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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好好活著

  林溫暖緊緊抱著他,因為很怕,這只是一場夢,很怕,稍稍一個不留神,他就會變成一一團煙灰,在她面前徹底消失。


  如果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那麼這個夢的感覺也太過於真實,所有痛感,槍聲,鮮血,都那麼的真實。想到那些,她不由越發緊的抱住他。


  岑鏡淮輕笑,「你這是怎麼了?做惡夢了?」


  她抬起頭,一雙眼睛滿是眼淚,將他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她握住他的手,去感受他的體溫,而後,將他的手放到臉頰上,「你掐我一把。」


  「還真是做夢了?夢到什麼了?」


  「你快掐我一把!」


  他輕輕捏了一下,林溫暖並不覺得很痛。


  她抿著唇,心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你的傷都好了?」


  「什麼傷?」


  「你要做的事兒,都做完了?」


  「是啊,以後我可以永遠陪著你們了,再也不會離開。」


  她笑了一下,眼淚滑落,「那你腦袋裡的血塊呢?」


  「也好了,醫生說它自己散了,是個奇迹。」


  「是啊,真的是個奇迹。」她吸了吸鼻子,側目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知南和昱霖,他們洋溢著笑,特別的安靜,乖巧的站在旁邊,有點也不打擾他們。


  林溫暖看到他們,眼淚落的更凶。


  她緊緊握著岑鏡淮的手,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主,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岑鏡淮擦掉她的眼淚,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笑說:「你哭什麼啊?別哭了,去吃飯,好不好?」


  「岑鏡淮。」她艱難的叫他的名字,「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笑的更燦爛,「我不會走。」


  「你要說到做到。」


  他點點頭,「當然,我當然會說到做到。」


  她再次抱住他,緊緊的抱住。


  岑鏡淮由著她抱了一會,隨後,將她一把抱起,「沒辦法了,只能抱著你去吃飯了。」


  隨後,他就抱著她,帶著兩個孩子一塊去了齋堂。


  有一桌子菜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岑鏡淮被她擦掉眼淚,喂她吃飯。


  旁邊的和尚瞧見,止不住的咳嗽警告,佛門凈地啊,稍微克制以下啊。


  飯後,一家四口去散步,看太陽落山。然後回到廂房睡覺。


  岑鏡淮是來接她回家的,他說,他完成了任務,以後可以隱姓埋名,和他們一起過正常人的日子。陳學易已經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以後再不用為別人考慮,以後,在他的心裡,她是第一位,兒女是第二位。


  往後餘生,只有她。


  夜裡,他便在她耳朵敘說著未來,等回去以後,他要重新買一套房子,親自裝修,然後用更多的時間去陪著孩子,每年都要帶著他們出去旅遊,起碼兩次。


  最重要的是,要跟她再拍一次照片,拿一次結婚證。


  林溫暖安靜的聽著,一雙眼睛,沒有從他臉上挪開過,那雙眼睛,包含深情,眷戀。


  岑鏡淮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這樣看著我,你到底做了什麼夢?讓你這樣看著我。」


  林溫暖沒有瞞著,說:「我夢到你死了,中了很多槍,奄奄一息的。你在救護車上,把了氧氣,親了我,然後告訴我,讓我好好活著。你流了好多血啊,我都不敢看。」


  「你的臉,一點點的灰敗下去,我猜你應該也不想死,因為我看到你眼裡的不舍。我等了你很久,我在硯山,每天吃齋念佛,做很多事兒,我每天都求菩薩,求他一定要保你一命,求他讓你腦袋裡的血塊自己散掉,求他讓你事事順利,儘快完成任務,回到我們身邊。我說,我不能沒有你,我說我願意這輩子,都不再吃肉,就算折壽也行。我想讓你回來,陪我過一生。」


  她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含著,暖黃的燈光下,亮晶晶的。


  她伸手摸他的臉,眉眼,鼻子,嘴唇,還有他臉側那個疤痕,「你長得真帥,算起日子,都沒好好跟你當過夫妻,過過日子。我心有不甘,我都沒有正正噹噹帶著你出去過,我要是帶著你出去啊,一定會得到很多人的羨慕。然後你要表現的特別愛我,哈哈,想想都覺得很幸福。」


  她笑起來,「我想過日子,和你一起。平淡也好,吃苦也好,在一起就好了。」


  他湊過去,在她的眼睛上親了一下,「好啊,你想要的,都會有的。我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抱抱我。」她張開手。


