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非常喜歡你
鏡頭裡,正好是出名的紅酒吻戲。
林溫暖露出姨母的笑容,眯著眼睛,說:「也太帥了吧。」
陸政慎嗤笑,伸手擋了一下她的視線,她立刻伸手將他的手抓下來,壓在了沙發上,「別鬧,高能鏡頭,別打擾我。」
她的手抓著他的沒有鬆開,只一會,就開始放片尾曲了。
林溫暖趕緊要跳到下一集,一轉身,陸政慎突然就欺了上來,將她圈在身前。
她下意識的往後,背脊抵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往後仰,與他拉開距離,用手機堵住了自己的嘴,一臉緊張,「你,你幹嘛?」
看著她炸毛的樣子,陸政慎忍著笑,伸手擦了一下她的嘴角,說:「流口水了。」
他嘴角往上揚著,眼裡滿是笑意,而後,退開身,又坐了回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笑著。
林溫暖一下漲紅了臉,手機依舊堵著嘴巴,垂著頭,懊惱的很。他這明顯就是故意耍她!
陸政慎眯著眼,問:「還看不看?」
她斜他一眼,猛地站起來,「不看了。」
說著,她就迅速的跑進了房間,把門關上。
陸政慎閉上眼睛,滿臉笑意,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林溫暖背脊貼著門,臉上的溫度一點點蔓延到全身,感覺整個人像是火燒一樣,熱多難受。
她將手機貼在臉上,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真是丟臉到家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幾步跑到床上,鑽進了被子里。
腦子裡不斷浮現之前的一切,那個吻,一想起來,她就抱住腦袋,不停的往上拱,腦袋頂到床背,就不停的蹭,臉更熱了。
這一晚,林溫暖感覺自己一整夜都沒睡,閉上眼,腦子裡就浮現兩人親吻的畫面,迷迷糊糊睡著,也都是一切亂七八糟的夢,夾雜著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早上,她起來,眼睛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很頹。
陸政慎倒是精神奕奕,還親自給她做了一頓早餐。
「昨晚沒睡好?」
林溫暖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調羹,斜了他一眼,說:「沒有,只是做了噩夢。」
「是么?什麼夢那麼可怕?」
「忘了。」她低頭開始吃,不再跟他對話。
吃過早餐,陸政慎先送她去醫院,一路上她都沒跟他說話,像是在慪氣似得,也不知道是跟誰慪氣。
到了醫院,她什麼也不說,直接下車走人,把車門摔的特別響。
不過這一系列的舉動,在陸政慎眼裡,顯得尤為可愛。
隨後,他又回了老街,去了秦叔那邊。
梁淳還睡著,就睡在地上,手裡抱著個枕頭。
秦叔說:「這人昨晚發了一晚上酒瘋,對著手機又哭又笑,幸好我鎖了門,不然跑到外面去,指定是要擾民了。」
秦叔把手機給他,「昨天電話響了好幾次,找他的人還挺多呢。」
陸政慎接過,掃了一眼,在一種未接名單里,竟然有溫馨。但再看一眼,另一個界面,全是給溫馨打過去的電話。
他餘光看了他一眼,而後,將手機放下,跟秦叔一塊把人抬到了床上。
剛坐下來,陸政慎手機就響了。
是個陌生電話。
他接起來。
「喂。」
「是陸政慎么?」
聽聲對方應該是上了年紀。
他說:「是,請問您是?」
「我是梁成賢。」
梁淳的爺爺,梁家的鐵腕人物。
「老爺子,您好。」他的語氣更恭敬了一點。
老爺子沉著聲音,說:「梁淳那小子跟你在一起么?」
「在。」
「能聽電話么?」
陸政慎看了梁淳一眼,他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說:「現在還不能。」
老爺子顯然是料到了,「那成,你有空么?」
「有。」
「那咱們見一面,介意么?」
「可以。」
老爺子說了時間和地點,陸政慎掛了電話。
梁家就梁淳這一根獨苗,他統共有四個姐姐,梁淳的母親最後拼了一下,冒著摘除子宮的風險,把他生了下來,最後子宮也沒有保住,但好歹命是保住了。
梁淳這一根獨苗,從生下來,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爹媽都當寶貝一樣,幾個姐姐也都非常疼他。
所以把他寵的無法無天,等老爺子有時間來管教,這人已經教不好了。
