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請叫我林溫暖
林溫暖一口氣跑進電梯,迅速的摁了關門鍵,但這電梯的反應有點慢。
陸政慎跑出來,電梯門剛要關上,他立刻伸手,先擋住門,然後整個人擠了進去,差點被夾住。
林溫暖退了一步,背脊緊貼著電梯壁,愣愣瞧著。
他此時衣衫不整,臉和耳朵都是紅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慾望。他盯著她,像是盯著一隻小白兔,下一秒就準備張嘴吃了她。
林溫暖與他對視片刻,電梯開往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多的舉動,林溫暖眼裡全是警惕,雙手死死抱著手袋,心想著他要是動,她就砸死他。
這人身上全是女人的香水味,臉頰上還留著口紅印,噁心死了。
陸政慎這會身上藥效發作,在他眼裡,林溫暖完全是光不溜秋站在他的面前,讓他有點難以自控,並且他這會也沒什麼理智,去跟她解釋。
他往前走了一步,就一步,林溫暖猛地揮舞起手上的手袋,一下砸在他的臉上,「你走遠點!」
她還要動手,陸政慎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袋搶了過來,一步上前,整個人壓了上去,在她耳側,低聲道:「我很難受。」
他呼出來的熱氣全部噴洒在她的臉上,氣息炙熱,林溫暖掙扎,「你鬆開!別在這兒發春啊!」
叮的一聲,電梯停住,電梯門緩慢打開,外面站著幾個人,看到如此場景,都愣了愣,站在門口,進退不得。
陸政慎握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的用力,像是在極力的剋制,眨眼間,他拽著她的手,迅速出了電梯。他走的很快,腿長,步子跨的又大,林溫暖有些跟不上。
出了公寓大門,周旦已經開著車在門口等著了,見著他們出來,立刻給開了車門。
陸政慎先將她塞了進去,然後跟著坐進去。
林溫暖從頭到腳都比較抗拒,但陸政慎的力氣實在太大,她的反抗就跟小貓瘙癢一樣,一點威力都沒有。
她迅速往邊上坐過去,與他保持距離。
陸政慎微微喘著氣,看樣子不是太好。
周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溫暖,問:「哥,現在去哪兒?」
「去老街。」
他思路倒是很清晰。
「一會在市中心找個地方讓我下車。」林溫暖的思路也很清晰。
陸政慎側目看她。
林溫暖斜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他說話,別以為自己舉報自己,她就不生氣。
陸政慎咬著牙,不能分散注意力,一旦分散,藥效就會很快侵蝕他的理智,到時會做出什麼,很難說。沒個輕重的話,林溫暖會受傷。
周旦這一路,車速都在一百二以上,闖了N個紅燈。
林溫暖坐了心跳都加快了,有點害怕。
中間他一刻沒停,直接到了老街。
陸政慎抓著林溫暖下車。
她惱怒,一隻手抓住門,「你幹什麼!」
他眼裡的慾望太盛,林溫暖有些怯,他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我幫不了你!」
「只有你能幫我。」
他說著,不由分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反抗,徑自入了巷子,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去了小屋。
進門,陸政慎抱著她進了房間,小心翼翼將她放到床上,整個人欺了上去。
林溫暖迅速抵住他的胸口,「你,你敢!」
他閉著眼,額頭貼著她的,呼吸粗重,喉頭滾動,他微薄的理智,一直在抗爭,但真的很難忍。
林溫暖說:「你這麼難受,幹嘛要叫我……」
她的話沒有說完,他微的側頭,嘴唇一下捕捉住她的,一隻手迅速抵住她的後腦勺,牢牢壓制住,不讓她肆意亂動,更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的吻,急切而又霸道。
林溫暖有些沉受不住,她用力的推他,卻怎麼都推不開。
吻越來越深,也越發的不可控。
林溫暖架不住,也擋不住。
她一陣陣敗下來,最終,還是被他給吃干抹凈了。
所幸,他當時喝的不多,藥效來的時候,他還能憑藉著一絲理智,控制好力度。
林溫暖卻是恨死他了。
結束的時候,他神智清醒了一些,林溫暖就坐在床邊穿衣服,整個人陰沉沉的。
他伸手,手指剛碰到她,她就蹭一下站了起來,十分敏感,轉身,毫不猶豫,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她憤怒的看著他,「陸政慎,你就是個畜牲!」
她說完這句話,便胡亂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陸政慎抓了條褲子穿上,趕緊追出去,攔在她面前,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的!你把我找過去,就是為了這個!」
