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會有那麼一天
下午，康靖嘉來了一趟，把林溫暖帶了出去，正好陳學易他們也到了，要跟岑鏡淮談正經事兒。
林溫暖跟著康靖嘉出了病房，情緒有點低落，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康靖嘉一直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溫暖回神，才發現兩個人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康靖嘉一改常態，沉默的坐在她的旁邊。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主動開口，「你叫我出來什麼事兒？」
他聞聲，轉了視線，兩人目光對上。
幾秒以後，他才開口，說：「晚上，你可能要跟我一塊去澎哥那邊吃個飯。」
「為什麼？我可以不去么？」
「應該是不能。」
看他的樣子，這頓飯怕是比之前那頓更危險複雜。
她默了一會，反問：「那你要帶我去么？」
這真是個好問題，康靖嘉與她對視片刻，輕笑了一聲，「你啊你，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腸。」
「你不要污衊我。」她淡淡的說，情緒依舊不高，靠在椅背上，側頭看向不遠處的病房，說：「我只是不想再冒險，不想讓他擔心我。做人啊，哪能事事都依人所願，當然要以自己為重。你確實救了我們的命，但我也沒有義務非要跟你一塊冒險，我連他的面子都不給，怎麼會陪著你做危險的事兒。」
「做人，自私一點，才能活得好。」她如是說，像是給自己說。
「林溫暖。」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林溫暖聞聲，轉過頭，他的唇壓在她的唇上，然後鬆開，不過眨眼間的事兒。她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
他低眸，微笑的看著她，說：「有緣再見。」
這話說的有些嚇人，林溫暖跟著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想說點什麼，似乎有什麼可說的。
很快，他就走遠，然後轉彎，徹底消失在了走廊上。
林溫暖在原地獃獃站了一會，走到病房門口，沒有開門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沒動。
陳學易帶來的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應該能夠幫助他們脫險，只是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是覺得不安。岑鏡淮在那個地方待了兩年內，足足兩年裡，他沒有說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也可以想象，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當然，他可以徹底脫離，但需要相應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有多大，林溫暖想不出來，也不願意去仔細的深究。
這一刻，她只堅定的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幫他。
無能力為。
她只能站在這扇門的外面，與他的世界徹底隔開，這是她應該做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有多久，一直到陳學易開門，她才覺得自己兩條腿都酸了。
「當門神呢？」陳學易笑了笑。
她也跟著笑了笑，並未多言。
他側開身，「進去吧，我們談完了，但今晚你最好跟著我走。」
林溫暖點頭。
陳學易沒有多言，與趙英迪一塊先行離開，給了兩人相聚的時間。
她把病房的門關上，天色已經暗下來，她把病房的燈打開，先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我在外面等了好久，腿都酸了。」
「怎麼不找地方坐？」
「忘了。」她喝了口水以後，想了一下，說出了這個站不住腳跟的理由。
岑鏡淮笑了笑，見她還站著，道：「腿怕是還不夠酸。」
「嗯？」
「這不還站著么。」
林溫暖瞬間笑了起來，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這會是真的覺得酸了，她是真的站的挺久。
得兩三個小時吧。
她慢吞吞的喝水，在心裡盤算著，當下的氛圍，該說點啥，她其實很想問這來的人是誰，他們談了什麼，最後決定是什麼，方方面面，事無巨細，她都想知道。知道了才能安心，可想來，就算知道了，她也安不了心。
岑鏡淮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直到她杯子里的水，喝了個乾淨。