  他依言,把她抱住。


  她靠在他的懷裡,輕輕蹭了蹭,過了一會,抬起頭,與他親密擁吻。


  第二天,他們一家四口,離開硯山。


  林溫暖沒有什麼行李,她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告別了寺廟的和尚,他們就離開了。


  一路下山,歡聲笑語。


  整個山間,都是孩子的笑鬧聲。


  知南嬌氣,走了一會,就要岑鏡淮背著,昱霖還是很男子漢,牽著她的手,與她一起,慢慢往下走。


  這一路,林溫暖仍然是走過廟宇都要跪拜。


  她心中的祈求,仍然只有一個,求岑鏡淮活著,她甚至於願意代替他去死。


  只求他要活著。


  一路下山,到山腳的時候,陳學易等在那裡,他站在車邊,季思來也在,兩人一塊站在那裡,看著還挺配的。


  他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應該也是在感慨,他們一家四口,總算能夠團團圓圓在一起了。


  他們走過去,陳學易拍了一下岑鏡淮的肩膀,「開心了?瞧你這個樣子,嘴巴都合不上了。」


  岑鏡淮仍然笑著,說:「不行么?你不要嫉妒我。」


  「我用得著嫉妒?」


  他嘁了一聲,而後拉開車門,「上車吧,送你們回去。」


  隨後,幾個上車人。


  一路,車內的氣氛都很開心,林溫暖大多數時候,仍然看著岑鏡淮。看著他與陳學易互相打趣,說話,那麼的真實。


  她又看看周圍,景物匆匆而過,也很真實。


  季思來:「你怎麼了?」


  林溫暖看向她,笑了笑,說:「沒什麼,很久沒有下山,突然有點不太習慣。」


  「終於一家團聚,要恭喜你了。」


  她笑了笑,「是啊,終於一家團聚了。」


  她又轉頭看向岑鏡淮,正好他也看向她,兩人的視線相對,他眼裡滿是笑。


  林溫暖不自覺的靠過去,抱住他,也不顧車上還有別人,就是想與他親近。


  他們去了就近城市的機場,坐飛機回到之前的城市。


  知南和昱霖已經上小學了。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當天,陳學易留下來吃了一頓飯,之後,他把安排好的事兒,與岑鏡淮說了說。


  林溫暖坐在主卧內,收拾東西,季思來與她聊天。


  林溫暖:「這些年,多虧你照顧兩個孩子,我看他們都很乖,而且對岑鏡淮竟然一點都不排斥了,一定是你的功勞。」


  「他們長大了嘛,長大了,有些事兒,你跟他們好好的講,也就能理解了。」


  「是啊。原來他們跟岑鏡淮親密是這樣的。」


  「既然你們一家團聚了,以後我就不跟著你了。」


  「嗯?」


  「之前你不是讓我考試么,我考上了,我想一個人去外面闖一闖,正好現在手上也有點錢。」


  「也對,你也不可能一直給我做保姆,委屈你了。」


  「沒有委屈,你給我開的工資,我出去都不一定有。」


  林溫暖笑了笑,並沒有挽留。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林溫暖就去外面,跟岑鏡淮一塊了。


  第二天,岑鏡淮跟陳學易去辦事兒,把工作證件都辦理齊全,然後去看了房子,很快就敲定了一套小別墅,大小合適,環境也好。


  立刻就買了下來。


  陳學易在這邊逗留了一周左右,所有事情安定后,他就走了。


  終於,成了他們一家四口的世界。


  林溫暖沒有出去工作,岑鏡淮卡里像是有用不完的錢,他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工作,他們就一直待在一塊。


  兩個孩子白天去上學,他們就一起去裝修房子,親自監工,設計,日子飛逝,他們搬進了新家。


  林溫暖仍然不工作,她全心全意在家裡做主婦,她也不想讓岑鏡淮上班,反正他卡里的錢很多很多,多到用不完,她也不怎麼花銷,就這樣過日子,沒什麼問題。


  孩子放假,他們就出去旅遊。


  國內游完,就去國外。


  總歸,她一刻也不閑著,像是在害怕什麼,要把該做的該說的,都做了,說了。


  她以前很少主動表達自己,可如今,她幾乎每天要跟岑鏡淮說一遍我愛你,並且是那種很深情的。


  有時候甚至不止一遍,很多遍。


  想到就說,想到就做。


  任性又亂來。


  但岑鏡淮縱容,並給予回應。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的過,時間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他們不老,孩子也不長大。


  但林溫暖並不理會這些,依然同岑鏡淮一起,安穩的過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認真的過。每一天都很認真,很珍惜。