「這是意外。」
「你還說是意外!」
「好,我承認,我有這個想法,但我被下藥了,沒有理智可言,我只想到你。」
「嗬。」林溫暖冷笑,「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這種好事兒,你還想著我!並且誇獎你一句,你真他媽的專一,是這些二世祖里最專一的一位!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把你從沈嫚露的床上帶回來的!你是要噁心死我么!」
他上前,林溫暖立刻退後,瞪著他,「你別碰我!」
「好,我不碰你。但我跟沈嫚露什麼都沒有。」
「是么,如果我不來,你不就有了?」
他皺起眉頭,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林溫暖等了一分鐘,沉下氣,說:「就這樣吧,我要回去。」
林溫暖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就這樣的意思是,我們算了,之前的都當做沒有發生過。最近,你不要跟我說話,也不要回家!」
她一把將他推開。
陸政慎反手抓住她的手,「我去找她有我的目的,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需要說,什麼都不需要說。」她垂著眼,眼睛有點熱,深吸口氣,側目看他,說:「就算沒有沈嫚露,也還有馮梨薇。陸政慎,我現在清醒了,絕對不會再被你迷惑。」
她用力一甩,拉開門就出去了。
陸政慎去房間拿了衣服套上,緊跟著出去。
卻沒有再追上去,只不遠不近的跟著。
林溫暖擦了下眼睛,鼻子有點酸,她一口氣走出老街,肚子有點不舒服。
陸政慎見她扶了一下肚子,立刻過去,「是不是不舒服?」
「滾開。」
這邊沒有車,還得再往出走一走。
陸政慎抓住她,「我讓周旦回來,然後送你回去。」
林溫暖不跟自己的身體較勁,不看他,點了下頭。
他慢慢鬆開手,給周旦打了個電話。
他沒有開遠,大概十分鐘之後,車子就開回來了。
陸政慎拉開門,對周旦說:「送她回陸宅。」
周旦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沉著臉的林溫暖。
他沒多問,只點了下頭,就上車。
陸政慎站在旁邊,看著車子遠了,也沒有走掉,退後幾步,坐在了旁邊的石墩上。
林溫暖抱著胸,還是很氣,氣的要死。
車子遇著紅燈停下,周旦偷偷看她一眼,咳嗽了一聲,說:「嫂子……」
「請叫我林溫暖。」她直接懟了回去。
周旦乾笑,說:「林……林溫暖。」
「幹什麼?」
「你是不是誤會陸哥了?」
「誤會什麼?」
「就是剛才啊,是那個女的,設的圈套。」
「嗬。」林溫暖哼笑,懶得去反駁,男人總是幫男人說話的。
「你看最後他們也沒發生什麼嘛。」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周旦看了看她,選擇閉嘴,怎麼感覺火氣比之前更大了。
回到陸宅,林溫暖直接回了房間,碰到姜婉竹,都沒有打招呼。
姜婉竹還想問她怎麼回來那麼晚,誰知這人跟一陣風似得。
「吃炸藥了這是。」她還第一次看到林溫暖生氣的樣子。
回到房間,她首先洗澡,把手機丟到床上,看了一眼之後,又拿起來,把陸政慎微信刪掉了,還把號碼拉黑,然後拿了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
此時,陸政慎坐在秦叔餐館的院子里,躺在藤椅上,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拿著手機,發了兩個信息,提示對方已經刪除。
他抽了口煙,打了電話,拒接,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是一樣的結果,明顯是被拉黑了。
他抓了抓額頭,吐了口氣,事情很嚴重啊。
他重新加了一下,又拿了秦叔的手機給打了一個,還是沒人接,他就給蔣媽打了一個。
「蔣媽,你幫我去房間看一下溫暖。」
「少爺,你今天不回來么?」
他吐了口煙圈,說:「回不來。」
「那好吧,我去看看,一會給你消息。」
掛了電話,秦叔嘿嘿的笑,說:「怎麼了?惹人家生氣了?」
陸政慎坐起來,把煙頭掐滅,拿了杯子,喝了口茶,說:「是啊。」
「溫暖脾氣很好的,你是做了什麼錯事兒,讓她這樣好脾氣的人都生氣。」
「她脾氣好啊?」他低笑,「她脾氣可不太好,反正對著我不怎麼樣。」
他吐了口氣,「難哄的很。」
秦叔看著他,默了一會,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說:「你認真了?」
他不置可否。
秦叔嘆口氣,「這女孩子確實吸引人,心動也難免。」
他又拿了根煙出來,點上,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愁。
