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自私一點
飛機落地。
記憶力，林溫暖好像從來也沒來過這座城市。
不似海城那麼繁華，但生活的舒適度卻比海城高很多。
出了機場，姜騰就安排了車子。
一路過去，林溫暖什麼也沒問，只側頭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微微出神。
上飛機的時候，她還沒什麼感覺。
此刻，車子行駛在C市，她才慢慢的生出一絲緊張。要見到他了，這個她自以為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
飛機上，林溫暖簡單的給林溫馨講了講陸家的事兒。
林溫馨覺得不可思議，竟然還能這樣操作。
車子駛入名為旺庄的別墅區。
很快，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林溫暖坐著沒動，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說不出的緊張。
她心裡有所期待，但也自我否決。
否定了一切好的可能性。
如果是好的，那麼岑鏡淮回來的第一時間應該是去找她，而不是回到這個家。
林溫馨拉開門，扶著她出來。
姜騰過去摁了門鈴。
林溫暖就站在外面，下意識的緊握住林溫馨的手，心跳的速度變快。
大門打開，打開的門岑杏朵。
她看了姜騰一眼，又注意到站在後面不遠處的林溫暖他們，她還沒見過林溫暖，不等她詢問，姜騰就給她做了解釋。
「我帶她回來見見鏡淮，有什麼事兒，讓孩子們說清楚的好。之前鏡淮在那邊，有跟我說過，準備把她娶回家的。不管怎麼樣，她生的兩個孩子都是鏡淮的，責任總是要負起來，他自己喜歡了，就更好。」
岑杏朵眉頭緊皺，想到岑鏡淮現下的狀況，搖搖頭，說：「恐怕不太好。」
「怎麼？」
「鏡淮身邊有曉媛了，而且兩人看起來感情還不錯，他一點都沒有提過林溫暖這個人，好像也不記得之前代替阿政那回事兒。他回來以後，一個字都沒提過。」
「那你跟他說了么？」
岑杏朵往四周圍看了一圈，把他拉到一旁，小聲道：「不能說。」
「什麼意思？」
「以前的事兒都不要再提，說曉媛跟我說的，如果一再提起，那麼我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鏡淮了。」岑杏朵又紅了眼，「姜騰，我們現在除了妥協，還能怎麼樣？我們都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沒有辦法冒險。我不想鏡淮出事，也不想我們女兒再受到傷害。」
姜騰抱住她，捏了捏，「好好，我們慢慢來，從長計議。可是我在電話上說要把人帶過來，你怎麼不提醒我？」
「曉媛說讓她來，也好讓她死心。」
兩人對視一眼后，姜騰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往這邊看過來的兩姐妹。
林溫暖看到姜騰的眼神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扯了扯林溫馨的袖子，說：「你過去看看。」
林溫馨依言走了過去，態度很強勢，「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在這裡商量什麼？人在哪裡？還要藏著掖著么？你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正說著，裡頭一個聲音傳過來。
「什麼事兒啊？」
緊接著，一個與陸政慎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走過來。
神色冷然，氣勢逼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毛衣，配著一條神色牛仔褲，乾淨清爽。身邊還跟著一個嬌嬌小小的姑娘。
岑鏡淮瞥見姜騰，叫了聲，「舅舅。」
身邊的小姑娘也跟著他叫了一聲舅舅。
即便兩人此時沒有肢體接觸，也能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來。
林溫馨皺起眉，看向姜騰，似是在逼問他現下是什麼情況。
姜騰咳了一聲，說：「你先讓溫暖進來吧，外面站著多冷啊。既然都過來了，在這裡住兩天，我帶你們散散心，C市有個古鎮，還挺好玩的。」
林溫馨眯了眼睛，察覺到他話風都不一樣了，又看向岑鏡淮。
「誰他媽要住在這裡，我們來是解決問題，弄清情況的，誰是來旅遊度假的？」她氣勢很強硬，轉頭看向岑鏡淮，「你跟我出來一下。」
岑鏡淮沒動，直接懟了一句，「我不認識你，也請你不要在這裡撒野。」
