雲雁一臉不情願。


  對方卻沒有給她抗拒的機會,黑著臉拖著她的手腕,邁著大步沖了出去。


  西梁使臣只得跟上,各自在心裡嘀咕著,不明白自家六皇子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殿中空了一塊地方,氣氛便有些怪怪的。


  秦皎緩緩地站了起來,拱手道:「和靖有些不勝酒力,所以……」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方才西梁六皇子之言,甚有道理。公主是未嫁的女兒家,到南越宮中居住確實不合情理——唉,哀家本來還指望能多幾個人陪伴,看來竟不能如願了!」


  她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秦皎縱然想把和靖公主送進宮,此時也已經不能了。


  西梁公主不屑做的事,北燕又怎麼能做?


  秦皎在心裡盤算了幾圈,只得不太情願地躬身笑道「多謝南越太后、皇帝盛情款待,我等還要回驛館安頓,這便告退了。」  「改日請公主到御花園賞梅,公主可一定要賞臉!」蘇輕鳶溫和地笑著,擺出一副待客周全的女主人姿態。


  陸離冷冷地橫了她一眼,目光銳利,如劍刃被霜。


  蘇輕鳶只裝著看不見,直待北燕的使臣退出殿外之後,才笑吟吟地低下了頭。


  「皇兄,你是不是真的醉了?你的臉色好難看!」陸鈞諾抬起頭來,大聲叫道。


  陸離黑著臉,沒心情答他的話。


  蘇輕鳶隨手在那小傢伙的頭上拍了一把:「小孩子家不懂事,不要說話!」


  「可是,皇兄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啊!」陸鈞諾很堅持。


  蘇輕鳶抿了一下唇角,無奈道:「他看上了西梁的一件寶貝,西梁皇子卻捨不得給他。換了你只怕早已哭上了,你皇兄只是臉色難看,不比你強多了?」


  「什麼寶貝?」陸鈞諾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


  蘇輕鳶微笑著,搖了搖頭:「小孩子不要多問。我累了,你若是還想待一會兒,就讓貴妃陪著你。」


  「我才不要!」靜敏郡主和陸鈞諾齊聲反對。


  蘇輕鳶見狀,便牽著陸鈞諾的手站了起來:「那就跟我回宮去吧——你也鬧得差不多了。」


  陸鈞諾很懂事,乖巧地跟著她離了席。


  陸離站起身來,沉聲道:「朕也乏了,你們隨意吧。」


  群臣起身恭送,有人悄悄地觀察著陸離的臉色,暗暗猜測著他莫名的怒氣背後隱藏的信息。


  蘇輕鳶牽著陸鈞諾的手,快步走在路上,好像背後有老虎在追她一樣。


  陸鈞諾跟不上,不免有些委屈:「母后,為什麼要走這麼快啊?」


  蘇輕鳶的腳下微微一頓。


  丫頭們趕了上來,落霞便笑道:「娘娘明知道皇上會生氣,剛才在殿中又何必那樣……」


  蘇輕鳶很想放慢腳步,可是雙腿卻本能地想快點向前奔。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她確實是害怕的。


  陸離那個彆扭的傢伙,待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她呢!


  她忍不住沒出息地想:回宮之後要不要立刻叫人關上門?


  若是實在沒辦法,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躲過一時算一時嘛!


  正這樣想著,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蘇輕鳶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白了。


  陸離。


  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殿中還有七個屬國的使臣、還有滿朝文武呢!


  他這麼著急出來,就不怕使臣和百官議論嗎?

  蘇輕鳶心裡這樣嘀咕著,腳上卻也是半點兒也不敢含糊,走得越來越快。


  可是,她畢竟腿短,走得再快也有限。


  一眨眼工夫,身後已響起了陸離冰冷的聲音:「母后的鳳體是越來越健旺了,真令人欣慰。」


  蘇輕鳶很希望自己能夠勇敢一點。可是一聽見陸離的聲音,她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腳下一軟,再也跑不動了。


  陸離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跟了上來:「剛才殿中的事,母后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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