秦叔也沒多說什麼,笑了笑,說:「你現在是陸政慎,好哄。」
陸政慎笑了笑,沒有多言,只悶頭抽煙。
過了一會,蔣媽電話過來,說林溫暖正常,剛才在洗澡,這會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等這邊掛了電話,陸政慎拿秦叔的手機給林溫暖打了電話。
她那邊沒有秦叔的號碼,她倒是接起來了。
「喂。」
陸政慎停頓了三秒,正要說話,那邊直接給掛了。
他笑著搖頭,這是什麼情況?他都還沒說話,就被認出來了?
林溫暖坐在床上,看著微信請求添加的信息,好一會之後,把手機放在床頭櫃,準備睡覺。
只這一夜,她怎麼都睡不安穩,腦子裡反覆出現各種畫面,怎麼也靜不下心。
徹夜未眠,第二天,就精神不濟,注意力都沒法集中。
兩台手術,她都推給了別人。
她心裡有點煩悶,老是想一些有的沒的,覺得很無聊,可這腦子又不受控制,難弄的很。
晚上,她原本想找林溫馨出來吃飯,結果刷了朋友圈,這人在日本。
也就沒有打擾。
想著家裡頭最近那麼亂,為了不讓老爺子察覺到什麼,她還是回家了。
今個,卓玉琪出院回家。
林溫暖回去的時候,碰巧跟陸政慎撞上。
他看她一眼,上前跟她說話,「回來了。」
「嗯。」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淡淡的。
即便心裡翻天了,這會也要忍著。
兩人先後進門,大家都在,老爺子也下來,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打著點滴。
林溫暖他們過去。
沈嫚露坐在老爺子的身邊,抬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神色淡淡,沒有任何異常。
昨天他們出來以後,不知道沈嫚露是個什麼情況。
人都齊了,陸江長便發話。
他說;「人都到齊,在吃飯之前,先把事情說清楚了,大家也好安心吃飯。」
卓玉琪安靜的坐在那裡,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還是不見好,有點過於蒼白。
加之,已經知道老爺子的態度,心裡就更不舒服。
連著兩天飯都吃不下去,心裡是委屈的不行,對陸政慎和林溫暖也是憎惡到了極點。
陸江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會,說:「關於琪琪小產這件事,我已經讓人查清楚了,具體的細枝末節我也就不公開了,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我是個將死之人,我只盼著在我死之前,能夠一家和樂,開開心心,然後看著我的小曾孫出生。我不管你們是真心還是假意,在我閉眼之前,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和和睦睦。」
「琪琪的事兒,我會開除兩個人,一個是蔣媽,另一個是秦阿姨。」
姜婉竹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她回頭看了蔣媽一眼,蔣媽只是笑了笑,眼神示意她冷靜。
魏美婕倒是沒有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陸江長說;「我希望以後在這個家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接下去若是誰在興風作浪,誰的面子我都不給。只要我還活著,有一口氣在,這陸家,依舊是我陸江長說了算!」
誰都沒有出聲。
沉默一會,陸江長緩和了語氣,「開飯吧。」
他由老孫扶著往餐廳去。
大家都沉默不語的過去,各自落座。
陸政慎幫著林溫暖拉了下椅子,她瞥見,不自覺的將椅子往另一邊拉了拉,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也是好的,然後坐下來。
秦阿姨已經被換掉,換了個專業的大廚過來。
蔣媽這會已經回房間收拾行李,在他們一家子吃飯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
姜婉竹心裡不高興,臉上的笑也掛不住,蔣媽跟了她很多年,兩人有深厚的情義,這蔣媽一走,日後她的日子便更是難過。
她低著頭,忍著眼淚,安靜的吃飯。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的很沉默,各自懷著心思和憤懣。
陸江長不將視頻公開,不把秦阿姨找來對峙,是不想讓事情演變到不可控的地步,那隻會激化矛盾,到時候連魏美婕母子的關係都會出現裂痕。
而魏美婕的性子,勢必是會把事情越鬧越大,整個陸家都要被她鬧翻了天的。
他只是想過幾天清靜日子,能調和就調和了。
飯後,他體力不支回了房間,順便把陸政淅和卓玉琪一併叫了去。
林溫暖見姜婉竹因為蔣媽的事兒傷心,就找了個借口,陪著她回房,並專門留下來,寬慰她。以此來逃避,跟陸政慎共處一室。