如今,他正式退下來,這不就開始管教起這根獨苗來。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好歹這人要做的規規正正才好。
……
十點,陸政慎準時到達茗香居。
老爺子在二樓包間,他進去的時候,老爺子立在窗戶前,背脊挺如松柏,將士出身,這氣勢果然跟旁人不同,即便老了,威嚴也還在。
這應該是陸政慎跟梁家老爺子第一次見面。
梁成賢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準時。」
「自然是不敢遲到。」
「坐吧。」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同時落座。
陸政慎端正坐好,倏地又起身,親自給老爺子倒了茶。
梁成賢笑了笑,說:「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有規矩的多。」
陸政慎但笑不語。
在梁成賢的印象里,梁淳身邊的,儘是些狐朋狗友,沒一個好東西。可當下見著陸政慎,似乎與人口中說的有些不太一樣,起碼氣質上瞧不出來是個混球。
「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倒是想聽你說一說。」
具體的,其實陸政慎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他只走了個過場就回去找林溫暖了,之後他在別墅門口坐了一整夜,根本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
但絕對不會是林景晴說的那樣,其他人不知道,反正他沒有做過。
他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視頻內的人,不是我,應該是有人刻意找了個跟我身形相似的人,故意拍下這段視頻,以此來作弄我。至於那天,究竟是什麼情況,我沒在場,並不知情。」
「你這話的意思,那小姑娘終究還是因為梁淳才會遭到這種待遇,是么?」
陸政慎想了想,默然不語,他也不想去詆毀一個女孩子,有些事兒,說不如親眼看到。他不講是非,只求證據。
梁成賢默了一會,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個孫子,我是不指望他能夠出人頭地,給梁家長臉,只盼他別干太多混賬事兒,讓梁家給他擔著。不過他這次做的事兒,倒是讓我有點刮不相看。」
「一個男人,懂得承擔責任,這便說明,他還有救。」
陸政慎說:「作為兄弟,我覺得他很棒。」
梁成賢笑起來,「很少有人在我面前說他棒,除了他的父母。」
陸政慎低低的笑了笑。
隨後,兩人又聊了些旁的話,梁成賢便讓陸政慎帶他去找梁淳。
到了老街,梁淳正好清醒過來,洗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一眼看到梁成賢,臉都變形了,嚇的立刻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爺……爺爺,你怎麼來了?」
梁成賢沉了臉,臉上一絲笑都沒有,就顯得格外嚴肅嚇人,「還不趕緊穿好衣服跟我回去,在這裡丟人現眼!」
梁淳立刻起來,按照吩咐,迅速穿好衣服,畢恭畢正的走到梁成賢的身邊,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轉臉,梁成賢對著陸政慎溫和的笑,說:「麻煩你了,那我們先走了。」
「好,下次有機會,我請您吃飯。」
「好。」他點點頭,隨即轉身出去。
梁淳緊隨其後,像一隻夾著尾巴的狼。
爺孫兩上了車,並沒有立刻回家,梁成賢讓司機先去了一趟醫院。在梁淳的帶領下,找到了林景晴的病房。
梁成賢揚揚下巴,「敲門。」
梁淳依言,上前敲了敲門。
這時,章惠新從外面來,手裡提著食盒,看了梁成賢幾眼,而後看向梁淳,「你又來幹什麼?」
梁淳此時姿態極好,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伯母,「我是來跟晴晴說清楚的。」他說著,立刻介紹了梁成賢,「這是我爺爺,我們很有誠意來解決問題,這事兒因我而起,也應該由我來結束。希望伯母您給我一次機會。」
這老爺子都搬出來了,章惠新欣然迎他們進門。
林景晴這會已經完全好了,開門進來的時候,章惠新大喊了一聲,「梁淳和梁爺爺來了。」
只見她背對著門躺著,整個人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對於來人也沒什麼反應。