  很多時候,她甚至不想睡覺,只想一直看著他。


  有一天,他們閑來無事,坐在別墅露台上曬太陽,暖洋洋的,很舒服。


  林溫暖側頭看著他,「一會我們一起去接孩子。」


  「嗯。」他點頭,沒有看她。


  他看著遠處,突然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林溫暖覺得他有點異常,「怎麼了?有心事啊?」


  他默了一會,側頭看向她,「你陪著我多久了?」


  林溫暖微微一頓,「怎麼了?我自然要陪你一輩子的,你要陪我到老的啊。」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她心頭突突的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了啊。」


  她起身,想要到他身邊去,可在她起身的瞬間,周圍的一切,突然起了變化。


  眨眼之間,周圍的環境又回到了硯山,他們站在書齋門口。


  她眼眸微顫,轉頭,桌子上還放著她寫的經文。


  她抿了下唇,再轉頭,岑鏡淮笑著,眼裡有淚。


  林溫暖往前走了一步,他退後,說:「你要好好活著。」


  「你也要活著!」她大聲喊,有些氣有些急,「這樣的日子你不想過么?你欠我的,不準備還了么!岑鏡淮你答應我,要陪我一輩子的!」


  他沒有說話,表情不變。


  林溫暖猛的衝過去,只是這一次,她再也無法抱住他。


  她直接從他身上穿了過去,她一愣,轉頭,他整個人都變虛了。


  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


  「你要好好活著。」他重複著這句話。


  林溫暖走到他面前,眼淚掉落,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消失。


  他只在最後那一瞬,露出一個笑容,而後隨著風,散盡。


  她仍然在寺廟裡,單獨一個人。


  耳邊,梵音靡靡,她望著天邊的彩霞,眼淚止不住。她嗚嗚的哭起來,而後放聲大哭,她想要宣洩心中壓抑的痛苦。


  可不管怎樣,那種悲痛,只越來越深,心坎上像是挖了一個深深的洞,再也無法填滿。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環境,在她的哭聲中土崩瓦解。


  一切,陷入黑色和沉寂。


  她不知道這些,是她的幻想,還是岑鏡淮的幻想。


  不管是誰的,她現在都只剩下一個人了。


  只有她一個人的哭聲,纏繞著自己,最後,她失去了意識。


  ……


  林溫馨坐在病房裡,看著林溫暖流淚,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她起身,拿了紙巾給她擦掉眼淚。


  林溫暖也受傷了,只是岑鏡淮更嚴重,當時又那麼亂,沒有人顧她,而她也不想讓人碰。


  如此,在手術室門口站了很久,腳下流了一大灘血,被護士發現,才把人拉走。


  這是她昏迷的第七天,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岑鏡淮死了,她沒看到遺體,是有人過來告訴她的,不治生亡。


  好像是傷太重,加上他腦袋裡的血塊崩了,幾乎所有專家醫生都集齊了,也沒能把他救回來。


  林溫馨每天看著林溫暖,很多時候,她心裡矛盾,希望她醒過來,又不希望她醒過來。


  醒來以後,岑鏡淮的事兒,如何與她說?

  岑鏡淮沒了,陸家便自然由陸政洵接手,由他全權管理。


  他差不多隔一天來一趟,到現在為止,岑鏡淮的葬禮還沒有進行。他在等,等林溫暖醒過來,等她去送他最後一路。


  與岑鏡淮一起做事的這些年,他們建立的深厚的情義,雖然岑鏡淮不說,但他仍然能夠從他一些字裡行間中知道,他對林溫暖的感情,此生不變。


  林溫馨說:「醫生說她一切都正常,醒來要看她自己的意願,也許明天就會醒來,也許一直都醒不過來。」


  「別等她了,讓岑鏡淮入土為安吧。」


  陸政洵微微吐了口氣,似乎也只能這樣。


  三日後,便是岑鏡淮的葬禮,因為他這些年做的事兒,很多人自發來參加葬禮,他的葬禮很低調,很簡單。


  沒有人看到他的遺體。


  那一天,林溫暖卻突然醒了。


  她一直到葬禮結束才到,下葬那天,還是個陽光大好的日子。


  她身體還沒恢復,是被醫院的人帶過來的。


  林溫馨看到她,嚇了一跳,又驚又喜。快速過去,把她扶住,「你醒了。」


  她的眼睛里沒有其他任何人,她說:「他在哪裡?」


  「什麼?」


  「他是哪一個?」她沒有哭,甚至很冷靜,慢慢的問。


  「溫暖,你冷靜一點。這些事兒,我們誰都不想,但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要坦然面對。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下去的,是不是?」