林溫馨挑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岑鏡淮往她后側掃了一眼，見著那幾個壯碩的男人，還有那位站在中間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視線定住，他突然就轉了話風，「好，我跟你出去。」
安曉媛一愣，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跟媽和舅舅一塊進去。」
她有點著急，抓的更緊，「我覺得他們不是……」
「你是什麼東西？拉著人不放？」林溫馨看不下去。
安曉媛皺眉，往岑鏡淮身後躲了躲。
「我女朋友，有什麼問題么？」
林溫馨挑眉，一股火氣蹭一下冒了上來，當即就想給他兩巴掌，讓他清醒一下，還女朋友呢！那溫暖算什麼？還給生了兩個孩子，換了人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還真是個渣男！
現在又做出一副不認識你的樣子，可以啊！渣的明明白白的。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
岑鏡淮握住安曉媛的手，將她拉開，說：「我去一下，很快回來。」
他這就跟了出去。
林溫暖看到他從門內出來的瞬間，心頭微微顫了顫，下意識的攥進了拳頭，不由自主提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往這邊看了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只交匯了一瞬。
很快，他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視線帶著探究，在她身上打量。
林溫馨看著他，問：「你說你不認識我，那你認識她么？」
林溫暖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等待著他先開口。她以為他應該有很多話要跟她說清楚才是。
然而，岑鏡淮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認識。」
林溫暖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你們是舅舅帶過來的，也算是客，但如果……」
他的話沒有說完，林溫暖便揚手，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她用了十分的力道，將自己的恨和怨，全部加註在了這一巴掌上。
這時，安曉媛從裡面跑出來，岑杏朵拉都拉不住，她迅速跑到岑鏡淮的身邊，抱住他的胳膊，「你幹什麼打人！你是誰啊！」
林溫暖皺了皺眉，哼笑，「你是他媽？」
岑鏡淮一直看著她，這句話出來，沒有生氣，反倒是噗嗤一笑。
安曉媛看了他一眼，眼神透著不解和詫異，詫異於他為什麼會笑，這並不是一件可以令人發笑的事兒。
更何況，他還被人甩了巴掌。
岑鏡淮將她拉到身後，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臉頰，看著眼下這位發脾氣的小貓，說：「你可能是認錯人了，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林溫暖笑起來，眼眶微紅，確實，她是真的認錯人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眼，對上他含著淺笑的眸子，說：「爺爺死之前，讓我找到你，希望你可以回去阻止陸政慎。我的任務完成，再見。」
她說完，沒有多看他一眼，轉身拉開車門，就準備上去。
岑鏡淮下意識的伸手把她拉住，「你吃飯再走？」
這話說的十分好笑。
她回頭，對著他笑了笑，說：「不吃了，怕不消化。」
說完，她微一掙，掙脫開他的手，兀自上了車。
岑鏡淮還想說點什麼，他覺得她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不應該只是簡單這麼幾句，他再次伸手，阻住了她關門的動作，「你叫什麼名字？」
本能的詢問。
「你不用知道。」林溫暖沒有看他，「好好跟你女朋友過日子吧。」
她垂了眼，不準備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她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不認識她這幾個字，當安曉媛衝過來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她只是這一場鬥爭里的犧牲品，岑鏡淮代替陸政慎與她結婚，生孩子，來爭奪陸江長的資產。現在真的陸政慎回來，他退出，回去過自己原本的生活。
顯然，這個女孩子就是他原本生活里的。
而她只是生了兩個孩子，最初也是商量回來，被迫而生的。那她也沒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更沒有道理去當這個小三。