章惠新把食盒放在桌几上,走過去,溫柔的說:「晴晴,梁淳來了,他還帶著梁老爺子過來,你不可以沒有禮貌。」
林景晴略略抬了一下眼皮,一雙眼沒什麼焦距,她轉過身,看向來人,在章惠新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梁爺爺,您好。」
她要下來,梁成賢制止了她,「身體還虛著,就坐在床上吧,不用那麼麻煩。」
林景晴垂著眼,說了聲對不起。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叩響。
章惠新略微皺了下眉,不等她說話,門就被推開,林溫暖從外面進來,見著梁淳他們,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
梁成賢看了看章惠新,「這位是?」
「這是溫暖,我二女兒。」她笑著介紹,去把人拉進來。
等走近了,梁成賢才瞭然,這是陸政慎的老婆。
他很謙和,說:「你好,我是梁淳的爺爺。」
「您好您好。」林溫暖禮貌回應。
她看了眼林景晴,又看了看梁淳,看來這人是真準備娶林景晴了。
梁成賢說:「既然你們都是一家人,那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
章惠新吸了吸鼻子,「您說吧。這事兒,也是我管教無方,讓我的女兒為了個男人,這麼不愛惜自己,一點也不矜持,若是她能夠矜持一分,斷然不會有這種事兒。更何況,這梁淳差一點就是她姐夫!」
「事情如今演變成這樣,我也是沒辦法了,我這女兒日後的人生也算是毀了。我這個當媽的心裡難受,但又能怎麼樣呢?以後自由日日跟在她身邊,為她擋風遮雨,不讓她再次輕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要死,也是要經過我同意的!」
她說完,就開始抹眼淚,面吵著林溫暖,拉著她的手,一臉認栽的樣子。
梁成賢笑了笑,說:「我這孫子,沒別的本事,傷女孩子的心倒是一傷一個準,上次是你們家大女兒林溫馨,鬧成這樣,差一點人方家要跟我們打仗。如今又是你們家的三女兒,看樣子我這孫子是誠了心要給你們林家當女婿了。」
網路上,梁淳公開的視頻,他們早就看過了。
這梁成賢來這一趟,也算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林景晴抬眼,訥訥的說;「你不是不肯娶我么?這話有是什麼意思?」
梁淳上前,蹲下來,看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出了這樣的事兒。作為一個男人,我有必要站出來,承擔這一切。晴晴,你願意嫁給我么?」
林景晴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裡轉,下巴微微抖動,似乎是在隱忍著,可最終還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眼淚嘩嘩往下掉,她咬著唇,說:「你不嫌棄我么?」
「不會,不嫌棄。」
她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什麼也不說,只是哭。
章惠新一臉感慨,滿目的感動,雙手還緊緊的握著林溫暖的手。
她看向她說:「算是苦盡甘來啊。」
林溫暖保持微笑。
就在大家都很感動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林溫馨風塵僕僕過來,她原是向來質問,結果看到這副場面,有點傻眼。
真是無巧不成書,什麼都湊在一塊了。
林溫馨看著他們有些不解,梁淳見著她,立刻推開了林景晴,站了起來,要笑不笑的,看到梁成賢的眼神,又很快垂了眼,一言不發。
章惠新暗暗的笑了下,擦了擦眼淚,走過去,說:「梁淳答應娶晴晴了,這事兒總算是過去了。」
林溫馨愣了一秒,笑了笑,說:「那真是恭喜您了,惠姨。」
「什麼恭喜不恭喜的,我只要你們三個都好好的,我就高興。現在,晴晴的事情解決了,我這下子是真的高興了。對了,你跟方鈺領證,怎麼不跟家裡說一聲?」
在當下的場合,提方鈺,多少是有些尷尬。
之前的婚禮,也沒過去多久,她跟梁淳之間,好像也不過是眼前的事兒。
可短短數日,卻大變樣。
林溫馨看著此時的梁淳,她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迷途知返的時候,她卻不再是他身邊的人,反而娶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成了她的妹夫,真是造孽。
