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屈膝
林溫馨沒有想到方珩淅會在霍阮恩面前那麼直接，她看了他一眼，想看下，說：「不用，我就是去接個人，司機送我過去就行。」
方珩淅沒有商量的餘地，徑自走到門口，換了鞋子。
如此，林溫馨也不好說什麼，只有硬著頭皮跟著去。
方鈺把他們送到門口，「要快點回來呀。」
「知道了。」
他沖著他們擺手說再見。
門關上，林溫馨斂了笑容，站在他的后側，等電梯上來。
兩人沒說話，片刻，隨著叮的一聲響，電梯打開，兩人先後進去。
方珩淅稍側頭，餘光看了她一眼，「去警局接什麼人？」
「溫暖給我打電話，說是個小女孩，被媽媽遺棄了，讓我帶她回家等消息，不太放心把人丟在警局。」她說了實話。
「你準備領養？」
「只是暫時，沒說要養。」
方珩淅輕笑，「都被遺棄了，你還指望她會回來帶走孩子？」
林溫馨不與他爭辯。
方珩淅自己開車，林溫馨坐在後座，側頭看著窗外，把他當做是老汪，也就是給她開車的司機。
「要吃蝦么？」方珩淅先打破沉默，「剛才周媽說你最近想吃，但她忘了買。」
她眼眸動了動，沒回應，視線仍然落在外面。
「那就順道過去買。」他等了一會，見她不回應，便兀自做了主。
她皺了皺眉，想著他這人說到做到，也就不跟他多費口舌。
不說話還不行么？
車子在前面轉了彎，先去了超級市場買大蝦。
方珩淅停好車子，招呼她下車。
林溫馨不情願，坐在車上沒動，車窗半降，瞧著他，說：「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他沒理，直接拉開了車門，把她從車上拉了下來，「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你這樣做，不怕霍小姐起疑心？」
他笑了下，「關心我？」
「我只是不想這事兒牽連到我。」
「不會。」他將她拉到身側，順手關上車門。
他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就這樣帶著她進了超級市場。
這個點，市場內人也挺多，他們到海鮮區，方珩淅掃了眼，找到了鮮蝦攤位，看了一下品種，親自挑選。
林溫馨還未曾見過方珩淅這樣的一面，她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他選蝦，還跟老闆討價還價了一下。
如此有生活氣息，讓林溫馨有一點不太適應。
買完蝦，他又拉著她去肉區看了一圈，挑了一點牛肉，又看了看蔬菜。
兩個人就像是一對普通的甜蜜小夫妻出來買菜，只是他穿的這一身名貴的衣服，與這裡那麼的格格不入。
林溫馨說：「看不出來，你還挺居家，霍小姐好福氣。以後，你會親自做飯給她吃吧？」
他看她一眼，「吃醋了？」
「醋是什麼味道，自打跟梁淳分手以後，我就不記得了。」
他輕笑，說：「你以後會知道的。」
林溫馨煩他這種自信又篤定的樣子，她壓下心裡的煩悶，保持淡然的笑容，跟在他身側。
買的差不多了，兩人出了超級市場，就驅車去了警局，
到警局的時候，暮色降下，華燈初上。
剛進去，就聽到有小姑娘在走廊上哭。
林溫馨看了眼，正是溫暖描述的樣子，她快步走過去，在小姑娘面前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說：「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來晚了，應該早點過來接你。」
小姑娘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並不認識，「我不認識你。」
「是是，你當然不認識我，但你認識溫暖姐姐吧？我是溫暖姐姐的姐姐，她有事兒，就委託我來接你回家，等媽媽的消息。「
聽到溫暖兩個字，她總算有點平復下來。
林溫暖走之前給她說了好多話來著，她都記著，她乖乖的待在這裡，不給警察叔叔添麻煩。可外面天色暗下來，她就想家想媽媽，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溫馨在這邊陪著小孩，方珩淅去登記了一下，又簡單詢問情況之後，他們就帶著慕瞳離開了警局，
慕瞳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像個洋娃娃一樣。
此刻眼淚汪汪，令人心生憐憫。
這當媽的要多恨的心，才能把那麼可愛的孩子拋棄啊。
林溫馨想到家裡沒有小孩的衣服，就讓方珩淅繞了道去了一下商場，給慕瞳買幾件衣服，再買一點日用品。
也不知道要在家裡住多久，總要準備好。到時候，就讓她跟自己睡，讓方鈺睡客房。如此一想，她覺得慕瞳的到來，真的是棒極了。
她如今還挺不想面對方鈺的，反倒還是方珩淅好應付多了。
畢竟兩人也相處了這麼些年，這人的心思多少能摸到一點。但方鈺呢？她簡直對他一無所知。
三個人進了商城，直奔童裝區。慕瞳心情不太好，但面對林溫馨和方珩淅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很配合的挑選衣服。
全部買齊以後，他們才回家。
到家時已經七點半了。
方鈺已經吃了兩頓小點心了，這都快吃飽了。
周媽準備好菜就出來招呼霍阮恩，與她閑聊，說一些方珩淅以前的事兒，幾次三番強調方珩淅一貫以來跟方鈺就很好，他出車禍撞壞腦子之後，就更是對他照顧有加。
如此也間接的解釋，方珩淅此舉，只是習慣性的照顧，並沒有其他意思。
她解釋的很有水平，不讓人察覺是在解釋，又讓人信服，以此消除心裡的顧慮，不虧是老人。