她真是一個令人尷尬的存在。
車門關上，林溫馨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一群混蛋！」
說完，她就上了車，招呼司機離開。
岑鏡淮倒是沒追上去，安曉媛緊緊拽著他，小聲道：「這都是什麼人啊，亂打人。」
他摸了下臉，心口像是扎了根針，隱隱的有些刺痛，初時沒什麼感覺，慢慢的，竟然是讓他心裡發慌。
「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太野蠻了，你臉都被打紅了。」
他扯了下唇角，沒多言。
回到屋內，姜騰問：「她們怎麼走了？她跟你說了什麼？」
岑鏡淮看他一眼，說：「她們是誰？是專程來找我的？」
姜騰噎住，岑杏朵不停的扯他的衣服。
默了幾秒，姜騰說：「她是阿政的老婆。」
「原來是嫂子，那應該喊他們吃晚飯。」
岑杏朵說：「不用了吧，我看她們那架勢，也不會來。就別給自己找麻煩了吧。」
「但她剛才跟我說，爺爺叫我去阻止大哥，是什麼意思？大哥怎麼了？」
「哎呀，你大哥的事兒，你管什麼管。」岑杏朵呵了一聲，「你管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你大哥那邊用不著你操心。我不准你去那邊，要是讓陸家的人知道你，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姜騰面露難色，卻也只是應著，「是啊，而且陸家現在亂著，她……她跟你大哥不是同一正營的，所以鬧的很不愉快。」
岑鏡淮看著他，默了一會，問：「可是你們怎麼一塊過來的？」
「沒，她跟蹤我過來的。」
「是么？」
岑杏朵怕他想多，立刻打斷了兩人的話，說：「好了，就別站在門口了，趕快進來吧。這些都是那邊的事兒，就別在這裡討論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各過各的，互相不管彼此的事兒么？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她拉著岑鏡淮進去，順手關了門，瞪了姜騰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
姜騰也沒多言。
……
林溫馨原本想立刻買機票回去，可這樣一來也太奔波了，她就讓司機找了家星級酒店，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也不遲。
她一邊辦理入住手續，一隻手還不忘拽著林溫暖，生怕她要跑似得。
林溫暖看著她攥進她衣服的手，笑說：「你幹嘛？」
林溫馨：「什麼幹嘛？」
「你拉著我幹嘛？」
「你說呢。」她斜了她一眼。
林溫暖露出淺淺的笑，湊過去伸手抱住了她，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說：「謝謝你，多虧了我身邊還有你在。」
林溫馨拍拍她的手背，在心裡嘆了口氣，說：「你要是真謝謝我啊，就別讓我擔心。我真的後悔當初沒有攔著你，讓你生了那兩個孩子，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真正的為你考慮過，孩子生出來之後的事情。」
「說什麼呢，你對不起我什麼了？就算我那時候不同意，他有的是法子讓我就範，不怪你，怎麼會怪你。」
「都怪陸政慎，他們一家子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剛才那個岑鏡淮裝不認識我們的樣子，裝的可真像！他把你當什麼呀？自己有女朋友該跟你生孩子？老天爺到底什麼時候能劈死這些個渣男！」
辦完手續，林溫馨拿了房卡，罵罵咧咧，一路走到電梯口。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還有那姜騰是什麼意思？專門帶你過來，讓你看這些？啥意思？讓你絕了心思？別在折騰了？」
林溫暖仔細想想，也許真是這個意思。
讓她妥協，為了孩子，為了自己，一切都聽陸政慎的，不要與她唱反調。
現在，誰也幫不了她。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路到房間門口，林溫馨的嘴就沒有停下來過。
林溫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嘴，說：「好了啦，別說了，你嘴巴不累么？」
「有什麼累的，不說我憋在心裡不舒服。」她看她一眼，說：「你也是，你要是不爽就說出來，別藏在心裡，這裡也沒其他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能怎樣？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不要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壞了。」