林景晴下了床,挪著步子,走到梁淳的身邊,看著林溫馨,說:「姐,你不會怪我吧?」
她保持微笑,「怎麼會,我為什麼要怪你?」
「那你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她沒說話。
林景晴繼續道:「你會祝福我們么?」
這話挑釁意味多濃啊,林溫暖有些生氣,幾步走到林溫馨的身邊,說:「這種逼來的婚姻,有什麼可祝福的。」
「要祝福,當然祝福。」林溫馨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說:「到時候我一定會包一個大紅包給你們,定下日子記得通知我。」
「太好了,我心裡就擔心大姐你會生氣,現在好了,這樣我心裡就不需要有什麼負擔了。」
林溫馨說:「不需要有負擔,這是你應該得到的,畢竟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一般女孩子,可做不到你這一步。」她轉而看向梁成賢,對著他禮貌的鞠了個躬,「梁爺爺,我打擾你們說事兒,先走了。」
梁成賢擺擺手。
隨即,林溫馨就帶著林溫暖一道出了病房。
不等梁淳說話,林景晴說:「你不會怪我話多吧?」
梁淳看她一眼,目光冷冷的。
她靠過去,一臉哀怨,眼眶裡帶著淚,「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姐姐,我只是害怕,你看到她,就不記得我了,就不會娶我了。」
此話一出,梁淳心軟了一點,垂了眼,淡淡的說:「怎麼會,不會的。」
梁成賢也不管他們兩個的愛恨情仇,對章惠新說:「等抽個時間,我們兩家人坐下來一塊談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兒,結婚這事兒一時半會還沒那麼快,可以讓他們先辦個訂婚,給媒體一個交代,也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你看這樣可以么?」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您考慮的很周到。」
「應該的。」
他微笑的輕點了一下頭,轉而對梁淳說:「你在這邊多照顧晴晴,我先回去了。」
梁淳點點頭,沒什麼反應,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他只是一個軀殼了。
梁成賢離開后,章惠新也找了個借口走了,給兩個人留空間。
林溫暖跟著林溫馨出了醫院,今天還是個雨天,下著毛毛細雨,林溫暖一下將她拉住,才沒衝到雨里去,「溫馨,外面下著雨呢。」
林溫馨立刻回神,轉頭看到她,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我剛才走那麼快,你怎麼不叫我一聲。萬一動著你的胎,我怎麼給陸政慎交代。」
「我叫了,你沒聽見而已。」
「是么?一定是你不夠大聲。」
林溫暖嘆口氣,知道她心裡是不舒服的,「你怎麼來醫院了?為了梁淳的事兒?」
林溫馨看她一眼,「昨天他給我打了很多很多電話。他雖然壞,但其實心還是挺好的,林景晴和章惠新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我就想……」她就想過來幫梁淳一把,她苦笑,「是我多管閑事了。」
林溫暖這一趟,也是為了梁淳。
「我跟你一樣哦,原本是想來幫他一下,結果碰上他給人求婚。感覺自己真是聖母的心,誰的事兒都要操一把心,真是閑得。」
兩人相視一笑,沉默片刻之後,一掃鬱結,林溫馨摸了摸她的肚子,「長大了。有什麼感覺么?」
林溫暖說:「上次在馬代,有胎動了,還蠻神奇的。」
「你一個婦產科醫生,說這話像樣么。」
「那我也是第一次懷孕當媽媽啊。」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林溫馨就先走了,約了晚上一塊吃飯。
林溫暖回了科室,出了電梯,就碰上了梁淳,他擰著眉頭站在那裡,抬眼見著她,立刻過來,「溫馨怎麼樣?」
「什麼怎樣?」
「就是……就是……」
林溫暖幫他說:「有沒有傷心難過?」
他抿了唇,垂著眼,點了下頭。
「沒有。」
他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沒有就好,晴晴應該是有點患得患失,才會說這種話。」
「也許吧。你真要娶?」
他苦笑,「我也得當一回男人,敢作敢當,說話算話。爺爺給我安排了,等結完婚,讓我去部隊訓練改造,我接受這個安排。溫暖,我也想變好,就是來不及了,對么?」
「來得及。」