門口傳來動靜，霍阮恩放下茶杯，看了過去。
周媽也轉頭，而後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大門推開，林溫馨拉著慕瞳進屋。
一下子迎上那麼多目光，慕瞳有點害怕。
她下意識的躲到了林溫馨的身後，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們，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
林溫馨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後蹲下來，給慕瞳介紹人。
她按照林溫馨的話，一一叫人，倒是十分乖巧。
方珩淅把買的菜遞給了周媽，「多了個小朋友，就加幾個菜。」
周媽簡單看了眼，發現有大蝦，笑了下，說：「行，那我現在立刻去做，要是餓的話，桌子上有糕點，可以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別餓壞了。特別是溫馨，你可不能餓著。」
「知道了。」
林溫馨帶著慕瞳進房間洗臉，順便換衣服。
方鈺在屁股後面跟著，他裝傻子的時候，跟小朋友玩的很好，很能逗小朋友開心。
他如此熱情，慕瞳對他很快就放下了戒心，會與他互動。
林溫馨給她擦洗完，讓方鈺陪著，她拿了新買回來的幾套衣服，去陽台先把衣服洗了烘乾，到時候直接能穿。
等弄完，方鈺已經把慕瞳帶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給她拿水果和小點心吃。
霍阮恩似乎也挺喜歡小孩，跪坐在慕瞳的身邊，與她友好互動，她面相和善，所以親和力很強。
她沒有過去，而是徑自去了廚房，準備給周媽打個下手。
進去時，周媽正在清洗大蝦。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一邊捲袖子一邊說。
「不用，我都差不多準備好，就這個大蝦要洗一下。原本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既然你們買回來了，我就給你安排上，本來今天也是準備要給你做的，結果給忘了。不過還好，舅爺有心思，順道給買回來了。你總算是能吃上了。」
林溫馨心裡咯噔了一下，周媽這話聽不出什麼毛病，語氣表情都很正常。偏是如此，才最是厲害。
「是我讓買的，反正是順路，舅舅就滿足了我的心愿。」她笑著回應，似乎非常開心，神色坦然。
周媽餘光瞥了眼，笑說：「這舅爺就是把太多心思用在小鈺身上了，現在有了媳婦，再這樣，怕是要被媳婦嫌棄。」
「不過，我看霍小姐也是個大度的，以後說不定會跟舅爺一樣，多一份心思來照顧你們。不過做人也是要識趣一些，能不麻煩，就盡量不要麻煩，歸根結底結了婚以後，就是兩個家庭的事兒，要是生出什麼嫌隙，壞了感情，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是的。」林溫馨點點頭，「我以後不會麻煩別人。」
周媽笑了笑，「有些事兒，倒是跟你沒關係，舅爺就是管習慣了，你現在懷孕，就什麼都要管一下才安心。」
「是說哦，把我都當成是小孩了。其實我還是蠻能幹的。」
周媽洗乾淨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而後將她推到門口，「去客廳等著開飯，你在這裡礙手礙腳，還影響我速度，半小時准能開飯。」
說完，廚房門就在她眼前關上。
林溫馨回到客廳，霍阮恩已經跟慕瞳打的火熱，小慕瞳暫時也忘卻了找不到媽媽的難過，同霍阮恩玩手指遊戲。
林溫馨坐下來，方鈺就把剩下的兩塊糕點遞過去，「老婆姐姐，你餓不餓？」
「不餓，你餓的話，你自己吃吧。」她把盤子推回去。
「那我不客氣了。」
方鈺開始吃，他真是裝傻裝的得心應手，這演技也是絕了。真的是毫無痕迹，要不是他在她面前暴露，她怕是永遠也察覺不到異常。
小屋內的氣氛，明面上十分和諧歡樂，可林溫馨卻覺得這樣的氣氛實在詭異，大抵也只有慕瞳是唯一一個將真心表現在臉上的人。
半小時后開飯，自然又是一場非常溫馨的晚餐。
飯後，霍阮恩和方珩淅沒有久留，坐了一會之後，就回去了，霍阮恩還有點依依不捨，和慕瞳約好了明天再過來找她。
送走他們，林溫馨就帶著慕瞳去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哄她睡覺。
慕瞳問：「警察叔叔明天就能找到我媽媽，對么？」
「應該能，要相信警察叔叔一定能找到你媽媽的。」
她澄澈的眼睛，看著她，「我聽到警察叔叔說，媽媽是不要我了，對么？」
她沒有哭，就只是很平靜的詢問。
問的林溫馨心裡一咯噔，而後笑起來，說：「怎麼會，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個媽媽，願意拋棄自己的小孩。你那麼的可愛，你媽媽就更不會丟下你不管。」
「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她摸摸她的頭，說：「乖乖的，睡覺吧，把小眼睛閉上。」
她做了個閉眼的動作，再睜開的時候，慕瞳就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林溫馨在旁邊陪了一會，在確定她睡著以後，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周媽已經搞完衛生準備去睡覺了，方鈺似乎是在客廳里，她去陽台給林溫暖打了個電話，把慕瞳的事兒交代一下，再把林景程的事兒說一說。