他才開口，問：「康靖嘉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反正他沒有勉強我就是了，所以到底是什麼，我覺得也不用知道。」
他點點頭，神色溫和，「他還可以」
「嗯。」她點點頭。
就是倒霉碰上了他們，可能會有點麻煩。
林溫暖咬著杯子，眼珠子轉來轉去，心上像是壓著一塊石頭，重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深吸一口氣，看了下時間，說：「差不多可以吃晚餐了，要不然今天我帶著你去外面吃？」
「當然，還是在醫院裡，之前康靖嘉帶我去過，我覺得環境還不錯，而且裡面的食物，也都很健康，配合著病人的口味。去不去？」
「去。」他點頭，沒有猶豫，「給我換一套衣服。」
「好啊。」
她起身，打開衣櫃看了下，裡面放著一套衣服，是準備著出院時候穿的。
林溫暖幫他穿戴，他消瘦的確實厲害，原本剛好的衣服，現下是有些寬鬆。
她還幫他打理了一下頭髮，把鬍子刮掉，這麼一瞧，有種病嬌的感覺。
如此，林溫暖也專門打扮了一下，還去找了相熟的護士，借了一點化妝品，著了點妝容。
這樣看起來精神一些，也更漂亮一點。
她還專門穿了裙子，那裙子原是康靖嘉買的，她一直沒穿，因為看起來有點太隆重，現在倒是有機會了。
何鴻維從辦公室出來，餘光瞥見一抹紅色的身影，他看過去，仔細一瞧，原來是林溫暖。
連衣裙是掐腰的，她細胳膊細腿，皮膚又白，穿在身上，更是白的發光。
「林溫暖？」
她聞聲，回頭，這一回頭，何鴻維差一點給勾了魂。
女人不一定是年紀小才漂亮。
三十歲的女人，漂亮起來，比二十齣頭的，要更有韻味，更有魅力，並且獨特。
「何醫生。」
他穩定了一下心神，笑著走過去，說：「你這打扮，看起來是要去約會。」
「沒有，就是想帶著他去醫院那家餐廳吃個飯。」
他點點頭，「很漂亮。」
原本不想說，可這嘴巴不受大腦控制，自顧自的說了出來。
林溫暖揚唇，「謝謝。」
「去吧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再見何醫生。」
她很禮貌，跟他擺擺手，這邊轉身往病房那邊走過去。
何鴻維拿手機拍了個照，順道給康靖嘉發了過去。
此時，他正在去易澎家的路上，車子遇著紅綠燈停下來，剛好手機叮的一聲響，他拿起來看了眼。
照片內就一個背影，卻也足夠。
這衣服，他喜歡。
他自顧自的笑，然後自嘲，因為一個女人，壞了計劃，自身都難保，還要冒險幫人，他可能是腦子抽風了。
現下，這女人還穿著他買的衣服，去跟心愛的男人約會，他的腦子肯定是被槍子打了一百遍，才會這麼腦殘。
他將照片放大，但只有一個背影，側面一點都沒有。他有些不高興。
此時，紅燈跳轉，他的車子還沒動，背後的車子不停摁著喇叭，也絲毫不能動搖他看照片的心思。
後面的司機直接下車過來敲門，但他不理，當做沒看見，繼續看手機。
對方怒了，一邊敲窗，一邊罵人。
車子膈應還行，他隱約聽到幾個髒字，但也沒理。
給何鴻維打了電話，視線落在前面，依舊不動。
何鴻維接了電話，「怎麼？」
「你就不會發個正面，側面也行啊，就一個背面，有什麼好看的。」
何鴻維笑，反問：「不好看么？」
康靖嘉默了會，「裙子好看。」
「人不好看？」
「我看你找打。」
何鴻維咯咯笑起來，「人約會去了，還專門打扮了一下，化了妝，真挺漂亮。」
「你要不要過來看下？」
「看個屁。」他默了一陣，又說：「偷看他們約會？是我腦子出問題，還是你發神經？」
何鴻維輕描淡寫，「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
掛了電話，他的這邊已經站了兩三個人，全部都在罵人，嘰嘰喳喳，嗓門很大，看樣子就知道罵的很狠。
康靖嘉心情不怎麼樣，他側頭，冷冷看了這些人一眼，車窗降下，罵人的聲音一下灌了進來。
這些人突然就止住了罵聲，臉上的怒氣都來不及消散，可心已經慌了起來。
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最先下車那個人站在最前面，他咳了一聲，說：「這位先生，綠燈都跳了第三次了，你還不打算開車么？」
康靖嘉歪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旁邊已經有人露了怯，「算了算了，不要跟瘋子一般見識，咱們走吧。」
那兩個人說了以後，就走開了。
只剩下這個中年男人，兩人對視了片刻，最終他也走掉了。
康靖嘉轉回視線，將車窗關上，紅燈跳轉，便踩了油門，車子迅速的飛馳了出去，引擎聲響徹了整條街。
……
林溫暖帶著岑鏡淮走過大半個醫院，來到那家餐廳。
這會，餐廳里沒什麼人，兩人挑了一張相對比較偏的位置坐下來，身後用屏風擋著，隔絕出一個小小的空間來。
林溫暖把菜單給他，「今天讓你放縱一下子，你想吃什麼就點，允許你吃一小口。」
他看了看，「那喝酒呢？」
「那不行，以水代酒好了。」
他微笑，掃了眼菜單，都是些營養餐，只是名字取的好聽了一點。
他點了兩個葷菜，又依著林溫暖的口味點了幾個，然後把菜單拿給她，「你再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
林溫暖看了眼，還算他有自制力，只要了一個鮮榨的果汁，就把菜單給了服務生。
「二位稍等。」
服務生端上兩杯白開水，就走開了。
裙子很適合她，雖然是康靖嘉買這一點，讓他心裡有點不爽，但好看是真好看。既然是穿給他看，也還蠻開心的。