「你真是個好人。」他由衷的說:「怪不得阿政會喜歡你了。」
這話來的突然,林溫暖都沒個準備,猝不及防的間接表白,讓她不由紅了臉,「你亂說什麼。」
「我沒亂說,之前在馬代,你不知道他多著急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想讓你誤會。我跟你說,陸政慎從來也不怕人誤會,什麼髒水他都能接受。我跟他認識那麼久,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在意,甚至還修身養性起來。你可不知道,他以前跟沈嫚露在一塊的時候,也收不住心。」
他繼續說;「他肯定是非常喜歡你,才有所改變的。」
林溫暖保持淡然的微笑,心裡卻亂七八糟,說:「我怎麼覺得你這兄弟,一點都不了解他。他為什麼改變,你都不知道么?」
「就當他是為了別的,但他看你的眼神,總不會錯吧?我認識他那麼多年,我還能看錯么?」
林溫暖想到昨晚的那個吻,臉又熱起來,不說話了。
梁淳說:「馬代的事兒,你得相信他,他肯定不會做那種事兒。我這樣挺身而出,可是為了你們兩個的幸福,千萬別辜負我。」
「你之前還說是為了兄弟,現在怎麼又變了?」林溫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他笑著抓抓頭,說:「一方面為了兄弟,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你們兩。難得修成正果,一定要好好的。」
林溫暖吐槽,「你怕是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嫁進去的。」
想到嫁進去的理由,林溫暖又想起了馮梨薇,原本熱乎乎的一顆心,這會倒是涼了下來,連帶著腦子也跟著清醒。
她在心裡一條一條的為陸政慎找出了改變的理由,這改變很值得,等陸江長去世,他便什麼都能得到了,這種改變至多也只要維持兩年就夠了。
梁淳後來說了什麼,林溫暖都沒在意,也沒往心裡去。
晚上下班,林溫馨過來接她,她提前給陸政慎打了電話,正好他也有事兒,他讓她散場給他打電話,他好直接過去接她。
林溫暖應下,卻沒打算讓他過來接。
姐妹兩好一陣沒在一塊吃飯了,林溫馨隨便找了家餐廳,叫了幾個菜。
林溫暖問:「當方家少奶奶的滋味如何啊?」
她喝了口茶,瞥了她一眼,說:「還行,上門拍我馬屁的人變多了。」
「看來,你應付的還不錯。」
「方蘭灧是真的厲害,不虧是女強人,每一步都算計好了,步步為營,就算去世了,在過世之前,她也把場子盤算的面面俱到,為了她的兒子,為了這個家,她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我很佩服,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她一樣厲害。」林溫馨感嘆,「如果她還在就好了,我能從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真是可惜了。」
林溫馨如今住進了方家大宅,方蘭灧的遺囑里,讓三個人共同管理她九成以上的財產,組成三人委員會,共同決策公司每一個重大項目。
以此來制衡方珩淅和方慶榮。
她的初衷由始至終並不是要得到全部,而是希望公司穩定,一家和諧。
她還格外給林溫馨一些股份,但僅限於婚姻存續期間,若是有一天她因為個人原因而跟方鈺離婚,離開方家,那麼她也能夠得到一筆撫恤金。
至於方家的財產,她一分也拿不到。
若有幸她能夠為方鈺產下一子,方蘭灧名下所有資產,會全部轉到林溫馨的名下,從孩子出世那一刻起,立即執行。
這個條約,是律師秘密同她說的,按照方蘭灧的囑託,並沒有公之於眾。
林溫馨說了許多林溫暖並不是很懂的話題,圍繞著商業圈子,必然是爾虞我詐,攻於算計,她聽的暈乎乎。
過了一會,她說:「等時文悅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回家吃個飯吧。」
「啊?」林溫暖沒想到她能說出這句話。
林溫馨笑,說:「林弘毅想攀附方家,正好我也想搭時家這根線,既然如此,反正大家都是演戲,我何必要當這個壞人,顯得不近人情呢。不知內情的人,反倒會以為是我這當女兒的沒有良心,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
「再者,我也該帶著方鈺回一趟娘家,讓他見一見,畢竟我跟他是夫妻。我也不想被方慶榮和方珩淅他們抓到什麼痛腳,因為家裡的事兒壞了大事兒就不好了。「
林溫暖點點頭,「行唄,我沒什麼意見。」
「那就好,到時候把陸政慎也一併帶來唄。」