電話打過去時，林溫暖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因為慕瞳的事兒，他們跟盛繼仁兄妹就分頭行事。
不知道盛繼仁是真的妹控，如此縱容，還是有所考驗。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現下的林溫暖來說，怎樣都行，她什麼也不指望，什麼也不渴求，也就沒有什麼能夠動搖她。
她跟岑鏡淮處理好慕瞳的事兒之後，就回了盛繼仁的別墅，兩人之間，到了現下的地步，也無話可說。
她不想去打擾他的計劃，也不再去幻想他有可能是偽裝，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等等。她也覺得很累，無論怎樣都好，她全然不想參與。
「她在你那邊好就行，就是不知道她那親媽找不找的到，要是找不到的話，就難辦了。」
「找不到的話，就按照正常流程收養唄，這個你放心好了，我都會辦妥。還有一個事兒，林景程醒了，但時文悅不見了。」
「是么？」她對此興趣不大，也並不在乎。
林溫馨聽出她的異常，「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沒，就是有點累了。」
「那行吧，你早點休息。」林溫馨見她情緒不高，也就沒有再提。
又囑咐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這頭電話掛掉沒多久，陸政慎的信息就進來。
竊聽器換了主人，陸政慎那邊自然瞞不了多久。
發過來的不是其他，是一張知南和昱霖的照片，兩張照片，一張是笑的開心，另一張則是滿臉驚恐的樣子。林溫暖原本如死灰一樣的心，一下被挑起了情緒。
她立刻打電話過去，對方不接，並直接掛掉了她的電話。她再打，再掛。
她緊握住手機，深吸一口氣，緩慢平復下來，開始打字。
【你不要傷害他們，你要我做什麼，只管說，我會做到！】
過了一會，陸政慎才回過來，【你知道，我想讓你做什麼。】
陸政慎很有自信，他倒是不在乎那竊聽器在不在她的身上，只要兩個孩子在他的手裡，林溫暖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收起手機，而後推開車門，進了一期爛尾樓。
裡面黑乎乎的，沒有燈，只在中間層亮著微弱的光芒，這樓上有人。
他慢慢往上，嘴裡還哼著小曲。
轉眼，就到了十層，他一直有健身，所以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A。」
樓層各處站著幾個人，衣著統一，見著他，便齊齊的喊了一聲。
因為是爛尾成功，只造了個結構，整一層的面積不小，只幾堵承重牆，沒什麼遮蔽，一眼能看到全部。
偌大的空間里，就放了一張沙發和一張桌子，沙發上躺著個人，還沒醒過來。
雙手雙腳被綁著，臉上用黑色的布套著。
他走過去，站在桌子邊上，一隻手撐著，輕輕扣了一下桌面，「弄醒。」
隨後，頭套被摘掉，一根細針下去，人立馬醒了過來。
驚叫聲在這空寂的爛尾樓里，顯得格外詭異。
陸政慎蹲下來，似笑而非的看著她，等著她尖叫完，能夠正常冷靜的說話。
片刻之後，他抬手沖著她打了個招呼，「時小姐，好啊。」
時文悅瞪大眼睛，她在醫院被弄暈的時候，還以為是譚月華下的命令，她一直沒什麼心理負擔，甚至於在昏迷的時候，還能做一個美夢。
然而，當她因為刺骨的疼痛而驚醒過來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危險。
只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陸政慎。
「你，你為什麼要抓我？你想幹什麼？」
陸政慎嘿笑了一聲，說：「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這背後的實力有多少，看看你媽媽要花費多久才能找到這裡來。」
「我還真沒想到，暗網上的帖子是你發的。」
時文悅：「你想拿我威脅我媽？」
「不不不，我只是想跟你母親來個友好的合作。」
她飛快的掃了眼周圍，見著立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看到他們的衣服，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會和她媽手下那批人的衣服一樣？就是領口的顏色不同，還有編號。
難道，他們是同一個幕後？
面對這種場面，她倒是不慌，畢竟之前跟著林景程更危險的場面都遇到過，現下這種情況，有譚月華的身份壓著，陸政慎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時文悅抬了一下自己被綁住的雙腳，「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她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繩子綁的很緊，手腕都勒出血來了。
陸政慎與她對視半晌，而後示意人幫她把繩子解開，這附近他安排了不少人，倒是不怕譚月華的人過來救人。
解了綁，時文悅揉了揉手腕，皮膚擦破了一點，有點疼。
「我到現在米水未進，你想餓死我？我要是死了，你怕是要完。」
「想吃什麼？」
