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安排
方珩淅很快就鬆開了手。
年輕男女，又是這樣的關係，自然需要避嫌。什麼清者自清都是假的，旁人要拿他們做點文章，隨隨便便一個動作，一個人說沒什麼，但三人成虎，若是說的人多了，就跟真的一樣了。
方珩淅說：「你小心點，慌什麼。」
林溫馨咳了一聲，說：「裡面燈閃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感覺不太好。」
「是么？」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種地方，到了晚上確實有些陰森森的，也正常。
林溫馨說：「回去了，剛才不好意思撞到你。下次，我一定冷靜點。」
「去吧。」方珩淅沒有多言，沖著他擺了下手。
林溫馨轉身就走，走的很快，跟逃跑似得，轉眼間這人就走遠了。
等看她拐了彎，方珩淅才跟著過去。
林溫馨回到靈堂后，就去陪著方鈺了。
他現在已經慢慢接受了方蘭灧離開的事實，整個人也就冷靜了很多，不再哭鬧，也不再流眼淚。
她拿了飯盒，說：「現在餓不餓呢？」
方鈺轉頭，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而後歪頭，靠在了她的身上，握住了她拿著飯盒的手，說：「媽媽走了，以後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能離開我。」
「嗯。」她點點頭，過了一會，又晃了晃飯盒，說：「那吃一點唄？好不好？我怕你餓，到明天就沒有力氣哭了呢。」
方鈺抬頭，與她對視一眼之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揉了揉眼睛，說：「我是男子漢，我不哭了。」
「真的？」
他用力點頭，拿過她手裡的飯盒，「不哭了。」
林溫馨笑了下，「其實哭也是可以的，父母去世，傷心難過非常正常，更何況你媽媽真的很好，對你也很好，如果是我，我也會很傷心很難過。我媽媽當初去世的時候，我足足哭了一個星期，都沒有緩過來。所以，你如果難過，就不要憋著，哭好了，靠在我肩膀上哭。以後我是你的後盾了。」
「但是，哭之前，先吃飯，吃了飯才有力氣更好的哭，是不是？」
方鈺的眼睛紅紅的，眼淚水在眼眶裡轉了圈，沒有掉下來。
用力點頭，說：「是的。」
然後，就開始吃飯。
林溫馨就在旁邊看著，他吃飯很快，嗖嗖嗖幾口就吃完了，嘴巴吃的油膩膩的。
她拿了紙巾給他擦嘴，然後把飯盒拿出去放在袋子里。
一出去，就看到方珩淅站在靈堂大門口，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他背對著這邊，低著頭，手指輕彈煙灰，少許落在他的褲頭上。
林溫馨只飛快的掃了一眼，就轉身回去。
她轉身的時候，方珩淅正好扭頭，看到她的背影。
……
第二天就是火化，方慶榮本來還想開個追悼會，被林溫馨和方珩淅一起否了這個想法，他原本很強硬，一直到方鈺也說不要，他只好就此作罷。
火化的時候，方鈺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的要死要活。
林溫馨就蹲在邊上抱著他，也不說什麼安慰的話。
這種時候，安慰一點用都沒有，也不需要安慰。
第三天早上，按照時辰，進行了落葬儀式。
這一次，方鈺倒是沒有哭，他捧著方蘭灧的照片站在旁邊，靜靜看著，天氣灰濛濛的，飄著細雨，林溫馨站在他的身邊，替他撐傘擋雨。
整個過程十分安靜，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那幾個工作的人，把方蘭灧的骨灰盒放下去，撒上土，最後將那塊墓碑合上封死。
方鈺閉上眼睛，嘴巴咧開，眼淚再次落下來，只是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嚎啕大哭。
林溫馨緊緊握住他的手，與他緊緊靠在一塊，當他的依靠。
葬禮結束，方鈺還不肯離開。
林溫馨讓他們先走，她陪著方鈺在這裡待一會，周媽也沒有離開。
如此，方慶榮自然也不肯離開，最後，也就只剩下他們幾個。
方鈺蹲下來，林溫馨跟著。
他拿了紙巾出來，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媽媽……」
他輕輕喚了一聲，而後努力的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我自己，也會照顧我的老婆。我會聽你的話，你所有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你放心吧，你好好睡覺，好好休息，我會經常來看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他說著，湊過去，在照片上親了親，又側過頭，將耳朵貼在上面，像是在聽人說話。