林溫暖笑了笑，推著行李，先進去了。
林溫馨覺得她這個狀態不好，抑鬱症的人都是憋出來的，她就是典型，什麼時候都考慮著，然後放在心裡自己想，久而久之，這心態還能正常么？
更何況，生完孩子的人，心裡就更敏感。想的比常人多得多，還會鑽牛角尖，出不來。
放下心裡，林溫馨想拉著她好好聊個天，林溫暖在套房裡轉了一圈，樓層高，望下去，整個城市彷彿都在腳下。
這裡跟海城區別還是很大的。
她說：「聽說這邊有個古鎮，既然過來，你要是不著急回去，明天我們去看看？」她站在窗邊，語氣淡淡的。
聽不出有多大的興趣。
但她既然提議了，林溫馨當然答應，「好啊，你想去，我現在找個當地的導遊，到時候帶我們過去。」
「就我們自己去吧，上網做一下攻略就行。」
「那也行。」
隨後，兩個人坐下來，開始上網搜索C市古鎮攻略。
這邊的古鎮不是特別大，所以確實不需要導遊，兩人就看了一下路線，差不多完事兒。
林溫馨弄完，就把話題引到正題上，在岑鏡淮這邊碰了壁，接下去要怎麼辦，總要規劃規劃。
「這回去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林溫暖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拿著遙控器，不斷換著台，似乎沒有聽到林溫馨的話。
林溫馨等了一會，回頭見她訥訥的樣子，伸手撞了她一下，說：「想什麼呢？」
林溫暖立刻回神，視線在她臉上掃了一下，立刻收回，笑說：「找電視看。」
「我跟你講話，你聽到沒有？」
「啊？」她一臉茫然，「你說話了？」
林溫馨哼笑了一聲，「行了，電視不要看了，我們還是好好的聊聊天吧。把你現在心裡的想法，統統說出來，說給我聽，我來給你分擔一下。」
她把遙控器拿過來，關掉電視，套間里立刻就安靜下來。
但林溫暖實在討厭這樣的安靜，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將她束縛住，推著她去深淵，逼著她去死。
她伸手拿了茶杯，握在手心裡，「我沒什麼想要說的。」
「怎麼會沒有？他們陸家這樣對你，這兩兄弟這麼玩你，你不恨么？就算你現在做不了什麼，你還可以罵人啊。」
林溫暖搖搖頭，「沒什麼好罵的。」
她就是自己蠢，沒有給自己留好退路，便落的這樣的下場。
林溫馨吐了口氣，大概是撬不開她的嘴了，「那你回去之後準備怎麼樣？」
「不知道，我現在就想見一下小孩，說不定我見到他們，就會有想法了。」
眼淚來的突然，突然的鼻酸，讓林溫暖有些控制不住，她緊咬著唇，看著林溫馨，刻意揚起笑，說：「我感覺我自己真的是個廢物，什麼都沒有做好。陸江長死前，竟然還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他一定死不瞑目了。」
「他死不瞑目就死不瞑目，這家裡變得那麼亂，也是他自己造成，怪得了誰！還指望別人挽救他的家族，不要做夢了。就由著，陸政慎折騰，最好把陸家折騰的天翻地覆。」
「你帶著孩子跟著我，我還是有這個能力把你們母子三個都養活的。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要把孩子帶回來。」
孩子的問題，最大癥結在於陸江長的那一份遺囑，如果遺囑可以改變，他們三個也許可以獨善其身。
林溫馨抱住她，說：「溫暖，你別老覺得自己沒用，你怎麼會沒用呢？你想想你以前重讀一年高三，咬著牙努力學習考上了醫學院，多厲害呀？換我就做不到。」
「你努力念書，成了婦產科的醫生，接生過那麼多小孩，救治過那麼多垂危的產婦，你多重要啊？對於這個社會，你比我可重要多了。你在婦產科工作，也不是沒見過，孩子一出生媽媽就沒了的情況，你應該明白，這樣的小孩有多可憐。孩子，總要在自己親生媽媽身邊，才會得到最大程度的愛。你這麼重要，不能放棄你自己。」
林溫馨與她投靠著頭，聲音略有些哽咽，說：「你可不知道，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總在我面前誇你，說你多麼多麼優秀，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她就要去燒高香了。我媽可喜歡你了，我也很羨慕你。」
林溫暖聽著她凱凱而談，訴說著往事，她一邊笑，一邊留著眼淚。
她的人生，始終還是很有意義的。
她想到外婆去世之前，緊緊握著她的手，說的那些話，她要讓她好好的活，她會在天上看著，為她而驕傲的。
她閉上眼睛，無聲的哭了起來。
林溫馨聽到她能這樣哭，心裡很高興，總算是不憋著了。
晚上，兩姐妹一塊出門覓食，沒叫司機。