「到時候看吧,他有空就一塊來。」
兩人又聊了些閑話,林溫馨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眼,背過身去接,等回來就說得回去了,方鈺找她。
林溫暖還想再坐一會,就沒跟她一塊走,一個人在餐廳掃尾。
陸政慎的電話在二十分鐘之後打過來。
「吃完了沒?」
「還沒。」
「還要多久?」
林溫暖看著眼前的殘根冷炙,想了想,說:「你要是好了,就先回去,我一會自己會回去。」
電話那頭默了一會,陸政慎才應了一聲,林溫暖就掛了電話。
她看了一下時間,還早一點,這附近有個商場。林溫馨已經付過錢了,她拿了手袋就出了餐廳,走了大概五六分鐘,進了商城,這邊很熱鬧,好像是在搞什麼活動,小孩子很多,她只在外圍掃了一圈,就上了二樓。
停停看看,原本準備買衣服,但又懶得試穿,轉了兩圈,就去了三樓。
三樓都是男裝,她看著櫥窗模特身上的衣服,不自覺就想到陸政慎穿這衣服的樣子,鬼使神差之下,她進去把衣服買了下來。
等買完一整套,她站在專櫃門口,她反問自己,「為什麼要買?」
等了幾秒,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就當是還給他的禮物。」
如此想著,她倒也心安理得。
而後,又去了一樓,進了浪琴鐘錶店,在裡面挑了一款價格在她承受範圍之內的手錶。
等她付完款回來,便瞧見店內站著個熟悉的身影,導購正極力的給他推銷店裡最貴的那一塊表。
「林小姐。」
負責她的導購員,拿著包裝好的手錶出來,遞給她,然後將自己要拿走的發票拿走。
林溫暖收回視線,將東西拿好。
站在那邊的人,這會回過頭,然後對著還在推銷的導購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隨即走過去,「買完了?」
林溫暖沒抬眼,「你怎麼在這裡?」
「你買的是男表吧,打算送給誰的?」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帶笑的眼睛,望著她手裡的盒子。
林溫暖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都塞給他,「都是送給你的。禮尚往來,你送我那麼多東西,我自然也要送還給你,只不過我沒你有錢,這些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你喜歡就戴一戴,不戴也無所謂,反正我心意到就行。」
陸政慎笑著,那開心的樣子,跟孩子拿到糖果沒什麼兩樣,林溫暖瞧著,也忍不住露出了笑。
他說:「你知道我什麼尺碼?」
「給你整理衣服的時候,注意了一下。」
他抿著唇淺笑,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逛那麼久,累不累?」
「不累。」
「還要逛么?」
她想了下,也沒什麼要買的了,搖搖頭。
他看了看時間,問:「要不要看電影?」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
他又問:「要看么?」
兩人對視著,片刻之後,林溫暖才出聲,「有什麼好看的電影?」
「不知道,要不上去看看?」
「好啊。」她順勢說出來,很自然,都沒怎麼過腦子。
只不過她並不想破壞當下的這種氣氛。
兩人選擇搭乘扶梯上去,一層一層往上,電影院在六樓。
今天人還挺多,有一部美國大片上映,林溫暖拿手機看了一下場次,說:「要不看這個好了,不用等,直接能進去。」
陸政慎靠過來看了眼,是個文藝片,看的人也不多。
不等他回答,林溫暖又駁回了自己的提議,「還是看這個吧,也就等個半小時。」
她點開看了下,人還挺多,她買了中間靠邊的位置。
陸政慎說:「其實可以買VIP廳。」
「不用吧,VIP廳票價貴,而且不值得。」
他笑了笑,「替你自己省錢啊?」
「哪有,VIP廳也就椅子坐的舒服,看電影效果還是要IMAX吧。」林溫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你是不是沒來這種影院看過電影?」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拉著她去旁邊空位上坐下來等。
坐了一會之後,他看了看旁邊那對情侶,便起身去那邊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瓶礦泉水。
他坐下來,爆米花拿在手裡,「要吃么?」
林溫暖搖頭,「現在不吃。」
她想了下,反正現在還空閑,干坐著也是干坐著,就跟他講了講,下午在醫院裡的事兒,告訴他梁淳在病房裡如何給林景晴求的婚,她說:「溫馨也來了。」