很認真，默了一會以後，點點頭，笑著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他才退回來，「那我回家了。」
而後轉頭看向林溫馨，笑著說：「老婆姐姐，我們回家吧，媽媽要我們回家。她說，她以後都會在家裡陪著我們的，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林溫馨拿帕子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水，「知道了，那我們回去吧。」
「嗯。」他點點頭。
站起身，抱住林溫馨，也不管其他人，自顧自的走了。
方慶榮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著，剛才方鈺那樣子，著實有點嚇人，這不是傻，怕是瘋了吧。
他又轉回頭，看過去，一眼就瞧見墓碑上，方蘭灧的那張照片，精神奕奕的，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仍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像是在凝視著他。
他咳了一聲，臉色變了變，說：「回去了。」
方珩淅沒有理他，他至始至終沒有撐傘，就那麼立在哪裡，雨不大，他的頭髮上布了一層雨珠。
方慶榮見他不動，笑了下，說：「不用假惺惺的了吧？人都死了，難不成你也相信鬼怪之說，真以為人死後還有靈魂吧？」
方珩淅沒說話，懶得理會。
方慶榮明顯是自己慌了，「嗬，就算真有鬼魂，她也做不了什麼。」
方珩淅垂眼低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姐夫，你在害怕么？」
「怕？」周圍沒了人，方慶榮自然也不會再裝模作樣，如今人都死了，他也算仁至義盡，把戲演到了最後，在最後也給足了她顏面，但到了這一刻，也夠了，一切都夠了。
這麼多年，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就是要怕，也是你害怕，我對她問心無愧，我擁有的，也是我應該擁有的。這麼多年，我在這個家，就沒有功勞么？」
方珩淅不言，只是淡淡的笑著。
方慶榮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只道：「方珩淅，你真的要跟我對著干？我給你的條件，你還不滿意？」
「不滿意。」
「野心那麼大，小心最後得不償失。」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姐夫你。」方珩淅雙手插進口袋裡，淡淡的說；「既然你的戲已經演夠了，那就別待在這裡膈應自己了，我想跟我姐單獨待一會，不介意吧？」
「哼。」
方珩淅的態度堅決，方慶榮也沒有在多說，轉身就走了。
隨後，這墓碑前就只餘下他一人，靜靜的站著。
……
方蘭灧下葬后的第二天，她的遺產律師到方家宣布了遺囑。
一周以後，林溫馨便正式進入了方氏集團。
進公司那天，林溫馨又有些緊張。
方蘭灧還在的時候，已經把整個方氏的產業結構都給她仔細講過，並且把公司內部的人事關係，也全給她劃過重點，有個本子都給她記著。
面對如此龐大而又複雜的人事關係，對於現在的林溫馨來說，根本沒有辦法掌控。
林家的公司與方家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如此比較之下，林家簡直就是個小兒科。
方家的產業鏈很廣，並且涉及了多個領域，方蘭灧為了避開與陸氏爭鋒，近幾年，她開始涉足娛樂業和電子科技，房地產這一塊，她動的不多。
手頭上的幾個項目一直在延後，她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啟動的時候，但也可以視情況而定，還通過股東會表決。
林溫馨雖然有方蘭灧的保駕護航，可她的經驗還不足以擔任這個位置。
所以，律師來宣讀完遺囑之後，方慶榮和方珩淅分別找她談過一次，兩個人的姿態都非常好，說是為了方鈺，一個作為方鈺的親生父親，一個作為方鈺的舅舅，必然是要幫助他的，還是無私奉獻那種。
並且兩人都內涵了一下對方，林溫馨兩邊都沒有得罪，沒有明確，先敷衍了過去。
第一天，是方鈺跟她一塊去的公司，開個股東會，下午還要一起開個記者招待會，對外宣布一下她的身份。
方蘭灧的司機，身邊的傭人，可以完全相信，一個個都是忠僕。
公司里，方蘭灧也安排了人。
她當然知道林溫馨經驗不足，所有的一切，她都有安排，每一步都是安排好了的。