姜婉竹回了房間,哭的更凶,跟小孩一樣,「自我跟著陸白霆,蔣媽就在我身邊了,我父母死的早,身邊也沒有什麼親戚,就一個哥哥。蔣媽就跟母親一樣,事事為我著想,替我考慮。現在被誣陷趕出陸家,我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真是太沒用了,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也是苦了阿政了,有我這麼個母親,所以他的路才那麼難走。他其實很聰明的,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自誇,在這幾個孩子里,他真的很拔尖。從小就是,如果不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拖他後腿,他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聲譽掃地,讓人覺得他就是個紈絝子弟,廢物。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他其實心裡很懂事。」
「他是知道我在這個家裡難,他才出去開公司,自己闖事業。他也是希望我能夠在這個家裡,能夠有一點地位,幫我爭一口氣。但你也看到了,他們這些人,怎麼都不可能看著你變好。他們是要毀掉我的兒子,讓他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廢物!成為一個男女關係混亂,沉醉於男歡女愛的渣滓!他們才會開心。」
姜婉竹抹眼淚,林溫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很難,這世間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若真如姜婉竹說的那樣,陸政慎是被人帶壞,實屬正常。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就他結識的那幾個朋友來說,不是一樣的人,又怎麼能玩到一塊去?
有時候也怨不得人,在怨恨別人的時候,及時改正,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很顯然,陸政慎並沒有做到及時改正。
姜婉竹又哭了一會,擺擺手,說:「你回去吧,不用陪著我了,我好多了。」
林溫暖也不多留,起身出去。
她回到房間門口,吸口氣,推門進去。
陸政慎在書房,她稍稍鬆了口氣,直接進了卧室。
洗完澡,就上床睡覺。
……
卓玉琪和陸政淅站在老爺子的面前,兩人沒什麼話。
老爺子喝了口水,緩慢開口,他體力消耗太多,有些不支,「叫你們過來,是將把事情跟你們簡單說一下,這件事絕不是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東西是從蔣媽房間里找出來的,但未必就一定是蔣媽下的手。」
陸政淅神色冷淡,反問:「如果連這個都不能證明,那還是什麼可以證明的?只憑藉一張嘴么?」
陸江長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開除秦阿姨?」
他眯了眼。
「這件事不要再去追究,就這樣算了,好么?」
卓玉琪說:「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您都這樣說的,我們再一味的追究下去,反倒成了我們的錯了。」
不等陸江長再說點什麼,卓玉琪繼續道:「爺爺,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您也早點休息吧,您臉色不好看,要保重身體。我還是真心希望您,能夠看著溫暖的孩子出生,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話到了這個份上,陸江長也不多說什麼,只淡淡的笑了笑,這個惡人,當就當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擺擺手,說:「好好照顧琪琪。」
隨後,兩人出了房間。
卓玉琪悶不吭聲回到房間,進了門,她才發作,斜了陸政淅一眼,說:「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什麼你最得寵,你到底從哪兒看出來,你自己最得寵,最受老爺子的器重?」
陸政淅也生氣,瞪了她一眼,沒說話,只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抽起悶煙來。
「老爺子最喜歡的怕是陸政慎吧!擺明了的事兒,他還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包庇了。陸政淅,你在這個陸家,還有什麼顏面可存!我真是瞎了眼了,當初嫁給你!你連我的孩子都保不住!沒用的東西!」