  林溫暖轉頭看她,眼睛沒有神采,靜默幾秒后,說:「你帶我過去。」


  「我會帶你過去,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夠衝動,知不知道?」


  「好。」她點點頭。


  林溫馨見她越是平靜的樣子,心裡就越是慌張,她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她過去。


  這會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陸家的人還站在那裡,還有時文悅,一個個都低著頭,岑杏朵哭的很厲害,人都站不穩了。


  「溫暖來了。」林溫馨說了一聲,那幾個人皆是回神,看過來,而後往兩邊站開,讓了路。


  林溫暖看著立在那裡的墓碑,看著墓碑上岑鏡淮的照片,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掙開了旁人的手,一步步的走過去,站在墓碑前,低頭看著他。


  照片里的人沒有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照片,她蹲下來,笑了一下,「你這個混蛋。」


  她聲音沙啞,低低的說。


  聲音發顫,墓園裡安靜,她的聲音這樣輕,還是傳到旁人的耳朵里。


  只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突然就在所有人心上蒙上了一層灰,那種悲傷變得更深。


  時文悅一直沒哭,這會,竟是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淚。


  林溫馨下意識的去抱住她,「沒關係的,你還有我們。我相信,岑鏡淮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繼續好好活下去。」


  是,他確實這樣想,也認為她沒有他,依舊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時間可以抹掉很多東西,包括感情,包括一個人的痕迹。


  這一天,林溫暖在岑鏡淮的墓碑前待了很久,一直到她體力不支,再次暈過去。


  她再次醒來,是三天後,人在醫院裡。


  林溫馨趴在床上,睡著了,周圍很安靜,外面天是黑的。


  她沒動,怕驚動了林溫馨。


  但林溫馨還是醒了過來,她鬧了鬧鐘,林溫暖打著點滴,得叫人過來換。


  她醒來,看到林溫暖睜著眼,先是愣了愣,而後喜極而泣,激動的說不出話,她握住林溫暖的手,緊緊的,半晌之後,才憋出一句話,「你能再次醒來,真好。」


  林溫暖慢慢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林溫馨說:「溫暖,你要活下去,你明白么?」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聽起來很虛弱。


  林溫馨擦了擦眼淚,摁下了護士鈴。


  她一步都不敢離開,這幾日,她都沒有回過家,孩子也都是傭人在照顧。她不敢走,她怕林溫暖醒過來,沒有人看到,然後她就做傻事兒。


  人衝動起來的時候,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她的狀態看起來,就不像是能夠活下去的樣子。


  她真的很擔心。


  本來想說把她的孩子帶回來,可當下的情況,她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怕說多了,會害了他們。


  「溫暖,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知道么?」


  她的聲音很輕,「為了兩個孩子,你也是不能有事的。岑鏡淮已經不在了,他們不能再失去你的,你知不知道?」


  林溫暖的睫毛顫了顫,聽到岑鏡淮不在了幾個字的時候,心也跟著疼了一下,她笑了笑,說:「我知道,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我沒事,怎麼樣的結果我都想過,所以他走了,我也接受。我都接受。」


  「你這樣講,我就相信你了。」


  她仍然笑著,「幹什麼?你覺得我要自殺啊?」


  「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笑的更深,只是笑容不達眼底,「姐,你也說,我有兩個孩子,我怎麼可能去死?只有岑鏡淮才有這個本事,捨棄我們。」


  「也不好這樣說,我聽醫院裡的人說,他中了好多槍,還有他腦子裡的那個快淤血,不但沒散,反而越擴越大。」她的話止於此,嘆口氣,說:「有些事兒,咱們沒處說理,岑鏡淮這樣的人,這樣的死法,我看著都覺得不公,你難過我也難過。可人死不能復生,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你說是不是?」


  「嗯。」


  林溫暖點點頭,她的腦海里,想著岑鏡淮在她的夢裡,最後說的那句話。


  他說:「等我。」


  她閉上眼睛,她相信這句話。


  她相信,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他一定會回來。


  好人會有好報,她相信,岑鏡淮這樣好的人,菩薩一定能看到,一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


  林溫馨沒有再多說,只希望她說的都是真話,也由衷的希望她真的是這樣想才好。


  護士過來,見著人醒來,又去叫了值班醫生。


  簡單檢查后,林溫暖一切正常,接下去要好好休養。


  林溫暖還算聽話,並沒有做出任何極端的,讓人擔心的事兒。


  好似真的就這樣坦然的接受了岑鏡淮的離開。


  之後的幾天,陸續有人過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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