只要林溫馨穩穩噹噹，按部就班的往下走，就不會出錯。
方鈺今天穿了西裝，打上了領帶，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像個精英。
但一開口，就全部崩盤。
方鈺長得像方蘭灧更多一點，所以顏值還是挺高的。
方蘭灧之前說過，方鈺還在念書的時候，學校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每次回來，書包里都能找出情書來。
而且，方鈺一直以來都是很優秀的，學習好，人品也好，各方面都好。
這一點，林溫馨也相信的。
方鈺現在傻了，方蘭灧都要把他教育的這樣乖巧聽話，正常的時候，自然是優秀的。孩子好不好，很多時候要看父母，父母的教育成果，孩子自然就不會太差。
林溫馨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說：「今天是個帥小伙。」
方鈺咧嘴笑，這一笑，氣場全無。
林溫馨也跟著笑。
隨後，他們吃過早餐就出發去了公司。他們比方珩淅和方慶榮晚一步，林溫馨並沒有跟他們說，今天要過來公司。
只是通知了之前方蘭灧的秘書，秘密召集股東，開股東大會。
他們到公司時，一個身著淺灰色西裝的男人在大門口等著。
車子在他身邊緩緩停下來，他上前拉開了門，林溫馨先下車，另一邊由司機開車門，把方鈺扶下來。
「你好，我叫應曜。是方蘭灧女士委託我過來輔助您，這是我與方蘭灧女士簽訂的合同，您看一下。」
他看起來很專業，她翻了一下合同，上面確實有方蘭灧親自簽的字，還有敲下的印章。
她點點頭，說：「你好，我叫林溫馨，希望日後可以合作愉快。」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互相捏了一下以後，便鬆開。
方鈺走到她身邊，擰著眉毛，深深看了應曜一眼，充滿了敵意。
林溫馨說：「不可以這樣，以後應曜是我們的好朋友，知不知道？」
「我不認識他。」方鈺並沒有那麼輕易就聽她的話，仍然是一臉敵意。
應曜倒是不在意這些，立在旁邊，耐心的燈林溫馨把方鈺哄好，這才進了公司。
林溫馨是CEO，做的是專用電梯，直達辦公室的。
電梯內，就他們幾個。
應曜仔細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這人的履歷表非常的厲害，剛才給她的合同里，全部概括了。方蘭灧跟他簽了二十年，也就是這二十年裡，他都要替方式做事。當然，給他的報酬也非常客觀，還給了他百分之三的乾股。
當然，他的能力配得上他得到的一切。
人是從國外挖回來的，論資排輩，林溫馨要叫他一聲爺。
出了電梯就是辦公室，過了一扇屏風，林溫馨就看到方珩淅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等他們。
方鈺見到他很開心，撒開了林溫馨的手，飛快的跑了過去，「舅舅！」
方珩淅站了起來，扶了一下眼鏡，露出溫和的笑，伸手與他抱了個滿懷。
「你也來了。」
方鈺點頭，「老婆姐姐說，今天很重要，要我陪著她一起來，給她壯壯膽子。我這個老公，是不是做的很棒？」
「棒。」他比了個大拇指。
林溫馨帶著應曜過去，先做了個介紹。
方珩淅：「你好，久仰大名。」
應曜：「客氣了，只是個普通的人名而已。」
兩人笑了笑，看起來很客氣很融洽。
然而，莫名的，林溫馨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安靜片刻，林溫馨說：「舅舅在這裡，是專門等我們么？」
方珩淅；「是啊，我是到了公司才知道，你要過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算不算一個驚喜呢？」
他笑了笑，「確實，很驚喜。」
林溫馨笑，露出八顆牙齒的那種，笑的很得體，笑的很好看。
方珩淅沒有多留，同方鈺說了幾句，就出去了。
應曜跟林溫馨說了說一會在會議上要注意的，和她要講的話，他都打了稿子，看來，在進入方氏之前，他已經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也將整個集團上下了解的很清楚。
其實幾個月前，他就已經進入了公司，不過是按照正常招工進來，在人事部門上班。
中間去過一次財務，都是幾個至關緊要的部門，也是貓膩最多的部門。
直到方蘭灧過世。
方鈺百無聊賴，但看到他們這麼認真，也識趣的不去打擾，就做到一邊，東摸摸西看看。
秘書倒了茶水進來，他又多要了一個，然後倒水玩。
上午十點，正式舉行股東大會。
這次的會議除了要通過兩個大的項目，最重要的是確定林溫馨的地位。
股東里，有兩個大股東與方蘭灧是至交，所以，林溫馨坐上這個位置，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整個會議都很順利。