「你他媽說什麼呢!」陸政淅用力踹了一腳茶几,瞪圓了眼睛,「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卓玉琪,你自己蠢,掉了孩子,你怪我啊!」
卓玉琪一點都不怕,回瞪過去,「我不怪你我怪誰?!這是陸家!你沒本事就是沒本事!不但讓我丟了孩子,你還讓我丟了顏面,現在你還衝著我大吼大叫,你算什麼東西!」
「陸政淅,老爺子現在軟著態度私下裡懇求我們,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卓玉琪!是因為我卓家!你還敢跟我大聲!你是瘋了吧你!」
陸政淅猛地站起來,一揚手,卻久久沒有落下。
卓玉琪瞪著他,一字一句,「沒用的東西!」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內室,把門摔的震天響。
陸政淅咬著牙,猛地拿起茶几上的煙灰缸,狠狠往門口扔過去。
這一聲,同在三樓的陸政慎和陸政洵都聽到了。
陸政慎坐在書房只抬了下眼皮,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這會也是心煩,煙抽了好幾根,越抽越煩,當即把沒抽兩口的煙,摁滅在了煙灰缸里,而後起身,出了書房,徑自走到卧室前。
只猶豫了一秒,轉動了門把,門竟然反鎖了。
他無奈的笑,敲了敲門。裡面一絲動靜也沒有。
他說:「你不給我開,我直接撞門了。」
還是沒有動靜。
「那我撞了。」
他說到做到,林溫暖聽到連著幾聲撞擊,趕緊過去把門開了。
這門開的突然,他正準備撞第三下,人就一下沖了進去,差一點撞到林溫暖,幸好他收力迅速,並一下攬住她的腰,猛地轉了一圈,才得以站穩。
林溫暖嚇了一跳,有點發懵。
站定幾秒之後,才回神,一把將他推開,「你幹什麼?」
他適時鬆開手,雙手舉起,說:「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不聽。」她別開頭。
嘴上說不聽,但也沒有把他趕出去,儼然一副等著他解釋的樣子。
陸政慎說:「我那麼做只是權宜之計。你好好想想,如果我真要跟她做什麼,我為什麼還要給你打電話,讓你親自過來捉姦?」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她哼了聲,並不買賬。
「之後對你做的那件事,我也後悔,但當時她給我下了葯的,我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她眯眼,當時她可沒喝醉,腦子清醒的很,他每一下力度都控制的剛剛好,不輕不重,要真是因為藥效,能控制的那麼好?她才不信。
「你明明控制的挺好,你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我就是故意的,我確實是很想。」
「承認了吧!」
「那我也只是對你很想,不然我不用費那麼老大的勁,非要把你叫來,是不是?」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開心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解釋清楚,跟你坦白我當時的內心想法。」
「我不聽你解釋,我也不想聽你的內心想法。」
他低笑,這人生氣的時候,倒是可愛的很,他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一步,拉近距離,小心翼翼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她上下打量他,突然問:「你們親嘴了么?」
他愣住。
不用他回答,就這個神色,林溫暖也知道答應了,她一把將他往外推,「滾,我不聽你解釋,滾出去!」
陸政慎被她推到門外,他及時抓住她的手,林溫暖直接上嘴,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卻不鬆手,不管她如何用力,他都堅持不鬆手。
最後,還是林溫暖鬆開了嘴,手背上的牙印泛著血絲。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別開視線,還是生氣。
「解氣么?要是不解氣的話,這隻手也給你。」
她沒理,看著別處,沉默了很久,才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神色認真,說:「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剛才那幾分鐘里,她想了很多事兒,理智一點點拉回來,她才覺得自己之前答應他,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他這個人,她怎麼可能吃得下,也根本就管不住。