她想了想，「粵菜。」
「要求還挺高。」
「對你來我，我可是很重要的談判籌碼，重要的人物總該是要一等一的招待吧？你要是弄的我不高興了，就算我媽答應了你的要求，我也可以讓她反悔，並且對你打擊報復，讓你一無所有，連命都沒有。」
她悠然的說出這一番話。
陸政慎挑了下眉，倒是沒有想到，時文悅不但不慌也不怕，甚至還那麼剛。
他行至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時文悅不甘示弱，仰頭對著他的目光，她笑了笑，說：「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個瘋子，能夠無差別對待任何人，所以你什麼都不怕。但是，我也有我的辦法，可以逼瘋我媽。女人瘋起來，可是你們男人要狠多了，你自己掂量一下。」
「而且，就你這種小人手段，遲早有一天會有報應。」她說著，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露出友好的笑容，「怎麼樣，海城哪一家粵菜比較好吃呢？」
陸政慎神色不變，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微握成拳。
別說，譚月華的底，他還沒有摸透，還真的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他也容不得時文悅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他眯著眼，緩慢湊近，在她耳側停住，小聲道：「聽說林景程醒了。」
她一愣，微的抿了下唇，並未露出太多異常。
「哎呦，也贇現在那麼火，你說要是爆出來跟已婚婦女勾搭成奸，會怎麼樣？」
她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眼底生了寒意。
她哼笑，「看來，陸總還是不樂意帶我去吃粵菜，只想給個飯盒打發，是么？」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這人，吃軟不吃硬。誠如你所說，我就是個瘋子，我什麼都不怕，連死都不怕，懂么？」
他輕輕的笑起來，他沒有顧慮，沒有軟肋，什麼都拿捏不住他。
可他們有啊，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兒，那麼就必然有所顧慮。
……
一通電話，林溫暖睡不著了。她坐在床上，整個人止不住的發顫，她沒有辦法想象，兩個孩子所遭受到的，他們只是孩子，能知道什麼？
她緊緊握著手機，許久，她爬下床，準備去找岑鏡淮。
陸政慎要的是破壞岑鏡淮和盛繼仁之間的關係，只要他們兩個的關係徹底惡化，她死纏在岑鏡淮身邊破壞他的計劃，這樣陸政慎就會高興，這樣兩個孩子還能平平安安的生活。
她握住門把，猶豫了三秒，拉開了門。
然而，門只開了一條縫，外面就有聲音傳進來。
是岑鏡淮的聲音。
「盛哥，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盛繼仁：「什麼事兒？」
「進書房說吧。」他垂著眼，聲音透著沉重。
盛繼仁挑了下眉，「這裡也能說，沒有人不是么？」
林溫暖迅速將門掩上，盡量不讓他們看出來，她將耳朵貼在門縫上，仔細的聽著。
岑鏡淮抬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好，那就在這裡說。」
盛繼仁挪了步子，與他面對而站，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一根煙的時間。」
啪嗒一聲，開了打火機，慢吞吞的把煙點上。
岑鏡淮在心裡微微吸了口氣，再次抬眼，目光是堅定而又無謂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眨眼之間，他屈膝，直接跪在了盛繼仁的面前。
因著外面沉默的時間太久，林溫暖有些好奇，便偷偷的打開門，露出一條縫隙，往外看。
正好就看到岑鏡淮過跪下來的動作。
她一驚，緊接著，就聽到他開口，「請送林溫暖離開這裡，送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護她周全。等解決了陸政慎的事兒，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絕無二話。只要你能夠幫我保住林溫暖的命，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怎樣都行。」
盛繼仁看著他，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又恢復常色，輕淺一笑，彎身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不裝了？」
「這件事我不希望她知道，我今天說的所有話，都不需要她知道。」
盛繼仁轉頭，視線往林溫暖的方向看過去，她下意識的迅速關上了門。
直挺挺立在那裡，一隻手緊緊握著門把，心跳的有點快。
盛繼仁好像看到她了，又好像沒有看到。
她說不上來當下是個什麼感受，只是她從未見過岑鏡淮彎腰，對誰都沒有。他的骨頭那麼硬，怎麼會對人卑躬屈膝？
可他為什麼要對盛繼仁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