連方慶榮都沒有反對意見，這倒是讓林溫馨有點奇怪。
他們是故意的？
是不是就等著她出醜？
方蘭灧那麼多年，在公司影響深遠，即便方慶榮留了一手，但方蘭灧不是吃素的，她早有堤防，所以就算他把親戚都拉進公司，也翻不出天。
現在方蘭灧剛走，他要是真的做點什麼，明顯是不理智的。
人走茶涼，他就等著茶涼了，再動手也不遲。
反正在他眼裡，林溫馨也翻不出個天來。
要是能夠拉到自己戰隊，那就更好。
結束股東大會，林溫馨還要準備下午的記者招待會，所幸的是，應曜給的稿子並不長，背下來還算簡單。
現在還早點，她看過一遍，就準備休息一下，並且照顧一下方鈺的感受，把他晾在一邊已經很久了。
他倒也不孤單，這會正拿著手機玩遊戲。
應曜喝了口水，就識趣的出了辦公室，把空間留給兩人。
林溫馨走到方鈺身邊，挨著他坐下來，看著他打遊戲。
他很專註，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林溫馨的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就是覺得突然手臂有點沉，打遊戲起來有點難受了。
他皺皺眉，動了動手，「走開呀，你壓著我了。」
林溫馨笑了笑，依他所言，讓開了一點，歪著頭看。
一局結束，他輸掉了，有點生氣，差一點想要摔手機了。
但最終克制住了，扭頭，就看到了林溫馨，「嗯？你們談完拉？」
「對，可以休息一下。輸幾回了？那麼不高興。」
「一直輸，沒贏過。」說到遊戲，他又噘起了嘴巴，非常的不快。
「打什麼遊戲？我看看。」
方鈺把手機遞給她，林溫馨看了看，是狙擊類遊戲。
這個她之前也玩過一段時間，「我幫你打。」
她說著，就按了開始。
而後，兩個人頭頂著頭，開始專註遊戲。
方珩淅進來時，就看到這兩人湊在一塊打遊戲，十分激情澎湃。
可能是贏了，方鈺很激動，一把抱住了林溫馨，在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老婆大大你太厲害了！」
他力氣很大，林溫馨都給他弄疼了，但她也是笑，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方珩淅開始沒出聲，只是站在門邊看著。
一直到林溫馨餘光瞥見，及時打住，並跟他打了聲招呼，他才走過來。
「什麼事兒，那麼高興。」
「哦，舅舅，我告訴你老婆姐姐打遊戲超厲害，超厲害。」
林溫馨略有點尷尬，笑了笑，說：「不是，因為是跟小學生對打，跟技術沒關係。」
就是一場菜雞的互啄，沒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
林溫馨打遊戲爛的很。
以前陪梁淳玩，就只給他拖後腿，從來都是被罵的份。
不過為了不讓他跟其他女孩子一起，被罵她也要硬著頭皮玩下去。
方珩淅說：「不用謙虛。」
這可真不是謙虛，但林溫馨沒有強辯，由著他去吧。
「差不多可以吃午餐了，是準備去外面餐廳，還是公司食堂？」
林溫馨說：「公司食堂吧，聽說公司的伙食很好，想嘗一嘗。」
「好。」
隨後，三人出了辦公室，林溫馨叫了應曜一塊。
但應曜婉拒了，他對工作和私人時間分的很清楚，私人時間就是私人的，他不會過多的跟老闆套關係。
林溫馨也沒有強求，就跟著方珩淅一塊去了食堂。
這會去吃飯的人還不多，他們站在電梯里，一路下去也沒別人。
方珩淅說：「這個應曜，是個很厲害的人，大姐的安排倒是很周祥。」
「是啊。不然我這個菜鳥級別的，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眼下這些事兒了。」
「謙虛了，你也很厲害。」
林溫馨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倒是方鈺，迎合道：「對，我的老婆姐姐肯定很厲害，什麼都好。」
方鈺一誇，林溫馨就忍不住笑起來，還是開懷的那種。
方鈺總是不留餘地的誇她，把她誇成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方珩淅從電梯的鏡子上，看到了林溫馨的笑容。
燦爛如花朵盛開。
進了餐廳，方氏的餐廳還挺大。
這會只寥寥幾人在用餐。
方珩淅帶他們進了包間，有專門的服務生過來點菜。
方珩淅把菜單遞給林溫馨讓她來點。
她也沒客氣，挑了一些方鈺愛吃的，然後把菜單遞給方珩淅。
他看了看，就多點了一個湯，把菜單給了服務生。
座位靠窗，這邊的裝修設施，跟外面餐廳類似。
這些也算是員工福利吧。
方珩淅拿了水壺，給他們兩個各自倒了一杯，最後還給自己倒上。
方鈺這會又開始低頭玩手機，很專註。
他喝了口水，看了林溫馨一眼，說；「你考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