她對男朋友要求不多,只求一心一意,兩個人能夠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可陸政慎顯然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她垂了眼,又說了一遍,「算了吧。」
陸政慎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林溫暖說:「我們不合適。」
是真的不合適,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相信,陸政慎也適應不了她的喜歡。
她說:「我對待感情認真,要求也不高,只求個一心一意。顯然,你做不到這一點,我也看得出來,這對你來說比登天還難。所以,還是算了吧。之前,就當做是做了個春夢,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她看了眼他的手,「鬆開吧,你抓的我手都疼了。」
林溫暖已經過了為愛奮不顧身的年紀,更何況,她自認為,還沒有喜歡陸政慎喜歡到要放棄原則的地步。現在家裡頭那麼亂,她也不想給別人找麻煩,更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她眼裡的怒氣漸漸消散,只餘下平靜,將心裡對他的那一點喜歡,全部都收起來,好似從未有過一般。
陸政慎還想說什麼,可看著她的眼睛,最終,什麼也沒說,垂了眼帘,淡聲道:「隨你吧。」
他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站定了幾秒,「我出去一趟,你早點睡。」
他拿了外套,轉身就走,沒有片刻停留。
房門關上,這屋子裡,頃刻間就陷入了寂靜。
林溫暖只聽到自己的心臟的跳動聲,片刻,她的內心深處冒出來一點酸澀,就只有一點點。
她兀自笑了笑,回到床上,拿手機給江瑩發了個信息。
【我跟陸政慎結束了。】
江瑩回過來一張滿臉問號的表情。
林溫暖在對話框里,打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打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瑩直接發了語音電話過來,林溫暖接起來。
「什麼情況?」
「就是分手了唄。呸,連分手都談不上。」就他們之間,有什麼分手不分手的。
「你兩這是玩遊戲呢。」
林溫暖說:「還行吧,現在我得到過了,啥也不會想了,以後就心如止水。」
「這麼洒脫,真的假的?我怎麼那麼不信。」
「真的,比珍珠還真。」
「那到底為什麼?這才幾天啊?加起來三天都不到吧?」
林溫暖不想細說,「就是覺得不合適,本來就不合適,我想找的對象又不是他這種。灰姑娘的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這種人,我駕馭不了。」
江瑩聽出了貓膩,「嘖,不會三天就出軌了吧?」
林溫暖只笑了笑,扯開話題,說別的去了。
兩人聊了些醫學上的事兒,那邊她有事兒,林溫暖也覺得困了,便掛斷了電話,關燈睡覺。
陸政慎原是準備去喝個酒,可走到酒吧門口,又退了出來,還是轉道去了秦叔那裡。
也不多喝,只喝了三杯酒,然後回小屋睡覺去了。
……
蔣媽離開陸家之後,姜婉竹讓她去了姜騰家裡,姜騰一個人住,她一直記掛著,就讓蔣媽去幫忙收拾屋子,做做飯什麼的。她總歸還是捨不得蔣媽回老家去。
之後的幾日,倒也安穩,陸江長的身子慢慢有些恢復過來,不用每天輸液,能自己出去散步。
家裡頭又跟平常一樣,林溫暖和陸政慎似乎也回到了原點,那日之後,兩人很少說話,沒有必要的事兒,幾乎不講話,只各做各的。
陸政慎也忙,早上出門早,晚上回來的晚。
明明兩人還在一個屋檐下,林溫暖愣是三天沒有看到他。
第四天,她因為睡的太晚了,聽到了他回來的動靜。
然後起身出去看了一眼。
他見著她也有些詫異,「這麼晚還沒睡?」
林溫暖說:「哦,有點睡不著,你那麼晚啊。」
他點頭,隨便解釋了一句,「應酬了一個飯局,弄到那麼晚。」
「哦。」她站在門口。
兩人安靜了幾秒,林溫暖才退回去,說:「那我先睡覺了。」
他點頭,沒說什麼,脫了外套,坐在了沙發上。
林溫暖最後看了一眼,輕輕的把門關上。
林溫暖的肚子慢慢變大,她現在行動上,沒有之前那麼利落。
家裡頭兩個大肚子,余淺已經八個多月了,肚子已經很大了,每天上上下下的也挺輕便,到底是年紀輕,懷孕看著很輕鬆。
林溫暖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她每天的生活很有規律,早睡早起,還會出去晨練。
她做什麼都很低調,平日里大家在一塊的時候,也很少說話,所以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儼然像個局外人,不過陸白霆也是很緊張她,將她保護的很好,不讓她摻和家裡的紛爭。