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半點不曾挪開。
林溫暖左看右看，然後對著他笑。
「你穿紅色挺好看的。」他說。
林溫暖很少穿這樣顏色鮮艷的衣服，平日里素色的衣服多，但現在，她到還蠻喜歡這樣鮮艷的顏色，看起來比較有朝氣，大概是年紀上去，審美會變得不太一樣。
「你喜歡么？」她問。
岑鏡淮：「你穿的話，都喜歡。」
「那下次，你給我買衣服好了，就穿你喜歡的。」
他臉上的笑容變深，點點頭，「會有那麼一天。」
莫名的，林溫暖覺得鼻酸，眼眶也熱了起來，她立刻轉開頭，調整心情，看著外面，說：「這邊景色也還不錯，這醫院真的適合修養，環境各方面都很好。醫院裡的裝修，還有病房，就像是普通的套間，像家庭式酒店。」
「你這話聽著像是在給這醫院打廣告。」
「我說實話，其實這樣對於病人來說，心情會相對好一些，只不過這樣的醫院，也只是給有錢人修養，普通家庭都支撐不起這費用。」想到這裡，她就想到康靖嘉。
欠他的可不知是兩條命，還有一大筆錢。
希望他今晚沒事，如果有事，她心裡到底也不會安。
畢竟他從來也不欠他們什麼的。
她略微有些出神。
岑鏡淮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別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我會不高興的。」
林溫暖回神，轉頭看向他，頓了幾秒以後，眨眨眼，一本正經的說：「我沒有，我在想你。」
「是么？」
「當然。」她言之鑿鑿，「就是在想你。」
「康靖嘉幫了我，我不會讓他受到牽連，也不會讓他白白幫我，這些事兒，你不用多想，我都會處理好。只要我在一天，這些你都不需要考慮，你只要考慮你自己的安危，還有知南和昱霖就足夠了。」
他微笑著，目光柔和起來，「說起來，我到現在也沒有機會看他們一眼，有點遺憾。」
「他們長得像你。原本說男孩子像媽媽，女孩子像爸爸，可他們兩個偏偏長得都很像你，我是有點不高興。」
「他們聽話么？」
林溫暖想了想，「還算聽話，相對來說知南會鬧一點，昱霖乖一點，知南就嬌氣，四五個月的時候，晚上非要抱著才肯睡覺，折騰的夠嗆。」
岑鏡淮安靜的聽著，心裡很軟，冒著酸酸的泡泡。
「有人幫你么？兩個小孩你自己一個人帶？」
她搖頭，「不是，蔣媽和伯母都幫忙，他們還是真心喜歡孩子的。至於陸政慎，我都依著他，不跟他唱反調，安安分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過日子，他倒也不為難我。吃穿用度上，也沒有什麼苛待。」
「有爺爺的遺囑立著，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羈絆。」她自嘲的笑了笑，「爺爺臨終的時候還寄希望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夠維護好陸家，想讓我找你回去，但當時的情形，陸政慎像個瘋狗，對著誰都能一頓亂咬，我不能拿我兩個孩子冒險。」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說起這兩年裡的事兒，林溫暖回憶一下，其實這兩年她過的四平八穩，不好不壞，除了上班，就是照顧兩個孩子，心無旁騖，對著誰都不喜不怒。
一直到這次的意外，再次陷入困境。
不然她想，也許她這輩子也能這麼平平穩穩的過下去。
她看著岑鏡淮，突然發現，她生活的大起大落，都是因為他，她所有的困境和冒險，都是他帶來的。
什麼是又愛又恨，大礙就是如此。
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她現在就找一個普通的人，結婚生子，平平穩穩的過日子。
可是命中注定了，她是要遇到他，是要與他一塊遭受磨難，既然如此，她也只有坦然接受。
風雪是他，心底溫柔是他，往後餘生也只能是他。
她垂了眼，眼淚啪嗒一下掉在了手背上，嘴角往上揚了揚，說：「我一個人照顧兩個小孩很累，我現在還年輕，還有點姿色，說不定有人在美色的誘惑下，頭腦發熱，就承擔了我的全部。你得給我一個準信，我要等你多久，我能不能等到你回來。」
「如果能，我就等，多久都等，等到孩子長大，我也等，即便要等到白髮蒼蒼，我也願意。如果不能，你就絕了我的心思，我們就此別過，往後你也就不要再出現了，我會嫁給別人，讓孩子叫別人爸爸。」
她說這番話，賭這一口氣，是想嚇唬他。
話音剛落，突然身側的落地窗，嘭了一聲，整塊玻璃碎裂，重重的砸了下來。
岑鏡淮反應快，但他身上的傷勢未愈，動作自然不像之前那麼快，玻璃砸下來，他幾乎來不及將她護住。
所幸，林溫暖經歷了那麼多，反應能力比之前要快了很多，聲音發出的瞬間，她迅速抱頭，猛地蹲了下來，雖然還是免不了被砸到，但還是避開了。
玻璃劃過手臂，冰涼涼的，過後，便是火辣辣的疼。
林溫暖吸了口氣，有不少碎玻璃扎進了皮肉里。
可她這會根本顧不上疼痛，岑鏡淮拉著她便要往外跑。
但有人布了網，就由不得他們逃。
很快，兩個黑衣服的人沖了上來，一下抓住了林溫暖的手，將她拉了過來，岑鏡淮迅速閃身到那人的身邊，快准狠的扣住了那人的死穴，狠狠一用力，人就軟了下去。
而後，猛地將林溫暖拉下，避開了一顆子彈。