「你去做什麼?」
「啊?」她頓了頓,倒是沒想到他第一個出口問的是這個問題,「我啊,我就想去看看,看晴晴情況如何。」
「你不會是為了梁淳去的吧?」
她看他一眼,心想著她表現的很明顯么?剛才字裡行間的,她也沒怎麼提到自己啊。
陸政慎說:「你還挺關心他。」
「沒有,我只是清楚林景晴他們的心思,覺得梁淳還是有點冤的。」
「事情發生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般幫我說話。」
「沒有么?有的吧,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可能吧。」他拿了顆爆米花,放進了嘴裡,「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
「嗯,不管。」她點點頭,確實也沒想再管。
而後,她又跟他說了說林溫馨,訴說了她的改變。
陸政慎說;「正常,身處那個位置,總要學會改變,不然要怎麼融入?」
「也是。那我希望她以後能是個女強人吧,別被人欺負就行。」
她笑笑,覺得陸政慎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一成不變,她在那邊怕是也過不好。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兩人檢票進了影廳。
陸陸續續,整個影廳差不多快要坐滿。
看來這電影是真的挺熱。
不多時,電影開始,兩人戴上3D眼鏡,開始認真看電影。
林溫暖很認真,陸政慎卻有些心猿意馬。
他餘光看著身邊的人,低眸看了眼她隨意放在腿上的手,側了下身子,右手抵在了扶手上,撐著下巴。
兩人的手臂靠在了一塊,林溫暖這會正投入電影當中,沒注意到他的舉動。
過了一會,他垂下手,手掌搭在扶手上,再過一會,這手又伸過去一點,手指垂落,正好碰到她的手背。
林溫暖沒察覺到,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她下意識的掙了一下,被他緊緊的抓著,她低頭看了一眼,又側頭看了看他。
他若無其事,望著前面,好似專註的看著電影。
她抿了下唇,也沒動彈,手心卻慢慢變熱,感覺出汗了。
當下,她的心思被擾亂,都有點看不進電影內容。過了好一會,她又掙了一下,說:「我要吃爆米花。」
陸政慎這才鬆開手,把爆米花桶拿過去。
她自然接過,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電影院這種環境,是曖昧期提升情感的絕好場所。
黑暗的環境下,做點小動作,刺激又甜蜜。
林溫暖一口氣吃了不少爆米花。
「少吃點吧。」陸政慎及時制止,林溫暖停住,應了聲,想了想,就開始跟他討論一下電影。
一邊看一邊說。
既然要說話,得靠的更近一點呀,不然要吵到旁邊的人可不好。
陸政慎人高,他往下坐了一點,微微彎身,把頭靠過去。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林溫暖本來是想打破那曖昧的氣氛,結果一轉頭,這人的臉,盡在眼前,她的唇與他的臉,一紙之隔,她吸了口氣。
他略微動了一下,臉頰蹭到了她的唇。
他唇角微動,笑的很淺,不易察覺。
林溫暖的臉一下就熱了,用力拍了他一下,抱怨,「你靠那麼近做什麼!」
他漫不經心的,抬手支著下巴,看她,似是什麼都不知道,問:「怎麼了?」
「沒什麼。」
她咬咬牙,不再理他。
之後的電影,放了什麼,林溫暖也不知道,只知道特效很好,打鬥場面很棒,僅此而已。
出了電影院,快十點半了。
陸政慎帶她回家。
此時的陸宅,已然安靜,大廳里就亮著幾盞壁燈,陸政慎去廚房裡,給她弄了點吃的。
她在那裡吃,陸政慎則坐在她身邊,把她買的那塊表拿出來看了看,款式簡單,不是新款,也沒太多點綴,很乾凈。他把手上那塊摘了,把新表戴上。
「還不錯,挺好看的。」
林溫暖餘光瞥了眼,吃著面,評價了一句,「是手錶好看。」
陸政慎笑說:「是你可愛。」
林溫暖嗆了一口,漲紅了一張臉,陸政慎連忙給她順背,「急什麼。」
她睨他一眼,拿開他的手,說:「你別說話了。」
偌大的別墅,只餐廳里亮著一盞燈,兩人坐在等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時不時的傳出小聲,如此溫馨又和諧。
幽暗的樓梯口,沈嫚露穿著睡衣站在那裡,望著他們,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片刻,轉身,悄無聲息的回了房間。