然而,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想要獨善其身,很難。即便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她始終是陸白霆現下最寵愛的小老婆,怎麼可能沒有人注意她。
余淺摔下樓梯那天,家裡頭都沒有人。
她摔在地上起都起不來,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結果還是自己打的120,急救車到了,才引起了人的主意。
魏美婕剛回來,就看到她被抬著出去,嚇了一跳,趕緊跟著,並立刻給陸白霆打了電話。
陸白霆正在開會,會議才到一半,他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去了醫院。
余淺羊水破了,被拉進產房,照過B超之後,確定小孩位置,和大人情況,選擇了剖腹產。
小孩早產,被送去了保溫箱。
全程,魏美婕都跟著忙進忙出。
等一切穩妥,余淺送進病房,陸白霆才有時間詢問事情經過。
「到底怎麼回事兒?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剛回家就碰上救護車。我記著,姜婉竹在家裡呢,但我當時也沒看到她。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魏美婕一臉茫然,「你問問余淺,她是當事人,她應該知道。」
「等等吧,等她休息一下,精神好一點再問。我去看看小孩。」
「嗯。」她點點頭。
陸白霆緊皺著眉頭,去了新生兒科。
結果小孩那邊情況不是太好,醫生髮了病危通知,他壓著的這口火氣一下就竄上來,隨後回到病房,看到余淺抹眼淚,又氣又惱。
但面對她,還是一臉溫和,「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別憋在心裡,都跟我說。」
余淺看了他一眼,說:「我從樓上摔下來,樓梯特別滑,我沒有注意就……」
「怎麼回滑呢?」
她搖搖頭,倏地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他的手,問:「孩子呢?孩子沒事吧?」
「暫時沒事,別想沒那麼多,你先好好休息。身體要緊。」他給她擦了擦眼淚,「剛生完孩子不能哭的,別哭了,有我在呢,肯定不會有事兒,我也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出事。」
余淺也不多言,只無聲落淚,然後輕輕點頭。
余淺生孩子的事兒,陸江長到晚上才知道。
姜婉竹聽到,還有點驚訝,「怎麼那麼快就生了?不是說要下個月底的么?」
魏美婕看了她一眼,問:「你今個一直在家呢?」
「在啊。」
「那就奇怪了,救護車都到了,你沒聽見呢?」
她搖頭,「沒聽到,我在睡覺呢。」
魏美婕笑了一下,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陸江長咳了聲,問:「母子平安吧?」
「孩子好像不太好,具體也不清楚,我看白霆是挺生氣的。」
正說著,陸白霆怒氣沖沖的回來,一下將外套摔在地上,「你們自己說,究竟是誰做了手腳,讓余淺從樓梯上摔下來!」
……
林溫暖進門,就聽到家裡頭鬧哄哄的。
過去一看,便發現姜婉竹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臉頰通紅一片,看著像是被人打了。
魏美婕站在旁邊,也在抹眼淚,一臉的委屈。
陸白霆盛怒,倏地一腳,踹在了姜婉竹的身上,「你這女人心思可真夠惡毒的!還了琪琪,現在還把主意打到余淺的身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姜婉竹哭著喊著道:「我沒有,我沒有呀!是她冤枉我!一定是她冤枉我!」
魏美婕也不說話。
陸江長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揉著額頭。
林溫暖迅速過去,把姜婉竹扶住,「發生什麼事兒了?」
姜婉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林溫暖的手,說:「溫暖,他們,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你要幫幫我,我真的沒做!我沒有故意在樓梯上擦肥皂液,害余淺摔跤。我真的沒有!」
林溫暖看了看陸白霆,顯然,他這會沒什麼理智,便看向了陸江長,「爺爺,是不是有誤會?」
偏巧,陸政慎這兩天出差去了,還得三天後才能回來。
姜婉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這一定是魏美婕想用來害溫暖的,結果沒害成,余淺遭了秧!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