可他沒有注意到背後的人，但林溫暖看到了，她看到那人舉了槍，那一瞬，她幾乎沒有多想，便迅速的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子彈打進身體里，疼的她渾身發顫。原來中槍這麼疼。
岑鏡淮身子一僵，一回頭，槍口就對上了他的額頭，抬眼，見著那雙眼睛，他就知道是誰了。
他停住不動，手迅速圈住林溫暖的身子，手摸到了她中槍的位置，一片溫熱。他緊抿著唇，眼裡生了怒火。
來人拉下了面罩，宗聰的臉露了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下意識的抱緊了林溫暖，「你是來殺我的？」
「不是，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他輕笑，「你確定么？」
宗聰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正要開口的時候，一顆子彈打在了他的肩上，他表情都沒有動一下。
在他轉頭的瞬間，岑鏡淮立刻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奪過了他手裡的槍，而後一槍一個，打掉了室內的兩個。
槍口對著左邊那個，連著開了五六槍，最後是努力的剋制，才收了手。
此時，康靖嘉站在旁邊，槍支抵在宗聰的腦袋上。
岑鏡淮陰沉著臉，對他說：「把溫暖送去急症室。」
康靖嘉看了他一眼。
他厲聲道：「快點！」
外面已經開始打了起來，但康靖嘉手下的那些人，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宗聰這次過來必然是做了準備，一起來的人一定不在少數。
更何況，AS裡面的雇傭兵，對付這些人，三個人就夠了，根本就不是對手。
宗聰低著頭，神色是冷的，「你以為逃得掉？」
他伸手的瞬間，岑鏡淮毫不猶豫一槍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手裡的槍瞬間掉落，緊抿著唇，餘光看了過去。
岑鏡淮低眸看了林溫暖一眼，「快帶著她走！」
她趴在地上，整個人疼的動都動不了，她咬著唇，唇都被咬破了，口腔內充斥著血腥味，她慢慢抬起頭，看向他，染了血的手抬起來，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眼淚慢慢的從眼角滑落下去。
康靖嘉依言，立刻過來將人抱了起來。
可她的手依舊死死拽著岑鏡淮的衣服不肯放。
隨後，還是他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她的手瞬間從他的掌心滑出去。
康靖嘉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抱著林溫暖迅速的出了餐廳。
宗聰沒動，外面還是纏鬥。
宗聰說：「靈犀和伏響都死了。」
岑鏡淮沒什麼反應，但這個消息，並不叫人意外，這很正常，他們兩個是他的人，那些人既然想要他死，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冷笑道：「內部有人想上位，連我都想殺，更何況他們兩個。」
他抬眼，對上岑鏡淮的目光，「你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淡淡的說，目光落在外面那些人的身上。
宗聰吞口口水，手微微發顫，「我得帶你回去，是上頭的命令。」
岑鏡淮笑了笑，說：「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回去的。」
五分鐘后，餐廳內變得安靜。
餐廳的服務生一臉驚恐躲在收銀台的後面，他伸手預備報警的時候，一隻銀色的箱子放在了櫃檯上，男人低沉的聲音，道：「賠償，閉上嘴。」
後面的話，對方沒說，但不說也知道是什麼結果。
……
康靖嘉抱著林溫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醫院大樓，途中，她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氣若遊絲的說：「去幫他，去幫他，不要讓他被帶走……求求你……」。
「你放心，我會去幫他，你先撐住。」
她沒有回應，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完了，她看著天上的星辰，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有眼淚滑下來。到最後，他都還沒有保證呢。
那她要不要等？
此時，她身上這紅色的裙子變得格外的刺眼。
他跑到急症室，迅速叫了醫生護士出來，又聯繫了何鴻維。
人立刻拉進了急症室，隨後，就推去了手術室，他身上手上全是血，觸目驚心。
他一路跟著，看著林溫暖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室上方的燈亮起，他站在門口，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