這酒店附近還挺熱鬧，她們去逛了一圈，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林溫馨選了火鍋，那火鍋店看起來裝修的還算精緻，裡面吃的人也很多，兩人進去問了一下，剛好有個兩人的位。
當即就敲定了火鍋，不改了。
林溫馨一水點了很多菜，林溫暖攔了一下，說：「夠了，一會吃不完。」
「吃不完就吃不完，喜歡都點上，你也別干坐著，一起點啊。」
「你都點了，還要我點什麼。」
「那行，我繼續。」
最後，林溫馨點了長長的一單，東西都放不下，服務員多拿了兩個架子過來，勉勉強強夠用。
林溫暖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感覺引來了其他客人異樣的目光，似乎在說，這兩女的，真能吃。林溫暖只想戴個面具，她小聲說：「剛才應該要個包間。」
「幹什麼？我就是想吃，還不允許了？主席都沒管那麼寬。」
這一頓，兩個人慢慢吞吞吃了很久，也不玩手機，瞎聊天，什麼都聊。話題跳躍性很大，可也都接得住彼此的梗，便越聊越投機，根本停不下來。
林溫暖難得這樣開懷，林溫馨自然加把勁。
……
岑鏡淮驅車在街上轉了一圈之後，在悉墩酒店附近停下來，收了消息，之前那兩個女人就住在這裡。
他也是鬼使神差，記下了車子的牌照，隨便一問，就問到了地點。
還知道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作林溫暖，一個叫作林溫馨。
他猜打他的那個，是林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她應該叫這個名字。
他降下車窗，掏了根煙點上，慢慢的抽。
很顯然，舅舅和媽媽似乎有什麼時候隱瞞著，林溫暖看著他的眼神，很奇怪，他以為她會跟他說很多，可她卻什麼也沒講，打了他一巴掌，就這麼走了。
此時，他不由的想起記憶里那個總是出現的大肚子女人。
正當他出神。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兩個女人挽著手，往這邊走過來。
只一眼，他就認出來，他滅了手裡的煙，在她們走近的時候，適時下車，就這樣不偏不倚的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兩人步子一頓，抬眼見著攔在面前的人，皆是一驚。
林溫馨立刻站在溫暖的面前，氣勢洶洶，「你想幹什麼？」
此話一出，倒是有點問倒了岑鏡淮。
他出來，到把車開到這裡，再下車攔住她們。現在問他，他想做什麼？他還真是回答不出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來這裡，攔住她們，想幹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林溫暖的身上，問：「要不要聊一下？」
林溫暖搖頭，「我跟你沒什麼可以聊的，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
岑鏡淮還想說什麼，車內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深深看了林溫暖一眼，拉開車門，去拿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眉頭微的皺了一下。再扭頭，兩個人已經走開了。
林溫暖拉著林溫馨，走的飛快，簡直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他嗤笑一聲，轉而接起了電話。
「DK，你得回來了。」
對方的語氣嚴肅，不容置喙。
……
進了電梯，林溫暖才鬆開了溫馨的手，因為走的太快，她身子又有點虛，就喘的有點厲害。
林溫馨嘖了一聲，說：「幹嘛要跑？他要聊，就聊啊，跟他對峙，讓他負責。」
「算了，你也說一切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前提，就少跟他摻和。我也想明白了，他也沒對不起我什麼，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走到今天這一步，那就這樣吧。為了孩子和我自己，我得好好的，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林溫馨挑眉，「這麼容易能放下了？」
「我覺得很開心，他讓我放下了林景程。現在的我，很輕鬆，除了孩子，沒什麼能撼動我了。做人嘛，總要自私一點，為自己多想一點。陸江長死前的託付，我得辜負了。」
此時的林溫暖看起來很堅強，甚至還有一點冷血的勁頭。
但無論如何，只要她能好起來，什麼都沒問題。
林溫馨抱住她的肩膀，「支持你。」
林溫暖笑著，一把捧住她的臉，大大的親了一口，「最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